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地府这些仿佛和她无关的陌生人,不应该说是鬼,陪着她疯,任由她闹,好像云初晓和每个鬼都打过架,连阎王都没放过,每次打完之后,她好像又活过来了。
所以,在云初晓心里,地府里的鬼都是她会惦念的,前五百年架打多了,后五百年整个人都通透了,每次重来一世,她都视死如归。
挥挥手和众鬼笑着打招呼,等着我回来哦。
却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牵肠挂肚,和她对小家伙的感觉天差地别,仿佛心里空的那一块被填满了,那是自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云初晓觉得这一世的自己有些矫情了,可是她还蛮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这才是生而为人应该有的七情六欲吗?总是听那些个老鬼说,云初晓没少嘲笑他们,其实,在心里,她也曾经羡慕过。
像她这样什么都经历过,却缺失正常人情感的,就真的,挺悲催的。
不知不觉的云初晓已经进了谢寒川的院子,看着凉亭中长身玉立的男人,云初晓脑海中冒出来两个词,芝兰玉树、绝世无双。
不知道为什么,云初晓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好像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沉溺在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强迫自己回神,云初晓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煜儿呢?”
“他的课业还有半个时辰才结束。坐下喝杯茶吧。”
谢寒川凛冽如泉的嗓音带着宠溺和邀请,让人无法拒绝。
凉亭中的石桌上,茶炉等一应用品已摆好。
二人相对而坐。谢寒川专注的烧水、洗茶、泡茶,一套动作自然如行云流水。
云初晓看痴了,那是怎样一双手啊,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腹处还未消退的曾经握兵器留下的薄茧,非但没有削减整体的美感,反而增添了三分骨气。
直到氤氲着香气的茶盏被这双手送到自己面前,云初晓才回过神,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接过。
“好看吗?”
“好看。”
“那以后夫人可以随时看。”
云初晓为自己丝滑的回答感觉到无语,被这男人套路了,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瞅瞅这男人说的什么虎狼之词,云初晓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谢寒川低低的笑出了声,神情很是愉悦,媳妇儿很可爱有没有。
“其实夫人也可以摸摸的。”
云初晓好不容易才移开视线,一口茶刚送入口中,便被谢寒川下一句话惊得差点呛住了。
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什么,云初晓感觉脸有些烫,这个男人明摆着在调戏自己,若是以前,怕是她的拳头早就招呼上去了,可是此刻的她面对一本正经一脸深情的谢寒川,竟生出了想要逃的冲动。
“娘亲,煜儿好想你啊。”
小家伙欢快的声音传来,瞬间化解了这暧昧的气氛。
云初晓大大松了口气,抬头看过去,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利箭般疾射而来,扑入她的怀抱。
“慢一点,小心摔着。娘亲也好想煜儿。”
云初晓一把抱住小家伙,深吸一口气,好满足,悬了一日的心在这一刻才彻底落了地,这就是母子连心的感觉吗?
看着母子二人紧紧相拥互诉衷肠的温馨美好,谢寒川羡慕嫉妒,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将媳妇儿拥入怀中啊。
“娘亲,走,你帮煜儿检查下功课好不好?”
感觉到身后爹爹那幽怨的视线,谢瑾煜有些心虚的不敢抬头,爹爹可是找他谈话了呢,可是他才刚刚找回亲亲娘亲,他也想多多和娘亲相处啊。
爹爹啊,不是儿子不帮你,实在是儿子太贪恋拥有娘亲的美好了,只能先委屈你了啊,万一惹了娘亲不高兴,不理儿子了怎么办?
谢瑾煜看都不看亲爹一眼,拉着云初晓就往外走,正好云初晓也不想单独对着谢寒川,这男人太让她招架不住,算了,惹不起躲得起。
看着母子俩相携离开的背影,谢寒川苦笑,唉,追妻路漫漫啊,还是不能逼得太紧了,人跑了怎么办?
还有谢瑾煜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白给他上了半天课,看来讲道理不适用,还得靠武力才能解决问题。
云初晓从未见过像小家伙一样有天赋还肯努力的孩子,真的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过目不忘、一点就透,这些年,他待在书房的时间最多,比同龄人刻苦太多。
“煜儿,凡事欲速则不达,你这个年纪,很多孩子都还在玩泥巴呢,你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累了,知道吗?比起功成名就,娘亲更希望你开心快乐!”
云初晓心疼的揉了揉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之前的四年,小家伙一定很不安吧,努力的让自己长大,一个孩子是如何做到的呢。
“娘亲,煜儿不累,谢谢娘亲,有娘亲的日子煜儿就是最开心最幸福的。”
小家伙扬起大大的笑脸,小脑袋在云初晓的手心里蹭啊蹭,好舒服。
如果说曾经的苦都是为了今日后的甜,那么他甘之如饴,爹爹说了危机犹在,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他想要保护的娘亲。
母子两人手牵手欢欢喜喜去用晚膳的时候,看到谢寒川,表情同时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好像谢寒川打扰了她们享受温馨的二人世界一样,谢寒川都要被气笑了,他就是个多余的是吧,可不管心里怎么哀怨,他还是努力又殷勤的刷着存在感。
对,就是这样,一家三口就要在一起。
雷鸣和白宇在膳厅外看着自己强行加戏的某侯爷,憋笑憋得难受,这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黑脸冷面战神吗?太割裂了吧?
谢寒川才不管两个人是什么想法,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媳妇儿,就连小家伙都是顺带的,谁让媳妇儿眼里只有小家伙呢,他好想将小家伙扔的远远的。
晚膳后,一家三口还到后花园散了散步。
“侯爷,你去休息会儿,准备下,半个时辰后,正式开始。”
云初晓感觉谢寒川的压迫感太强了,他在自己一点都不自在,可这男人又偏偏像牛皮糖一样黏人。
“晓晓是在赶我走吗?白宇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就这样静静的跟着你们也不可以吗?”
谢寒川声音低沉饱含幽怨与委屈,震慑四方的镇北侯,何时如此放低过姿态?
“没有,侯爷误会了,我就是想侯爷多保存些体力,一会儿引蛊会消耗侯爷很多精气的。”
“我身子骨好得很,晓晓以后就知道了。还有,晓晓,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们互相称呼名字的,叫侯爷太生分了吧?”
“侯,寒川,以后正常说话可以吗?”
云初晓实在是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这个男人能正常点吗?
谢瑾煜牵着娘亲的手,对自家爹爹这骚操作实在是没眼看,他四岁都不玩这种招数了,这真的是他英明神武的爹爹吗?
他有些怀疑,看来书中说得都是真的,无论男女一旦陷入感情,智商为零。太恐怖了。
不知道小家伙在腹诽自己的谢寒川,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立马精神抖擞。
“都听晓晓的。”
“那就走吧,准备解蛊。”
云初晓觉得,还是将这个男人放倒比较好,最好是能多睡几日,这样自己能清净不少。
没料到媳妇儿真能对自己下狠手的谢寒川,还在美滋滋的自我脑补着媳妇儿还是关心自己的。
只有谢瑾煜看懂了娘亲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好吧,爹爹,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