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浓烈得刺鼻,冰冷得仿佛能冻结血液。
手术室门上那三个猩红的字——“手术中”——如同烙铁,烫在视网膜上,
每一次闪烁都牵扯着心脏最脆弱的神经。时间被无限拉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我坐在走廊冰冷的长椅上,背脊挺得僵直,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双手死死交握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青白痕迹,
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门后,聚焦在苏辰小小的身体上。
陆衍之就站在几步之外,背对着我,面朝那扇门。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沉郁的阴影,
肩膀绷得死紧,像两块沉重的花岗岩。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一动不动,
仿佛也成了一座凝固的雕像。只有偶尔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
泄露了他内心同样汹涌的惊涛骇浪。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仪器偶尔传来的、规律的滴答声,像生命的倒计时,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永恒。手术室门上那刺眼的红灯,“啪”地一声,
熄灭了。那轻微的声响,却像惊雷在死寂的走廊里炸开!我和陆衍之的身体同时猛地一震!
几乎是同一瞬间,我们霍然抬头,目光死死地盯在那扇缓缓开启的门上。
主刀医生穿着绿色的手术服走了出来,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带着明显疲惫却透着如释重负的眼睛。“医生!
”我和陆衍之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带着同样急切的、破音的嘶哑。医生摘下口罩,
脸上露出一个疲惫但宽慰的笑容,朝我们点了点头:“手术非常成功!骨髓移植过程顺利,
孩子的生命体征平稳。后续需要严密观察排异反应,但……最难的一关,已经闯过来了!
”成功了!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那颗心,终于重重地落回了胸腔。
巨大的、灭顶的疲惫感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腿一软,
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下一秒,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我的手臂。
是陆衍之。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身边,那只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力量。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甩开!动作激烈得如同被毒蛇触碰。“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