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女儿高考当天。她故意摔碎保温盒:“你煮的鸡汤脏死了,我才不喝!
”前世她总嫌我是卖煎饼的,让她在同学面前丢人。后来她考上名校,
却对外宣称妈妈死了我含恨而终,她却风光无限。这次,
我平静地收起保温盒:“不想喝就别喝吧。”转身把鸡汤送给考场外的环卫工人。
女儿愣在原地。高考成绩公布,她主动联系我。我却笑着告诉她:“记者同志,你认错人了,
我女儿早就死了。”1保温盒砸在地上的声音闷闷的,配着那声尖利的嫌弃,
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拉扯在我心口。“你又来丢人现眼!说了多少次,
别穿你这身脏兮兮的衣服来我们学校门口!还有你这破汤,油沫子都飘着一层,看着就恶心,
谁知道干不干净!快拿走!”沈婷婷,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此刻正用看苍蝇般的眼神看着我。她身上是熨帖的一中校服,头发梳得光溜,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烦躁与鄙夷,好像我手里捧着的不是熬了一早上的鸡汤,而是一盆馊水。
周围送考的家长窃窃私语,目光在我那身因早起出摊还沾着油点的旧衣服和她之间逡巡。
沈婷婷像是被那些目光烫到,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又拔高一度:“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非要让我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吗?”熟悉的一幕,连她嘴角撇下去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心脏像是被冰锥刺穿,寒意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前世,就是这一天,我忍着屈辱和心痛,
卑微地捡起保温盒,还要赔着笑哄她:“婷婷别气,妈这就走,你好好考……”结果呢?
换来她金榜题名时,对着镜头冷漠宣称:“我能有今天,全靠我的努力和我爸爸的栽培,
我妈妈早死了。”全靠自己和她爸爸……我妈死了……她口中“栽培”她的爸爸,
实际上在她三岁时就嫌我们母女是拖累,和我离婚了,这么多年没给过一分钱抚养费。
全靠我卖了十几年煎饼,风里雨里,一分一毛攒出来的学费,油烟气熏坏了眼睛,
寒冬腊月手上全是冻疮,只为了她可以吃饱穿暖,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好好上学,
结果就换来她轻飘飘的一句“妈妈死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猝然松开。
我低头,看着脚边狼藉的汤汁和那个摔变了形的保温盒,再抬眼看看她那张年轻却刻薄的脸。
奇怪,不痛了。那股纠缠了我前世一生的、被剜心蚀骨般的痛楚,忽然就烟消云散。
“不想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没有任何起伏,既不动怒,也不见往日的讨好,
“就别喝吧。”沈婷婷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她精心准备的、用来打击我的怒火像是砸在了棉花上,噎得她一时失语,
那双像极了她父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更深的恼怒取代:“你……你什么态度?!
”她大概很奇怪,我这个一向唯唯诺诺、对她百依百顺的母亲,怎么没有像往常那样,
低声下气地哄她,求她哪怕只喝一口。能够重生回来,我决定不再参与她的一切,
而是为自己好好活着。我没再看她,蹲下身,默默拧好没摔坏的保温盒盖子,抽出纸巾,
一点点擦干净外壳沾上的尘土。然后,我站起身,目光掠过她,落在了考场大门外,
那个正佝偻着腰,清扫着落地树叶的环卫工人身上。我走过去,在大姐疑惑的眼神中,
把擦得干干净净的保温盒递过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大姐,天热,这汤没动过,干净的,
您要是不嫌弃,解解暑吧。”大姐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双手在洗得发白的衣服上擦了又擦才接过去。连声道谢:“谢谢,
谢谢大妹子……”我能感觉到,身后那道视线,钉子一样钉在我的背上。我没有回头。
2交卷铃响过,考生们鱼贯而出。沈婷婷几乎是第一个冲出考场的。
她一眼就看到了推着煎饼车、站在树荫下的我,脚步猛地顿住,随即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不等我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难:“都怪你!都怪你!
”她尖利的声音引得周围还没散尽的家长和考生纷纷侧目,“语文作文我肯定写跑题了!
脑子里全是你在校门口那副穷酸样!还有你那油乎乎的破鸡汤!恶心了我一整场考试!
你怎么赔我?!”我推着车,脚步没停,声音平淡无波:“考完了就回家。”“回家?
回那个破家?”她跟在我身边,声音刻薄,“我告诉你,等我考上大学,我一天都不会多待!
看见你这辆破车我就烦!看见你这身衣服我就恶心!你知道我同学背后都怎么笑话我吗?
说我妈是摊煎饼的!浑身一股葱花味儿!”我依旧沉默地推着车,车轮压在滚烫的水泥地上,
发出单调的声响。她见我不接话,怒火更盛,快走两步拦在车前,
指着我的鼻子:“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我饿了!我要吃必胜客!现在就去!你请客!
”“没钱。”我绕过她,继续往前走。“没钱?你没钱谁信啊!”她追上来,不依不饶,
“你天天起早贪黑摆摊,钱呢?是不是都偷偷藏起来准备养老了?我告诉你,
你的钱以后都是我的!现在给我花是天经地义!”我停下脚步,
转头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的年轻脸庞,忽然觉得无比荒谬。“我的钱,怎么花,
是我的事。”“你的事?!”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拔得更高,“没有我,
你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没有我,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就该为我付出一切!
这是你欠我的!谁让你没本事,让我生在这种家庭!谁让你没本事留住我爸!
”提到那个从来没有管过她,甚至她刚出生还在嫌弃她是赔钱货的男人,
她语气里竟然带上了一丝莫名的、对缺席者的维护,以及对我的加倍怨恨。回到家,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木门,沈婷婷将肩上的书包扯下来,
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张用了十几年的旧沙发。沙发不堪重负地发出一声闷响,
扬起一片灰尘。“这鬼地方!连空气都一股穷酸味!”她用力吸了吸鼻子,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作呕表情,仿佛吸入了什么毒气。她环视四周,
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件简陋却整洁的家具。“看看!看看!”她几步走到电视机前,
用力拍打着那台老式凸屏电视的塑料外壳,发出“砰砰”的噪音,“这破玩意儿还能看吗?
屏幕小得跟芝麻似的!我同学家早就是一百寸的液晶壁挂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碍眼!
”她又猛地拉开冰箱门,冷气涌出,她指着里面简单的蔬菜和鸡蛋,“就这些?喂猪的吗?
我考完试这么大的事,你就给我吃这些猪食?!”我脱下外套挂好,没有理会她,
径直走向厨房准备洗米。她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猛地窜到厨房门口,堵住去路,双臂抱胸,
下巴抬得高高的:“我—饿—了!我现在就要吃红烧排骨、清蒸鲈鱼、油焖大虾!听见没有?
你现在立刻就去菜市场给我买!”我拧开水龙头,水流冲刷着米粒,
声音平静:“冰箱里有排骨,你自己做。”“我自己做?!
”她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荒谬的笑话,尖声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讽刺和怨毒。
“我是要上大学的人!我的手是用来写论文、弹钢琴的!不是用来给你这种穷人洗菜做饭的!
你生了我,就得负责到底!这是你的义务!是你欠我的!”她冲进厨房,
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淘米篮,连同里面的米和水,狠狠摔在地上!白花花的米瞬间泼洒一地,
陶瓷篮筐碎裂,碎片四溅。“吃啊!你现在就给我把这些脏东西捡起来吃下去!
”她指着地上的狼藉,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疯。“我告诉你,我受够了!
受够了你每天一副苦哈哈的样子!受够了这个家!要不是你没用,我爸怎么会不要我们?
要不是你没能耐,我怎么会从小到大被人看不起?!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我看着她扭曲狰狞的脸,看着地上那片混乱,
心中最后一丝属于“母亲”的柔软地带也彻底冻结成冰。我弯腰,不是去捡米粒,
而是拾起几片较大的陶瓷碎片,轻轻放在旁边的台面上,避免扎到人。然后,我直起身,
目光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直直地看向她,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沈婷婷,
撒完泼了吗?撒完了,就自己把这里收拾干净。”她被我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和语气震慑住,
愣了一下,随即是更加汹涌的怒火。“你凭什么命令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卖煎饼的底层贱民!要不是我,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你就该跪着感谢我肯吃你做的饭!肯叫你一声妈!”“哦?”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那你可以不叫。也可以不吃。”她彻底气疯了,猛地抬手扫向灶台上放着的油盐酱醋瓶子!
乒铃乓啷一阵刺耳的碎裂声,酱油、醋、油污混合在一起,在地面上蔓延开,
刺鼻的气味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厨房。“我让你做!我让你吃!大家都别吃了!
”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脸上带着一种破坏后的快意和扭曲的胜利感。“你这个老不死的!
抠门鬼!守财奴!你的钱是不是都要带进棺材里?我告诉你,等我上了大学,找到工作,
我第一件事就是跟你断绝关系!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你以后死在家里发臭了都没人知道!
”恶毒的诅咒从她嘴里不断涌出。我静静地听着,看着她疯狂的模样,
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直到她骂得有些喘不过气,停下来恶狠狠地瞪着我时。
我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凝滞的空气:“说完了?那就滚回你的房间。
或者,直接滚出这个家。门在那边,不送。”她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似乎无法理解我为何还能如此平静,为何没有像过去那样被她的话语刺伤,然后妥协哀求。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更恶毒的话,
却在对上我那双毫无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厌弃的眼睛时,卡在了喉咙里。她猛地转身,
冲回自己房间,用尽全身力气将房门甩上!“砰——!!!”那声巨响,
几乎要震塌这间破房子。3终于等到了高考成绩公布,
沈婷婷看着屏幕上那个惊人的高分和省前十的排名,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第一时间想打电话给我,手指却在按键上停住了。
脑海中闪过同学那些“你妈是摊煎饼的”窃窃私语。最终,她拨通了一个要好的同学的电话,
语气是压抑不住的炫耀:“我考了省前十!A大稳了!……对啊,总算能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几乎是同时,她的手机被各种恭喜的电话和短信轰炸,其中一条来自市电视台,
通知她因其优异的成绩,电视台将安排记者上门采访。沈婷婷握着手机,兴奋得脸颊发红,
这可是全市瞩目的荣耀!但下一秒,看着家徒四壁、处处透着寒酸的环境,
她的心又沉了下去。“不行……绝对不能让记者拍到这种样子……”她喃喃自语,
眼神变得决绝。她开始疯狂地行动,不是整理,而是掩盖。
她将我的旧衣服、沾着面粉的围裙、甚至厨房里那些用了多年的锅碗瓢盆,
全都胡乱塞进床底、柜顶,用各种杂物掩盖。拼命抹去一切与我、与煎饼摊相关的痕迹,
仿佛那是见不得人的污点。做完这一切,她看着空荡了许多的客厅,
烦躁地踹了一脚沙发:“真倒霉!生在这种家庭!”傍晚,电视台的采访车到了。
记者和摄像师走上狭窄的楼道,沈婷婷深吸一口气,
换上一副得体又略带羞涩的笑容打开了门。采访在客厅里进行。记者先是恭喜了她,
然后惯例问道:“沈婷婷同学,能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你最想感谢的人是谁呢?
”沈婷婷早已打好腹稿,她微微低头,再抬起时,眼中努力挤出些许泪光,
声音带着刻意的坚强。“我……我最想感谢的,是我自己。”她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我知道很多人说寒门难出贵子,但我不信命。这些年,**着自己的努力,
克服了……克服了很多困难。”“那么,你的父母……”记者敏锐地追问。
沈婷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痛苦,她用力摇头,声音哽咽。
“请不要问我的家庭……我……我不想说……”她用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打断了这“感人”的采访。沈婷婷疑惑地起身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