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70大寿当天,顶替她人生的假千金病逝了。
每月进城一次的爷爷,当晚突然喝毒药自杀。
临终前,他拉着奶奶的手说:
“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我不忍心让秀琴吃苦,才把你的传家玉拿给了她,此生我已无憾了,最后麻烦你让我和她合葬。”
奶奶明明气得浑身发抖,却点头应下。
“死老头子可真私自,有福独享,老太婆……咳,妈我可是你独儿子,我怎么着也该是个董事长吧,再给我配六个年轻貌美的小秘书也不过分吧。”
“妈,我要求不高,给我一套市中心别墅,还有每月100万的生活费,对了,耀祖耀宗也要转到贵族学校。”
全家人都在商量着如何瓜分奶奶的财产,奶奶也笑着连连答应。
只有我一人被丢在乡下老房子里自生自灭。
一周后,一则别墅特大爆炸案登上头条。
我成了700亿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我才知道柔弱了一辈的奶奶用自己方式报仇了。
没想到再次睁眼,我竟然穿到了50年前。
这一次我一定要帮奶奶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1、
“奶,我是妞妞啊!你孙女啊。”
奶奶苏落雪沉默一刻后,有些慌张的看我后脑勺。
“撞疼了,是不是,小静,你别吓我啊。”
压下激动无比的心情,我现在是苏落雪英年早逝的闺蜜胡静。
我的主线目标是帮苏落雪夺回她的一切。
对了,关键证物是玉佩!
我连忙扒拉苏落雪的领口。
“玉佩!你玉佩呢?”
苏落雪有些害羞的捂着衣领,难以理解我的变化莫测。
但还是老实的说:
“玉佩被致远拿去了,他说帮我保管。”
我心痛得直拍大腿!
邵致远就是我那自私自利的渣男爷爷!
瞟了一眼地上的砖头,我捡起来就朝自己的脑门上一拍。
苏落雪声音里带着哭腔:
“小静,你这是作什么!头都流血了,我这就去叫赤脚医生!”
我猛地后退一步,将砖块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你别过来!苏落雪我告诉你,往后你必须听我的!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看着苏落雪瞬间垮掉的神情,我太清楚了,胡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知己。
在这个重男轻女、人人都劝她“懂事”的年代,只有胡静会站在她这边。
前世苏落雪临终前告诉我,胡静走后,她就再也没有交心的人了。
“听听听、我都听!”
苏落雪的眼泪掉了下来,慌忙抓住我的手腕:
“……你要我做什么都成,别伤着自己。”
我用袖子胡乱擦了把额头的血,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强撑着严肃的神色:
“第一,邵致远再来找你要东西、扣你工分,你一口咬定没有;第二,他要是敢对你摆脸色、说难听的,你直接顶回去,别惯着他;第三,他要是敢用记工员的身份刁难你,我们就找队长、找公社,绝不能让他欺负到头上!”
苏落雪缩了缩肩膀,下意识地绞着衣角:
“可、可致远是知青,读过书的,周围人都夸他好……我要是跟他对着干,别人该说我不懂事了。”
“别人说什么重要,还是你的口粮重要?”
我急得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知道他为什么总针对你吗?他就是看你老实,扣了你的工分好拿去讨好李秀琴!那寡妇家缺粮,他就把你的口粮匀给她,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我的话刚说完,院门外就传来了拖拉机“突突突”的声响。
伴随着一群人的笑闹声,苏落雪的有些紧张。
我压低声音:
“别怕,有我在。等会儿他要是敢对你横,你就扇他耳光,越响越好!”
邵致远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看起来确实像个文质彬彬的知青。
可我看着他那张脸,就想起前世他对苏落雪的冷漠,甚至是残忍,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苏落雪一切不幸的根源就是他。
2、
邵致远自顾自的坐下,开口就是颐指气使的:
“落雪啊,你昨天在地里漏捡了13粒花生,还是秀琴帮你捡起来的,所以你应扣的3个工分就该转给秀琴,另外,我们这伙人可都是帮你瞒着哦,你不好好招待我们?””
周围的汉子们跟着起哄:
“对啊,你爸埋的女儿红该挖出来给我们尝尝!”
“就是啊,秀琴,邵哥肯跟你开口是瞧得起你!”
苏落雪的脸涨得通红。
邵致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上前一步:
“磨蹭啥呢,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拿出一点实际行动来。”
“扇他!”
我在苏落雪耳边低吼一声,同时伸手在她背后推了一把。
苏落雪闭着眼睛抬手就往邵致远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响彻整个院子。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拖拉机的“突突”声都像是停了一瞬。
邵致远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落雪,脸色精彩纷呈:
“苏落雪,你敢打我?”
周围的汉子们也炸开了锅,邵致远可是队里明星人物,在男女老少里都混得很开。。
“邵致远,落雪做得好不好,不是由你们几个说得算。如果有些人仗着手里的那点权势欺压同志,去公社告你作风不正,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城!”
我知道,对于下放的知青来说,“回城”是他们最大的执念。
邵致远果然不敢动了,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我和苏落雪:
“好!苏落雪,你倒是硬气了!”
等这群人都走完了。
“静啊,我们是不是闯大祸了。”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里的恐惧,心里一阵发酸。
前世的苏落雪就是这样,软弱善良,任人欺负。
她嫁给邵致远后就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
邵致远摆着文化人的架子,好吃懒做,对苏落雪更是非打即骂。
天不亮苏落雪就得下地干活,回来还要做饭洗衣,50年如一日。
生下来的一儿一女更是随了他爹的自私,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我永远记得有一年冬天,邵致远在回城的路上被车撞了腿,送到医院还没做血型匹配,就撒泼打滚让医生抽苏落雪的血,嘴里喊着:
“我腿骨折了痛死了!也得让她痛一痛!有难同当才是夫妻。”
那两大罐血也没用上,苏落雪却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满口夫妻的男人,却是和情人幽会后被撞的。
当时,苏落雪儿子还嫌她占位置,把她拖扔到楼梯间,寒风冻得人发抖,只有我给苏落雪暖手。
苏落雪平时生病了,就去田埂上、后山上找点草药放嘴里嚼吧嚼吧,没想到唯一一次来医院会遭这么大的罪。
她唯一的温暖就是对我好,有块糖都藏着留给我。
上辈子,邵致远还要攥着苏落雪的手求让他和李秀琴合葬。
那个偷了苏落雪一生的女人,死后依旧红润年轻,珠光宝气。
再看看苏落雪苍老佝偻的背、枯枝般的手腕,心就像被钝刀割。
苏落雪也紧紧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底波动了很久。
我无法想像苏落雪当时有多痛苦。
然后,苏落雪把这对狗男女,一个扔城东乱葬岗,一个扔城西野猪沟子里。
她上辈子软了太久,死前总算硬气了一回。
3、
“小静,你怎么了?”
苏落雪的声音拉回我的思绪,她见我眼眶通红,连忙伸手摸我的额头:
“是不是头还疼?”
我摇摇头,擦去眼泪,突然攥紧她的手:
“落雪,等半夜带你去个地方,让你看看邵致远到底是什么货色!”
夜深人静时,我领着苏落雪绕到村东头,趴在李秀琴家的院墙外。
秋虫的鸣叫声里,屋里传来令人耳红的暧昧声响,紧接着就是李秀琴娇滴滴的声音:
“致远哥,这枚玉佩可真好看,摸着又润又滑,肯定能旺我家小子!”
邵致远的声音带着得意:
“你喜欢就好,苏落雪那个蠢货,哄哄就能骗到了。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苏落雪身体猛地一僵,她打心里欣赏过邵致远。
现在见识到这人真面目,犹如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一下。
诛心比什么都有用,我要让苏落雪成长起来,为自己而活。
第二天一早,苏落雪照常去地里干活,而我在家里睡大觉。
苏落雪在自己的那垄麦地里干活,大队长突然来通知一个喜讯。
原来城里组织一场露天电影,场地有限,每个队采取抽签方式。
苏落雪手气超好,一抽就中。
可没想到她身旁的李秀琴眼巴巴看着她说:
“诶,我家孩子哭着说孩子闹了好几天想去看。”
邵致远也走进,带着虚伪的歉意:
“落雪,昨天是我不对,这影票你也没用,秀琴孤儿寡母的可怜,要不,你就让给她吧。”
苏落雪放平常耳根子软,肯定就答应,可她这次却说:
“不行,这票我要给小静。”
李秀琴身边的孩子立马哭喊了起来,哭声吸引队里其他人。
大家议论纷纷,指责了起来:
“落雪,你怎么欺负小孩呢。”
“是阿是啊,你让让人家孤儿寡母吧。”
邵致远更是恶狠狠的盯着苏落雪。
在众人的压迫下,那小孩直接上手抽走了苏落雪的票。
苏落雪红着眼看着众人离去,在这个村里她无依无靠。
唯一的亲人就是养大她的瘸腿爸爸,但也在三年前去世了。
她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可却没有自己身世的任何记忆,唯有那块玉佩。
天色渐晚,我看到苏落雪失魂落魄回来就知道没好事。
在我的追问下,她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我气得直接拉起她的手:“走,我带你去城里看更好的!顺便打听打听你家里人的事!”
苏落雪愣住了,她也曾也羡慕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也燃起过希望,可现实的冰冷让她不敢往前迈一步。
只有我知道,苏落雪曾接近真相有多近。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我们步行三个小时赶到县城,刚走到街口,就看到公告栏上新贴了一张寻人启事。上面写着:寻女,两岁时被拐,颈上有梅花纹玉佩一枚,落款日期是上个月的,地址是邻县的一个大户人家。
苏落雪指着启事上的图片颤声道:
“这、这玉佩……怎么和我的一模一样!”
4、
这么显眼的公告牌,邵致远和李秀梅大概率是看到了。可玉佩还在李秀琴手里,没有信物,怎么认亲?
回家后,我就开始不由分说地脱苏落雪的衣服,最后被她轰出了卧室。
次日天才蒙蒙亮,邵致远和李秀琴就往邻县去了。
我要摇醒了苏落雪就跟了上去。
“小静,咱们是不是太草率了,也许那枚玉佩只是碰巧撞形状了呢,也许……”我气喘吁吁回道:
“没有也许,苏落雪,你给我记住,你就是沈家被拐的真千金沈听澜,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五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县城沈家朱红大门前。
红绸灯笼下,看热闹的村民挤得里三层外三层——沈家正办着辨亲仪式。
我攥着苏落雪手腕往人群里钻。
果然看到李秀琴穿着一身新碎花布衫,拿着那块本该属于苏落雪的梅花纹玉佩,她声音哭得颤巍巍的:
“爸!妈!我可算找到你们了!女儿这些年在乡下受够了苦,就盼着有朝一日能认祖归宗啊!”
她情真意切,演技可真好呢!
邵致远站在她身侧,满脸堆笑地朝围观者拱手:
“多亏各位乡邻见证,沈家大**总算是回来了!”
沈父沈夫人站在台阶上,皆是身着体面绸缎的中年人。
沈夫人扶着雕花栏杆的手微微收紧,目光死死盯着那枚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沈父眉头微蹙,虽面露动容,眼底却藏着一丝警惕,却在触及玉佩边缘时顿了顿,显然是在核对未公开的细节。
“这是真的!这是我们女儿的玉佩!”沈夫人激动的说。
“真是天可怜见!沈老板终于找到女儿了!”
人群里有人高声喝彩,紧接着便是一片附和的恭喜声。
沈父深吸一口气,刚要伸手去扶李秀琴,邀请她和邵致远进屋。
再等就来不及了,我拽着苏落雪往前一冲,声嘶力竭地喊:
“沈老板!你们被骗了!这位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我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喧闹,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钉在我们身上。
李秀琴脸上的哭相僵住,邵致远的笑容彻底垮了,脸色由红转白。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有玉佩为证,你个黄毛丫头少来捣乱!”李秀琴尖声反驳。就在这时,人群右侧突然一阵骚动。
一个壮汉贴在我身后,冰凉的金属触感猛地一惊:
“闭嘴!跟我走!再敢出声,我现在就捅死你!”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竟然是李秀琴的弟弟李二狗!
我瞥见苏落雪惨白的脸,看见她嘴唇哆嗦着要往前扑,连忙瞪大眼睛示意她别过来。
这是苏落雪找亲人的唯一机会,我不能让它毁了!
“放开她!要抓就抓我!”苏落雪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二狗眼神一狠,刀刃又往我皮肉里陷了半分:
“再过来我先捅死她!”
我知道我顶着胡静这个身份会早逝,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眩晕感突然袭来,我最后还是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沈老板,苏落雪的身上有你女儿的证据!玉佩是他们偷……”
话还没说完,就被捂着嘴捅了好多刀。
“啊啊啊!!”
“杀人了杀人了!”
在人群尖叫中,恍惚间。
我听到苏落雪绝望的大喊:
“我不要认亲了,不认了,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