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钱铮铮的视野开始模糊......
恍惚中,她透过虚掩的窗户,看到那棵梧桐树,枝叶仿佛正承受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一片梧桐叶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像极了她此刻飘摇的思绪。
要下雨了吗?
云层越积越厚,挡住了十五的圆月,积蓄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
空气沉闷,她几乎喘不过气,想调整呼吸,却适得其反。
“纪多多到底给的什么邪门玩意儿?这东西,一定有问题!”
终于,第一滴雨落下,“滴答”一声,摄人心魄。
明明是月圆之夜,明明应该是美好且温柔的......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雨滴“滴答”“滴答”由缓到急落在那片梧桐叶上,终于,它不堪重负,飘飘摇摇,坠落在地。
原本能化作春泥了此残生,那倾盆地雨滴却不肯轻易放过它。
雨水肆意的冲刷着整个院落,直到云销雨霁,十五的圆月拨开云层,月光散落在院内,一切才回归平静。
......
“自作孽,不可活......”钱铮铮终于领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她费力推开男子,浑身的疼痛控诉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手忙脚乱想穿衣服,里衣已经不成样子,只得胡乱裹好外衫,转头想给男子穿衣时,却怎么也无法将里衣系好。
“管他的......”她索性用外袍将人一裹,费力地拖下床。男子死沉死沉的,钱铮铮拖了两步就气喘吁吁。她咬着牙,一步一步把人往门外挪。
天还未亮,院子里静悄悄地,钱铮铮找到院门口用来拉染料的板车,垫上稻草,将男子拽了上去,推着板车小心翼翼的出了别院大门。
钱铮铮的腰疼得直不起来,推车的双手磨出了血泡,她忍着手和身体的双重疼痛,将男子推到东市巷口,钱铮铮把男子拖下来,靠在墙角,随后又将二十两银子塞进男子怀里。
“银货两讫,请你忘记今晚的事情......”钱铮铮腹诽,“别院,还需要去处理......”
回到别院时,已是晨光微露,钱铮铮刚溜进门,纪多多就慌忙迎了上来:“我一晚没睡,天刚亮就过来了,怎么样?成了吗?”
钱铮铮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纪多多看到钱铮铮这幅样子,惊讶得说道:“天啊!”纪多多捂住嘴,“你这是被揍的?”
“他还不如揍我......”钱铮铮摆摆手,“纪多多,我真想杀了你,你那什么破药......他......他......”话到嘴边却羞于启齿,只能狠狠瞪了闺蜜一眼。
“放三滴没错啊,你是不是放多了?”
“别说了。”钱铮铮打断,她现在一刻也不想回忆起那些羞耻度拉满的画面。
纪多多扶着她来到了“案发现场”,一看床榻便明白了七分。
“铮铮,你先休息一下,我帮你收拾这里。”纪多多说着,就准备着手去处理昨晚留下的痕迹。
但等她掀开被褥,有一件东西让她目瞪口呆。
“铮铮,这是不是那个人的......”纪多多拾起的,正是男子腰间的那枚羊脂玉佩。
钱铮铮也愣住了。
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精致的龙纹清晰可见。她突然想起男子腰间空空如也的样子——原来慌乱中,玉佩竟然遗落在这里!
“完了,要是他醒来发现玉佩不见了......”
“铮铮!你看这个!”纪多多指着玉佩背面刻着的小字——「昭」。
“什么意思?”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同时打了个寒颤。当朝十九王爷的名讳,正是祁衡昭。
钱铮铮的膝盖彻底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昨晚不仅绑架了皇亲国戚,还......还......
纪多多强装镇定:“不会的不会的,你忘了,王爷是不会一个人在东市喝的烂醉的,说不定只是同名,你不要慌。”
钱铮铮死死攥着玉佩,想起男子那身价值不菲的云锦衣衫,还有那张太过完美的脸和精壮的身体,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钱铮铮哑着嗓子。
“嗯......”纪多多点头。
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惨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