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颊的潮红尚未褪去,优雅地挽上沈意浓的臂膀。
“你昨晚折腾我到半夜,事后还专门为我清理,搞得自己一宿没睡,现在别吹感冒了......”
季明轩的话里隐约带着炫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两人离开前,舒彦清对上沈意浓片刻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黑眸中满是难以言说的歉意。
围观人群自讨没趣,径自散场。
甚至有人故意高声议论: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整容成沈先生的样貌,估计是靠身子爬上位,脏男人真不要脸......”
充斥恶意的视线纷纷投来,像无数针扎般刺痛他千疮百孔的心。
舒彦清霎时红了眼眶,唇边扯起自嘲的笑。
明明过去她在那场绑架后,信誓旦旦地许诺会待他如从前,坦坦荡荡。
但现在,沈意浓为了上演这场“保护”的戏码,故意张冠李戴。
任由无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砰!”
突然一声巨响,舒彦清身边附近的婚礼装饰用氢气球突然爆炸。
炙热的火舌腾地卷起。
滚烫的热浪灼伤他手臂的皮肤,烫出的成片脓疱触目惊心。
“着火了!快跑!”
人群瞬间乱成一片,四处逃散。
众人互相推搡,挤得舒彦清倒在地上,手上的烫伤蹭到地面流出脓血,疼的钻心。
不少慌乱的人重重踩上他清瘦的身体。
眼泪模糊的视线中,沈意浓停在不远处,多次回头。
舒彦清想喊住她,但复发的失语症让求救声像鱼刺一样卡在嗓间。
声带疼得快要撕裂,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这时,季明轩故意捂着脚踝,朗声喊道:“意浓,我脚崴了,好痛!”
他的声音立刻吸引走沈意浓的全部注意力。
她猛地打横抱起季明轩,眼底的焦急和关切几乎满溢而出。
与当初找到被绑架的舒彦清时,如出一辙。
“都让开!有伤者!”
舒彦清浑身发痛,连心脏也像是千万蚁虫啃噬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他的目光紧紧跟随沈意浓的背影。
恍神间,她和记忆中那永远护在他身前的少女身影重叠。
高中时期,沈意浓因报复霸凌过舒彦清的男混混,被校外青年打得左手骨折。
他骂她傻,她却笑着拭去他的眼泪,说“彦清别哭,我不疼。”
五年前,她孤身一人杀进绑匪窝,不顾身上的伤咬牙背起他,说“别怕,我永远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但是,沈意浓,你食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他也受伤了,甚至没分出半点眼神。
舒彦清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拦下一个路人,试图用手语比划着帮忙叫救护车。
但下一秒,他被人狠狠推开:“脏死了!滚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