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大晏朝开国女帝姜折,励精图治四十载,驾崩于泰山之巅。
眼一睁,朕成了一个叫姜折的十八线小演员。
身上穿着暴露的布料,周围是聒噪的人群,还有一个自称是“穿书女配”的女人,和一个被称为“虐文男主”的男人,在朕的面前上演拙劣的戏码。
他们说,朕是这本书里的恶毒炮灰,活不过三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促进他们俩的感情。
他们想让朕被网暴、被封杀、被送进精神病院。
他们以为,他们掌握着所谓的“情节”,就能主宰朕的命运。
可他们不知道。
在朕的剧本里,只有两种人。
顺朕者,昌。
逆朕者,亡。
娱乐圈?不过是小了点的朝堂。潜规则?朕就是规则。
至于那个什么系统……呵,在朕的江山里,朕即天命。
后台很吵。
一群穿着花花绿绿布料的男男女女,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空气里混着廉价香水和汗味,熏得朕头疼。
朕叫姜折。
上一刻,朕还是大晏的女帝,在文武百官的哭灵声中闭上眼。
下一刻,朕就在这。
脑子里多了很多不属于朕的记忆。
这个身体也叫姜折,是个演员。
还是个声名狼藉,马上就要被雪藏的演员。
“姜折姐,你别紧张,等下你只要上去给顾影帝送个花,说几句祝福的话就行了。”
一个脸上涂满白粉,嘴唇红得像刚喝完血的小姑娘,在我身边小声说。
她是这具身体的助理。
朕没理她。
朕正在适应这具孱弱的身体,连站直了都有些费力。
“她能不紧张吗?能给顾影帝献花,可是公司求爷爷告奶奶才给她求来的机会,要是搞砸了,她就彻底完了。”
旁边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
朕抬眼看过去。
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人,叫白盈盈。
记忆里,她是公司新捧的“小百花”,清纯玉女。
此刻,她正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眼神里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那个男人,叫顾斐。
是今晚的主角,新晋影帝。
也是记忆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
顾斐皱着眉,看朕的眼神,像在看一坨不想沾上的脏东西。
“让她离我远点。”他冷冷地对白盈盈说。
白盈盈立刻露出一个“心疼你”的表情,声音嗲得发腻。
“阿斐,别这样说,姜折她也不容易。她只是太喜欢你了。”
这话说得,真有朕后宫那些妃子内味儿了。
明着是求情,实则是在拱火。
朕扯了扯嘴角。
朕的后宫里,玩这套把戏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顾斐的脸色更难看了。
“喜欢?她的喜欢真让人恶心。”
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窃笑。
朕懂了。
这是一场鸿门宴。
是他们设计好,要让朕在全国观众面前出丑的戏码。
助理小姑娘急得快哭了,拉着我的袖子。
“姜折姐,你忍忍,千万别冲动。”
朕凭什么要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需要忍谁?
很快,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过来催促。
“到姜折了,快上去!”
朕理了理身上这件可笑的“礼服”,走了出去。
舞台上的光很刺眼,朕微微眯了眯眼。
台下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
无数的镜头,像野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朕。
顾斐站在舞台中央,已经拿到了那个所谓的“奖杯”。
他意气风发,享受着所有人的追捧。
朕捧着一束花,按照流程,一步步走向他。
顾斐看着朕走近,眼神里的厌恶和警告毫不掩饰。
白盈盈坐在台下第一排,冲朕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朕走到顾斐面前。
他甚至没正眼看朕,只是程式化地伸出手,准备接过花。
他的嘴唇动了动,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滚,别碰我。”
朕笑了。
朕当了四十年皇帝,还没人敢跟朕这么说话。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在无数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
朕扬起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
顾斐整个人被打得偏过头去,左边脸上迅速浮起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他懵了。
主持人懵了。
台下的观众懵了。
全世界都安静了。
朕收回手,将那束花,轻轻放在他错愕的手里。
然后,朕拿起话筒,对着他,也对着台下所有人,淡淡开口。
“刚才那巴掌,是朕赏你的。”
“一个戏子,得了点虚名,就忘了自己的本分。这一巴掌,是教你学规矩。”
“以后见了朕,记得跪下说话。”
说完,朕扔下话筒,转身就走。
留下整个直播现场,一片死寂。
还有那个捂着脸,呆若木鸡的新晋影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