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魔尊降临师尊和师兄用一封信将我定为勾结魔族的叛徒，在锁仙台上欲将我废掉。
我笑着捏碎了那封他们亲手伪造的信：“这墨水，还是我教你们调的。”当天，
魔尊厉渊撕裂护山大阵降临。他当着全仙门的面将我搂入怀中，
指尖勾起我下巴：“本座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后来，他把我丢进万魔窟取噬魂珠。
我拿到珠子时，却发现里面封印着一缕残魂——那才是真正的魔尊。厉渊，他究竟是谁？
他们说，我是天衍宗百年不遇的剑道奇才，是仙门未来的光。他们说，我的剑，
能斩尽天下妖邪。可当那把剑指向我时，光，也就灭了。我的师尊，我的师兄，
那些我曾誓死守护的同门，他们用最恶毒的词语将我钉在耻辱柱上。他们说我是魔。于是，
我便成了魔。当整个世界都背弃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背弃整个世界。只是我没想到，
在无尽的黑暗里，会有一只手，为我点亮一盏灯。那盏灯，比仙门万年的光，还要亮。
锁仙台的玄铁链子很凉。我跪在台子中央，看着上方那些熟悉的面孔。我的师尊清微真人，
他捻着胡须，眼神里没有往日的温和。我的师兄萧景然，他站在师尊旁边，避开了我的目光。
台下是成百上千的同门，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潮水一样拍打着我。“叛徒！
”“勾结魔族！”“废了她！”一块黑色的石头被扔上来，砸在我的额角。
温热的液体流下来，糊住了我的眼睛。我听见师尊的声音，通过法术传遍整个广场：“凌霜，
你可知罪？”我抬起头，抹开血，看着他们。我没有说话。我知道，
从他们决定给我定罪的那一刻起，我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三天前，宗门大比的前夜。
我的房间被围。搜出了那封信。信是用魔族的文字写的。信纸上有魔气的痕迹。他们说，
这是我写给魔尊的。我笑了。我连魔尊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会给他写信？我说，
这是陷害。师尊看着我，眼神很平静。他说：“霜儿，事到如今，不要再狡辩了。
”师兄萧景然也看着我，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出一句：“师妹，认罪吧。”我的心，
就像那块被扔上来的石头，沉了下去。我被关进锁仙台。这里关过真正的魔。
每一寸土地都渗透着怨气和煞气。可我不怕。我怕的，是外面那些人的眼神。审判大会开始。
一个个所谓的“证人”走上台。有人说，曾深夜看到我鬼鬼祟祟地往后山去。有人说，
曾看到我练习魔族的功法。还有人说，我平时就孤僻高傲，根本不像正道中人。
他们的理由五花八门。但都指向一个结果。我，凌霜，天衍宗首席弟子，勾结魔族，
证据确凿。我看着他们。这些人，有的我曾指点过剑法，有的我曾给过丹药，
有的我甚至在妖兽手下救过他们的命。现在，他们都在指控我。真有意思。
清微真人又问了一遍：“凌霜，你可知罪？”我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石板。
石板上有一道裂缝。我忽然觉得，我和这道裂缝很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劈开了。
我抬起头，看着师尊。“师尊，”我说，“那封信，我能不能看一下？”他皱了皱眉，
还是让人把信拿了过来。信纸很普通，但上面的墨，有点奇怪。我用手指捻了一下。很香。
是一种很特别的香。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后山“忘忧草”的汁液，混上“静心花”的粉末，
特制出来的墨水。整个天衍宗，知道这个配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师尊，清微真人。
他教我的。他说，用这种墨水练字，可以平心静气，对剑道大有裨益。另一个，是萧景然。
我亲手教他的。我看着师尊，又看了看师兄。他们两个的脸色，都变了。我把信纸放下。
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原来是这样。我看着台下那些义愤填膺的同门，
看着高台上高高在上的仙门长老，看着我最敬重的师尊，和我曾经……最喜欢过的师兄。
我觉得很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我站了起来。锁住我的玄铁链子发出哗啦的响声。
“你们说我是魔，”我的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那我就入魔给你们看！
”话音刚落，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的那种暗。
是一种纯粹的、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护山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然后，碎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落在我身边。他很高，穿着一身黑袍，上面绣着暗金色的纹路。他的脸，
俊美得不似凡人，但那双眼睛，却比深渊还要幽冷。他看着我，伸出手。他的声音，
像冰块碎裂一样好听。“跟我走。”我知道他是谁。魔尊，厉渊。
2背叛之痛整个广场死一样寂静。所有人都看着厉渊，又看看我。他们的表情，从震惊，
到恐惧，再到一种……混杂着憎恶和恍然大悟的神情。看，果然是魔。他们想。
我看着厉渊伸出的手。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
透着淡淡的黑色。这只手，一挥之间，就能覆灭一个仙门。这只手，现在正伸向我。
我听见师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愤怒：“凌霜！你……你竟敢引魔入宗！”我没理他。
我看着厉渊。“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问。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因为，
你是我的。”他说。霸道，不讲道理。我旁边的萧景然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拔出剑，
指着我：“凌霜！你叛出师门，还与魔尊为伍，你对得起天衍宗的养育之恩吗？”我看着他。
这个曾经和我一起练剑，一起看星星，说要永远保护我的男人。现在，他用剑指着我。
“养育之恩？”我笑了，“是把我当成下一个药引子的恩情吗？”萧景然的脸色白了。
“你……你说什么？”我没再看他。我转头，看着清微真人。“师尊，那忘忧草的墨水，
用着还顺手吗？”清微真人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了。他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
此刻变得阴沉如水。“孽徒！胡言乱语！”他一挥手，一道金光向我打来。
那是天衍宗的镇宗法印，“破魔咒”。我站在原地没动。我体内的灵力已经被封了七七八八，
这一下，我根本挡不住。但那道金光，在离我还有一尺远的地方，停住了。
厉渊只是抬了抬手指。那道金光就像冰雪一样，消融了。“老头，动我的人，你想死吗？
”厉渊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所有人都心头发寒的杀意。清微真人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厉渊，
眼神里是忌惮，是嫉妒，还有一丝贪婪。他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仙风道骨，在我面前，
彻底碎了。我突然觉得很累。跟这些人待在一起，每一秒都觉得累。我不再犹豫。我伸出手，
握住了厉渊的手。他的手很凉，像是没有温度的玉。但握住的那一刻，我却觉得，
心里那道裂开缝，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不对。不是填满。是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
整个撑开了。我不再需要那虚假的光明。我可以自己走向黑暗。或者说，把黑暗，踩在脚下。
“我们走。”我说。厉渊笑了。他反手握紧我的手，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色瞬间模糊。最后映入我眼帘的，
是萧景然那张写满震惊和悔恨的脸。还有清微真人，那双隐藏着无尽阴鸷的眼睛。再见了，
天衍宗。再见了，我可笑的过去。3魔窟试炼魔域的空气和仙门不一样。仙门的空气里，
有灵气的清甜，有草木的芬芳。魔域的空气里，什么味道都有。铁锈味，血腥味，
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而狂暴的气息。脚下的土地是黑色的，踩上去软绵绵的，
像是踩在什么东西的尸体上。天上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
只有一轮巨大的、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血月。厉渊带着我，落在一座黑色的宫殿前。
宫殿的风格很硬朗，到处都是尖锐的棱角，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宫殿门口，站着两排魔将。
他们看到厉渊，立刻单膝跪地，声音响彻云霄。“恭迎魔尊！”然后，
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那目光里，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一个魔将站了出来，他很高，头上长着两只角，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魔尊，”他沉声说，
“此人是仙门弟子，您为何要将她带回魔宫？”厉渊揽着我腰的手没有松开。
他淡淡地看了那个魔将一眼。“蚩尤，你的问题太多了。”那个叫蚩尤的魔将身体一僵，
立刻低下头：“属下不敢。”厉渊不再理他，带着我往宫殿里走。我走在魔宫里，
能感觉到无数道视线黏在我身上。像针一样。这些魔，对我这个“仙门余孽”，
可没什么好感。厉渊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低下头，在我耳边说：“怕了？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廓上，痒痒的。我摇摇头。“不怕。”我说，“只是有点不习惯。
”他轻笑一声。“很快就会习惯的。”他把我带到了主殿。殿内空旷，只有一张巨大的王座。
他松开我，自己走上王座坐下。他换了个姿势，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慵懒，
却透着生杀予夺的威压。“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他指了指主殿旁边的一个偏殿。
我走过去，推开偏殿的门。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但都很干净。
不像外面那么……魔性。我走回主殿。“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我不信你只是因为那封信，就觉得我是你的。”厉渊靠在王座上，看着我。“那封信，
是我写的。”他说。我愣住了。“什么？”“我说，那封信，是我写的。”他重复了一遍，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只不过，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你师尊的。
”我的脑子有点乱。“你……你和我师尊……”“我和他，有些旧账要算。”厉渊说，
“我算到他会找一个替罪羊，而你，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提前给你寄了封信，
算准了他会发现，再用它来陷害你。”我看着他。这个男人，心思太深了。
他算计了清微真人，也算计了我。“所以，你把我带回来，
只是因为我是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我的声音有点冷。厉渊摇摇头。“不。
”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带你回来，是因为你在审判台上说，‘那我就入魔给你们看’。
”“我喜欢你这种性格。”他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被全世界背叛，就敢背叛全世界。
”他顿了顿，嘴角又勾起那个浅浅的弧度。“而且，你握住我手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
”“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和那些虚伪的仙门不一样。”“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的没错。我当时，确实没有犹豫。因为我知道，
留在天衍宗，我只有死路一条。跟他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所以呢？”我问，
“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这颗‘棋子’？”厉渊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很高，站在我面前，投下的阴影能将我完全笼罩。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挑起我的下巴。
“我给你一个机会。”他说，“一个证明你不是废物，而是能留在我身边的机会。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殿内，亮得惊人。“去万魔窟，把‘噬魂珠’给我拿回来。
”“做不到，你就死在里面。”“做到了，你就是我厉渊的人。”4噬魂珠之谜万魔窟。
光是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厉渊告诉我，那是魔域最混乱的地方之一。里面没有活物，
只有无尽的怨念和残破的魂魄。几千年来，无数魔物进去过，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他说，
上古魔器“噬魂珠”就在最深处。他给了我三天时间。“这算是你的投名状。”他看着我，
眼神里没有玩笑，“整个魔域都在看着你。他们想看看，我带回来的仙门弟子，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去不了，或者死在里面，那我就是个笑话，
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丢掉我。如果我做到了，那些不服我的魔，才会闭嘴。这是他给我的考验，
也是给我立威的机会。我什么都没说，接过了他给的地图。那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上面用魔族的文字刻着路线。我把它握在手里，转身就走。“等等。”厉渊叫住我。
他扔过来一个黑色的瓶子。“把这个喝了。”我接住，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药香传来。
“这是……？”“魔域的‘化灵散’。”他说，“可以暂时掩盖你身上的仙门灵力，
让你看起来更像一个魔。否则，你还没走到万魔窟，就被里面的怨念撕碎了。
”我看着瓶子里黑色的液体，一饮而尽。一股冰冷的气流瞬间窜遍全身。我能感觉到，
我体内那点微弱的灵力，像是被一层黑色的东西包裹住了，消失无踪。
我的身体也感觉有点奇怪，好像多了一些……狂躁的力量。“感觉怎么样？”厉渊问。
“还行。”我说。“去吧。”他说，“别让我失望。”我走出魔宫。
蚩尤和那些魔将还在外面。他们看着我，眼神里的敌意更浓了。他们以为我喝了什么补药，
要去万魔窟寻宝。他们不知道，那只是保命的东西。我没理会他们，
径直朝着万魔窟的方向走去。万魔窟在魔域的边缘。越走越偏僻，周围的景色也越发荒凉。
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残破的骸骨，有些是魔物的，有些……是人的。我走了一整天，
终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那就是万魔窟的入口。洞口吹出来的风，都带着哭嚎声。
我站在洞口，深吸一口气。我回头看了一眼。魔宫的方向，那座黑色的宫殿在血月下，
像一座沉默的墓碑。我转回头，走了进去。洞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我的感官，
却变得异常敏锐。我能听到地底下传来的窃窃私语，能闻到空气中腐烂的味道，
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那些都是被困在这里的魂魄。它们在渴望我的生机。
我按照地图的指示，往深处走。一路上，我遇到了很多麻烦。有些是地面上突然冒出的怨灵，
有些是墙壁上伸出的鬼手。但它们好像对我没什么兴趣。或者说，
是那瓶“化灵散”起了作用。在它们看来，我可能只是个新来的、不好惹的魔。
我一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第一个岔路口。地图上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这是一个禁制阵。
破阵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强行用力量摧毁它。另一种，是找到阵眼，解开它。我蹲下身，
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纹路。这是仙门的“九宫八卦阵”的变种。但能量的流动方式，
却完全是魔道的模式。奇怪。谁会在这里，用仙门的阵法基础，布下一个魔道的禁制？
我想起了厉渊。他连我师尊用墨的习惯都算到了，在这里布个阵，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开始分析阵法的能量流动。仙门的阵法，
讲究的是平衡和循环。魔道的能量，讲究的是混乱和吞噬。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很诡异的状态。我闭上眼睛，用神识去感受。
我的神识很强大。这是我最大的天赋。我很快就找到了阵眼。不在任何一个节点上。
而在整个阵法的能量流交汇处。那里，有一个非常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能量点。
是仙门的灵力。是布阵的人，故意留下的一个“钥匙”。我伸出手指，
指尖凝聚起我仅存的一丝没有被化灵散掩盖的灵力。小心翼翼地，点在了那个能量点上。
5守墓人现身我的灵力一接触到那个能量点，整个阵法都亮了起来。
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魔气交织在一起，像两条互相撕咬的蛇。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我感觉整个洞穴都在震动。墙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知道，
这是阵法在自我修复，也是布阵者在考验我。如果我强行用力量去冲击，
只会激化两种能量的对抗，最后引起爆炸。我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它们自己平息下来。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光芒和魔气都慢慢消失了。前方的路，通了。我松了口气，
继续往前走。这个布阵的人，对仙门和魔道的力量体系，都理解得非常透彻。这个人，
会是谁？不会是厉渊。他虽然强大，但他的力量是纯粹的魔道气息，不像这种，
能把两种力量融合得这么……炉火纯青的。我一边走，一边思考。很快，
我来到了第二个禁制。这一次，是一个幻阵。眼前的路变成了无数条，
每一条都看起来一模一样。地图上，只画了一个圈，什么都没写。这是在考验我的判断力。
我闭上眼睛，屏蔽掉视觉的干扰。我用神识去感知每一条路上的能量流动。大部分路上，
都充满了死寂和混乱。但在其中一条路上，我感觉到一丝……生机。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我睁开眼，毫不犹豫地，走上了那条路。一踏上去，周围的景象立刻变了。
我不再是在洞穴里。而是站在一片竹林里。阳光很好，竹叶青翠。一个穿着白衣的小男孩，
正在笨拙地练剑。他招式不对，步法也乱，但练得很认真。我看着他，觉得有点眼熟。然后，
一个穿着天衍宗弟子服的小女孩跑了过来。她抢过男孩的剑，说：“师兄，你练得不对。
应该是这样。”她开始演示，剑光如练，身姿飘逸。男孩看呆了。那是……我愣住了。
那是萧景然。和小时候的我。我的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这个幻阵，
竟然能看穿我的记忆？我看到我小时候，把萧景然打得鼻青脸肿，
然后又手忙脚乱地给他上药。我看到我们俩一起在后山偷喝酒，被师尊罚站。
我看到他第一次对我表白，脸红得像个苹果。那些我以为已经忘记的，
或者刻意不去回忆的画面，一幕幕在我眼前上演。我的心，开始疼。是一种很尖锐的疼。
我知道，这是幻境在攻击我的心神。它想让我沉溺在里面，最后被怨念吞噬。我咬了咬牙，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假的。都是假的。背叛我的人，不可能再回到过去。我闭上眼睛，
不再去看那些画面。我集中精神，开始寻找幻境的破绽。幻境之所以是幻境，
是因为它有迹可循。只要找到那个不合理的点，就能打破它。很快，我找到了。
在那片竹林里，除了我和萧景然，没有别人。但是，我听到了鸟叫。是一种很清脆的鸟叫声。
我从小在后山长大，后山根本就没有这种鸟。我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棵竹子。我走过去，一剑挥了过去。剑气斩断了竹子。整个世界，开始剧烈地摇晃。
竹林、阳光、萧景然，都像镜子一样碎裂了。我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洞穴里。我站在原地，
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湿透了。刚才那一瞬间，我差点就陷进去了。我摇了摇头，
把这些情绪甩出去。我不能再想这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和我没关系了。我现在的路，
在前面。我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路，平坦了许多。没有再遇到什么禁制。很快，
我就走到了万魔窟的最深处。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中央，有一个水池。水池里，
盛满了黑色的液体，像浓稠的墨汁。而在水池的正中央，漂浮着一颗珠子。那颗珠子不大，
只有拳头大小。通体漆黑，但它的表面，却有无数个光点在闪烁，像一片小小的星空。那，
就是噬魂珠。我看着它，心里却产生了一个疑问。厉渊说，这是上古魔器，是杀人利器。
可我看着它，却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反而，是一种很平静、很安宁的感觉。
它就像一个……过滤器。过滤掉那些混乱、污秽的东西，只留下纯净的能量。我走到水池边，
正准备伸手去拿。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别碰它。”6交易与抉择我猛地回头。
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
看起来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但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那不是人类的眼睛。是野兽的眼睛。
“你是谁？”我握紧了剑。虽然我的灵力被封，但我的剑，还在。“我是谁不重要。
”老人看着我，声音沙哑，“重要的是，你不能拿走那颗珠子。”“为什么？”我问。
“因为它不是武器。”老人说，“它是封印。”“封印？”“没错。”老人指了指水池，
“这里封印着上古时期，一场大战里，所有死去生灵的怨念。如果珠子被拿走，
这些怨念就会冲出去，吞没整个魔域，甚至是……三界。”我愣住了。厉渊骗我？
他让我来拿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放出这些怨念？“那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再次问道。“我是守墓人。”老人说，“守着这座坟墓，也守着这个封印，
已经几千年了。”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怀疑。一个几千年的守墓人？
听起来就像是编出来的故事。“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需要知道。
”老人摇摇头，“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拿走珠子，你会成为三界的罪人。”我沉默了。
我不知道该相信谁。是厉渊，还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老人。厉渊把我从天衍宗救出来，
但他也把我当棋子，让我来送死。这个老人，听起来很正义，但他的来历，却一点都不可靠。
我看着水池里的噬魂珠。又看了看老人。我的脑子在飞速运转。我分析了所有可能性。
如果老人说的是真的，那我拿了珠子，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老人是假的，
他只是在阻止我拿到珠子，那我错过了这次机会，厉渊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该怎么办？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阵法。那个仙门和魔道力量结合的阵法。和这个老人的气质，有点像。
“那个阵法，是你布的？”我问。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识得？”“不认识。”我说，
“但那个阵法，很特别。不像是魔族的手法。”老人沉默了。“你到底是谁？”我追问。
“……一个被仙门抛弃，又被魔域排斥的人。”过了很久，老人才缓缓说道。他告诉我，
他曾经也是一个仙门弟子，天赋很高，但因为修炼了被仙门视为禁忌的功法，被逐出师门。
他来到魔域，想找个地方安身，却发现魔域的混乱，也不是他想要的。最后，
他找到了万魔窟，发现这里虽然怨念冲天，但噬魂珠的存在，却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于是，他就留了下来，成了这里的守墓人。“几千年来，你是第一个能走到这里的人。
”老人看着我，“而且，你走的路，和我当年布下的路，一模一样。你是用智慧，
而不是力量。”“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我看着老人，又看了看噬魂珠。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厉渊不是不知道噬魂珠的真相。他恰恰是知道，才让我来的。他想看的，
不是我能不能拿到珠子。而是我拿到珠子之后，会怎么做。是会利用它的力量，
还是会……守护它。这是一个更深层次的考验。考验我的本性。我笑了。“如果我说，
我两个都不选呢？”我说。老人一愣。我没有去拿噬魂珠。我也没有后退。
我走到了水池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我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我说，
“但我也不想过河拆桥，毁了你守护了几千年的地方。”“所以，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老人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什么交易？”7魂引之力“我帮你加固这个封印。
”我说，“作为交换，你教我怎么使用噬魂珠的力量。”老人彻底愣住了。他看着我，
像在看一个怪物。“加固封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里的怨念，连魔尊都忌惮三分。
你一个仙门弟子，凭什么？”“就凭我比你更懂阵法。”我说。我站起身，走到水池边。
“你布下的那个九宫八卦阵变种，很精妙。但你还漏了一环。”我伸出脚，在地上画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