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前绯红一片，我痛得抹不开眼睫上挂的血。

只能颤抖着看向陈霁轩，和被他牢牢护在身后的沈皎皎。

没有理会他愕然的神色，我捂着额头上的伤口，咬紧牙关把画藏在怀里。

陈霁轩注视着眼前的血色，瞳孔震颤着弯腰将我抱起：“我不知道你是要……”

“我没打算伤害你的皎皎，满意了吗，陈二少。”

我推开他，跌跌撞撞走出去。

却没想到他跟了上来，解下外套替我捂住伤口，神情竟像是痛苦。

“我不是故意害你受伤……对不起，明月，我会补偿你。”

“等结婚之后，我会把望舒阿姨所有的画都买给你，再也不会有人跟你抢。”

我停了停脚步，攥紧手上的伤口继续往前走。

陈霁轩，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以后了。

婚宴当天，陈霁轩安排了足足二十辆豪车停在沈家门口。

穿着华美婚纱的沈皎皎被牵着坐进去，隔着层层叠叠的头纱看不见脸。

等到陈霁轩揭开头纱的那一刻，应该会很感谢我送给他的这个惊喜。

陈玄羿派来的车却只低调的停在小门。

我坐进去后才发现，在沈家生活了二十几年的行李连后座都放不满。

车一直开上码头，我敏锐地察觉出有一辆车始终跟在后面。

降低了速度后，我看见驾驶座上陈霁轩的脸。

以为这辆车上是沈皎皎，所以连婚礼都顾不上也要来送她吗。

我冷笑，在不远处停了车，看着他紧跟着停下，追到我车窗前。

“抱歉，皎皎，你那天说让我带你走的事……我不能答应你。”

一开口，就让我有些错愕。

他把我当成了沈皎皎。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明月从小就想嫁给我，我不能辜负她。”

“往后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我倾尽所有也会帮你。”

多么动人的情话。

可惜不是说给我听。

黑色轿车再度发动，司机带着我登上了离国的客轮。

遥遥望见远处陈霁轩已经变得模糊的身影，我无声启唇。

“再见，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