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商贾千金后，我爹给我找了个青楼女子当陪读。

那女子叫云瑶，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春风楼是头牌。

我当时就懵了。

什么人家会让青楼女子教千金**读书？

直到见到云瑶本人，我才明白为什么。

她坐在我房中的梨花木桌前，一身素衣，长发如瀑。那张脸美得不像话，偏偏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清冷。

最让我震惊的是，她在帮我整理账簿时展现出的才华。

三万两银子的账目，她只看了一遍就能背出来。

更绝的是，她还能指出其中的错漏：「这笔茶叶的进货价有问题，按照今年的行情，应该是每斤八两银子，不是十两。」

我翻了翻账本，果然如她所说。

「云瑶姐姐，你怎么对商务这么熟悉？」

她停下手中的笔，沉默了很久才说：「以前家里也做生意。」

当天夜里，我让丫鬟打听了云瑶的身世。

丫鬟回来时脸色古怪：「**，那云瑶的来历很奇怪。」

「怎么奇怪法？」

「她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春风楼，当时浑身是伤，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逃来的。春风楼的老鸨说，她刚来的时候疯疯癫癫，嘴里总是念叨着什么'家破人亡'、'血海深仇'之类的话。」

我心中一动。

这个时代，能让一个女子流落青楼，还满口仇恨的，多半是遭了什么大变故。

「她在青楼做什么？」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丫鬟压低声音，「她从不接客，只是弹琴唱曲。可她弹的曲子太过悲凉，经常把客人弄哭，生意反而更好了。」

我想起云瑶今天整理账簿时的熟练劲儿，还有她眉眼间那股子傲气。

这哪里像青楼女子，分明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第二天，我借口要学琴，让云瑶教我。

她坐在琴案前，纤长的手指拂过琴弦，一曲《高山流水》竟弹得荡气回肠。

「云瑶姐姐，你这琴艺是跟谁学的？」

她手指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为何这样问？」

「我只是觉得，你的琴艺比宫里的乐师还要好。」

云瑶苦笑一声：「**过奖了，我不过是野路子出身。」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云瑶姐姐，你不是青楼出身，对不对？」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中闪过惊慌：「**胡说什么？」

「你的手，」我指着她的双手，「这双手上有练琴的茧子，却没有做粗活的痕迹。还有你的坐姿，即使在我这平民商户家中，你也坐得端端正正，这是从小养成的贵族习惯。」

云瑶的脸色彻底变了。

她站起身想要离开，我却拉住了她的袖子。

「我不是要害你，我是想帮你。」

「帮我？」云瑶冷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知道你不该在青楼。」

云瑶看着我，眼中的冷漠渐渐松动。

半晌，她才开口：「**，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是祸害。」

「我不怕。」

云瑶深深看了我一眼，终于坐了下来。

「我本名叫柳云瑶，是户部尚书柳大人的独女。」

我倒吸一口凉气。

户部尚书柳云华，我听说过这个名字。三年前，他因为贪污军饷的罪名被抄家灭族，轰动朝野。

「可是柳尚书不是...」

「被抄家灭族了？」云瑶接过我的话，「没错，官府宣布柳家上下十三口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那你怎么...」

「我当时正好在城外的庵堂里为母亲祈福，躲过了一劫。等我回到家中，看到的只有满门的尸体。」

云瑶的声音很平静，但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是被人陷害的。那些所谓的贪污证据，都是伪造的。」

「是谁陷害的？」

云瑶的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当朝首辅董相，还有我的表哥——户部侍郎钱世忠。」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董相是当朝权臣，钱世忠是新晋的红人，这两个人联手陷害柳家，怪不得能做得滴水不漏。

「可你为什么要到青楼去？」

「我本想报仇，可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云瑶苦笑，「后来我想通了，与其在仇恨中死去，不如苟且活着，说不定还有机会为家人报仇。」

我握住她的手：「云瑶姐姐，现在机会来了。」

「什么意思？」

「帮我管理生意，我帮你报仇。」

云瑶愣住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董相和钱世忠可不是普通人，他们...」

「我知道他们不好对付，但总要试试。」我打断她的话，「云瑶姐姐，你甘心一辈子待在青楼吗？」

云瑶沉默了很久。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因为我觉得，有才华的女子不应该被埋没。而且，我也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贪官。」

云瑶看着我，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愿意。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叫自己是青楼女子。你是我柳氏商行的账房先生。」

云瑶的眼中闪过泪光。

她对我深深一礼：「云瑶多谢**！」

「不必客气，我们是合作伙伴。」我扶起她，「对了，你先教我一下这账簿要怎么做假。」

云瑶一愣：「**要做假账？」

「不是做假账，是要查假账。我怀疑咱们家的生意，有人在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