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出一百个亿,捧许微澜拿影后。”顾景深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
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我是他的正牌女友,
沈念。而许微澜,是他那念念不忘、一提起来眼眶就红的黑月光初恋。顾景深端着酒杯,
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是我读不懂的疯狂和偏执。“沈念,我们来打个赌。
”“一年之内,如果微澜拿了金凤奖影后,我们就分手。”他顿了顿,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如果她拿不到,我娶你。”周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是何其残忍的羞辱。把我当成什么了?他百亿豪赌的彩头?他爱情游戏的牺牲品?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我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三年的男人,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我的闺蜜周妍气得浑身发抖,
抓着我的手就要冲上去理论:“顾景深**是不是疯了!你把念念当什么了!
”我反手拉住了她。在众人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目光中,我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好啊。”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我赌了。
”顾景深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大概以为我会哭,
会闹,会求他不要这样对我。但我没有。三年的感情,在这一刻,被他亲手放在了赌桌上。
如果我连这点挑战都不敢接,那我也太看不起我自己了。“不过,顾总,”我迎着他的目光,
一字一句地说道,“赌约是不是该加点彩头?”“你说。”他眯起了眼睛,
似乎对我提起了几分兴趣。“如果我赢了,你输掉的,可不止一百亿。
”我的话说得模棱两可,但眼神里的坚定让他瞳孔一缩。他没再说话,
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然后转身走向了宴会厅中央那个穿着白色纱裙、看起来纯洁无瑕的许微澜。
他旁若无人地牵起她的手,向所有人宣布,他将为她成立一家娱乐公司,
为她量身打造一部年度大戏。全场哗然,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而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端起面前那杯未动的红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划过喉咙,像是刀子在割。顾景深,
你以为这场游戏,你赢定了吗?你错了。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2第二天,
顾景深豪掷百亿为初恋保驾护航的新闻,铺天盖地。
他以雷霆之势收购了业内顶尖的“星耀娱乐”,并改名为“微澜时代”,昭告天下之心,
路人皆知。许微澜的巨幅海报挂满了整个城市最昂贵的广告位,上面写着“天生演员,
为你而来”。顾景深为她请来了金牌**班底,国内最负盛名的张导,
以及一众实力派老戏骨为她作配。剧本是名家打磨三年的心血之作,
一部大女主的史诗剧《凤鸣朝》。所有人都说,顾景深疯了。也有人说,许微澜真是好命,
能遇到这样一个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只有我知道,顾景深不是疯了,他是势在必得。
他要用最奢华、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向我证明,许微澜才是他唯一的选择,而我,
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个错误选项。周妍的电话几乎被打爆了,
她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那头吼:“念念,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就这么让他羞辱你?
他都要跟那个女人双宿双飞了,你还不赶紧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我正在公寓里,
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我的东西。属于顾景深的东西,一件一件,被我打包放进箱子里。
“当然是去撕了那个许微澜啊!再不济,你去找顾叔叔和阿姨,他们最疼你了,
肯定不会让顾景深乱来的!”“周妍,”我打断她,“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周妍气结,“你就是太冷静了!你这样,顾景深还以为你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吗?看着空了一半的衣柜,我有些恍惚。三年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
他曾在我生病时,抛下上亿的合同,在医院守了我三天三夜。也曾在纪念日,开着直升机,
为我洒下满城的玫瑰花雨。他说,沈念,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独立的女人,和你在一起,
我很轻松。是啊,轻松。因为我从不无理取闹,从不翻看他的手机,从不追问他的过去。
我以为这是成年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是信任,是尊重。现在我才明白,那只是因为,
我不够重要。重要到让他失控,让他疯狂。能让他失控的,只有许微澜。
我合上最后一个箱子,叫了搬家公司,把所有属于顾景深的东西,
连同我们那张三年来承载了无数温存的床,一同送回了他的别墅。然后,
我开始清点我自己的资产。我父母早逝,给我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这些年,
我自己做投资,也赚了不少。这些钱,我从没告诉过顾景深。在他眼里,
我只是个家道中落、需要依附他的普通女人。我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眼神一点点变冷。顾景深,你以为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你以为砸钱,就能砸出一个影后吗?
我偏要让你看看,有一种东西,是钱买不到的。那就是,真正的才华和人心。
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又警惕的声音:“谁?”“老陈,
”我轻声说,“是我,沈念。我有个项目,想请你出山。”3老陈,陈默,
曾经是圈内最有才华的导演。他恃才傲物,不肯向资本低头,拍的电影叫好不叫座,
最后被资本联手封杀,穷困潦倒,靠在影视城跑龙套为生。我找到他的时候,
他正在为一个剧组当武替,从三米高的城墙上一次次摔下来,只为了几十块钱的酬劳。
我把他约到一家路边的大排档,点了几样小菜,两瓶啤酒。他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戒备和嘲讽:“沈**,你找我这个废物做什么?
难道顾总的公司还需要我这种人去扫厕所?”显然,他也看到了新闻。我没有理会他的讥讽,
只是将一个U盘推到他面前。“这里面有一个剧本,你先看看。”陈默嗤笑一声,
根本没动:“剧本?现在还有人看得上我拍的东西吗?沈**,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顾总财大气粗,他要捧的人,谁也拦不住。”“如果我就是要拦呢?”我看着他的眼睛,
认真地说道。陈默的动作一僵,终于正眼看我。我的眼神里没有玩笑,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拿起了那个U盘,**了他那台破旧的二手笔记本电脑里。
剧本的名字叫《尘埃》。讲的是一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洗脚妹,意外卷入一场凶杀案,
为了自证清白,也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弟弟,她靠着自己的智慧和韧劲,一步步揭开真相,
最终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的故事。没有华丽的背景,没有狗血的爱情,
只有一个小人物在泥泞中奋力求生的挣扎和呐喊。陈默看得越来越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当他看到最后一幕,女主角在黎明的光辉中,带着满身伤痕,却眼神明亮地走向远方时,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眶红了。“好……好剧本!”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都在颤抖,
“谁写的?”“一个坐了十年冤狱的人。”我轻描淡写地说。陈默愣住了,
半晌才吐出一句:“怪不得……怪不得写得如此入骨。”“这个项目,我投了。”我看着他,
“导演,是你。但我有个条件。”“你说!”陈默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女主角,
我来定。”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一个和许微澜截然相反的身影。
如果说许微澜是温室里精心培育的白玫瑰,那她就是悬崖边迎风绽放的野蔷薇,
带着一身的刺,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她叫姜宁,是我在电影学院当助教时,
无意中发现的一个学生。有天赋,有灵气,但因为长相不够甜美,性格又太孤僻,
得罪了导师,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我找到姜宁的时候,她正在一家火锅店端盘子。
我把剧本递给她,她只看了一眼,就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我演。”她说,声音不大,
却掷地有声。《尘埃》剧组,就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悄无声息地成立了。没有开机仪式,
没有媒体通稿。只有一群被现实打压到谷底,却依旧心怀电影梦的疯子。而另一边,
许微澜的《凤鸣朝》开机仪式盛大无比,顾景深亲临现场,两人亲密互动,谋杀了无数菲林。
没有人知道,一场无声的战役,已经悄然打响。4《凤鸣朝》的拍摄极尽奢华。
剧组包下了整个影视城最宏伟的宫殿群,许微澜的每一套戏服都由顶级设计师手工缝制,
镶满了珍珠和宝石。顾景深更是把她宠上了天,每天派专机空运新鲜的食材,
只为让她吃得舒心。剧组上下,人人都捧着她,敬着她,称她一声“澜姐”。
许微澜的社交媒体上,每天都更新着她“努力”的日常。要么是深夜研读剧本的照片,
配文“不负韶华”。要么是吊着威亚,在半空中做出优美姿态的照片,配文“痛并快乐着”。
粉丝们在下面疯狂吹捧,夸她敬业,夸她仙女下凡。顾景深更是毫不避讳地用自己的大号,
在每一条下面点赞留言:“我的女孩,辛苦了。”一时间,
两人的爱情故事成了全网热议的焦点,无数人嗑生嗑死,
把许微澜捧成了独立坚强、为爱逐梦的仙女人设。而我们《尘埃》剧组,
则窝在城中村一个又脏又乱的角落里,灰头土脸。为了追求真实感,
陈默要求所有场景都实地拍摄。洗脚城、菜市场、下水道……哪里环境恶劣,
我们就往哪里钻。姜宁为了演好女主角阿禾,真的去洗脚城当了半个月的学徒,
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有一场戏,是阿禾被地痞流氓堵在巷子里殴打。为了效果逼真,
姜宁拒绝了用替身,让演对手戏的演员真打。那场戏拍完,她浑身是伤,青一块紫一块,
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我冲过去扶她,她却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念姐,
我感觉……我就是阿禾了。”那一刻,我看着她布满灰尘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心里无比确定,
我没有选错人。拍摄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们的资金链断了。实景拍摄的成本远超预期,
我带来的钱已经烧光了。剧组人心惶惶,连每天的盒饭都快要发不起了。
陈默愁得一晚上白了头,他找到我,声音沙哑:“沈念,要不……算了吧。
我们斗不过他们的。”是啊,顾景深用的是百亿资本,碾压式的打法。而我,
就像一只企图撼动大象的蚂蚁。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不自量力。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周妍找到了我。她二话不说,递给我一张卡。
“这里面是我全部的家当,还有我把我爸珍藏的古董都偷偷卖了。密码是你生日。
我知道不多,但你先拿着应急。”我看着她,眼眶一热。“你……”“别你你我我的了!
”周妍一把抱住我,“沈念,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就算输了,
老娘养你!”我抱着她,第一次在人前,流下了眼泪。我没有动用周妍的钱,
而是用我最后的人脉,联系上了一家国外的独立电影基金会。
我将《尘埃》已经拍好的片段和完整的剧本发了过去,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就在剧组即将解散的前一天,我收到了回信。他们不仅愿意投资,
还邀请我们参加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银狮电影节”的展映单元。绝处逢生。
我拿着邮件冲进片场的时候,所有人都沸腾了。陈默抱着摄像机,哭得像个孩子。
姜宁则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念姐,”她在我耳边说,“我们一定会赢的。”是的,
我们会的。就在我们紧锣密鼓地进行后期**时,一个三十秒的片段,
不知被谁泄露到了网上。那正是姜宁扮演的阿禾,在得知弟弟被绑架后,
于暴雨中崩溃嘶吼的一幕。没有精致的妆容,没有华丽的服饰。
只有泥水、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一张充满绝望和疯狂的脸。那一声嘶吼,
仿佛撕裂了屏幕,带着无尽的悲愤和力量,狠狠地撞进了每一个观众的心里。视频,爆了。
5.“沈念,你玩得挺开心啊?”顾景深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正和陈默讨论着《尘埃》的剪辑,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鸡导演,一个跑龙套的十八线,就凭这个,你就想赢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你是不是太天真了?”“是不是天真,顾总,
我们拭目以待。”我懒得和他废话。“你以为那个破视频上了热搜,你就能翻盘了?
”顾景深冷笑,“我告诉你,沈念,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你那点小聪明,不堪一击。
”“我能让它上热搜,就能让它立刻消失。我还能让你的那部破电影,
在任何一家电影院都无法上映。你信不信?”他的话语里充满了威胁。这才是他,顾景深。
永远那么自负,永远以为钱可以摆平一切。“我信。”我平静地回答,
“顾总当然有这个能力。”我的平静似乎激怒了他。“沈念!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你这么做,除了让我更讨厌你,还有什么意义?
”他几乎是在咆哮。“意义?”我轻笑了一声,“顾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场赌局是你设的,我只是应战而已。难道只许你砸钱捧许微澜,就不许我投资拍电影吗?
”“你那叫投资吗?你那是故意在恶心我!”“随你怎么想。”我不想再和他纠缠,
“我很忙,先挂了。”说完,我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
顾景深气得直接将手机砸在了墙上。“查!给我查!那个视频是谁放出去的!还有,
给我动用所有关系,我要那部叫《尘埃》的电影,在国内彻底消失!”他对着助理怒吼。
助理战战兢兢地应下,心里却在打鼓。如今的网络时代,一个东西一旦火了,想要彻底封杀,
谈何容易。更何况,那个视频的传播,背后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推动。
每一次热度快要下降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影响力巨大的影评人或者大V,
恰到好处地出来转发评论,用极其专业的角度,剖析那三十秒镜头里,
演员表现出的惊人爆发力和导演高超的镜头语言。他们把姜宁称为“被埋没的宝藏”,
把《尘埃》称为“华语电影的希望”。舆论的风向,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好奇,这部没有明星、没有宣传的电影,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凤鸣朝》不断传出的负面新闻。先是爆出男主角耍大牌,
和导演在片场大吵一架。接着又传出许微澜记不住台词,全靠提词器,一场简单的哭戏,
NG了三十多次,把演对手戏的老戏骨气得拂袖而去。
顾景深花了大价钱想把这些新闻压下去,但压得越狠,反弹得越厉害。网友们不是傻子,
他们开始质疑许微澜的“天生演员”人设。“资本堆出来的花瓶,还真把自己当实力派了?
”“心疼那些老戏骨,一把年纪了还要给这种人抬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