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国公府的假千金,真千金重生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我们全家死。
抄家流放的圣旨下来时,爹娘兄长还沉浸在往日富贵中,哭天抢地。我冷静地变卖所有首饰,
换成干粮和药材。他们骂我是扫把星,是我占了真千金的福气才害了全家。我没理会,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灾难,从流放路才刚刚开始。而那个在暗处盯着我们,
眼神里充满仇恨的,正是重生的真千金——我的“好妹妹”。1“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国公姜宏德教子无方,纵子行凶,欺压良善,贪墨军饷,罪大恶极。着,革去爵位,
抄没家产,全家流放岭南,钦此!”尖锐的宣旨声刺破国公府的宁静,我爹,
前镇国公姜宏德,瘫软在地。“不!不可能!皇上!臣冤枉啊!”我娘扑到他身上,
哭得撕心裂肺:“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哥姜景,京城有名的纨绔,
此刻也白了脸,抖着嘴唇说不出话。只有我,姜依依,这个穿来还不到一个时辰的现代社畜,
冷静地跪在地上。我低着头,余光瞥见人群之后,一道纤弱的身影。是她,姜予,
这本书里重生的真千金。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抄家的官兵如狼似虎地涌了进来,
开始砸东西,搬箱子。瓷器碎裂的声音,女眷的尖叫声,混成一团。我娘疯了一样冲上去,
想抢回她的珠宝首饰。“别碰我的东西!你们这群强盗!”官兵头子一脚将她踹开,
她滚在地上,发髻散乱,狼狈不堪。“老实点!再敢阻挠,大牢伺候!”我哥姜景想去扶,
却被另一个官兵推搡着,和爹一起被押到院中。我看着这一切,默默从地上爬起来,
走向自己的院子。现在哭闹没用,得想办法活下去。流放岭南,那地方瘴气横行,十去九无。
书里,我们一家就是死在了半路上。我爹和我哥得罪了押送的官差,被打得半死,
最后染上风寒,一命呜呼。我娘受不了打击,投河自尽。而原主,那个恋爱脑的假千金,
为了追随她的太子殿下,逃跑时摔断了腿,被野兽啃食得尸骨无存。想到这里,
我打了个寒颤。我不能死。回到我的小院,一片狼藉。官兵刚走,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
我跪在地上,撬开床底的一块松动的地砖。里面是一个小木匣,装着原主藏起来的私房。
几支金钗,一对玉镯,还有些散碎银子。这是我们活命的本钱。我把东西紧紧揣在怀里,
转身就往外跑。天黑之前,我们就要被押送出城了。我必须用这点钱,
换成路上最需要的东西。刚跑到后门,就撞上一个人。是姜予。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
洗去了在乡下时的尘土,露出了清丽的本色。“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她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没说话,只想绕开她。她却伸手拦住了我。
“姐姐占了我的位置十六年,享了十六年的福。如今,也该还回来了。”她慢慢凑近,
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流放的路,可不好走。姐姐,
你可要……撑住了。”那语气里的怨毒,让我后背发凉。我用力推开她,
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我知道,她重生归来,带着金手指,就是要看着我们全家覆灭。
争辩无用,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2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一家相熟的药铺,将金钗玉镯都当了。换来的银子,
一部分买了大量的伤药、驱虫药和治疗风寒的药材,
另一部分买了能存放很久的肉干和粗粮饼子。当我背着沉甸甸的包裹回到国公府门口时,
我们一家已经被官差像牲口一样驱赶着,准备上路了。爹娘兄长都换上了粗布囚衣,
头发凌乱,满脸绝望。周围是看热闹的百姓,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看,那就是镇国公一家,
活该!”“听说他们儿子当街打死了人,仗势欺人惯了!”我娘听着这些议论,捂着脸,
身体不住地颤抖。我哥姜景更是涨红了脸,冲着人群吼:“看什么看!都给小爷滚!”“哟,
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横?”一个官差走过来,手里的鞭子“啪”地一声抽在姜景背上。
“啊!”姜景惨叫一声,背上立刻现出一道血痕。“景儿!”我娘尖叫着扑过去。
“再敢喧哗,连你一块打!”官差恶狠狠地威胁。我爹姜宏德,曾经威风凛凛的国公爷,
此刻只能屈辱地低下头。我走过去,将一个油纸包塞到他手里。“爹,吃点东西吧。
”他打开一看,是几个肉饼。他愣住了,抬头看我。“你哪来的钱?”“把首饰当了。
”我言简意赅。“你……你这个败家女!”我娘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油纸包,
狠狠砸在我身上,“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被抱回来,我们家就没好事!
是你占了予儿的福气,才害得我们家落到如此地步!”肉饼滚了一地,沾满了灰尘。
我哥姜景也用怨恨的眼神瞪着我:“没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妹妹!我妹妹是予儿!你滚!
我不想看见你!”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虽然我不是原主,
可这副身体里还残留着她的情感。那是被至亲之人厌弃的,刺骨的疼痛。
押送的官差在一旁看着笑话,并不催促。周围的百姓也看得津津有味。我弯下腰,
默默地把地上的肉饼一个一个捡起来,用袖子擦去灰尘,重新包好。然后,我走到我娘面前,
把包裹递给她。“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但这些东西,能让我们在路上活下去。
”我娘看着我,眼神复杂,却没有再动手。我爹叹了口气,接过包裹,声音沙哑:“走吧。
”囚车缓缓启动,载着我们一家,驶向了未知的、充满危险的流放之路。出城门的时候,
我又看到了姜予。她站在城楼上,身边站着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是太子。
原主爱慕了一辈子,却连正眼都瞧不上她的太子。此刻,太子正温柔地为姜予披上一件披风,
眼神里满是宠溺。姜予对着我,露出了一个胜利者的微笑。我收回视线,攥紧了拳头。这,
只是开始。3流放队伍里,除了我们一家,还有几个犯了事的官员家眷。大家都被脚镣锁着,
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官差骑着马,在旁边监视着,时不时挥舞鞭子催促。“走快点!
天黑之前到不了下一个驿站,你们就都等着喂狼吧!”太阳毒辣,没走多久,
所有人都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我娘身体本就娇弱,很快就撑不住了,嘴唇干裂,脸色惨白。
“水……我要喝水……”她喃喃道。我哥姜景扶着她,焦急地看向官差:“官爷,行行好,
给点水喝吧!我娘快不行了!”领头的官差姓张,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他瞥了我娘一眼,
冷笑一声:“想喝水?行啊,拿钱来买。
”“我们……我们没有钱了……”姜景的声音低了下去。“没钱就忍着!
”张官差不耐烦地一甩马鞭。我看着我娘越来越虚弱,咬了咬牙,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
这是我藏在鞋底的最后一笔钱了。我走到张官差面前,把银子递过去。“官爷,麻烦您,
给我们一点水。”张官差看到银子,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去。他掂了掂,
脸上露出贪婪的笑。“算你识相。”他从马背上解下一个水囊,扔给我。我赶紧跑回去,
拧开盖子,先喂我娘喝了几口。清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我娘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我爹和我哥也眼巴巴地看着。我把水囊递给爹:“爹,你们也喝点。”水囊里的水不多,
我们四个人分着喝了几口,就见了底。但就是这几口水,让我们暂时恢复了些体力。
一个同行的老妇人羡慕地看着我们,她的孙子也快渴得晕过去了。我犹豫了一下,
从我的包裹里拿出一小包药粉,走到她面前。“大娘,这是解暑的药,
你用水化开给孩子喝一点。”老妇人感激得差点给我跪下。“姑娘,你真是活菩萨啊!
”我摇了摇头,回到队伍里。我不是活菩萨,我只是知道,在绝境中,一点小小的善意,
或许能换来意想不到的帮助。傍晚,我们终于赶到了一个破败的驿站。
官差们自己住进了屋里,把我们这些犯人赶到了一个漏风的柴房。
晚饭是发霉的窝头和一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我娘看着那黑乎乎的窝头,眼泪又下来了。
“这种东西怎么吃……我咽不下去……”“娘,不吃东西会没力气走路的。
”我把自己的肉干拿出来,递给她一块。肉干很硬,但至少是肉。我娘犹豫着接过去,
小口小口地啃着。姜景看着我手里的肉干,喉结动了动,却没有开口。我主动递给他一块。
“哥,你也吃。”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接了过去。我爹默默地啃着窝头,
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们对我的态度,正在一点点地改变。半夜,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冷风从柴房的破洞里灌进来,所有人都冻得瑟瑟发抖。我娘的身体本来就弱,
很快就发起烧来。她浑身滚烫,开始说胡话。“冷……老爷……我好冷……”“娘!
”姜景急得大喊。我赶紧从包裹里拿出退烧的药材和一小罐姜糖,又找驿卒要了点热水。
我把药熬了,一口一口喂我娘喝下,又用热水冲了姜糖水给她暖身子。忙活了半个时辰,
我娘的体温才渐渐降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我爹一直沉默地看着我做这一切。
等我娘睡着后,他走到我身边,递给我半个他没舍得吃的窝头。“依依,吃点吧。你也累了。
”这是抄家以来,他第一次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跟我说话。我接过窝头,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张官差带着几个人,醉醺醺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
落在了同行的一个年轻姑娘身上。那姑娘吓得脸色惨白,往她爹娘身后躲。
张官差淫笑着走过去:“小美人,别怕啊,爷会好好疼你的……”他的话,
让我瞬间想起了书中的一段情节。就是今晚,这个姑娘被官差**致死,她的父母反抗,
也被活活打死。而这件事,也成了压垮我娘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能让历史重演!
4“住手!”我站了起来,挡在了那个姑娘面前。张官差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看我。“哟,
又来一个?怎么,想替她?”他身后的几个官差也跟着哄笑起来。柴房里其他的犯人,
都吓得缩在角落,不敢出声。我爹和我哥紧张地看着我,想上来,又畏惧官差手里的刀。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运转。硬碰硬肯定不行,他们手里有刀,我们手无寸铁。
必须想个别的办法。我的目光扫过柴房,最后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堆干柴和旁边的火盆上。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形成。“官爷,”我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放得又软又媚,
“我们姐妹,自然是要一起伺候官爷的。只是……”我话锋一转,指了指周围。
“这里又冷又脏,怎么配得上官爷您的身份?不如,我们去您的房间,好好伺‘候’您?
”张官差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淫邪更盛。
“还是你懂事!”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去抓那个姑娘,“走,都跟老子走!
”我忍着恶心,在他碰到我之前,不动声色地侧身,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官爷别急嘛,
”我娇声道,“我们姐妹俩换件干净衣服就来,总不能这样脏兮兮地去见您吧?”“快点!
别给老子耍花样!”张官差不耐烦地催促。“是,是。”我连声应着,
拉着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姑娘,退到柴房最里面的角落。我用身体挡住官差的视线,
飞快地从包裹里拿出一包药粉,塞到姑娘手里。“待会儿听我号令,你就把这个扔进火盆里。
”我压低声音,用最快的语速说。“这……这是什么?”姑娘颤抖着问。“**。
能让他们睡上一阵子。”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不然,我们都得死。”姑娘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张官差妩媚一笑。
“官爷,我们好了。”张官差搓着手,迫不及待地走过来。
就在他离我们只有三步之遥的时候,我大喊一声:“就是现在!”姑娘用尽全身力气,
将手里的药包扔进了不远处的火盆。白色的粉末遇到炭火,瞬间升腾起一股浓烈的白烟。
“什么东西!”张官差等人被烟呛得咳嗽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就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好……有诈……”他话没说完,就“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其他的官差也接二连三地倒下了。整个柴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爹和我哥最先反应过来,冲到我身边。“依依,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
腿肚子还在打颤。“爹,哥,快,把他们身上的钥匙、银子和干粮都拿走!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个**的药效只有一个时辰,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开始行动。被我救下的姑娘的父亲,一个曾经的文官,
走到我面前,对我深深一揖。“姑娘大恩,在下没齿难忘!”“别说这些了,快走!
”我们拿到了钥匙,打开了脚镣。我爹从张官差身上搜出了一个钱袋,里面有不少银子。
我哥则拿走了他们所有的水囊和肉干。“依依,我们往哪儿走?”我爹问我。
我看着漆黑的雨夜,指着和官道相反方向的一条小路。“往山里走!
官道上肯定有他们的眼线,只有山里,才有一线生机!”我们不敢耽搁,趁着夜色,
深一脚浅一脚地逃进了茫茫大山。雨水打湿了我们的衣服,冷得刺骨。但我知道,
我们暂时安全了。可新的问题又来了,山里黑灯瞎火,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
5我们在山里没头没脑地走了大半夜,雨终于停了。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我娘更是因为淋雨,
再次发起烧来。“不行了,我走不动了……”她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娘!
”姜景焦急地扶着她。我爹看着茫茫黑夜,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那个被我救下的文官姓赵,他走过来说:“不能停下,官差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我知道他说得对。我看了看周围,发现不远处有个小山洞。“我们先去那里躲一躲,
等天亮了再想办法。”山洞不大,但勉强能遮风。我们挤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我再次给我娘喂了药,但她的情况并不乐观,一直在说胡话。天快亮的时候,
赵叔的儿子高烧不退,也昏迷了过去。绝望的气氛在山洞里蔓延。“都怪我,要不是我,
大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赵叔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叫赵清婉的姑娘,哭着说。
“这不怪你。”我安慰她,“就算没有你,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我看着洞外微亮的天光,
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爹,哥,你们在这里照顾娘。我和赵叔出去找点吃的和草药。
”“不行,太危险了!”我爹立刻反对。“待在这里才是等死!”我态度坚决,
“我以前跟庄子里的郎中认过一些草药,我知道什么能吃,什么能治病。
”这是我临时编的借口,实际上是靠我现代的知识。我哥姜景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多个人,多份力。我和姜景、赵叔三人,走进了清晨的深山。
山里的路很难走,荆棘丛生。没走多远,我们的衣服就被划破了好几处。幸运的是,
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些可以退烧的草药。“这是金银花,这是蒲公英,捣碎了敷在额头上,
可以降温。”我一边采,一边给他们解释。姜景和赵叔虽然不懂,但都认真地帮我采摘。
接着,我又发现了一片野生的蘑菇。“这个能吃!”我惊喜道。
姜景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蘑菇,有些怀疑:“这东西……不会有毒吧?”“放心,我认得。
”我挑了几种无毒的,摘了满满一兜。我们还找到了一些野果,虽然酸涩,但能充饥。
回到山洞,我们立刻把草药捣碎,分别敷在我娘和赵叔儿子的额头上。然后生起火,
把蘑菇和野果串起来烤。很快,山洞里就飘出了食物的香气。烤熟的蘑菇味道鲜美,
我们分着吃了,总算填饱了肚子。到了中午,我娘和赵小弟的体温都降了下来,人也清醒了。
“水……水……”我赶紧把水囊递过去。看着他们能喝下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危机暂时解除了。“依依,你……”我爹看着我,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我娘也怔怔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一样。我知道,我的表现,
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姜依依”的认知。但我顾不上解释。“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必须尽快找到出山的路。”赵叔点了点头:“姑娘说得对。我们顺着水流走,
一般就能找到村庄。”我们收拾好东西,搀扶着病号,再次上路。这一次,
我们的目标明确了很多。沿着一条小溪,我们往下游走。走了大概两个时辰,
我们终于在山林间看到了一缕炊烟。“有村子!”姜景兴奋地叫起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希望。我们加快脚步,朝着炊烟的方向走去。那是一个很小的村落,
只有十几户人家。村民们看到我们这群衣衫褴褛的外来人,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村长走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赵叔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丈,
我们是遭了难的商队,在山里迷了路,想在此叨扰几日,讨口水喝。
”我们不敢说自己是逃犯。老村长打量了我们一番,点了点头。“村西头有个废弃的牛棚,
你们先去那住下吧。”“多谢老丈!”能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们已经感激不尽。
牛棚虽然破旧,但总比山洞强。我们简单打扫了一下,安顿下来。
我用身上剩下的一点碎银子,跟村民换了些米和盐。晚上,
我们终于喝上了一碗热腾腾的米粥。我娘捧着碗,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们……真的活下来了。”是啊,活下来了。但新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
我们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下一步,该去哪里?我又想起了姜予。
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官差找不到我们,她一定会用别的办法。我总有一种预感,
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等着我们。6我们在小山村里休整了三天。这三天里,
我娘和赵小弟的病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和姜景、赵叔则跟着村民上山采药、打猎,
换取一些食物。姜景这个曾经的纨绔子弟,竟然学得有模有样,能设陷阱套到野鸡了。
他把烤好的鸡腿第一个递给我,有些别扭地说:“喏,吃吧,你这几天也累坏了。
”我看着他晒黑的脸庞和手上磨出的水泡,心里有些感慨。或许,这场灾难,对他们来说,
也并非全是坏事。爹娘虽然还是沉默寡言,但看我的眼神,已经从厌弃变成了依赖。
这个临时的家,似乎有了一点家的样子。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第四天早上,
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我们跑出去一看,只见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
将整个村子都包围了。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将军。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电,
一看就不是张官差那种地痞流氓。村民们都吓坏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官爷……不知所犯何事?”那将军没有理他,
而是拿出一张画像,展开。“奉命捉拿朝廷钦犯!谁敢窝藏,同罪论处!”画像上的人,
正是我。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姜予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她竟然能调动军队来抓我!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我们。一个眼尖的村民指着我,
大喊:“是她!就是她!”瞬间,我们成了众矢之的。“把他们抓起来!”“他们是逃犯!
”村民们生怕被连累,纷纷叫嚷起来。官兵们举着刀,一步步向我们逼近。
我们被逼到了牛棚的墙角,退无可退。我爹娘吓得脸色惨白,我娘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姜景把我护在身后,色厉内荏地喊:“你们别过来!”完了。这次,是真的插翅难飞了。
为首的将军下了马,缓步向我走来。他身上的杀气,让我几乎喘不过气。他走到我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姜依依?”他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咬着牙,没有回答。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就在我以为他要下令抓人时,
他却突然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他弯下腰,凑到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我是陆晋。”陆晋?这个名字……好熟悉。
我猛然想起来了!陆晋,镇守边关的战神将军!在书里,他是男二,一个正直、强大,
却爱而不得的悲情角色。他喜欢的是重生后的真千金姜予。为了姜予,他做了很多事,
最后却被姜予和太子联手算计,战死沙场。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认识我?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陆晋直起身,对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全部带走!
”官兵们如狼似虎地冲上来,将我们所有人都绑了起来。姜景拼命反抗,
被一个士兵用刀柄狠狠砸在后颈,晕了过去。我爹护着我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我也被两个士兵粗暴地押着,和其他人一起,被带离了村子。临走前,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告发我们的村民。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被单独押到陆晋面前。他翻身上马,冷冷地看着我。“跟上。”我被一根绳子牵着,
跟在他的马后,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脚上的伤口被磨破了,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但我一声不吭。我不知道陆晋到底想干什么。他是姜予的人,抓到我,应该是要送回京城,
交给姜予处置。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是比死在流放路上更悲惨的结局吗?我不敢想。
我们走了很久,来到一处密林。陆晋突然勒住马,示意其他人停下。他跳下马,走到我面前,
亲自解开了我手上的绳子。“你自由了。”他说。我愣住了。“什么意思?”“你可以走了。
”他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冰冷。我看着他,满心困惑。“为什么?你不是来抓我的吗?
”“我是奉了太子的命令。”他说,“但抓不抓得到,是我说了算。”我更糊涂了。
他不是喜欢姜予吗?太子又是姜予的靠山。他为什么要违抗命令,放了我?“我不明白。
”陆晋看着我,眼神复杂。“十六年前,我父亲蒙冤入狱,是镇国公,也就是你父亲,
力排众议,为我父亲翻了案。”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还有这回事?书里完全没有提过!
“这份恩情,我陆家没齿难忘。如今姜家有难,我不能袖手旁观。”陆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但太子之命,我也不能公然违抗。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把你‘弄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和一张地图,塞到我手里。“这里面是些银子,应该够你们用的。
地图上标着去边关的路。岭南你们是去不了了,那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去边关找我,
到了那里,天高皇帝远,太子和姜予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长了。”我捏着手里的钱袋和地图,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绝处逢生?“那你……”我看着他,“你这样,
怎么跟太子交代?”“我自有办法。”陆晋淡淡道,“你们快走吧,我的人,
会把他们引向另一个方向。”他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绑着的我爹娘和姜景他们。
“他们的绳子,待会儿会自动松开。”说完,他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带着人马,
朝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密林里,只剩下我们这一群“逃犯”。片刻后,
绑着我爹他们的绳索,果然像陆晋说的那样,啪嗒一声,自己断开了。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姜景悠悠转醒,看到我们都安然无恙,一脸茫然。“发生什么事了?那些官兵呢?
”我爹扶着我娘,也是满脸困惑地看着我。我摊开手里的地图,
指着上面用红笔标记出来的路线。“我们,去边关。”7有了陆晋给的银子和地图,
我们的处境好了很多。我们买了一辆破旧的马车,我娘和赵叔的妻儿可以坐在车上,
不用再步行。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白天躲在山林里,晚上才赶路。一路上,
我用陆晋给的银子,又补充了大量的药材和食物。经过上次的教训,
所有人都知道这些东西的重要性。赶了十几天路,我们终于有惊无险地走出了这片大山,
进入了平原地带。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去边关的路途遥远,我们身上的银子,
省着花也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想办法赚钱。这天,我们路过一个小镇,打算休整一下,
补充些物资。镇子不大,但还算繁华。我们在镇子最便宜的客栈住下,一个大通铺,
挤着我们两家人。晚上,我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我们不能再坐吃山空了,
必须想办法挣点钱。”我爹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是逃犯,能做什么?
”他一个曾经的国公爷,姜景一个纨绔子弟,我娘和赵叔的夫人都是内宅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