从不动产登记中心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手里攥着刚办好的“居住权登记证明”,林辰心里踏实了不少——红本本上白纸黑字写着“林辰”的名字,从今天起,这房子除非他点头,谁也别想动。
王律师把他送到小区门口,临走前又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周磊伪造你身份证复印件去中介咨询的记录,我让助理调出来了,虽然没实际造成损失,但也算个证据,留着以防万一。”
“谢了王叔。”林辰接过文件,折好塞进包里。
“江涛那边你多留心,”王律师叮嘱道,“那小子心思不正,被你戳穿了阴谋,指不定会耍更阴的手段。要是需要帮忙,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辰点头应下,看着王律师的车开走,才转身往小区里走。
刚上到三楼,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其中一个尖利的嗓门很熟悉——是三姑。
林辰走到窗边往下看,只见三姑正拽着周磊的胳膊,在楼下跳脚骂:“你个小兔崽子!让你办点事都办不明白!林辰没签合同就算了,你还把江涛卖了?现在好了,江涛打电话来骂我,说我教出的好侄子!”
周磊被她骂得缩着脖子,委屈道:“姑,不是我卖他啊!是林辰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啥都知道!连你让我去劝他抵押房子的事,他都门儿清!”
“他怎么会知道?”三姑瞪眼,“难道是江涛自己漏了嘴?不对……”她突然顿住,眼神闪烁起来,“该不会……林辰早就知道江涛要坑他?”
林辰在楼上听着,勾了勾唇角。
知道?何止是知道。
他连江涛下一步要干什么都清清楚楚。
前世江涛被他戳穿后,急着要把“宏业的单子”签下来——一来是想尽快拿到预付款填自己的窟窿,二来是想证明“林辰是错的”,好稳住公司里那些被他拉拢的老员工。
而宏业的王总,本就是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老油条,见江涛急着签合同,肯定会坐地起价,甚至在合同里加更苛刻的条款。
江涛被猪油蒙了心,为了“面子”和“钱”,肯定会咬着牙签。
等签完合同,预付款一到账,王总就会立刻消失,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江涛收拾。到时候别说填窟窿,能不能保住自己都难说。
林辰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是前世帮王总“处理”过这批货的仓库老板,姓李。前世林辰破产后,在工地搬砖时跟他聊过几句,知道他手里有王总不少“黑料”,一直想找机会敲王总一笔。
电话拨通,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哪位?”李老板的声音带着点警惕。
“李哥,我是林辰。”林辰开门见山,“我知道你手里有王总的货单,就是他准备卖给江涛的那批‘进口建材’的。”
李老板沉默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是他:“你想干什么?我跟王总那点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林辰笑了笑,“江涛是我前兄弟,现在正准备坑我公司的钱。王总想骗江涛的钱,我想让江涛栽个跟头。咱们目标一致,不如合作一把?”
李老板顿了顿:“合作?你能给我什么?”
“我能让你拿到王总欠你的尾款,还能让你把那批烂货处理掉。”林辰语气笃定,“但你得帮我个忙——把王总那批货的实际质检报告给我,还有,告诉他,江涛手里根本没那么多钱,让他把预付款的额度提高到八百万,不然江涛就不签了。”
李老板显然被说动了,犹豫片刻道:“行。质检报告我现在就发给你。但王总那边……我试试,不一定能成。”
“你就说,你听见江涛跟人打电话,说‘宏业要是不提高预付款,就找别家’,他肯定信。”林辰补充道,“王总那种人,最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李老板就把质检报告发了过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王总那批所谓的“进口建材”,根本是国内小厂生产的劣质品,抗压强度、环保等级全不达标,说白了就是一堆废料。
林辰把报告存好,又给公司的老会计打了个电话。
老会计姓陈,是爸妈一手带出来的,为人老实,前世江涛想拉拢他做假账,被他严词拒绝,后来还偷偷提醒过林辰“江涛不对劲”,可惜当时林辰没当回事。
“陈叔,是我。”林辰道。
“小林?你在哪?”陈会计的声音很着急,“江涛刚才来公司了,说要跟宏业签合同,让我准备公章和预付款申请表,我没敢给,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我知道了陈叔。”林辰心里一暖,“你做得对,别给他。我现在就回公司,你先稳住他,就说‘公章在保险柜里,得林总回来才能开’。”
“好!好!”陈会计连忙应下。
挂了电话,林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公司。
公司在老城区的一个写字楼里,不大,只有十几个人,但这是爸妈一辈子的心血。前世就是在这里,江涛拿着他签的抵押合同,把员工一个个赶走,最后把公司盘给了别人。
出租车停在写字楼楼下,林辰刚下车,就看见江涛从楼里出来,脸色铁青,正对着手机发脾气:“王总!你怎么回事?说好的五百万预付款,怎么突然涨到八百万了?你这不是耍我吗!”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江涛的声音更急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公司账户里就三百万!你再这样,这合同我不签了!”
林辰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地走过去。
江涛挂了电话,正烦躁地抓头发,看见林辰,眼睛瞬间红了,冲上来就要打他:“林辰!是不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