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江海集团的总部。
我爸江海随后赶到,一进办公室,就把一份报纸摔在我面前。
头版头条,是我和顾伊然、林浩的照片,标题极尽煽动之能事——《豪门婚变!江氏独子遭抛弃,顾氏总裁情定神秘男!》。
“这就是你说的,十倍拿回来?”江海指着报纸,手都在抖,“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拿起报纸,平静地看了一眼:“爸,脸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这份报纸,明天就会变成废纸。”
“你!”
“顾家会来找我们的。”我打断他,“而且,是顾伊然亲自来。”
江海一脸不信:“她把我们江家的脸踩在地上,还会来找我们?她来干什么?继续羞辱我们吗?”
“她会来道歉,并且,请求我们继续合作。”我篤定地说。
看着我爸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知道,这超出了他对“江澈”这个儿子的认知。
我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打开电脑,调出了江海集团和顾氏集团正在合作的那个“城南新城”项目的文件。
这是两家公司目前最重要的项目,也是这次联姻的基石。顾伊然悔婚,最直接的冲击就是这个项目。
“顾伊然是个极度自负的商人,她以为能控制一切。”我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她选择在订婚宴上发难,就是算准了我们会为了顾全大局,打碎牙齿和血吞,捏着鼻子认下这桩丑闻,最多也就是在项目利润上扯皮。”
“难道不是吗?”我爸反问。
“以前是。”我笑了笑,“但现在不是了。”
我打开另一份文件,那是我花了一个小时,根据脑子里的记忆和前世的商业知识,做出的一个风险评估报告。
“这份报告,你找人匿名发给‘城南新城’项目的所有投资方和合作银行。”我把U盘递给他,“记住,要匿名。”
报告的核心内容很简单:由于顾氏集团总裁顾伊然单方面撕毁婚约,导致江顾两家合作关系破裂,商业信誉受损,“城南新城”项目存在巨大违约风险,建议各方重新评估投资。
这是一颗炸弹。
江海看着我,眼神从愤怒,慢慢变成了震惊和疑惑。他似乎不明白,那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懂这些。
“你只要照做就行了。”我没给他提问的机会,“现在,我要去见一个人。”
离开公司,我开车去了一家不起眼的茶馆。
包厢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已经等候多时。
他是张叔,我爸最信任的副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张叔。”我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小澈,你……”张叔看着我,欲言又止。订婚宴的事,他显然也知道了。
“张叔,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开门见山,“帮我查一个人,林浩。我要他所有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他最近和谁接触过,资金来源是什么。”
张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问题。只是,小澈,你这是要……”
“知己知彼。”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顾伊然不是傻子,她选择林浩,绝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爱情’。林浩身上,一定有她需要的东西。”
在前世,我看过太多类似的戏码。一个强势的女人,突然扶持一个看似普通的男人,背后必然有利益交换。那个林浩,就是顾伊然推到台前的一颗棋子。
而我要做的,就是掀开棋盘。
张叔看着我沉稳冷静的样子,眼神里的担忧渐渐被一种欣慰取代。
“好,我马上去办。”他站起身,“小澈,你长大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从茶馆出来,天色已晚。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压抑着怒火,却又不得不保持克制的女声。
“江澈,你在哪儿?”
是顾伊然。
**在车边,看着天边的晚霞,轻笑一声:“顾总,这么快就想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呼吸声明显加重了。
“你发给投资方的报告,是什么意思?”她质问道。
“没什么意思。”我淡淡地说,“只是作为前合作伙伴,友情提醒一下风险。毕竟,顾总是一个为了‘爱情’,可以随时掀翻商业规则的人,我怕他们亏本。”
“江澈!”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我的名字,“你这是在报复我?”
“报复?”我笑了,“顾总,你太高看自己了。我只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顺便,教你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永远不要把棋子,当成傻子。”
挂掉电话,我可以想象出顾伊然此刻的表情。她那张永远冷静自持的脸上,一定充满了挫败和怒火。
她以为她掌控着全局,却发现,自己早已落入了我的节奏。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觉,就被我爸的电话吵醒。
“儿子!你快看公司股价!涨了!我们的股价涨了!”电话里,江海的声音激动得近乎失控。
我打开财经新闻,江海集团的股票逆势上扬,涨了五个点。而另一边,顾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
新闻标题很醒目:《**疑似与顾氏切割,市场看好其独立发展前景;顾氏总裁信誉危机,‘城南新城’项目或将搁浅》。
我匿名发出的那份报告,像病毒一样在投资圈扩散。所有人都意识到,江家这次不是忍气吞声,而是要掀桌子了。一个不稳定的顾氏,和一个态度强硬的江氏,资本市场立刻做出了选择。
顾伊然输了第一回合,输得体无完肤。
而这,仅仅是开始。
我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那个号码。
这次,顾伊然的声音里,没有了昨天的愤怒,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疲惫。
“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
“顾总亲自邀约,我当然有空。”我报了个地址,是我名下的一家私人会所。
“不过,”我补充道,“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挂了电话,我慢悠悠地起床,洗漱,换上一身休闲装。
我知道,顾伊然这次来,是要跟我“谈判”了。
但她不知道,从她踏入我布下的局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谈判的资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