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重蹈覆辙。但也不能硬顶,毕竟在座的都是顾承泽的长辈,她现在“寄人篱下”。
就在堂婶刻薄的话语刚落,方甜的脑海里,那沉寂的剧透面板突然剧烈闪烁起来,几行鲜红的大字疯狂弹出:
【警告!警告!检测到强烈恶意源!来源:顾振山(顾承泽二叔)!】
【实时剧透:顾振山计划在婚礼当日,于顾承泽酒水中下入特殊药物(精神类致幻剂),制造顾承泽“精神失常”、“暴力伤人”丑闻,联合家族元老,以“精神健康问题”为由,罢黜其掌权人身份,夺取顾氏控制权!】
【下药执行者:侍应生张强(顾振山心腹)。下药时间:婚宴敬酒环节。药物特征:无色无味,遇酒水溶解后呈极淡蓝色荧光(需特定角度光线可见)。】
【生存提示:阻止下药!揭露阴谋!获取顾承泽信任度大幅提升!】
信息量巨大!方甜的心脏猛地一缩!这顾家简直是龙潭虎穴!外面林薇薇还没解决,里面亲二叔就等着捅刀子!
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顾振山。顾振山正端着茶杯,脸上还挂着刚才那种虚伪的、略带轻蔑的笑容,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顾承泽时,掠过一丝阴狠。
再看向顾承泽。他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里,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对叔婶们的刁难似乎习以为常,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方甜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气场更重了。显然,他对这些人的心思并非一无所知。
怎么办?直接说出来?顾振山肯定会矢口否认,打草惊蛇。而且顾承泽会信她吗?一个刚签了婚前协议、动机不明的女人?
就在方甜大脑飞速运转时,顾老夫人放下了茶盏,清脆的一声响,让整个会客厅瞬间安静下来。她看向方甜,终于开口,声音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方家丫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们顾家,不是小门小户。”顾老夫人缓缓道,目光如炬,“承泽选了你,是他的决定。但你要记住,顾家的媳妇,代表的是顾家的脸面。昨天仓库的事,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风声。”这是在警告她封口。
“是,老夫人。”方甜低声应道,姿态放得很低。
“还有,”顾老夫人话锋一转,眼神更加锐利,“进了顾家的门,就要守顾家的规矩。谨言慎行,安分守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心思,趁早收起来。若是让我知道,你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或者给承泽、给顾家惹来麻烦……”后面的话没说,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祖母放心。”顾承泽忽然开口,语气淡漠地打断了老夫人对方甜的敲打,“方甜很‘安分’。婚礼的事,就按之前商定的流程办。”他站起身,显然不想再待下去,“陈默,送方**回去休息。各位叔伯婶婶,请自便。”
他直接结束了这场充满硝烟的“筹备会”。
方甜跟着陈默往外走,心里却波涛汹涌。顾老夫人明显不喜欢她,但也暂时不会动她。顾振山的阴谋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婚宴下药……这是顾振山夺取顾氏的关键一步,如果成功,顾承泽倒台,她这个刚上位的“顾太太”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甚至可能被当成替罪羊!
必须阻止!但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
回到方家那个冰冷的房间,方甜开始仔细回想剧透的每一个细节:侍应生张强,淡蓝色荧光……她需要一个能在婚宴现场,近距离接触酒水,又不引人注意的机会……
时间在紧张和压抑中飞快流逝。顾承泽那边似乎很忙,除了每天准时接送她去医院换药,几乎见不到人影。方家拿到了顾承泽支付的“聘礼”,方父的公司暂时稳住了,王美娟对方甜的态度更是殷勤得近乎谄媚,但方甜只觉得恶心。
终于,到了婚礼当天。
没有盛大的迎亲,没有热闹的仪式。所谓的婚礼,只是一场在顾家老宅举办的、小范围的“家宴”性质婚宴。宾客不多,除了顾家族亲,就是几个与顾家关系极为密切的世交和集团核心元老。一切从简,透着契约婚姻的冰冷本质。
方甜穿着一身价值不菲、剪裁完美的定制婚纱,坐在新娘休息室里。镜子里的人,妆容精致,眉眼被修饰得异常柔美,像个没有灵魂的精致娃娃。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心里异常平静,甚至有些麻木。今天,她只需要演好一场戏。
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拆了,留下几道淡淡的红痕。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顾承泽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纯黑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得无可挑剔,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冰冷,没有一丝新郎该有的温度。
“时间到了。”他开口,声音平淡无波,朝方甜伸出手臂。
方甜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里。他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隔着昂贵的西装布料传来微热的温度,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指尖。
两人相携走出休息室。宴会厅里灯光璀璨,衣香鬓影。舒缓的钢琴曲流淌着。当这对新人出现在门口时,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惊叹、审视、羡慕、嫉妒、算计……各种复杂的目光交织成网。
顾老夫人坐在主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顾振山和其他叔伯脸上也堆着笑,但眼神深处的算计和阴冷,方甜看得分明。
婚礼流程极其简单。司仪简短地致辞,新人交换戒指(一对看起来就很贵的鸽子蛋,但毫无意义),象征性地喝了交杯酒。顾承泽全程面无表情,方甜配合地做出羞涩幸福的假笑,内心却高度警惕。她知道,重头戏快来了——敬酒环节!
果然,仪式一结束,顾承泽便带着方甜,在陈默的陪同下,开始一桌一桌地向来宾敬酒。
方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一边机械地举杯,微笑,说着应酬的客套话,一边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飞速扫过每一个经过的侍应生,尤其是端着酒盘的!
终于,当他们走到主桌旁边,准备向顾老夫人和几位家族元老敬酒时,一个身材中等、面相普通的侍应生端着盛满香槟杯的托盘,低着头,脚步略快地走了过来。
就是他!剧透面板在方甜脑海中疯狂闪动:【目标锁定:侍应生张强!药物已取出!行动倒计时:30秒!】
方甜甚至能看到,张强垂在身侧的手指间,似乎捏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的胶囊状物体!
她的心脏狂跳,手心瞬间冒出冷汗。来不及了!
就在张强距离顾承泽只有几步远,正准备借着递酒的动作,将那颗胶囊弹入顾承泽手中的酒杯时——
“承泽!”方甜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她整个人像是站立不稳,身体猛地朝顾承泽那边歪倒过去,同时“不小心”地撞翻了旁边一个侍应生刚端过来、还没来得及放稳的甜点塔!
哗啦——!
精致的瓷盘和色彩缤纷的马卡龙、小蛋糕瞬间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碎片和甜腻的奶油飞溅开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顾振山锃亮的皮鞋上。
“啊!”方甜自己也“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下意识地就朝顾承泽怀里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连音乐都停了。所有的目光都惊愕地聚焦在狼狈摔倒的新娘身上。
顾承泽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她,避免了方甜直接摔在满地狼藉上。他眉头紧锁,看着怀里脸色发白、似乎惊魂未定的方甜,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混乱。
而那个正准备下药的侍应生张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动作一僵,手里的小胶囊差点掉出来!他下意识地缩回手,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回事?!”顾老夫人沉下脸,不悦地呵斥。
“对不起!对不起老夫人!顾总!我不是故意的!”方甜立刻从顾承泽怀里挣脱出来,站直身体,脸上满是惊慌和歉意,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指向地上的狼藉和旁边一个吓呆了的年轻侍应生,“是我……我刚才没站稳,不小心撞到了他……把点心弄洒了……”她把责任揽到自己和那个无辜侍应生身上。
“混账东西!毛手毛脚的!”顾振山看着自己鞋上的奶油污渍,脸色铁青,对着那个年轻侍应生怒骂,转移了大部分火力。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地上的混乱和顾振山的怒火吸引,方甜的余光死死盯住张强。只见他趁着混乱,快速地将手心里的胶囊塞回了口袋,然后低头,试图端着酒盘悄无声息地退开。
就是现在!
“等等!”方甜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又吸引了部分目光。她指着张强托盘里的一杯香槟,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惊讶,“这位侍应生,你托盘里这杯酒……颜色好像有点不对?”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到张强和他手里的托盘上!
张强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端着托盘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他下意识地想辩解:“没……没有啊……”
“是吗?”方甜往前走了一步,离张强更近了些,眼睛紧紧盯着那杯在璀璨水晶吊灯下、某个特定角度折射出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荧光的香槟,“我怎么看着,像是有点发蓝光呢?好奇怪……”
淡蓝色荧光?!
这几个字像惊雷一样在顾家几位核心人物耳边炸响!尤其是几位见多识广的元老,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们太清楚有些特殊药物溶解后的特征了!
顾承泽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冰冷!他猛地看向顾振山!
顾振山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死死盯着方甜,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她怎么会知道?!
“拦住他!”顾承泽厉声喝道,声音如同寒冰碎裂!
早就蓄势待发的陈默和另外两个保镖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瞬间将想要逃跑的张强死死按倒在地!
“搜!”顾承泽的命令斩钉截铁。
陈默动作极快地在张强身上摸索,几秒钟后,从他西装内袋里摸出了那个小小的透明胶囊!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急转直下的情节惊呆了!
顾老夫人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指着顾振山,手指都在颤抖:“振山!你……你干的好事?!”
顾振山额头上青筋暴跳,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的假象:“污蔑!这是污蔑!承泽!是这个女人!一定是她搞的鬼!她想陷害我!她……”
“二叔,”顾承泽的声音冷得像冰,打断了他的咆哮,他走到被按在地上的张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说,谁指使你的?说出来,给你条活路。”
在顾承泽那足以冻死人的目光逼视下,张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指着顾振山哭嚎道:“是……是二爷!是二爷让**的!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五百万,送我出国!药也是二爷给的!顾总饶命!饶命啊!”
真相大白!
“顾振山!”顾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你这个畜生!为了钱权,连亲侄子都敢害!顾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几位元老也是面色铁青,看着顾振山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顾家内斗不稀奇,但用这种下三滥的、可能彻底毁掉顾承泽和顾家声誉的手段,简直不可饶恕!
顾振山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猛地看向方甜,眼神怨毒得如同淬毒的蛇:“是你!都是你这个**!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甜站在顾承泽身边,面对顾振山吃人的目光,脸色依旧苍白,身体似乎还因为刚才的“惊吓”而微微颤抖,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顾承泽没再看顾振山一眼,对陈默冷冷吩咐:“带下去,交给警方。该查的,都查清楚。”
一场精心策划的夺权阴谋,在婚礼之上,被方甜这个“意外”的新娘,以一种近乎荒诞却又精准无比的方式,彻底粉碎。
保镖迅速将瘫软如泥的顾振山和哭嚎的张强拖了出去。宴会厅里一片狼藉,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之前的喜庆荡然无存,只剩下震惊、后怕和无声的尴尬。
顾老夫人捂着心口,在旁人的搀扶下坐下,脸色依旧难看,但看向方甜的眼神,却复杂了许多。愤怒、惊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忌惮。
几位元老也是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这个方家丫头,邪门!今天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她是怎么发现酒水有问题的?那淡蓝色的荧光,连他们这些老家伙都未必能一眼看出来!
顾承泽周身的气压低得可怕。他看也没看地上的一片狼藉,直接脱下刚才被方甜“弄脏”一点点的西装外套,随手扔给旁边的侍应生。
“婚礼到此结束。”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寂静的宴会厅,“各位叔伯婶婶,受惊了。请回吧。陈默,送客。”
没有一句解释,也没有安抚。冰冷的逐客令。
宾客们如蒙大赦,又带着满腹的震惊和八卦,纷纷起身,在保镖和佣人无声的引导下,快速离场。没人敢多问一句。
很快,奢华空旷的宴会厅里,只剩下满地狼藉,以及站在中央的顾承泽和方甜。
死寂。
顾承泽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方甜身上。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审视,而是带着一种锐利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剖开的探究和一丝……惊心动魄的压迫感。
方甜的心跳得很快,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种劫后余生的苍白和脆弱。她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顾振山被解决了,但她在顾承泽眼里,恐怕从一个“有点秘密的棋子”,变成了一个“极度危险且不可控的谜团”。
“你,”顾承泽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一步步朝方甜逼近,“是怎么知道的?”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方甜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味。
“我……”方甜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她垂下眼睫,避开了他那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茫然,“我……我不知道。就是……就是看到那杯酒递过来的时候,突然……突然觉得那颜色很怪,好像……有点蓝光在闪……我当时很害怕,以为酒坏了,或者……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她努力将话说得语无伦次,符合一个受惊过度、凭“直觉”行事的小女人形象。
“直觉?”顾承泽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他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捏住方甜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手指带着薄茧,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方甜,在我面前玩这套?”
他的眼神太深,太锐利,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方甜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她感觉到剧透面板在脑海里疯狂闪烁,但此刻已经顾不上看。
“仓库里,你知道林薇薇要烧死你,知道她计划的车祸。”顾承泽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贴着耳廓响起,“今天,你精准地破坏了顾振山的计划,甚至知道他用的药是什么特征。方甜,告诉我,你的‘直觉’,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最要命的时候?嗯?”
最后一个尾音上扬,带着致命的威胁。
方甜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她知道,自己无法再用“直觉”这种蹩脚的借口搪塞过去了。顾承泽不是傻子,相反,他聪明绝顶,疑心病极重。
怎么办?承认剧透?那跟找死没区别!会被当成怪物切片研究!
电光火石之间,方甜脑海中闪过一个极其大胆、却又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
“因为……”她深吸一口气,豁出去般抬起头,迎上顾承泽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目光,眼底深处强行逼出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和……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因为我恨!”
顾承泽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意外。
“我恨林薇薇!她差点烧死我!我恨顾振山!他今天想害你,害顾家,我差点也跟着完蛋!”方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看到那些东西!可能……可能是我快死的时候看到的?或者是我太恨他们,老天爷给我的警告?我不知道!”
她的情绪爆发得突然而激烈,带着一种被命运反复捉弄的悲愤和无力感,听起来反而比冷静的解释更真实几分。
“顾承泽!”方甜猛地抓住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腕,力气大得指节发白,泪水终于滚落,声音却带着一种孤狼般的凶狠,“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怪物也好,疯子也罢!我只知道,他们要我死!我就要先弄死他们!今天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可能已经身败名裂了!顾家也完了!我救了你!救了顾家!这是事实!”
她死死盯着他,眼泪混着决绝,一字一句地低吼:“我们只是契约关系!三年!我帮你挡麻烦,帮你解决这些暗地里的臭虫!你保我平安,给我钱!互惠互利!我不需要你的信任!我只要你记住,我现在跟你是一条船上的人!船翻了,我们都得死!”
寂静。
只有方甜急促的喘息声和泪水滴落的细微声响。
顾承泽沉默地看着她。她脸上泪痕交错,妆容有些花了,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愤怒、恐惧、不甘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欲。刚才那番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绝望的嘶吼和谈判。
没有虚情假意,没有试图博取同情,只有**裸的利益捆绑和互相利用。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更狠,也更清醒。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缓缓松开了。顾承泽眼底那摄人的压迫感,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难以捉摸的情绪。他抬手,有些粗粝的指腹,略显生硬地擦过方甜脸颊上的泪痕。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少了几分冰冷,“安分守己,做好你该做的。”
他收回手,转身,背影挺拔而冷硬。
“陈默,送太太回房。”
危机……暂时解除?方甜脱力般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婚纱。刚才那番表演,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情节关键点:婚宴风波(主动完成)。成功阻止顾振山下药阴谋!生存系数+30%!当前生存系数:45%!顾承泽信任度:低→中等(基于利益捆绑)。顾老夫人好感度:警惕→复杂(偏向认可)。顾振山势力瓦解!生存威胁大幅降低!】
剧透面板的信息让方甜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45%!从地狱边缘爬回半山腰了!信任度“中等”,这已经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陈默走了过来,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甚至带了一丝敬畏:“太太,这边请。”
方甜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跟着陈默离开了这片狼藉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