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少年行之我穿越到了唐朝

长安少年行之我穿越到了唐朝

主角:林越王二柱
作者:与世无争9966

长安少年行之我穿越到了唐朝第1章

更新时间:2025-09-06

贞观三年,暮春。

林越在一阵天旋地转的颠簸中睁开眼。鼻腔里灌满了潮湿刺鼻的泥土腥气,混杂着身下干草散发的浓重霉味。他挣扎着坐起,身下的木板车吱呀作响,每一次颠簸都像要把他的骨头震散。触目所及,是简陋粗糙的木板,和车外延伸向远方的泥泞土路。

“醒了?”身旁传来粗哑的嗓音,带着浓重的乡音。

林越猛地转头,一个穿着灰色粗麻短打的汉子映入眼帘。黧黑的脸上沟壑纵横,写满风霜,嘴里随意叼着根麦秆,含糊不清地说:“这娃命硬,从那么陡的坡上滚下来,阎王爷都不收。”

记忆如潮水般混乱涌来。博物馆……流光溢彩的唐三彩展柜……那个仕女俑神秘的微笑……指尖触碰的冰凉陶土……然后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拽住!眼前一黑,便是彻底的虚无。可如今……他低头看向自己,蓝白相间的校服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同样粗糙的麻布短打,脚上蹬着一双破烂不堪的草鞋,露出的脚趾沾满污泥。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

“这……这是哪儿?”林越的声音干涩沙哑,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还能是哪儿,京兆府地界呗。”汉子吐掉嘴里的麦秆,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看你穿着古怪,口音也怪,莫不是外乡人?”

京兆府!林越心头剧震。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混沌!历史课本上见过,唐朝都城长安所在的行政区!难道……那个荒谬绝伦的念头疯狂滋长——他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唐朝?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现在是……贞观多少年?”他颤声问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贞观三年啊。”汉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傻子,“你这娃莫不是摔坏了脑子?连年号都记不清了?”

贞观三年!公元629年!林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差点一头从木板车上栽下去。他,一个21世纪的高中生,竟然真的穿越到了一千四百多年前的唐朝!这荒谬的现实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木板车慢悠悠地走着,碾过坑洼的土路。林越颤抖着手掀开破旧的车帘。土路两旁是望不到边的绿油油农田,几个穿着破旧短褐的农夫正佝偻着腰,在泥水中艰难地插着秧苗。远处,几缕稀疏的炊烟从低矮的村落中袅袅升起,勾勒出黄昏的轮廓。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古装、行色匆匆的路人走过。这一切都真实得可怕,带着泥土的气息、牲畜的膻味、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草木清香,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荒谬的现实。这不是梦,是冰冷、坚硬、散发着千年尘埃气息的历史!

“大叔,您要带我去哪儿?”林越定了定神,再次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在这举目无亲、身无分文的陌生世界,眼前这个陌生的汉子是他唯一的依靠。

“前面的杏花村,我家就在那儿。”汉子指了指前方隐约可见的村落轮廓,“看你孤零零的,也没个去处,先去我家歇歇脚吧。我叫王二柱,你叫啥?”

“林越。”他低声回答。

“林越?这名字倒新鲜。”王二柱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你先歇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填填肚子。”

王二柱走后,林越才有空仔细打量这间“家”。简陋得令人心酸。一间低矮的茅草屋,墙壁是夯实的泥土,不少地方已经剥落。屋里陈设简单到极致:一张铺着破旧草席的土炕,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几把同样破旧的矮凳。墙角堆放着几件沾满泥土的农具——锄头、镰刀。唯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一张蒙尘的旧弓和一筒箭,旁边还挂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柴刀。

不一会儿,王二柱端着一个粗陶碗进来,碗里盛着黑乎乎、粘稠的东西。“来,趁热吃,垫垫肚子。”

林越接过碗,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粗粮发馊混合着土腥气的味道直冲鼻腔。他强忍着不适,用木勺舀了一点送入口中。口感又干又硬,粗糙得难以下咽,几乎没有任何味道。但想到自己可能已经一天一夜粒米未进,他还是强忍着恶心,硬着头皮,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咽。胃里传来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暂时压倒了味觉的抗拒。

“这是啥?”他艰难地咽下一口,问道。

“粟米糊糊。”王二柱咂咂嘴,似乎觉得这已是美味,“这年头,能有这个吃就不错了。老天爷不开眼,收成不好,官府又催得紧……”他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和认命。

林越默默点头,不再说话。他知道唐朝的生产力低下,普通百姓能填饱肚子,已是莫大的幸运。历史书上轻描淡写的“贞观之治”初期,对于底层的农民来说,依旧是沉重的赋税和艰难的生存。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就在王二柱家暂时安顿下来。他主动帮着王二柱做些力所能及的农活:锄草、浇水、修补篱笆。笨拙的动作常常引来王二柱善意的笑声,但也让林越得以一点点观察、适应着这个时代的生活节奏。王二柱是个单身汉,为人憨厚朴实,虽然话不多,但对林越这个“摔坏了脑子的外乡人”颇为照顾,有什么吃的都分他一份。

这天,林越正顶着午后的日头,在地里帮王二柱费力地拔除杂草,汗水浸透了粗麻衣背。忽然,村里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和骚动,夹杂着孩童的哭喊和妇人的惊呼。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群穿着深青色官服、腰间佩着横刀的官差正气势汹汹地往村里走。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的官服质地明显更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县尉大人来了!”有眼尖的村民惊恐地喊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

王二柱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一把拉住林越的胳膊,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快!别出声!躲到草垛后面去!县尉大人来,准没好事!十有八九又是征兵!”

林越心中一惊,顺从地被王二柱拉到一旁半人高的草垛后躲藏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又好奇地观察着。

县尉一行人径直走到村头那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下。一个官差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纸告示,“啪”地一声拍在粗糙的树干上。村民们畏畏缩缩地围拢过去,伸长脖子看,但大多数人脸上都是茫然——他们不识字。

“上面写的啥?快念念!”有人焦急地催促。

一个穿着稍显体面、像是读过几天书的中年村民被推到前面。他眯着眼,凑近了告示,磕磕绊绊地念道:“朝廷……朝廷要征兵了!凡……凡年满十六岁至六十岁的男子,都要去当兵……违令者……严惩不贷!”

话音刚落,人群像炸开了锅,瞬间一片哗然!

“又要征兵?!去年才征过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家男人去年被征走,到现在连个口信都没有!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啊!”

“老天爷啊!我家就剩我一个壮劳力,我要是走了,家里的老娘和几个娃可咋活啊?!”

“这可咋办啊……这可咋办……”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瘫坐在地上,绝望地拍打着地面,嚎啕大哭。

恐慌、绝望、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弥漫。林越的心也跟着揪紧了。贞观三年……他脑中飞快地回忆着历史课本上的寥寥数语——正是唐太宗李世民厉兵秣马,准备大举攻打东突厥的关键时期!史书只记载了辉煌的胜利,却鲜少提及这背后是无数百姓被强行征召,背井离乡,承受着沉重的兵役负担,甚至埋骨他乡。

县尉冷冷地扫视着哭喊叫嚷的村民,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个人的脸。他猛地一挥手,沉声喝道:“肃静!朝廷征兵,乃是关乎社稷安危的大事!谁敢违抗,格杀勿论!”声音不大,却带着冰冷的杀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哗。

村民们像被掐住了脖子,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粗重的喘息。一张张被烈日和苦难刻满皱纹的脸上,只剩下恐惧和深深的、无法言说的无奈。

县尉又声色俱厉地训斥了几句,无非是强调突厥狼子野心、征兵保家卫国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责令各村尽快上报适龄男丁名单,不得延误。说完,便带着官差们扬长而去,留下死一般沉寂的村庄和一群失魂落魄的村民。

村民们看着官差远去的背影,才敢低声议论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悲凉。

“这可咋办啊?二柱哥,你家就你一个……”一个和林越年纪相仿、面黄肌瘦的青年带着哭腔问王二柱,“你要是走了,这地谁种?房子塌了谁修?”

“是啊,我家也是,去年征走的还没信儿呢……”另一个中年汉子抹了把脸,声音嘶哑,“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

林越听着村民们绝望的议论,看着他们愁苦的面容,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残酷,刀剑无眼,疫病横行。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一旦被征走,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他们的家,也就塌了。

“二柱哥,”林越看向身边脸色灰败的王二柱,轻声问道,“你会被征走吗?”

王二柱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我今年三十了,不多不少,正好在征兵线里头。唉,听天由命吧。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搓着衣角,那是常年劳作留下的厚茧。

林越看着王二柱愁眉苦脸、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强烈的冲动。他记得自己在历史课上学过,唐朝的军队虽然强大,但武器装备和战术思想,相对于后世来说还是比较落后的。如果他能利用自己掌握的现代知识,哪怕只是皮毛,改进一下武器装备,或者提出一些新的战术思路,说不定就能减少一些伤亡?让像王二柱这样的人,多一点活着回来的希望?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他自己狠狠掐灭了。他只是一个高中生!懂得的知识太有限了!物理化学只学了点基础,真正复杂的机械原理、材料工艺,他根本不懂!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等级森严、信息闭塞、对“奇技淫巧”充满警惕甚至鄙视的时代,一个来历不明、穿着怪异的人,突然提出一些惊世骇俗、闻所未闻的想法,会有什么下场?轻则被当成疯子、妖言惑众,重则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甚至牵连王二柱!那些官差腰间的横刀,可不是摆设。

“还是先想办法活下去吧。”林越用力甩甩头,将这个危险的想法压回心底,暗自告诫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生存下去,才是第一要务。莽撞行事,只会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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