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沈氏工作这么多年,我难得有空休息。
在朋友的建议下,我决定看看画展转换心情。
没想到却在这个声明不显的画廊发现了意外之喜。
看着画框里抱着捧花、笑容明媚的孕妇,我在原地怔怔站了许久。
右下角,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我的明月第八个月,快要出生了,妈妈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你了。”
旁边有人介绍。
“这是著名画师关望舒在孕期留下的最后一副遗作,命名为《新生的期盼》。”
“令人惋惜的是,画家在创作完这幅画不久后就因难产离世……”
我颤抖着,几乎要落泪。
关望舒是母亲的名字。
我被父亲的恨意灌输长大,从来不敢期盼,被我害死的母亲会是爱我的。
可到现在我才知道,她曾经这样期待着我的降生。
我抹干眼泪开口:“你好,这幅画……”
“这幅画我要了,给我包起来。”
身后一道跋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询问。
我从未如此厌憎过沈皎皎的存在:“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不懂吗?”
沈皎皎挑衅地将画从墙上摘下来。
“可我就是想要,怎么办呢?要不我们问问阿轩的意见吧?”
陈霁轩站在我身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表情复杂地开口。
“一幅画而已,明月,不要跟皎皎抢。”
“这是母亲唯一一副留给我的画。”
我猛地后退,避开他伸向我的手。
“沈皎皎有母亲的整个画室和她所有的遗物,从来不许我碰。”
“她留给我的只有这个,”我抬头看他,忍不住质问,“陈霁轩,你告诉我什么叫抢?”
陈霁轩蜷起指尖,语气放得轻缓。
“你想要可以等结婚之后我帮你收集。”
“皎皎带不走你母亲的遗物,你就当这张是留给她的纪念。”
我冷笑:“跟你结婚就应该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既然这样,你还是换个新娘子吧。”
陈霁轩目光瞬间沉下:“明月,不要开这种玩笑。”
沈皎皎眼珠一转,假意将画框递给我:“算了,一张画而已,让给你也无所谓——”
话是这么说,她却在尾音未落时迫不及待松手。
如果画掉到地上,画布就会瞬间被碎掉的玻璃刺破。
我发疯一样扑向她,却被身后的人猛地推开:“明月!不许对你姐姐动手!”
“砰!”
被他一推,我重重摔在地上,仍是蜷着身体护住了画框。
额头却撞上石柱,霎时间血流如注,手指也被震碎的玻璃划到鲜血淋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