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念,一个刚拿到博士学位的水文地质工程师,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
穿着大红的祭祀服,丢在一个破破烂烂的河神庙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香灰味,
和村民们绝望的祷告声。“河神爷爷啊,求求您开开眼吧!”“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姑娘了,
您再不降雨,我们都要渴死啦!”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涌了进来。
我穿了。穿成了大乾王朝,青州临河村,一个用来祭祀河神、祈求降雨的祭品。这个鬼地方,
已经连着大旱三年,土地龟裂,河流断绝,真正的人间炼狱。村民们把最后的希望,
寄托在了这场祭祀上。他们相信,只要献上最纯洁的少女,就能平息河神的怒火,换来甘霖。
我呸!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活人献祭这种封建糟粕!还有,旱三年?这业务能力也太差了吧!
你这河神是退休了还是断网了?我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开始奋力挣扎。绳子绑得很紧,
但我常年跑野外勘探,身体素质比这个时代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强得多。
庙外的村民还在哭天抢地地跪拜,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村长,颤颤巍巍地举着三炷香,
念着冗长的祭文。“……恳请河神享用祭品,普降甘霖,救我万民……”享用你个大头鬼!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挣,绑着手腕的草绳居然被我挣断了。我一跃而起,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冲到那座布满蛛网的河神雕像前,抬脚,“哐”地一声,
踹翻了面前的供桌!瓜果贡品滚了一地。“吵死了!”我叉着腰,指着那座烂泥雕像,
破口大骂,“天天就知道要祭品,要香火,屁事不干!旱了三年,你哪怕是滴灌呢,
也算你努力过了!你这KPI怎么考核的?我看你不是河神,是干神吧!就你这业务水平,
在现代社会连实习期都过不了!”我的声音,清脆响亮,
带着现代人特有的、对封建迷信的鄙夷和愤怒,回荡在死寂的河神庙里。所有村民都吓傻了,
一个个张大了嘴,仿佛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妖孽。“妖女!这是妖女附身了!
”“她……她居然敢辱骂河神!”就在这时,外面原本晴朗得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
突然“轰隆”一声,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紧接着,整个破庙,
都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头顶的瓦片和灰尘簌簌地往下掉。村民们吓得屁滚尿流,
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我却没动。不是我不想跑,而是我感觉到,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冰冷潮湿的气息,从那座被我踹翻的雕像后面,弥漫开来。
“咔嚓——”那座泥塑的神像,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缝,然后,轰然倒塌。在漫天烟尘中,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缓缓地,从废墟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长袍,
上面用银线绣着翻腾的云和水纹。一头墨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
他的皮肤是一种常年不见光的、近乎透明的苍白,五官俊美得不像凡人,但那双金色的竖瞳,
却带着非人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冰冷和威压。他看着我,微微蹙起了眉,
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有些困惑和……不悦。“是你。”他开口,声音低沉,
像是深潭的流水,带着万年不化的寒意,“是你把本尊……吵醒了?”我看着他,心脏狂跳。
**。这……这玩意儿,比我想象的,要真得多啊。
就在我思考是该跪下求饶还是继续骂街的时候,天空中的乌云已经汇集到了极点。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村民们在庙外,看到这暌违了三年的甘霖,
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下雨了!真的下雨了!”“河神显灵了!!
”而在破庙里,那个自称“本尊”的男人,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每走一步,
身上的威压就更重一分。我被那股力量压得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退无可退。他走到我面前,俯下身,那双金色的竖瞳,近距离地审视着我。
我甚至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那张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呆滞的脸。“你说本尊……不行?
”他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我刚才的“大逆不道”之言。然后,在外面震天的暴雨声中,
一条覆盖着细密黑色鳞片的、冰冷而有力的龙尾,悄无聲息地,从他的袍角下探出,
缠上了我的腰。那龙尾,带着深水的寒意和绝对的力量,将我往他怀里,又带近了几分。
他低下头,滚烫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他用一种极度危险的、带着一丝玩味和好奇的语气,在我耳边,低语道:“那你要不要,
亲自试试?”2龙尾缠腰,温香在怀……个屁!我只感觉到腰间那玩意儿,又冷又硬,
像一条通了电的钢铁海蛇,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这哥们儿,绝对是单身了上万年,
一点都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试试就试试!”我仰起头,梗着脖子,
跟他那双金色的竖瞳对视,“你先放开我!这么勒着,我还怎么帮你‘重振雄风’?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龙族有什么特殊癖好呢!”我的话,成功地让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
出现了一丝裂痕。他似乎是第一次遇到我这种,不仅不怕他,还敢当面跟他开黄腔的凡人。
他眼中的玩味更浓了,但缠着我腰的龙尾,倒是真的松了几分。“本尊,敖沧。
”他报上名号,语气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神明的傲慢,“你,是什么人?”“我?
我是来拯救你这糟糕KPI的优秀员工,沈念。”我理直气壮地回答。“KPI?
”敖沧显然没听懂这个词。“就是业绩考核。”我耐心地跟他解释,“三年不开张,
开张就差点被人把老家给拆了。敖沧先生,你的神仙生涯,已经出现严重的职业危机了,
你知道吗?”他沉默了。那双金色的眼睛,像是两颗浸在冷水里的太阳,
审视着我这个满口胡言的“祭品”。外面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停之后,
老村长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战战兢兢地走进了破庙。当他们看到我不仅安然无恙,
还跟一个俊美得不似凡人的黑衣男子“亲密”地站在一起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神……神仙老爷!”老村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激动得老泪纵横,
“您……您终于显灵了!”敖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我身上。
我推了推他,示意他好歹应付一下自己的“客户”。他似乎有些不耐,
只是淡淡地对着外面说了一句:“从今往后,她的话,就是本尊的话。”说完,他身形一闪,
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烟雾,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脸懵逼的村民,
和腰上还残留着冰冷触感的我。村民们看我的眼神,瞬间从看“妖女”,变成了看“神女”。
他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又是磕头又是道谢。我被吵得头疼。“行了行了!”我挥了挥手,
拿出我当年在工地上指挥施工队的架势,“都别哭了!下这么点雨,连地皮都没湿透,
高兴个什么劲儿?”众人被我一吼,都安静了下来。“想不想以后,天天有水用,
年年都丰收?”我问。所有人都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那就别跪了!
”我指着村子后面那座光秃秃的、因为干旱而寸草不生的荒山,“都给我起来,扛上锄头,
跟我上山!”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神女娘娘,
这……这上山做什么呀?”老村长不解地问。我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叫“涵养水源”,
什么叫“植被覆盖率”。我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们的河神已经把烂摊子甩给我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项目经理’。”“想喝水,
就得听我的。”在“神女”和“河神代言人”的双重光环下,我很快就在临河村,
建立起了绝对的权威。我让他们别再指望那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大雨。我告诉他们,
真正的“甘霖”,不只在天上,更在地下。我带着他们,开始在村里寻找合适的打井点。
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河都干了,地底下怎么还会有水?我没有多费口舌。
我闭上眼,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然后,在一个我根据地质结构和植物分布,
判断出的、最有可能存在地下水的地方,用脚画了一个圈。“就这里。”我说,“往下挖,
十丈之内,必出水。”村民们将信将疑,但还是听从我的“神谕”,开始动工。我一骂街,
老天爷是给面子了。但老天爷给的,是机会,不是饭碗。想吃饭,还得靠自己动手。
他们求雨靠跪,我求雨,靠的是科学,是物理,
是那套刻在我DNA里的、战天斗地的唯物主义精神。3打井的过程,比我想象的要艰难。
三年的大旱,让土地变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村民们用最原始的工具,挖得汗流浃背,
一天下来,也只能往下掘进不到一尺。质疑的声音,开始出现了。“这都挖了三天了,
连点湿气都没有。”“神女娘娘该不是骗我们的吧?”“就是啊,放着好好的河神不拜,
非要我们在这里挖土……”人心,开始动摇。我知道,在这个时代,建立威信,
光靠一次“显灵”是不够的。你需要不断地创造“神迹”,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这天晚上,
我一个人来到打井的工地。看着那个只挖了不到半人深的土坑,我有些头疼。靠这种效率,
等挖出水来,村里的人估计都渴死一半了。“就凭这些凡人,想掘穿本尊的龙脉?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敖沧。这家伙,
神出鬼没的,自从那天消失后,就一直没露面,我还以为他掉线了。“哟,龙王爷,
舍得出来了?”我没好气地回头看他,“我还以为你找哪个龙妹妹快活去了,
不管你这帮子民的死活了呢。”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这种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
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土坑:“放弃吧。这里的地脉,早已被旱魃之气侵蚀,
再往下挖一百丈,也只是干土。”“旱魃?”我皱了皱眉。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
“一种以干旱为食的上古凶兽。”他解释道,“它盘踞在这青州地界,吸干了所有的水汽。
本尊沉睡万年,力量尚未恢复,也奈何不了它。”我明白了。原来不是天灾,是“兽祸”。
难怪旱得这么离谱。“那你还说个屁!”我气不打一处来,“你是龙王,他是旱魃,
你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现在问题来了,你又打不过他,那你跟我说这些,
是想让我等死吗?”他被我怼得一时语塞。那双金色的竖瞳,在月光下,
闪烁着一丝……无奈?“本尊……”他似乎想解释什么。“行了行了。”我打断他,
“打不过没关系,但不能放弃治疗。你,力量没恢复是吧?那来帮**点体力活,总行了吧?
”我指着那个土坑,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他下达了命令:“给我,把它,弄穿。
”敖沧的脸上,露出了活像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他,堂堂上古黑龙,四海之主,
居然被一个凡人女子,指使来……挖井?“你……”“我什么我?”我双手叉腰,
摆出一副地主婆的架势,“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在这人间的唯一代言人。我要是威信扫地,
你的香火也就断了。没香火,你力量恢复得更慢。这个道理,懂不懂?
”他被我这套“歪理”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似乎是默认了。他走到土坑边,
有些嫌弃地看了看,然后,极不情愿地,抬起了手。只见他掌心黑气一闪,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水箭,凭空出现,然后,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钻入了地下!
“轰——”一声闷响从地底深处传来。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不到片刻,
一股浑浊的、带着泥沙的地下水,就从那个被水箭射穿的洞口,“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我眼睛一亮!有门!这家伙,
简直就是一台超高功率的、自带GPS定位的、生物动力钻井机啊!“干得不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毫不吝啬地夸奖道,“明天给你加鸡腿!”敖沧的脸,更黑了。
他似乎对我这种把他当牲口使唤的态度,非常不爽,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第二天,
当村民们看到那个不断往外冒着浑水的深坑时,所有人都疯了。“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神女娘娘没有骗我们!地底下真的有水!”欢呼声,响彻了整个临河村。
他们看我的眼神,彻底变了。那是一种混杂了敬畏、崇拜和狂热的、看待真神的眼神。
我趁热打铁,指挥他们清理泥沙,安装我用竹子和木头设计的、最简易的提水装置。
清澈、甘甜的地下水,第一次,被提了上来。村民们欢呼着,雀跃着,
甚至有人激动得长跪不起。我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澜。我知道,
这只是第一步。一口井,救不了一个村子,更救不了整个青州。
我看着远处那座光秃秃的荒山,又看了看身边,那个一脸不爽,
却又不得不跟在我身边的“超级钻井机”。一个宏大的、疯狂的计划,开始在我的脑海中,
慢慢成形。不就是个旱魃吗?你吸水,我就找水。你让大地干涸,我就让这山河,
重新焕发生机。我不仅要打井,我还要修水渠,要建水库,要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
重建一个完整的水循环系统!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座破败的、已经倒塌了一半的河神庙。
那里面,供奉的,是旧的秩序。而现在,它塌了。我的时代,开始了。
4有了第一口井的成功案例,我在临河村的地位,已经堪比在世神明。我说什么,
村民们就做什么,执行力比我手下最优秀的施工队还强。我的“基建狂魔”之魂,
彻底被点燃了。“一口井不够!我们要打十口,二十口!保证全村人畜用水!
”“光有水喝还不行!我们要修水渠,把水引到田里去,把那些旱死的地,都给我救活!
”“山上的树都死光了,水土留不住!所有人,吃完饭都给我上山,挖坑,种树!
种耐旱的沙棘、柠条!”我每天都像个陀螺一样,不是在规划图纸,就是在指挥现场。
村民们虽然累,但眼里却有了光。那是对未来的、实实在在的希望。
而我们尊贵的龙王爷敖沧,则彻底沦为了我的“专属工具龙”。“敖沧,这里地质太硬,
钻一下。”“敖沧,那块大石头挡路了,移一下。”“敖-沧-!你又躲哪儿去偷懒了?
快过来,这边渠线要放样了!”敖沧的脸,一天比一天黑。他堂堂黑龙王,现在每天干的,
不是呼风唤雨,而是钻洞、搬石头、外加当一个随叫随到的苦力。他也不是没反抗过。
有一次,他忍无可忍,把我堵在角落里,用那双金色的竖瞳,恶狠狠地瞪着我:“沈念,
你不要太过分!本尊不是你的奴隶!”我一点也不怕,反而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在他面前晃了晃。“龙王爷,这是我给你做的‘香火KPI’报表。”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你看,自从我们开始打井,你在村民里的‘信仰值’,已经从濒临破产,上涨了300%。
现在大家都不叫你河神了,改叫你‘钻井龙王’,多接地气。”“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
不出三个月,你的力量就能恢复小半。到时候,别说一个旱魃,就是两个,
你也能按在地上摩擦。”“怎么样?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敖沧看着我那本画满了各种曲线和图表的“报表”,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他大概是没想明白,为什么“信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还能被量化成数据。最后,
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算你狠。”于是,我们这个奇怪的组合,就以这样一种方式,
继续合作了下去。我负责规划和指挥,用科学的方法,最大化地利用资源。他负责攻坚克难,
用他那不科学的“神力”,解决那些纯靠人力无法解决的难题。我们一个像“总工程师”,
一个像“超级施工队”,配合得居然越来越默契。当然,除了干活,
他还多了一项新任务——当我的保安。随着临河村的日子越过越好,一些不速之客,
也闻风而来。有附近村庄活不下去的流民,也有趁火打劫的山匪。有一次,
一伙几十人的山匪,冲进了村子,想要抢夺我们好不容易才积攒起来的粮食和水源。
村民们吓得魂飞魄散。我却一点也不慌。因为我知道,我的“保安”,就在附近。
我走到那伙山匪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敖沧就已经像一道鬼魅,出现在了我身前。
他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将他那属于上古神龙的、恐怖的威压,释放出了一丝。
那伙穷凶极恶的山匪,瞬间就腿软了,一个个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地逃了。连一句狠话,
都没敢留下。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临河村闹事。而敖沧,
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保安”的生活。他不再抱怨,只是每天都跟在我身后,
像个沉默的影子。我忙着指挥村民干活的时候,他会找一棵大树,靠在树荫下,闭目养神。
但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那双金色的眼睛,总会第一时间睁开。有时候,我会觉得,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那里面,除了最初的好奇和不爽,似乎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一种,连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探究和……纵容。龙王给我当保安,这排面,简直了。
我心里美滋滋地想。完全没意识到,我这个无情的“项目经理”,
正在把一条沉睡了万年的龙,一点一点地,拉入凡尘。5在我和敖沧的“通力合作”下,
临河村,在短短几个月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龟裂的土地,
被纵横交错的水渠所滋润。光秃秃的荒山,也开始冒出了一片片顽强的绿意。
村民们不仅解决了温饱,甚至还有了余粮。临河村,成了一片大旱废土之中的“奇迹绿洲”。
我的名声,也随着那些前来投奔的流民,传了出去。他们不再叫我“神女娘娘”,
而是用一个更直接、也更具分量的称呼——“临河水神”。他们自发地,
开始拆除那座早已破败的旧河神庙,要在原地,为我,建一座新的。我知道,
这是信仰的更替。旧的神,因为不作为,而被信徒所抛弃。而我,
因为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活路,而被推上了新的神坛。就在新庙即将落成的那一天,异变突生。
一股腥臭、燥热的妖风,平地而起,刮得人睁不开眼。天空中,刚刚聚集起的一点水汽,
瞬间被蒸发得一干二净。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令人作呕的烦躁和压抑。
一直在我身边闭目养神的敖沧,猛地睁开了眼。他那双金色的竖瞳,
瞬间缩成了两道危险的针芒。“它来了。”他沉声道。我心里一紧:“旱魃?”他点了点头,
目光望向远处的天际。只见那边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黑点迅速扩大,
原来是一个穿着土黄色破烂长袍、身材佝偻、面目不清的怪人。他所到之处,
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焦黄、干枯。刚刚冒出绿芽的田地,瞬间枯萎。
“是谁……是谁在抢本座的血食……”一个干涩、难听得如同指甲刮过铁板的声音,
从四面八方传来,直往人脑子里钻。村民们被这股力量一冲,全都痛苦地抱住了头,
跪倒在地。只有我,因为有敖沧护在身前,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血食?”我冷笑一声,
对着天空喊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么落后的能量补给方式!懂不懂什么叫清洁能源?
什么叫可持续竭泽而渔?”我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了那个怪人的注意。他那张模糊的脸,
转向了我。“一个……凡人?”他似乎很惊讶,随即发出了刺耳的难听笑声,
“一个有趣的凡人。正好,本座的祭品,该换换口味了。”说着,
他伸出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对着我,虚虚一抓。一股巨大的、燥热的吸力,
瞬间将我笼罩。我感觉自己体内的水分,正在被强行抽离!敖沧脸色一变,立刻挡在我身前。
他张开五指,一道黑色的水幕凭空出现,将我们两人护在其中。
“嗤——”燥热的力量与冰冷的水幕碰撞,发出了水入油锅般的刺耳声响,白色的蒸汽,
瞬间弥漫开来。“黑龙?”旱魃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贪婪,“一条力量尚未恢复的黑龙!
太好了!只要吃了你,本座就能突破千年瓶颈!哈哈哈哈!”他狂笑着,整个天空,
都因为他的力量,而变成了一片令人绝望的土黄色。敖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拖住他。
”他头也不回地对我说,“你快走!”“走?”我挑了挑眉,“往哪儿走?我的水渠,
我的水井,我的树,都在这里。这都是我的固定资产,我走了,
岂不是便宜了这个连能量转化率都算不明白的文盲?”我拍了拍敖沧的肩膀,
用一种无比平静的语气说:“别慌。是时候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作真正的‘神迹’了。
”我走到村民们正在修建的新庙前。那座庙,已经建好了地基和梁柱。
我看着那些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村民,深吸一口气,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大声喊道:“所有人!都听我的!”“你们信不信我?”村民们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虽然充满了恐惧,但更多的是……信任。“信!水神娘娘,我们信你!”“好!
”我点了点头,“那现在,就把这座盖了一半的庙,给我……拆了!”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我身后的敖沧,和天上的旱魃。“拆了?”敖沧不解地问。“对!拆了!
”我看着那座即将用来供奉我的庙宇,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一个神,
如果需要靠信徒的跪拜和庙宇的香火才能存在,那这个神,本身就是个废物!”“我的规矩,
就是神不需要高高在上!”说完,我走到一根巨大的梁柱前,
对着因为我的话而陷入呆滞的村民们,再次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在我的催促下,
终于,有一个胆大的村民,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斧头。然后,是第二个,
第三个……在天上那个“伪神”不可思议的注视下,这些凡人,竟然开始亲手拆除,
他们为“新神”建造的庙宇。而就在那根承重主梁,被砍断,整个庙宇的框架,
开始发出“嘎吱”的悲鸣,即将坍塌的那一刻。异变,再次发生。
一股磅礴的、精纯的、带着大地气息的愿力,从四面八方,从每一寸被我拯救的土地里,
从每一个被我给予希望的村民心中,疯狂地,涌入了我的身体!我的脚下,大地开始轰鸣。
我的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模糊、通天彻地的虚影。那虚影,看不清面目,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我。那座为我而建的庙,轰然坍塌。而我,在废墟之中,缓缓地,
睁开了眼睛。我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如同大地般厚重的,金色。
我的时代,在这一刻,才算真正开始。6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变了。
我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风,土地下奔涌的水,植物根系在黑暗中顽强生长的脉络。
万事万物,都以一种“数据流”的形式,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能“看”到,
天上那个旱魃,他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巨大的、移动的“热能异常点”,
正在疯狂地、低效率地吸收着周围环境的能量。【叮,检测到未知能量涌入,
开始解析……】【能量成分:信仰之力,大地愿力,
…】【正在与宿主灵魂进行融合……融合度10%……30%……70%……】【融合完毕。
】【恭喜您,已初步解锁“水**主”神格模板。
】一个久违的、机械的、像是系统重启后发出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但这一次,
它不再是那个发布任务的“系统”,而更像是……我的“个人属性面板”。我大概明白了。
我,或者说,我这具身体的原主,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凡人。而是这方水土,因为常年干旱,
在绝望中,应运而生的——新神。而我的到来,我那些“科学基建”的行为,
恰好以一种这个世界的神明无法理解的方式,高效地回应了信徒的祈愿,
从而提前激活了这个“神格”。他们管这叫神迹。我管这叫,找对了方法,然后大力出奇迹。
“不可能……这不可能!”天上的旱魃,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你一个凡人,
怎么可能调动大地愿力!你到底是谁?!”“我是谁不重要。”我抬起手,对着他,
遥遥一握,“重要的是,你现在,站在我的地盘上,呼吸着我的空气,还想抢我的客户。
这就有点不厚道了。”随着我握拳的动作,方圆十里之内,所有被我打出的水井,
所有被我挖通的水渠,都在同一时间,发出了嗡嗡的共鸣!地下的水脉,仿佛活了过来,
变成了一条条听我号令的巨龙!“起!”我轻喝一声。数十道巨大的水龙卷,冲天而起,
从四面八方,将天上的旱魃,团团围住。“雕虫小技!”旱魃怒吼一声,
身上爆发出更加恐怖的热浪,想要将水龙卷蒸发。“是吗?”我笑了,“那你再试试这个。
”我将一部分刚刚获得的大地愿力,注入到我脚下。
“分析旱魃能量构成……寻找其核心弱点……建立反制模型……”我的大脑,
像一台超高速的计算机,在疯狂运转。【模型建立完毕。】【反制方案:高频次声波共振,
可使其能量核心产生不穩定崩解。】玄学,在这一刻,与我脑中的科学知识,完美地融合了。
我对着那些水龙卷,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不是攻击,是“唱歌”。所有的水龙卷,
开始以一种特定的、超高频率的模式,进行震动。它们发出的,不是声音,
而是一种无形的、却致命的“次声波”。天上的旱魃,像是被无数根看不见的针扎了一样,
发出了痛苦的嘶嚎。他身上那股燥热的、黄色的妖气,开始剧烈地波动、闪烁,
像是信号不良的电视雪花。“这……这是什么妖法?!”他惊恐地叫道。“说了你也不懂。
”我淡淡地回答,“你就当是……新时代神仙的降维打击吧。”旱魃知道,他再待下去,
可能真的会交代在这里。他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放下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经典反派台词,
然后,化作一道黄光,头也不回地,向远方逃去。我没有追。因为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力量,
还不足以彻底消灭他。而且,一个强大的外部敌人,有助于我更好地整合内部资源。
危机解除,村民们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热的欢呼。他们看着我,
就像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神话。我走到敖沧身边。他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震惊、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棋逢对手的欣赏。“你……”他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
“别问。”我打断他,“问了你也听不懂。你就把我当成一个,自带外挂的,产品经理。
”我看着眼前这片,虽然暂时击退了敌人,但依旧满目疮痍的土地,深吸一口气。
“危机还没结束。”我说,“我们的‘可持续发展’计划,才刚刚开始。”“从今天起,
临河村,就是我的根据地,我的试验田。”“我要在这里,
建起一个全新的、高效的、科学的……嗯,神国。”我看着敖沧,
对他露出了一个灿Š„烂的、像极了无良老板画大饼时的笑容。“龙王爷,有没有兴趣,
入股我的初创公司?”“现在加入,你就是元老。等以后公司上市了,
我分你……一半的香火,怎么样?”敖沧看着我,那双金色的竖瞳里,第一次,
露出了真真切切的、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大概是觉得,我比那个旱魃,
还要更像一个……妖孽。7我的“临河神国发展有限公司”,在击退旱魃之后,
正式挂牌营业了。我自封“CEO兼首席技术官”,敖沧,
则被我强行按上了“首席安保官兼战略资源总监”的头衔。公司的业务范围很广,
包括但不限于:水利工程、农业技术推广、生态环境修复、以及安保服务。公司的发展模式,
也很清晰:以临河村为试点,打造一个可复制的“神迹样板工程”,然后,
吸引周边地区的人才和资源,逐步扩大经营范围,最终实现整个青州的“脱贫致富奔小康”。
当然,这些现代化的词汇,我是不会跟村民们说的。我对外的宣传口号,简单粗暴,
且极具诱惑力:“信水神,得永生……啊不,得温饱!”“跟着水神有肉吃,
顿顿都能干三碗!”效果,出奇的好。周边那些在旱灾中苦苦挣扎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