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攥紧手心,指甲掐进肉里,才用疼痛驱散了脑海里的魔咒,可是心口的隐隐作痛,却是怎么也消散不了。
到陆宅时,佣人早就准备了火盆远远地等着,一见我们就恭恭敬敬过来问好,只不过恭敬只对着沈雪儿一人。
“沈小姐,二少爷让您回来后就去看他比赛,他说他会一直在现场等你,直到等到你为止。”
沈雪儿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时,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看着我,有了些许歉意:“远洲,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便急匆匆地离去,哪怕佣人那句不屑且带着轻视的羞辱声在她身后响起,她都没有片刻停留。
佣人对着我说道:“大少爷,麻烦你先跨一下这个火盆吧,是夫人特意交代的,免得你的晦气带到了家里。”
“夫人这也是为了你好,请大少爷别不知好歹,对了,老爷说了,以后大少爷就好好待在家里,别乱出去啊,免得在外丢人现眼,败坏了陆家名声。”
晦气、丢人现眼。
难道陆千泽在外酒后乱性,强奸无辜少女,就不是丢人现眼,就不是败坏名声了吗?
明明是我替他承受了一切,怎么就晦气了呢?
不过我早已习惯了他们的态度,心里没有期待,也没有悲喜。
我默默地跨过火盆,再次走进这个让我感到压抑且又窒息的地下室。
佣人嘲讽了几句:“大少爷,你住的地方这些年一直为你留着吗?别说主人家了,就连我们这些佣人都没进去过,老爷和夫人没有安排新的房间,所以大少爷,也就继续在这个住了5年的地下室窝着吧。”
佣人说完扭头离开。
我看着依旧破旧不堪的地下室发呆。
从14岁被寻回到23岁,这里对我而言只有家之名,却无半点家的温暖。
甚至还不如我曾经流浪时住过的桥洞让我有归属感。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也不踏实,身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又梦见了当初被寻回陆家的时候。
那时,爸妈只为着陆千泽和妹妹陆乔忙前忙后,对我不是无视就是敷衍,我都能察觉到他们不爱我更别说是外人了。
所以家里的保姆、管家,随便一个园丁都能对我出言羞辱。
而沈雪儿是个意外,在他们丢馊奶给我喝时,突然出现站在我身前。
那时我们同龄,但她自信之余,身上还带着一股冷冽气息。
是她大发雷霆惩罚了那些人,然后她说:“陆远洲,你别怕,这里是你家,我们还有婚约在身,日后是要结婚的,你大胆一点,让自己快快强大起来,这样就没人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