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孙悟空,想学杨戬听调不听宣

穿成孙悟空,想学杨戬听调不听宣

主角:老君玉帝杨戬
作者:第一船长的大副

穿成孙悟空,想学杨戬听调不听宣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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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孙悟空,喜闻乐见的穿越者。不想闹天宫,不想取真经,更不想当吃斋念经的斗战胜佛。

但绝对的逍遥躺平是不现实的,所以我只想做个花果山逍遥的藩王,学杨戬那样,

听调不听宣——侧躺!于是,我揣着对菩提祖师身份的惊天猜测,开始跟玉帝,老君,

如来等大佬们谈判。1成了齐天大圣慌不慌?先和二郎神“对对剧本”我,孙悟空,

现在很慌。不是因为我刚被玉帝老儿封了个“齐天大圣”的虚衔,

而是因为我特么是个穿越者。昨天我还熬夜写博士论文,研究《西游记》,今天一睁眼,

就看到头顶花果山水帘洞的钟乳石,手里还攥着根能大能小的棒子。记忆融合得很快,

齐天大圣的嚣张不羁和我这985博士生的谨小慎微激烈碰撞。

前几日才受了太白金星的招安,得了个“齐天大圣”的空头名号。按照原著,

接下来就该是看守蟠桃园、偷桃盗丹、大闹蟠桃会、大战十万天兵、被老君炼、被如来压,

然后苦哈哈取经十四年,最后得个“斗战胜佛”的编制。“斗战胜佛?

”我摸了摸脸上的猴毛,冷笑一声,“不就是灵山的高级打工人吗?天天打卡上班,

听如来开会讲经,哪比得上我在花果山自在?”我在洞府里踱步,

石桌上摊开一张自己凭记忆绘制的“三界势力关系图”。

玉帝的天庭、三清的道教集团、如来的佛教势力,还有地仙之祖镇元子这类地方豪强,

关系错综复杂。这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菩提老祖的身份。这才是孙悟空入局的起点。

我对他老人家的身份做了以下几个推测。第一,三清玉帝如来以外的大佬,

三清等不知晓他的存在。第二,还是三清玉帝如来以外的大佬,三清等知晓他的存在。第三,

三清玉帝如来当中之一的大佬,其他大佬不知道。第四,还是这票大佬其中之一,

其他大佬也不知道。无论哪一种,现在大闹天宫还没开启,都是我可以利用的。

但现在穿过来就是齐天大圣了,所以想不去取经,必须谋划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我要学杨戬!”我一拍石桌,“听调不听宣,有自己的地盘和兵马,逍遥三界。

关键时刻给天庭和道门撑个场子,平日里谁也别来管我。

”可问题来了:怎么从现在的虚衔“齐天大圣”,变成实权在握的“花果山藩王”?

距离蟠桃会还有时间,这是关键窗口期。

原著里孙悟空这段时间四处结交朋友纯属于无效社交,我得做得更系统、更有目的性。首先,

得搞清楚我那位神秘的师父——菩提祖师,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关系到我在三界的立足点,

也关系到各方大佬对我的态度。但师父严令不得提及师门,这层窗户纸绝不能由我捅破。

“得去试探。”我站起身来,“先从杨戬开始,毕竟七十二变和法天象地他也会,

这是最直接的线索。”三日后,我备了花果山的灵果仙酿,驾云往灌江口去。

杨戬的庙宇气派却不张扬,门前梅山六兄弟值守。通报姓名后,不多时,

便见一位俊朗神将迎出,额间天眼若隐若现,身后跟着哮天犬。“齐天大圣?

”杨戬神色平淡,眼中却有一丝审视,“不知大圣来我灌江口有何贵干?

”我拱手笑道:“久闻真君威名,特来结交。听闻灌江口风光秀美,

真君麾下草头神军纪严明,悟空心向往之,想叨扰几日,见识见识。”杨戬沉默片刻,

侧身让路:“既如此,请。”这一住,便是许多日。白日里,我随杨戬入山打猎,

看他指挥一千二百草头神布阵操练;黄昏时,与他同饮梅山六兄弟酿的烈酒;入夜后,

听他讲些三界旧事,却绝不深谈。杨戬话不多,但每句话都在分寸内。

我说我羡慕灌江口的自在,他只淡淡道:“自在有自在的代价。”我说天庭规矩繁琐,

他抬眼看了看我:“大圣如今不也入了天庭?”直到第十日清晨,

我们猎了一只祸害百姓的虎妖归来,在江边洗净血污。朝阳初升,江水泛金,

杨戬忽然开口:“大圣稍微发力,便已经是妖怪的极限了,这本领厉害啊。”来了,

等的就是这句话。我心中一动,面上笑道:“我亦听闻真君的诸多传说,佩服得紧,

不如切磋一番如何?。”杨戬站起身,看着江面:“正有此意!

”我们来到灌江口外百里一处荒山,方圆千里无人烟。初时只是拳脚,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杨戬眼中渐起兴致,三尖两刃枪入手,枪出如龙。我金箍棒迎上,棒影重重。这一打,

便收不住了。从荒山打到云海,又从云海打到东海之滨。我们刻意放开手脚,

法天象地神通先后施展,两尊万丈巨人在天地间搏杀,声势震天。东海龙宫震荡,

敖广率众龙子龙孙浮出海面观战,个个面色惊骇。千里眼、顺风耳早已将战况传入凌霄殿。

南天门外,众天兵天将仰首观望,窃窃私语。“三百回合了……竟不分胜负!

”“这齐天大圣,当真了得!”战到酣处,杨戬忽然抽身后退,沉声道:“大圣,

这般打下去难分胜负。可敢与我比一比变化之道?”我心中暗笑:终于来了。“请真君赐教!

”杨戬身形一晃,化作一只苍鹰,双翼展开遮蔽半片天空,利爪如钩直扑而来。我摇身一变,

变作一头巨鹏,反扑上去。鹰鹏相争,风云变色。杨戬又变猛虎,我变雄狮;他变巨蟒,

我变神雕;他变山石,我变樵夫;他变火焰,我变洪水……七十二般变化,一一施展。

我们越变越快,越变越奇,从飞禽走兽到花草树木,从风云雷电到山川湖海。

每一变都精准克制,每一变又都被巧妙化解。这一番变化之争,看似嬉戏,实则凶险。

每一变都需要对天地法则的深刻理解,每一变都可能被对方识破真身。最后,

我们同时变回原形,落在一处荒漠之上,同时使出了法天象地。万丈巨人一战,又是惊天地,

泣鬼神。又一百回合不分胜负,我们同时收手。杨戬拄枪而立,气息微乱,看着我,

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大圣这变化之术、法天象地与我……很精妙。

”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但我也不想追问,留白对大家都好,

杨戬这个级别是不可能知道顶层设计的。这种宏大叙事,保底四御才有资格,

甚至四御也没资格,就塔尖那几个有。于是我拱手:“真君承让。

”杨戬换了个话题:“大圣今日来灌江口,不只是为切磋吧?”“真君明鉴。”我顺势道,

“悟空确有一事请教。我观真君镇守灌江口,听调不听宣,逍遥自在,不知这其中有何门道?

”杨戬沉默良久。山风过岛,海涛拍岸。“门道……”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不过是让人知道,你有用,但不好用;可拉拢,但难掌控。”“如何让人知道?

”“今日之后,三界都会知道大圣的本事。”杨戬看向我,“接下来,

该让人知道大圣的‘分寸’。”我若有所思:“分寸?”“知道何时进,何时退;何时显,

何时藏。”杨戬顿了顿,话又只说了半截。这话我也听明白了,与他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转身驾云而去,不再多言。我站在孤岛上,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云海之中。够了。今日这一战,七十二变已展,法天象地已现,

三界该看的都看到了。只有杨戬不高不低,能让我酣畅淋漓的展示自己的价值。

想要成为杨戬,得先展示与杨戬一样的本事不是吗?另外,杨戬该说的,不该说的,

其实都说了。驾云回花果山的路上,我复盘今日种种。云海之下,

三界格局在我脑海里隐隐浮现。我的路,该走哪一条,渐渐清晰了。

2凌霄殿上面圣—陛下可知我的跟脚?从灌江口回来后,我闲混了几日,看看各方反应。

与杨戬那一战,动静不小。南天门进进出出的仙官神将,见我的神色都复杂起来。

有人远远拱手致意,有人侧目而过,还有人三五成群低语,见我走近便噤声。

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却装作不知。天庭这个地方,你越是在意别人的眼光,就越容易露怯。

杨戬最后那两句话,像两颗种子。要让它生根发芽,得找到合适的土壤和水源。太白金星。

这位两次下界招安我的老神仙,看似只是个和稀泥的,但能在玉帝面前说得上话,

又周旋于各路神仙之间而不倒,绝不只是个老好人。我想和玉帝谈谈,需要一个引路人,

他最适合。接下来的日子,我常往太白金星府上走动。第一次去,

我带了两坛花果山的猴儿酒。太白金星笑呵呵地收了,留我喝了杯茶,

说了些“大圣在天庭可还习惯”的客气话。第二次去,我带了几样东胜神洲的奇珍异果。

太白金星依然客气,但话里多了几分随意,问起花果山的风土,问我平日如何消遣。

第三次去,我没带礼物。太白金星正在院中打坐,我在廊下等了半个时辰。

他收功后见我还在,便邀我进书房。书房里挂着一幅《三界堪舆图》,

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方势力。太白金星沏了茶,慢悠悠道:“大圣这几日,

可曾听到什么闲话?”我摇头:“悟空初来乍到,耳目闭塞。”“闭塞些好。

”太白金星吹了吹茶沫,“有些话,听了徒增烦恼。大圣如今是齐天大圣,

安闲度日便是福分。”能闲的下去才怪,我苦笑:“金星说的是。只是悟空闲不住,

总想找些事做。”“哦?”太白金星抬眼,“大圣想做什么?”“什么都可以。”我顿了顿,

“哪怕是帮哪位仙官跑跑腿、送送信,或者领玉帝旨意去哪里剿个妖,好过整日无所事事。

”太白金星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大圣倒是实诚。不过……”他放下茶杯,

“天庭自有规制,各司其职。大圣身份特殊,反倒不好安排差事。”我点头称是,

话锋一转:“金星,前几日我去灌江口,与二郎真君切磋了一番。

回来路上就在想——真君镇守一方,听调不听宣,这份自在,令人羡慕。

”太白金星的指尖在茶杯上轻轻摩挲:“杨戬有杨戬的难处。他那位置,看着自在,

实则如履薄冰。”“总好过我现在这般,不上不下,有名无实。”我叹道。书房里静了片刻。

太白金星起身走到那幅堪舆图前,背对着我:“大圣啊,你知道这幅图是谁送我的吗?

”“悟空不知。”“是陛下。”太白金星的声音很轻,“三百年前,陛下亲手绘制,

赐予老朽的。’”我心中一震,好个玉帝老儿,果然是棋手之一。太白金星转过身,

目光深邃:“大圣,你是聪明人。有些话,老朽不必说透。你如今站的位置,说高不高,

说低不低。再往上一步,便是风口浪尖;往下一步,便是碌碌无为。这一步怎么走,

要看你自己。”“还请金星指点。”“指点谈不上。”太白金星走回座位,

“老朽只能说——你若真想有所作为,得让该看的人看见你。不是看见你有多能打,

而是看见你……有多懂事。”这话说得够明白了。我起身深深一揖:“谢金星教诲。

”此后我又去了几次,有时帮太白金星誊抄些无关紧要的文书,有时听他讲讲天庭旧闻。

他渐渐待我亲近,偶尔会说些意味深长的话。终于有一次,

他提起玉帝正头疼下界哪旮沓有只妖怪闹事。我瞬间知道,机会来了,

立马道:“我这就去灭了那妖……”但是看着太白金星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恍然大悟,

连忙拱手:“还请金星替我向陛下请旨,走个流程,我听调去灭妖。

”太白金星笑着指了指我,一切都在不言中。一月后的某天,誊完文书,

太白金星忽然道:“大圣来天庭也有些时日了。可曾单独面见过陛下?”我心中一紧,

就是等这个机会。前世电视剧看多了,总以为玉帝想见就见,来了才知道这里的萧墙之高,

等级森严。我这等存在,玉帝根本就不会鸟我的。我立即一脸懊恼道:“只在封赏时见过。

平日无由觐见。”“该见一见。”太白金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文书,“明日午时,

陛下会在通明殿批阅奏章。老朽正好要去禀报下界香火事宜……”他顿了顿,

看着我:“大圣若是‘恰巧’有军务要禀——比如花果山防务,

东胜神洲妖情——在殿外候着,老朽或许可以顺口提一句。”“多谢金星!”“记住,

”太白金星压低声音,“见了陛下,话要说三分,留七分。有些事,陛下知道,

但不能说;有些事,陛下能说,但不会说。你要做的,是让陛下知道——你知道分寸。

”“悟空谨记。”次日午时,通明殿外。我在殿外等候时,仔细打量着这座天庭权力中心。

殿宇巍峨,云气缭绕,值守的天兵面无表情,仿佛一尊尊雕塑。这里的一切都秩序井然,

却也死气沉沉。殿门开了一条缝,太白金星走出来,对我微微点头。

“宣齐天大圣觐见——”我整了整衣冠,迈步入殿。殿内比外面看着更加宏伟。

九根盘龙柱直抵穹顶,地面是整块的昆仑白玉,光可鉴人。玉帝端坐御案之后,

案上奏章堆积如山。他手中执朱笔,正在批阅着什么。“臣孙悟空,拜见陛下。

”玉帝没有抬头:“平身。”我起身,垂手而立。殿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过了约莫半盏茶时间,玉帝才放下笔,抬眼看来。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金光中,

看不真切,但那双眼睛却清澈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孙悟空,”玉帝的声音平静无波,

“太白金星说,你有军务要禀?”“是。”我恭敬道,“启禀陛下,前些日子,

臣去了一趟灌江口,与二郎真君切磋武艺。切磋之后,臣心中有些想法。”“说。

”“臣与真君交手三百回合,未分胜负。”我顿了顿,“回花果山后,

臣就在想——真君能以灌江口为根基,听调不听宣,既保一方安宁,又为天庭分忧。

臣虽不才,也想效仿真君,以花果山为依托,为陛下镇守东胜神洲。”玉帝沉默片刻,

忽然道:“你的神通,朕听说了。能与杨戬战平,不简单。”“陛下谬赞。

不过是些粗浅本事。在陛下面前,不值一提。”殿内静了一瞬。“粗浅?

”玉帝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了敲,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三界之内,

能教出你这等本事的,不超过五指之数。”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我深吸一口气,

鼓起勇气抬起头:“陛下统御三界,慧眼如炬。不知……能否看出臣这身本事的来路?

”问出这句话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出汗。玉帝看着我,良久,忽然笑了。

不是开怀大笑,而是那种淡淡的、带着深意的笑。“孙悟空,你很聪明。”他缓缓道,

“知道得了齐天大圣封号便收敛,知道该问什么,也知道该怎么问。不过……”他站起身,

走到御案前,望向殿外翻涌的云海:“有些答案,知道了未必是好事;有些问题,问出来了,

就要承担后果。你确定想知道?”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却又意味深长。我心中一凛,

躬身道:“臣……不想知道了。”玉帝转过身,重新坐回御案后:“很好,懂得思危,思退,

思变了。”我明白了。我已经得到了关键信息,那就是玉帝知道菩提老祖是谁,但他不说。

那么初步可以得出结论,我一开始就是被算计好的,是棋子。

那我也可以继续摊另一张牌了“臣明白了。”我缓缓道,

“那臣刚才所请……”“你想学杨戬?”玉帝重新拿起朱笔,“但杨戬能有今天,

不是靠一身本事,而是靠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什么时候该显,

什么时候该藏。”他抬眼看了看我:“你懂吗?”“正在学。”“那就继续学。

”玉帝低下头,开始批阅奏章。这话等于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我深深一揖:“谢陛下指点。臣任弼马温,后任齐天大圣,每一步都离不开陛下的亲手拔擢,

陛下要臣学,臣一定认真学。”这番话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玉帝是三界名义上的至高统领,

有时候他的一句话一个念头,能改变很多事情。我来问道无余说,

云在青天水在瓶——是妖猴,是齐天大圣,他一句话就可以定性,

前提是我对他这个“名义”上的三界至尊有用。玉帝没有抬头,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走出通明殿时,太白金星还在殿外。见我出来,

他迎上前,低声道:“如何?”“陛下说,叫我好好和杨戬学。

”太白金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大圣,陛下这是……给你留门了。”“留门?

”我假装懵懂。“对。”太白金星捋须道,“没答应,但也没拒绝。这就够了。接下来,

就看大圣如何表现了。”“金星指点,接下来该怎么做?

”太白金星沉吟片刻:“大圣该去兜率宫走走了。”“明白了。”回齐天府的路上,

我回想着玉帝的每一句话。他知道我师父是谁,但不会说。他说我需要学会进退显藏。

这些话听着模棱两可,但细想之下,却句句都有深意。玉帝需要我,但又不完全信任我。

他给我机会,但也要看我能不能抓住。另外,天庭显然是两套秩序,一套天规,

一套道门规矩,所以还需要老君点头同意。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同时又不越界。云海翻涌,天光变幻。我忽然觉得,这三界的棋局,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但无论如何,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接下来,该去见见那位道祖了。

3兜率宫论道:金箍棒加“坐忘”,能换逍遥吗?我迈进兜率宫时,老君正在喂牛。

不是青牛,是头黄褐色的小土牛,拴在八卦炉旁,慢悠悠嚼着干草。

这景象让我愣了愣——三十三重天,道祖兜率宫,竟有这般烟火气。老君拍掉手上的草屑,

也不看我,只道:“大圣来了?坐。”我在炉前蒲团坐下。炉火温吞,丹香若有若无。

那小土牛抬眼瞥了我一下,继续低头嚼草。“老君这牛,”我笑着开口寒暄,“看着亲切。

”“从南瞻部洲农户家来的。”老君也在对面坐下,“耕了十四年地,老了,主家要宰。

我凑巧路过,看着不忍,牵了来。”我点点头,忽然不知怎么接话茬。那些斟酌了几天的话,

在这头老牛面前,显得有点刻意。“有事?”老君问。“来请教。”我吸口气,

“请教……自在之道。”老君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个请教法?”我想了想,

从耳中取出金箍棒,迎风一晃,化作碗口粗细,横在两人之间:“老君,这棒子能大能小,

随心变化,凭它可能得自在?”老君看了看金箍棒,又看了看我,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哦?怎么说?”“山里。”老君道,“你拿着它回花果山,想打虎打虎,想搅海搅海,

谁也管不着你。这是自在。”这答案太简单,简单得让我不知怎么接。

我又换了说法:“那……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这般坐忘,可能得自在?

”这是庄周的坐忘论,也属于道门,但与老君的道德经显然不是一个路数的,为什么用这个,

我也是思索再三的。老君第一次正眼看我。他那双眼睛很深,像两口古井,我看进去,

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也可以。”他说。“怎么说?”“坐。”老君指了指头顶,

“坐在三界至高之上。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心不动为明。万物兴衰,

与你无关;众生悲喜,与你无涉。这更是自在。”我心跳快了几拍。这话说透了,也说重了。

“那,”我往前倾了倾身子,“若我既要这棒子的随心所欲,

又要那坐忘的超然物外——金箍棒加坐忘论,能不能让我在这三界之中,逍遥自在?

”问题抛出去了,我摊牌了,我不想取经。兜率宫忽然很静。炉火不响,牛不嚼草,

连风过檐角的声音都消失了。老君没立刻回答。他伸手摸了摸旁边小土牛的背,

牛舒服地眯起眼。然后他才慢慢开口:“你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一件事。”“什么事?

”“很多年前,有个炼气的修士来问我。”老君缓缓道,“他说:‘老子,我有一法,

能点石成金;又有一心,能视黄金如粪土。我既有造富之能,又有超脱之境,可否算得道了?

’”“您怎么说?”“我问他:你点石成金时,那石头愿不愿意变成金子?

你视黄金如粪土时,那得了金子的百姓,是谢你还是骂你?”老君看着我,“他答不上来。

”我皱了皱眉:“这跟我的问题……”“是一回事。”老君打断,“你的棒子能破一切相,

你的坐忘能离一切相。可你破的时候,有没有问过那被破的愿不愿意?你离的时候,

有没有想过那被离的会不会追来?”我愣住了。

老君继续道:“自在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是你不想做什么时,真能不做。

”“可你拿着金箍棒,就有了‘能’;你有‘能’,别人就会来求你的‘能’。

”“今天求你降妖,明天求你平乱,后天求你站边。你说你坐忘超脱,

可你的棒子已经搅进了因果里——这时候再谈坐忘,是欺人,还是自欺?”这话像一根针,

扎进了我最怕被问的地方。我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所以……无解?”“有解。”老君说,

“但不在棒子上,也不在坐忘里。”“在哪儿?”老君不答,反问我:“你看我这头牛,

自在吗?”我看向那头小土牛。它已经卧下了,眯着眼,尾巴悠闲地甩着。“看着挺自在。

”“它耕了十五年地,老了,本该被宰。”老君说,“现在我养着它,它不用耕地,

也不会被宰。可它真自在吗?它的自在,是我给的。我若明天又把它送回农户家,

它还能这么卧着甩尾巴吗?”我隐约抓住了什么。“你的棒子,”老君接着说,

“是我当年留在东海的那块铁。你的坐忘,是庄周写在竹简上的那些字。说到底,

都是别人给的东西。用别人给的东西,求自己的自在——这本身就不自在。”炉火噼啪一声,

蹦出几点火星。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下,通了。“所以,”我慢慢说,“真想要自在,

得自己走出条路来。用棒子,但不是靠棒子;懂坐忘,但不沉迷坐忘。

”老君脸上第一次有了点笑意,很淡:“继续说。”“我要的逍遥,不是躲进山里,

也不是坐在天上。”我越说思路越清晰:“是在这三界之中,找到个位置——该我动时,

棒子不吝出手;不该我动时,坐忘真心超然。而且什么时候该动,

什么时候不该动……得我自己定。”“怎么定?”“定规矩。”我说,“我的规矩。

”老君不说话了。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说完了,他才缓缓开口:“你想学杨戬?

听调不听宣?”我心头一震——他竟直接点破了。“是。”我坦然承认。“调你的人,

能接受你不宣?”“所以得谈。”我说着,话锋一转,

“我这一身本事……或者说我想悟的坐忘论是道门的,所以对道门,我也是这个态度。

”老君忽然笑了,这次是真笑,笑得眼睛都弯了:“悟空,你来之前,我猜过你要说什么。

猜你是来求法宝,猜你是来问前程,甚至猜你是来挑衅的。就是没猜到……你是来谈生意的。

”我也笑了:“让老君见笑了。”“不见笑。”老君止住笑,神色认真起来,“你这想法,

有意思。比纯粹捣乱有意思,也比彻底归顺有意思。但是……”他顿了顿:“这条路最难走。

规矩之内求逍遥,比打破规矩难十倍。你要在玉帝的权柄、如来的佛法、三清的道统之间,

划出一块自己的地方——这等于在满园花草里,硬要种一棵不属于任何园丁的树。

”“我知道。”“知道还要走?”“因为没别的路。”我平静道,“做纯粹的妖王,

天庭不容;做彻头彻尾的臣子,我心不愿。想来想去,只有这条夹缝里的路,或许能走通。

”“我若依旧桀骜不驯,你们或许会把我送去另一头,但现在我变了,杨戬能为道门做的,

我孙悟空一样能做。”老君沉默了很久。最后,他站起身,从八卦炉后面取出一个陶罐,

又拿出两个粗陶碗。罐里是清水,他倒了两碗,递给我一碗。“这是?”我问。

“同那牛一道,从南瞻部洲带上来的井水。”老君自己先喝了一口,“尝尝。”我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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