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的密室内。
已经四十五岁的成王看着属下呈上来的密函,看到里面的内容,不怒自威的脸上扬起一抹笑,随即大笑出声。
“好好好——不枉我牺牲了那么多死士,花了大价钱找来的千丝骨蛇毒,魏容终于死了!”
整个密室都回荡着成王略显癫狂的笑声。
“王爷,没有了魏容,小皇帝完全就是失去了左膀右臂,您称帝的日子指日可待!”
崔幕僚看着成王如此高兴的模样,就知道成王的人得手了,魏世子现在可能已经命丧黄泉!
成王笑得越发张扬,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身着龙袍,头戴金冠坐在龙椅上的模样。
夜色中,一抹黄色的身影在屋顶上狂奔着,速度快到只能看到一抹残影。
魏容被千丝骨毒折磨到意识全无,撕心裂肺的疼痛伴随着蚀骨的痒,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他骨子里蠕动着。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踏进阎罗殿时,嘴巴一痛,下一瞬,又酸又涩的汁液从唇缝间流了进去。
下意识就要吐出来,耳边就传来一阵阵甜腻腻的猫叫声。
“喵喵喵喵!!!”不准吐!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
云芙看着这人就要把她好不容易找来的无霖果吐出来,连忙抬起爪子按住他的嘴。
魏容感受到自己的唇瓣被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压住,嘴里酸涩的汁水吐不出去,已经顺着喉管进入肚子里。
咽下这不知名的东西之后,魏容明显感受到体内叫嚣的痛意和痒意有了消退的迹象。
云芙清晰地看到这个漂亮男人凸起的喉结动了动,就知道他咽下去了。
接着,重复刚才的动作,将剩下的无霖果叼到男人嘴边,伸出胖乎乎的肉垫,对准黑漆漆的果子狠狠拍下去。
这一拍,果子汁水四溢,从男人的唇缝中流进去,黑红色的汁水将男人的嘴巴下巴染了个彻底。
感受到这个又苦又涩的汁水有可能解毒,魏容也不再抗拒,而是张开被拍得发麻的嘴,配合地吃进去。
一连拍了四个果子,拍得云芙爪爪发疼,原本粉色的肉垫已经被无霖果染成了黑红色,但看着男人脖颈手背上绿色的脉络一点点褪下去,云芙也松了口气。
爪爪被染成了黑红色,爱干净的云芙有点受不了,抬头看到男人被果汁染得一塌糊涂的嘴巴时,自己的爪爪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青石地板铺成的长街还沁着露水,巷子尾传来了一声梆子响,鸡鸣声起也紧跟其后。
街角蒸笼揭盖,白茫茫的热气直窜到檐角,时不时传出几声吆喝叫卖。
对于这些,云芙已经听不到了,整只猫团成一团,缩在墙角的破箱子上,睡得天昏地暗。
昨晚忙活了一晚上,又是跑去找无霖果,又是将小破屋外的血迹遮掩干净,给漂亮男人压住了毒,差点没把云芙累死。
别说市集里的喧嚣声,就算是下刀子声都吵不醒她。
日头渐高,街市上的声音越发鼎沸,油香汗味,草木露水气夹杂在一起,漫过了酒旗招展的茶楼瓦肆。
魏容再次睁眼,被漫进来的阳光刺到了双眸,不由地抬手遮了遮。
身上的伤口已经**辣地疼,但身体里的毒好像……被压了下去?!
转头打量着周围,是一间荒废的小屋。
身下的草席干燥柔软,甚至带着草木独有的清香,但这清香中混杂着一丝血腥味。
魏容看着草席上的斑斑血迹,这好像是他吐的。
一瞟眼,看到了角落里蜷缩着一团小东西,魏容想起来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只小家伙。
所以他这是误入了这只小猫的领地?甚至霸占了它的……窝?
魏容撑起身子,扶着墙艰难起身。
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血腥味混杂着一股不知名的酸涩味,让魏容不舒服得皱了皱眉。
唇瓣带着肿胀的疼痛感,还黏糊糊的,魏容抬手一摸,染了一手的黑红汁水。
放在鼻尖嗅了嗅,酸味混杂着冲鼻的涩,和嘴里味道一模一样。
他是吃了这种奇怪的果子,才把身上的毒压了回去?是谁救了他?
众所周知,千丝骨蛇毒是没有解药的,就连闻名于世的神医毒医子都没有找到解毒之法。
而现在,中了这种毒的他不仅没死,毒也被压了下去,捡回了一条命。
云芙睡在这破木箱上哪哪都不舒服,翻了个身,身体不由得舒展伸懒腰。
不得舒展开来,身子一歪,整只猫滚下了木箱。
“喵!!!”
一声略显凄厉的猫叫打断了魏容的思绪,看到角落里的那个小家伙即将摔到地上,托着沉重的身子连忙去接。
但动作还是慢了,猫已经落地。
小家伙利落翻身,四肢平稳落地,身后的尾巴高高翘起,两只小耳朵往后撇。
从它那圆溜溜的眼睛里,魏容看出了小家伙惊魂未定。
视线下移,魏容看到了这只猫的前爪被染成了黑红色,和他刚才从嘴角揩下来的颜色一模一样。
云芙看着已经能从草席上起身的男人,又惊又喜,漂亮男人活了!!!不枉她昨晚奔波一场。
当目光扫到男人被无霖果果汁糊满的嘴巴,让这张漂亮的脸多了几丝滑稽。
幸好此时的云芙是只猫,就算是笑,男人也看不出来。
魏容只能看到这只暖黄色的小胖猫身后那根尾巴甩得飞快,隐约感觉到,面前的这只小猫好像和平常他见到的那些猫都不一样。
撑着身子,不顾身体上的伤,低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小家伙,试探性地伸出手。
云芙看着这人朝着她伸手,看情况是想要摸她。
变成猫的这一个多月,云芙早已经熟悉了这个套路,谁让她长得太可爱。
很多看到她的人都想伸手摸她,但云芙不是每个人都让摸的。
街头经常给她热包子吃的老妪,时不时扔给她一条鱼的钓鱼翁,缺了两颗牙的稚童……这些云芙都让他们摸。
而带着坏笑,眼底带着不怀好意想把她抓住,拿去卖钱,甚至折磨的恶人,云芙不仅不让摸,还会挠他们几爪子。
现在面对这个好看又奇怪的男人,云芙一时间犹豫了。
他是属于哪一类呢?她没看出来。
但云芙的注意力突然就被男人伸出的这只手给吸引了。
五指修长似竹节清瘦,骨节分明如雪岭松枝,日光透过照在手背上,淡青筋脉若隐若现,似冰裂纹爬过白玉瓷,漂亮得想要让人珍藏。
云芙被眼前的美色迷了眼,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只手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