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安掐着我脖子往墙上撞的时候,我笑出了声。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
眼泪汪汪地求他别这样,或者吓得发抖。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名贵古龙水味儿,
混着酒气,熏得人头疼。他眼睛红得吓人,像要吃人。“顾清欢,**翅膀硬了?
敢挂我电话?”他手指收得更紧。喉咙发紧,空气进不来。眼前有点发黑。
可我心里一点不怕,反而有点想笑。许辰安,这本虐文里的霸道男主,现在在我眼里,
就是个跳梁小丑。“放手。”我声音有点哑,但很平静,甚至带点命令的口吻。他愣了一下,
大概是被我这反应搞懵了,手上的劲儿松了半分。趁这空档,我猛地抬脚,
尖细的鞋跟狠狠踩在他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嘶!”许辰安吃痛,闷哼一声,
下意识松开了手。我立刻退开两步,抚着脖子咳嗽,冷冷看着他:“许辰安,动手打女人,
你就这点本事?”他脸上那种掌控一切的傲慢裂开一道缝,被震惊和暴怒取代:“顾清欢,
你发什么疯!”“疯?”我扯了扯被他弄皱的衣领,笑了,
“以前那个任你搓圆捏扁的顾清欢,死了。现在站在这儿的,是我。看清楚点。
”脑子里像被强行塞进了一整本小说。几个小时前,我还是个加班猝死的社畜,一睁眼,
就成了这本狗血虐文《总裁的囚宠娇妻》里的倒霉女主顾清欢。一个被男主许辰安虐身虐心,
最后还被他的白月光设计害死,成全他们“真爱”的纯纯工具人。按照原著情节,
安会因为我“不小心”打扰了他和林晚晚的烛光晚餐(其实是林晚晚故意让我送文件过去),
而对我“小惩大诫”,掐脖子是保留项目。然后我会默默忍受,独自舔舐伤口,
继续爱他爱得要死要活。去他妈的虐恋情深。我环视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客厅,
目光落在茶几上一个水晶烟灰缸上。许辰安还在那喘着粗气,像头被激怒的狮子,
眼神恨不得撕了我。“滚出去!”他指着门口咆哮。我没动。反而走过去,
拿起那个沉甸甸的烟灰缸掂了掂。许辰安警惕地盯着我:“你想干什么?”“不干什么,
”我把烟灰缸放回原位,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提醒你一声,以后别碰我。否则,”我抬眼,
直直对上他那双喷火的眼睛,“下次这玩意儿砸的,可就不是地板了。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副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我懒得再看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
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哒咔哒,每一步都踩在过去的懦弱上。走到门口,
我停住,没回头:“哦,对了。那份跟沈氏集团的关键合作文件,在我包里。许总,
麻烦你另请高明送过去吧。我辞职了。”说完,拉开门,外面新鲜的空气涌进来,
带着自由的味道。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把许辰安难以置信的咆哮关在厚重的门后。
许辰安大概以为我闹闹脾气,或者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毕竟在他眼里,
我爱他爱得毫无尊严,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第二天,
我拿着那份本该由我送过去的、关乎许氏集团一个重要海外项目的核心文件,
直接出现在了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门口。沈执。这本书里最大的反派。
许辰安的死对头。原著里,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最后虽然败给了男主光环,
但也让许辰安付出了惨重代价。最重要的是,他对女主顾清欢,
似乎有过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虽然原著里一笔带过。秘书通报后,
我推开了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办公室很大,装修是冷硬的现代风格,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沈执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
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结实流畅的线条。
他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侧脸线条冷峻,鼻梁很高,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听到动静,
他抬起头。目光相撞的瞬间,我心里咯噔一下。那眼神,很深,像不见底的寒潭,
带着审视和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看到骨子里。“顾**?”他开口,
声音低沉平稳,没什么情绪,“我记得,这份文件应该由许氏的负责人亲自送达,并且,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似乎轮不到你。”他认识我。这不奇怪,
作为许辰安的“附属品”,我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有点知名度。
我把文件轻轻放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往前推了推:“许总临时有事,托我送过来。
”我扯了个谎,面不改色,“而且,沈总,我不是代表许氏来的。”沈执没看那份文件,
目光依旧锁在我脸上,带着一丝玩味:“哦?”我迎着他的目光,
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我是代表我自己,来和沈总谈一笔交易的。
”他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身体微微后靠,靠在昂贵的真皮椅背上,
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有意思。说说看。”“这份文件,
”我指了指桌上那份厚厚的文件夹,“里面是许氏集团关于城西那块地皮的开发计划书,
以及他们准备用来竞标的底价和所有核心策略。”沈执的眼神骤然变深,像淬了冰的刀锋。
他盯着我,没说话,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出卖商业机密,这可是重罪。“沈总不用担心来源和真实性。
”我平静地说,手心其实有点冒汗,但声音很稳,“我可以证明。至于动机,
”我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许辰安对我做了什么,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我只是想,
给他添点堵,让他不那么顺心如意。”沈执沉默了大概有十秒。那十秒长得像一世纪。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微弱的气流声。然后,他忽然笑了。不是那种开怀的笑,
而是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点嘲讽,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欣赏。“顾清欢,
”他慢悠悠地叫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你胆子不小。”他站起身,
绕过巨大的办公桌,朝我走过来。身高带来的压迫感更强了。他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站定,
微微俯身,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近距离地锁住我。“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对许辰安的‘恨’?”他刻意加重了那个“恨”字,语气玩味,“还是说,
这又是许辰安玩的花样?想让你来试探我?”他的气息很近,
带着淡淡的雪松和烟草混合的味道,清冽又危险。我的心跳得有点快,但不是因为害怕。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沈总可以立刻找人核实这份文件的真伪。
至于许辰安的花样……”我轻轻笑了一下,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意味,
“他现在大概还在家里砸东西,气我敢‘背叛’他呢。沈总要是不信,
可以打个电话去‘慰问’一下许总?”沈执盯着我看了几秒,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然后,他直起身,退开一步,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
按了一个键:“李秘书,进来。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表情一丝不苟的女秘书立刻推门进来:“沈总。”“这份文件,
”沈执指了指桌上那份,“立刻送到风控部和战略部,我要在一个小时内知道结果。
最高优先级。”“是,沈总。”李秘书拿起文件,目不斜视地快步走了出去。办公室门关上,
又只剩下我们两人。沈执重新坐回他的位置,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现在,说说你。顾清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我开门见山,“第一,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彻底摆脱许辰安的纠缠和报复。
沈总应该有这个能力。”沈执没说话,示意我继续。“第二,”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个能让我立足,并且,能在沈氏集团体系内的工作。沈总这里,
应该不缺一个位置给我。”沈执嗤笑一声,带着点不屑:“沈氏不养闲人,
更不收留来历不明的复仇者。”“我不是闲人。”我挺直脊背,直视他,
“我在许氏市场部干了三年,经手过他们核心项目三分之一的推广策划,
对他们的运作模式、客户资源和内部人事了如指掌。沈总收购许氏,
或者只是想给他们找麻烦,我的价值,应该比沈总想象的要大。”这话半真半假。
原主顾清欢确实在许氏市场部,但更多是许辰安为了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当个花瓶,
重要项目根本轮不到她。但我脑子里有整本书的情节走向,
对许氏未来的几个关键项目和内部派系斗争,简直是上帝视角。这比任何简历都值钱。
沈执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想剖开我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他沉默了片刻,
忽然问:“第三个条件呢?”我愣了一下。我说了两个,他问第三个?原著里沈执心思深沉,
从不做亏本买卖。我摇摇头:“没有第三个。就这些。”沈执身体微微前倾,
双手撑在桌面上,那股迫人的气势又压了过来:“顾清欢,跟我做交易,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确定,你付得起?”他的眼神像带着钩子,直直看进我眼睛里。代价?我太清楚了。
原著里沈执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跟他沾上边,基本等于上了贼船,风险极大。
但比起被许辰安那个疯子折磨死,或者被林晚晚设计害死,我宁愿赌一把,
赌眼前这个反派大佬,至少还讲点“契约精神”。我迎着他的目光,
没有退缩:“我既然敢来,就想好了后果。沈总只需要告诉我,这笔交易,做,还是不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落地窗外阳光正好,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沈执忽然笑了。这次的笑,
比刚才深了点,眼底却依旧没什么温度。他靠回椅背,姿态放松了些,
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像一个决定生死的判官。“好。”他吐出一个字,
清晰有力。“李秘书!”他再次按下内部通话键。门立刻被推开,李秘书像一直等在门外。
“带顾**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职位……暂时挂在我的特别助理办公室。
给她安排一个单独的工位。”沈执语速很快,不容置疑,“另外,联系陈律师,
给顾**办理新的身份证明和所有相关文件,要快,要干净。”“是,沈总。
”李秘书看向我,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但很快掩饰过去,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顾**,
这边请。”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一点。成了。第一步,至少成功踏上了沈执的船,
暂时摆脱了许辰安的魔爪。我跟着李秘书走出办公室,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深沉的目光,
像芒刺在背。新的身份很快办好。顾晚。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和过去彻底切割。
我成了沈执众多特别助理中的一个,位置在一个不算起眼的角落,
但好歹在沈氏这艘巨轮上有了一张船票。沈执没给我安排具体工作,大概还在观察,
或者等着那份文件的评估结果。我乐得清闲,利用沈氏内部强大的信息网络,
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关于许氏的一切动向。我知道许辰安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过三天,
麻烦就来了。午休时间,我独自在公司附近的小公园长椅上啃三明治。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阳光。抬头,是许辰安。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底布满红血丝,
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头发也有些凌乱,显然这几天过得极其糟糕。他死死盯着我,
像要把我生吞活剥。“顾清欢!”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真有本事!傍上沈执了?嗯?你以为他能护得住你?
”他把一张照片狠狠摔在我面前的草地上。照片上,是我几天前走进沈氏大厦的背影。
“怎么?许总现在也干起跟踪**的勾当了?”我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拍拍手,
没去捡那张照片。“你闭嘴!”许辰安猛地俯身,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跟我回去!否则,你知道后果!”手腕剧痛。我皱紧眉头,
却笑了:“后果?许辰安,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这里是公共场合,沈氏的地盘就在旁边。
你动我一下试试?”“你以为我不敢?”他眼睛赤红,像疯了的野兽,另一只手也抬起来,
似乎想抓我的头发。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许总,好兴致。
跑到我的公司附近,对我的员工动手动脚?”我和许辰安同时转头。沈执不知何时出现的。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大衣,身形挺拔,就站在几步开外的一棵树下,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神情淡漠地看着我们。
他身边跟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保镖。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落在他身上,
却驱不散他周身那股迫人的寒意。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
那股无形的气场就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度。许辰安的动作瞬间僵住,
攥着我手腕的手指下意识地松了些力道,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眼神里混杂着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沈执!”他松开我,站直身体,
像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怒视着对手,“你少管闲事!她是我的人!”沈执缓步走过来,
皮鞋踩在落叶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停在许辰安面前,身高相仿,气势却截然不同。
一个像喷发的火山,一个像沉寂的冰川。“你的人?”沈执微微偏头,目光掠过许辰安,
落在我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顾晚**是我们沈氏的员工。她的人身安全,
自然由沈氏负责。”他重新看向许辰安,眼神锐利如冰锥,“许总这样当街骚扰,
甚至意图伤害我的员工,是想挑战我的底线?”“顾晚?
”许辰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我的鼻子,对着沈执咆哮,“她叫顾清欢!
是我许辰安的女人!沈执,**少在这里装腔作势!你跟她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早就跟她勾搭上了?那份文件是不是她偷给你的?!”他的声音很大,
引得附近几个路人都看了过来。沈执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无视了许辰安的咆哮,只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证据?”许辰安一窒。“没有证据,
许总就是在诽谤我的员工,以及恶意中伤我。”沈执的语气冷了几分,
“许氏最近麻烦好像不少,许总还有闲心在这里纠缠我的员工?
不如回去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竞标?”他话里有话,直指要害。那份被我送来的文件,
显然已经派上了用场。许辰安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胸膛剧烈起伏,
指着沈执的手指都在颤抖:“沈执!你……你够狠!你们这对狗男女!给我等着!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大概也知道在这里讨不到任何便宜,丢下一句狠话,
狠狠剜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然后转身,带着一身戾气快步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我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手腕上被他攥过的地方**辣地疼,估计已经青紫一片。沈执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
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没事?”“没事。”我甩了甩手腕,活动了一下,
“谢谢沈总解围。”沈执没应这句谢,只是淡淡地说:“以后注意安全。许辰安,
不会就这么算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你的‘价值’,最好尽快兑现。
沈氏不养无用之人。”说完,他带着保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看着他的背影,
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警告,也是提醒。他知道许辰安不会罢休,
也知道我所谓的“价值”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风浪,才刚刚开始。
许辰安的报复来得又快又猛,而且极其下作。几天后,
网络上突然爆出大量关于“沈氏总裁沈执潜规则女下属”的所谓爆料。配图极其刁钻,
有那天在公园沈执“英雄救美”时我和他距离较近的抓拍,模糊处理后显得暧昧不清。
还有几张是我入职沈氏后,某次在走廊里和沈执偶遇时礼貌性点头的照片,被恶意截图,
说成是眉目传情。最恶心的是,爆料里指名道姓,说我这个新入职的“顾晚”,
就是靠爬沈执的床上位的。爆料写得绘声绘色,细节丰富,充满了低俗的暗示,
瞬间引爆了网络。沈氏集团的官微和沈执的个人社交账号下,
瞬间被各种不堪入目的评论淹没。“沈总,公关部那边电话被打爆了。
”李秘书站在沈执办公桌前,脸色凝重,“几家合作方也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影响很恶劣。
许氏那边……动作很快,推波助澜的痕迹很明显。”沈执坐在办公桌后,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