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跨院的日子过得清汤寡水。柳玉茹大概是信了林薇“疯傻”的说法,没再派杀手来,却暗地里克扣她的份例——每天送来的饭菜不是凉的就是馊的,月钱更是分文没给,连炭火都只给了一小筐,眼看天气要冷了,林薇和春桃夜里都得裹着薄被子发抖。
“姨娘,咱们不能就这么忍了!夫人也太过分了,连给三**的月钱都敢私吞,更别说咱们了!”春桃一边给林薇搓手取暖,一边气呼呼地说。
三**顾念薇是侯爷的庶女,生母早逝,一直由柳玉茹抚养。可柳玉茹根本不把她当回事,不仅克扣她的月钱衣物,还总让她干粗活,府里下人们见风使舵,也常常欺负她。
林薇心里一动:顾念薇也是柳玉茹的受害者,说不定能成为她的盟友。更重要的是,顾念薇是老夫人的亲孙女,老夫人最疼这个孙女,只是平时不管府中琐事,才被柳玉茹蒙在鼓里。
“春桃,你知道老夫人每周三都会查府里的账目吧?”林薇问。
春桃点头:“知道,上次管家还因为账目不清被老夫人罚了呢!”
“那你明天去给三**送些点心——就说我‘疯傻’的时候,记得三**曾给我送过糖,现在想谢谢她。”林薇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你去厨房买些桂花糕,顺便‘无意’间看看管家婆子记的账目,尤其是三**的月钱部分。”
春桃眼睛一亮:“姨娘,您是想让老夫人知道夫人私吞月钱的事?”
“是,但不能是我们说。”林薇笑了笑,“得让老夫人自己‘发现’。”
第二天一早,春桃提着桂花糕去了顾念薇的院子。顾念薇才十二岁,长得瘦瘦小小,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见春桃来,怯生生地问:“柳姨娘……还好吗?”
“姨娘好多了,就是总念叨三**您。”春桃把桂花糕递给她,压低声音说,“三**,您最近是不是没拿到月钱?我昨天去厨房,听见管家婆子说,您这个月的月钱又被夫人扣了。”
顾念薇咬着嘴唇,眼圈红了:“夫人说府里开销大,让我先忍忍……可我冬天的棉衣还没做,再没有钱,就要冻着了。”
春桃刚想安慰她,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正陪着老夫人去账房查账。春桃心里一紧,赶紧按照林薇教的,故意提着空食盒往账房方向走,路过账房门口时,“脚一滑”,食盒“哗啦”掉在地上,里面的油纸散了一地,正好挡住了管家婆子的路。
“你怎么走路的?”管家婆子不耐烦地推了春桃一把,手里的账本没拿稳,“啪”地掉在地上,账目明细撒了满台阶。
老夫人正好走过来,看见散落的账本,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管家婆子赶紧弯腰去捡,可已经晚了——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了最上面一页账本上,上面写着“三**顾念薇,月钱二两,实发五钱”,字迹格外扎眼。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拿起账本,手指气得发抖,“念薇是侯府的**,月钱二两是规矩,怎么只发了五钱?柳氏呢?让她来见我!”
柳玉茹接到消息赶来时,脸都白了。她想解释“府里最近拮据”,可老夫人根本不听,指着账本上的记录:“拮据?我看是你把念薇的月钱填了自己的腰包吧!你身为继室,苛待庶女,传出去丢的是侯府的脸!”
最终,老夫人罚柳玉茹禁足三日,还让管家重新核算账目,把克扣顾念薇的月钱都补了回来。
消息传到西跨院时,林薇正坐在窗边绣手帕。听见春桃兴奋的汇报,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只是第一步。柳玉茹,你欠原主的,欠这个孩子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她低头看着手帕上刚绣好的缠枝莲纹,眼神坚定:接下来,该为自己攒点“底气”了。原主擅长刺绣,她正好可以结合现代的审美,设计些新颖的纹样,偷偷卖些钱,以后就算离开侯府,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