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月冷:嫡女谋断三载冤

长安月冷:嫡女谋断三载冤

主角:沈清辞萧彻顾昀
作者:小小的XIN

长安月冷:嫡女谋断三载冤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8-05

1暖玉藏锋贞元二十三年的冬风,卷着碎雪扫过长安西市的青石板路。

沈清辞将最后一块青黛研碎时,窗棂外的寒鸦正抖落翅尖的冰碴,发出一声嘶哑的啼叫。

她拢了拢洗得发白的素色襦裙,指尖划过案上排列整齐的香丸模子,

指腹残留着白梅香膏的清冽。这胭脂铺是她蛰伏三年的庇护所。铺面不大,

前柜摆着螺钿妆盒与各色胭脂,后间辟出半间作工坊,架子上堆满檀香、龙脑与晒干的花材。

沈清辞低头将新制的玫瑰膏装入瓷盒,荆钗斜插在鬓间,几缕碎发被炉烟熏得微卷,

遮不住眉骨下那双清亮却藏着沉郁的眼。“清辞姑娘,这月的账目可算好了?

”隔壁布庄的王婆掀帘进来,带进一股寒气,“看这天色,怕是要下大雪了。

”沈清辞接过账本笑了笑,指尖在“顾府采买”那行字上轻轻一顿:“劳王婆挂心,

刚算完呢。”她将账本递过去,腕间暖玉珠随着动作轻晃,那珠子通体莹白,

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她如今唯一的念想,

是父亲太傅沈知行留给她的遗物。王婆啧啧叹着天寒,忽然朝门外扬声:“顾大人来了?

稀客稀客!”沈清辞心头猛地一紧,转身时已敛去所有神色。

青衫玉带的顾昀正立在檐下掸雪,他身姿挺拔,面容温雅,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只是那双含笑的眼睛扫过铺面时,总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审视。“顾大人怎的亲自来了?

”沈清辞屈膝行礼,声音平静无波。三年前沈家遭难,

是时任吏部主事的顾昀“仗义执言”,才让她免于流放,这份“恩情”,她记着,

却也时刻提防着。顾昀踏入屋内,目光掠过案上的香材,

语气温和:“听闻姑娘新制了冷梅香,特来讨一盒。前几日母上还念叨,

说市上的香总不如姑娘调得清雅。”他说话时,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沈清辞腕间。

沈清辞转身取香,指尖却有些发颤。她将香盒包好递过去,正欲收回手,

顾昀却“不慎”碰了她的手腕。暖玉珠应声坠地,在青石板上滚了两圈,

忽然发出一道极淡的莹光,转瞬即逝。“哎呀,倒是我鲁莽了。”顾昀弯腰拾起珠子,

指尖摩挲着珠面,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温和,“这珠子倒是别致,暖乎乎的,

许是上好的暖玉?”沈清辞心口像被冰锥刺了下,

强笑着接回珠子握紧:“不过是市井寻常玩意儿,大人见笑了。

”她能感觉到顾昀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紧握珠子的手上,那目光像冬日寒潭,看似平静,

底下却暗流汹涌。顾昀付了钱,又寒暄几句才离开。沈清辞望着他消失在风雪中的背影,

后背已沁出冷汗。她将珠子贴在掌心,那温润的触感下,

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嘱托:“珠中藏锋,水落石出之日,便是沉冤得雪之时。

”寒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风雪吞噬。

她知道,顾昀已经起疑了。这长安的冬天,怕是要更冷了。2银鼠试探次日雪霁,

阳光透过积雪折射在窗纸上,映得胭脂铺内一片亮堂。沈清辞正用细筛过滤花露,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握着筛子的手微微一顿——是顾昀身边的随从福安。

“沈姑娘,我家大人命小的送些御寒之物。”福安将一个锦盒放在柜上,

脸上堆着程式化的笑,“大人说,姑娘孤身一人,冬日里需得仔细保暖。”沈清辞揭开锦盒,

里面是一件银鼠绒披风,毛色光亮,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指尖拂过柔软的绒毛,

心头却泛起寒意。顾昀从不做无意义的事,三年来他偶有接济,却从未送过如此贵重的东西。

“替我谢过大人,只是这般厚礼,清辞不敢收。”她将锦盒推回去,语气恭敬却坚定,

“当初蒙大人援手已是天恩,如今清辞尚能糊口,不敢再叨扰。

”福安脸上的笑僵了僵:“姑娘这就见外了。我家大人说了,当年沈太傅待他有知遇之恩,

照拂姑娘是应当的。再说这披风……”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内间,

“大人说姑娘夜里调香辛苦,这披风最是御寒,莫要冻坏了身子,耽误了调香的手艺。

”“耽误手艺”四字说得轻描淡写,沈清辞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她低头望着案上凝结的花露冰晶,忽然想起昨夜顾昀拾起珠子时,

指尖刻意停顿的弧度——他定是察觉了珠子的异常,今日送礼,不过是试探。“既如此,

清辞便却之不恭了。”她终是将锦盒留下,从柜上取了两盒新制的茉莉香膏,

“劳烦福安小哥带回给顾夫人,略表心意。”福安走后,沈清辞立刻关了铺门,

抱着锦盒回到后间。她将披风抖开,里衬绣着暗纹缠枝莲,针脚细密,确是官宦人家的物件。

她翻来覆去检查,并未发现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仍将披风叠好放在箱底,不敢上身。

暮色渐浓时,她点燃一盏油灯,取出暖玉珠放在灯下细看。珠子圆润光洁,并无缝隙,

可昨夜那转瞬即逝的光芒绝不会错。她想起父亲曾教她古籍修复的“透光法”,

便取来薄如蝉翼的宣纸覆在珠上,再以烛火从下方映照。光影流转间,珠内似有模糊的纹路。

沈清辞屏息凝神,忽然看到几个极淡的刻痕,像是“水”“月”二字。她心头一跳,

父亲书房曾有一幅《寒江独钓图》,题字便是“水清月白,方见真章”。

难道秘密藏在水里?正思忖间,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沈清辞迅速将珠子藏入枕下,

抄起剪刀走到门边,低声问:“谁?”“姑娘,是我,王婆。”门外传来王婆的声音,

“刚见顾府又有人来,在街角徘徊呢,你可要当心些。”沈清辞握着剪刀的手缓缓松开,

指尖冰凉。顾昀果然没放弃,白日送礼试探,夜里便派人监视。

她对着门板轻声道:“多谢王婆,我晓得了。”待王婆脚步声远去,她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三年前的火光仿佛又在眼前燃烧,父亲的血、母亲的泪,

还有顾昀当时“痛心疾首”的脸……原来所谓恩情,不过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她握紧拳头,枕下的珠子似有感应,微微发烫。连着几日,顾昀再没来过,

街角的监视也撤了,长安西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沈清辞却不敢放松警惕,

每日天未亮便开门,日暮即关铺,夜里总将暖玉珠贴身藏着。3断剑之谜这日傍晚,

她正收拾香材准备打烊,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货郎掀帘进来。那货郎戴着斗笠,

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颌,肩上扛着的货担里摆着些针头线脑。“姑娘,

要点什么?”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沙哑。沈清辞打量着他,

货郎的鞋子沾着泥雪,裤脚却有不易察觉的褶皱,不像常年走街串巷的人。

她指了指柜角的针线盒:“拿一盒绣花针吧。”货郎放下担子,弯腰取针时,

腰间的佩饰轻响一声。沈清辞目光一凝——那不是寻常货郎会带的玉佩,

而是半枚断剑形状的玉饰,边角磨损,却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莹润的光。“姑娘看着面生,

是新来的货郎?”她一边付钱一边试探,指尖不经意间拂过柜台边缘,

那里刻着一个极小的“沈”字,是她父亲当年给铺子题字时留下的暗记。货郎接过铜钱,

指尖与她相触,冰凉坚硬,带着薄茧。他抬眼时,帽檐下的目光锐利如鹰,

扫过那个“沈”字时停顿了一瞬:“刚来长安不久,听说姑娘的香膏做得好,特来看看。

”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是冷梅香,清冽耐寒,像极了……雪中寒梅。

”“雪中寒梅”四字,是父亲生前最爱说的话,说沈家子女当有寒梅傲骨。

沈清辞心跳骤然加速,强作镇定地笑道:“客官谬赞了。”货郎没再多说,

挑起担子转身离开。沈清辞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忽然发现他刚才站过的地方,

留下一枚小小的狼牙状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彻”字。她将木牌攥在手心,

指尖微微颤抖。这人是谁?为何知道父亲的话?那半枚断剑玉饰,又与沈家有何关联?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她却强迫自己冷静——在这长安城里,

任何一点冲动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夜深人静,沈清辞点亮油灯,将木牌放在灯下细看。

木牌材质是上好的紫檀,刻工利落,绝非市井之物。她摩挲着那个“彻”字,

忽然想起三年前父亲入狱前,曾深夜见过一位故人,

说要将一件“关乎忠良性命”的东西托付给“萧家后人”。难道这货郎,

就是萧家后人?正思忖间,窗外传来几声夜猫的叫声,短促而有节奏。沈清辞走到窗边,

撩开窗帘一角,见对街的槐树下站着一个黑影,正是白日的货郎。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

朝窗户方向微微颔首,随即隐入夜色。沈清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但若真是父亲故人之后,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她回到案前,取过一张素笺,

用父亲教的暗号写下三个字:“珠安在”,又将木牌上的狼牙图案拓在旁边,

卷成细卷藏入发髻。第二日清晨,她如常开店,

却在柜台上摆了一盆开得正盛的红梅——这是她与父亲约定的信号,意为“可信赖”。

整整一日,货郎再没出现,直到傍晚打烊时,她发现昨日卖给他的绣花针被整齐地放在柜角,

针尾穿着一根红线,线端系着半枚铜钱,钱孔里塞着一小片纸。她展开纸片,

上面只有两个字:“夜三更”。沈清辞将纸片烧成灰烬,看着火星在风中熄灭。她知道,

今夜将是决定生死的关头。她从箱底翻出那枚暖玉珠,紧紧握在手心,

珠子的温润仿佛能驱散心底的寒意。无论前路是福是祸,

她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的冤屈,为了沈家的清白。

4夜探秘阁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长安西市已陷入沉睡,唯有几家酒肆还亮着昏黄的灯。

沈清辞坐在灯下,桌上摆着一盆清水,暖玉珠静静躺在瓷碗里,水面泛着细碎的光。

白日里那货郎留下的“夜三更”如重锤般敲在心头,她不知道对方会以何种方式出现,

只能按捺住紧张,先解开珠子的秘密。按照昨日猜想,她将珠子浸入水中,

借着灯光仔细观察。起初并无异常,珠身依旧莹白温润。沈清辞耐着性子等待,

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想起父亲教她辨认古籍水渍时说的话:“万物皆有裂痕,

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气,取来一根极细的银簪,轻轻拨动水中的珠子。

银簪触到珠面的刹那,水面忽然泛起涟漪,珠身竟透出淡淡的青色光晕。沈清辞屏住呼吸,

只见珠内的纹路在水光中渐渐清晰,那些模糊的刻痕连缀起来,竟像是一幅残缺的地图!

地图边缘刻着几个小字,她凑近细看,认出是“秘阁”“东墙”“月出”几字。

秘阁是皇家藏书之地,父亲当年曾任秘阁校理,难道密信藏在秘阁东墙?沈清辞心头剧震,

手指微微颤抖,碰翻了桌边的油灯,灯油洒在桌面上,晕开一片油渍。就在这时,

窗外传来轻叩声,三长两短,正是她与父亲约定的暗号。沈清辞迅速将珠子从水中取出擦干,

藏入袖中,吹灭油灯,只留一盏昏暗的烛火。“请进。”她低声道。门被轻轻推开,

白日的货郎闪身进来,反手关上门。他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剑眉入鬓,

鼻梁高挺,只是脸色过于冷峻,一双漆黑的眸子在烛光下深不见底。“沈姑娘,在下萧彻。

”他开门见山,从怀中取出另一半断剑玉饰,与沈清辞昨日见到的那半严丝合缝,

“家父是前大理寺评事萧远山,当年蒙沈太傅舍命相救。”沈清辞看着完整的断剑玉饰,

眼眶一热。萧远山她记得,是父亲最信任的同僚,三年前试图为沈家鸣冤,却被革职流放,

没想到……她屈膝行礼:“原来是萧公子,家父常提起萧伯父的忠义。”萧彻扶起她,

目光落在她袖间:“姑娘已发现珠中玄机?”沈清辞点头,

将珠子取出放在桌上:“珠内有秘阁地图,似与密信有关。只是……”她蹙眉,

“秘阁守卫森严,如何能进去?”萧彻指尖点在“月出”二字上:“家父临终前说,

沈太傅曾在秘阁东墙设下机关,需在月圆之夜,以暖玉珠为引方能开启。今夜正是月圆。

”沈清辞心头一震:“今夜?可我们毫无准备……”“顾昀不会给我们准备的时间。

”萧彻语气凝重,“我查到,他已将姑娘的行踪报给三皇子,只等拿到珠子便动手。

今夜若不取出密信,明日姑娘恐遭不测。”烛光摇曳,映着两人凝重的神色。

沈清辞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忽然握紧珠子:“萧公子,我去。”她抬眼看向萧彻,

眼底虽有惧色,却更多是决绝,“这是沈家的冤屈,该由我亲手洗刷。

”萧彻看着她眼中的坚定,缓缓颔首:“我陪你去。家父留下的令牌,

或许能让我们靠近秘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大理寺”三字,

“今夜三更,我们在秘阁外会合。”萧彻离开后,沈清辞再无睡意。她将暖玉珠贴身藏好,

又取来早已备好的男装换上——粗布青色襕衫,束起长发,

镜中的自己眉眼间添了几分英气,倒真像个寻常书生。5茶楼惊变天边泛起鱼肚白时,

她刚收拾好行囊,门外便传来福安的声音:“沈姑娘,我家大人有请。”沈清辞心头一紧,

果然来了。她定了定神,开门见福安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仆役,神色不善。

“顾大人有何要事?”她故作镇定地问。

福安皮笑肉不笑:“大人说三皇子府的侧妃听闻姑娘调香技艺高超,特请姑娘过府一叙,

商议采买香品的事。”三皇子府?沈清辞暗自心惊。顾昀这是要将她直接送入虎口。

她垂眸道:“只是我这铺子……”“姑娘放心,”福安打断她,“大人已命人照看铺子,

姑娘只需去府中回话,半日便可回来。”他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语气却不容置疑。沈清辞知道推脱无用,只能点头:“既如此,容我换件衣裳。

”回到内间,她迅速将青铜令牌藏入靴筒,又将暖玉珠塞进发髻,用发簪固定好。

镜中自己面色平静,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紧张。随福安上了马车,

沈清辞掀开车帘一角,见马车正往城东方向行驶,果然是皇子府邸所在的方向。

她心头飞速盘算:今日是月圆之夜,若被留在三皇子府,不仅取密信的计划泡汤,

恐怕连性命都难保。“福安小哥,”她轻声开口,“不知侧妃娘娘喜欢什么香型?

我好提前准备说辞。”福安坐在对面,眼神闪烁:“侧妃娘娘喜好不定,姑娘随机应变便是。

”他显然不愿多说,沈清辞见状便不再问,转而闭目养神,实则在记忆萧彻画的秘阁地图。

马车行至半路,忽然停在一处茶楼外。福安掀帘道:“姑娘,大人在楼上等着,说有话嘱咐。

”沈清辞跟着上了二楼雅间,顾昀正临窗而坐,面前摆着一壶热茶。见她进来,

他放下茶杯笑道:“清辞姑娘来了,快坐。”她依言坐下,目光扫过雅间,

见角落里站着两个陌生男子,腰间似乎藏着兵刃。“大人唤我来,不止是为三皇子府的事吧?

”沈清辞开门见山。顾昀执壶倒茶,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姑娘聪慧。实不相瞒,

三皇子近日正因一件要事烦忧,听闻姑娘是沈太傅之女,或许能帮上忙。

”“家父已过世三年,我一介女流,能帮殿下什么?”沈清辞端起茶杯,指尖冰凉。

“听说沈太傅留下一枚暖玉珠?”顾昀终于切入正题,目光紧紧锁住她,

“那珠子原是先皇赏赐,三皇子正需此物祭祖,姑娘若肯献出,三皇子定会记姑娘一份恩情,

沈家旧案……或许也能重审。”来了。沈清辞心中冷笑,

面上却露出犹豫之色:“珠子是家父遗物,我……”“姑娘何必固执?”顾昀语气转冷,

“如今朝中局势复杂,有三皇子撑腰,姑娘才能安稳度日。否则……”他没说下去,

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沈清辞放下茶杯,起身行礼:“容我回去考虑一日,明日给大人答复。

”顾昀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又笑道:“也好。只是三皇子府的邀约不能改,

我已命人备好马车,姑娘先去府中待着,想通了便告诉侧妃娘娘。”沈清辞心头一沉,

这是要将她软禁起来。她强作镇定地应下,转身下楼时,

指尖紧紧攥着袖中的令牌——今夜三更,无论如何都要赶到秘阁。

6寒梅破晓茶楼雅间的檀香燃到尽头,余烟在窗棂间打着旋。沈清辞指尖冰凉,

正欲开口婉拒,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刀剑相击的脆响。顾昀眉头微蹙,

起身临窗而望,沈清辞趁机看向门口,心提到了嗓子眼。“大人,不好了!

”一个仆役慌张跑上楼,“大理寺的人在楼下查案,说是追捕逃犯!”顾昀脸色沉了沉。

大理寺无权干涉吏部事务,此时出现绝非偶然。他正欲呵斥,雅间门被轻轻推开,

萧彻一身玄衣立在门口,斗笠已取下,腰间断剑半出鞘,剑穗上的银铃还在轻晃。“顾大人,

扰了雅兴。”萧彻目光扫过屋内,最终落在沈清辞身上,语气平淡,

“属下追踪逃犯至楼下,听闻大人在此,特来请示——方才在巷口擒获的嫌犯,

供出与茶楼有关,是否需带人上楼搜查?”顾昀眼底闪过愠怒,

却碍于萧彻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不好发作。他强笑道:“萧少卿办案辛苦,

不过本府与沈姑娘在此议事,并无不妥。”“议事?”萧彻走近两步,断剑在袖中轻转,

“沈姑娘是西市胭脂铺的掌柜,怎会与吏部大人在茶楼密谈?

莫非……大人忘了吏部章程中‘不得私会商户’的条令?”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像冰锥敲在青砖上。沈清辞心头微动,原来他竟是大理寺少卿。她垂眸敛目,

将慌乱藏进袖中,指尖却悄悄摸到了靴筒里的令牌。顾昀脸色更僵,

强压怒火道:“本府与沈姑娘论及采买事宜,何来密谈之说?萧少卿未免太敏感了。

”“敏感总比疏漏好。”萧彻目光锐利如鹰,扫过角落里的仆役,

“听闻三皇子府近日丢了份密函,大理寺正全力追查。大人与此事无关,自然不怕搜查。

”他顿了顿,话锋转向沈清辞,“沈姑娘,方才嫌犯说见过与你身形相似的女子传递密信,

还请姑娘随我回寺中问话。”沈清辞心头一松,立刻起身:“民女愿配合少卿大人。

”“放肆!”顾昀拍案而起,“沈姑娘是三皇子府要请的人,岂能说带走就带走?

”萧彻冷笑一声,亮出腰间令牌:“公务在身,恕难从命。若大人有异议,

可明日到大理寺与裴寺卿理论。”他上前一步,与顾昀相距咫尺,低声道,“顾大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欲速则不达啊。”那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针一样刺进顾昀耳中。

他看着萧彻眼中毫不掩饰的警告,又瞥了眼楼下整装待命的大理寺卫卒,

终是咬了咬牙:“好,本府倒要看看,萧少卿能查出什么!”沈清辞跟着萧彻下楼时,

袖口被他轻轻拽了一下,那力道沉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寒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

她回头望了眼茶楼二楼,顾昀正立在窗前,青衫在风中猎猎,眼神阴鸷得像要噬人。

“多谢萧大人。”马车里,沈清辞低声道谢,指尖还在发颤。萧彻掀起车帘看了眼路况,

淡淡道:“顾昀设的局,三皇子府是龙潭虎穴,进去了就难出来了。

”他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先回你铺子,这是家父留下的古籍修复图谱,或许对你有用。

”沈清辞接过图谱,指尖触到纸页上熟悉的批注笔迹,眼眶忽然一热。那是父亲的字迹,

当年父亲常与萧远山探讨古籍修复,原来这些念想,竟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她手中。

马车停在西市巷口时,月色已爬上檐角。沈清辞掀帘下车,萧彻紧随其后,

玄色衣袍融入夜色,唯有腰间断剑泛着冷光。刚拐进通往胭脂铺的小巷,

巷口忽然窜出几个黑影,手中短刀在月下闪着寒芒。“顾昀的人。”萧彻低喝一声,

将沈清辞护在身后,断剑出鞘的瞬间带起一阵疾风。他身形快如鬼魅,

剑光在夜色中织成密网,不过片刻,几个刺客便已倒地哀嚎。沈清辞扶着墙根站稳,

心跳如擂鼓。月光从巷顶漏下,照亮萧彻收剑的动作——他袖口被划破,露出半截手臂,

而随着动作,腰间断剑的穗子散开,一枚小巧的银质府徽从剑鞘坠出,在雪地上闪着光。

那徽记是沈家独有的寒梅纹!沈清辞瞳孔骤缩,快步上前拾起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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