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度的高温天里，儿子亲手砸烂了空调。“除非你立刻给我爸打五万，

否则我就热死给你看！”这样的戏码上演了太多次。我没有说话，

默默用这笔钱买了张飞往东北的机票。一周后，我带着收养的女儿住进农家小院。

儿子在他爸的纵容下彻底荒废学业。直到高考前夜，儿子哭着打来电话：“妈，救救我，

爸卷了学费跑了！”我轻轻挂断电话，给女儿端上刚炖好的鸡汤。1.“空调怎么回事？

”我刚从超市回来，声音有些沙哑。儿子小伟头也没抬，语气冷漠无比：“坏了。

”“怎么坏的？刚才出门时还好好的。”我走近空调，机身侧面有一个明显的凹痕，

旁边散落着几块碎裂的塑料零件，显然是人为破坏的痕迹。这时，小伟慢吞吞地抬起头，

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充满了挑衅。他站起身，故意挺了挺单薄的胸膛，

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显示自己的力量：“我砸的。”我的呼吸骤然停滞，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这台空调是我去年夏天咬牙买的，花了整整一个月的工资，

就是为了让他在闷热的南方夏天能安心学习。“你知不知道这空调多少钱？

”我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小伟嗤笑一声，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你看看你那样？

不就是个破空调吗？我爸做生意需要五万块钱，你给他转过去，我让我爸再买个新的，

比你买的好一万倍！”我定定地看着他和张强如出一辙的嘴脸，

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四十度的高温天，我的心底却一片冰凉。2.十年前，

我和前夫感情破裂离婚。为了争取小伟的抚养权，我几乎是净身出户，

把市中心的房子和刚买不久的车都留给了前夫张强。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名字时，

曾天真地以为自己赢了。因为当时的我坚信，只要能把孩子带在身边，再苦再累都值得，

我要用尽全力给他最好的教育和生活。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张强不仅从未按协议支付过一分抚养费，每次孩子需要交学费，我打电话催讨时，

得到的不是敷衍就是辱骂。我没有办法，每天打两份工。白天在超市理货，

晚上去餐馆洗盘子，微薄的收入既要支付房租，又要供小伟上学。即便如此，

我还是咬牙给他报了最好的辅导班，买最新的辅导资料，希望他能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然而，

我的苦心在小伟眼中却成了负担。他抱怨我做的饭菜不如同学家的丰盛，

抱怨我穿的衣服太寒酸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抱怨我管得太严让他没有自由。

“同学爸妈都带他们去迪士尼，你就知道让我做题。”“别人爸爸开宝马接放学，

你骑个破电动车还总迟到。”“别人都有最新款手机，我怎么只有一个破二手机？

”小伟的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让我痛得喘不过气。我觉得这是我的问题，

开始更努力的赚钱，深夜去学校宿舍值班做宿管。可我没想到，我们母子间更大的裂痕，

就是从我不再时常在家产生的。2.小伟高二这年，张强不知从哪里听说小伟成绩不错，

突然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他带着小伟去高档餐厅吃我从来舍不得点的西餐。

周末偷偷接他去网吧通宵。给小伟买最新款的手机和球鞋。甚至教唆他逃课去打游戏。

我发现后去找张强谈过无数次，可每次换来的都是他的嘲讽和奚落。“你看你把孩子苦的，

跟着你除了吃苦还能得到什么？我带他享受享受怎么了？”“我带自己儿子玩怎么了？

你管得着吗？当初要不是你非要抢抚养权，孩子能跟着你受这罪？”我也试图和小伟沟通，

告诉他张强的用心不良，告诉他高三是多么关键的时期，可他根本听不进去。“你就是嫉妒！

”他冲着我大吼大叫，眼睛里满是怨恨，“嫉妒爸爸对我好！你从来都只知道让我学习，

你根本不爱我！”小伟开始对我冷言冷语，把张强偶尔给的几百块零花钱当成宝贝，

对我起早贪黑赚来的生活费却嗤之以鼻。上次学校收书费，我本想转一千块给他，

却不小心多按了个零，转了一万。等我发现时，钱已经被他转给了张强，

两人拿着这笔钱去邻市玩了整整三天。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小伟，

那是妈妈拼死拼活三个月才能赚到的工资。”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颤抖，

“你爸拿着钱带你去挥霍，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妈妈吗？”“心疼？”小伟嗤笑一声，

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要是真疼我，就不会让我住这么破的房子，

不会连个空调都舍不得换。我爸说了，你就是故意虐待我，这是苦难教育！”从那以后，

小伟变本加厉。张强教他怎么从我这里骗钱，他就装病、逃课、故意考砸成绩，

用各种方式威胁我。我不给钱，他就摔东西、绝食、离家出走。每次看到他憔悴的样子，

我都心如刀割，只能一次次妥协，把自己的血汗钱拱手送给他们。而现在，

他竟然为了替给张强要钱，亲手砸烂了空调，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我。

我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这十年来的辛苦付出，

那些无数个在深夜默默流泪的夜晚，那些为了多赚几块钱而咬牙坚持的日子，

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张强的名字，

像是找准时间来嘲讽我一样。我划开接听键，他得意的笑声立刻从听筒里传来：“林慧啊，

听说你家空调坏了？这天儿没空调可不行，小伟要是中暑了怎么办？要不你先转点钱过来，

我带他出去住酒店？”“张强，你还是人吗？”我强压着怒火，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教唆孩子砸东西要钱，你配当父亲吗？”“呵，我不配？那你配当妈吗？

”张强的声音突然拔高，充满了恶意，“让孩子跟着你住出租屋，连个空调都用不起，

你还好意思说我？林慧，我告诉你，乖乖把钱转过来。不然……你就别想孩子认你做妈！

”电话被猛地挂断，留下一阵忙音在耳边回响。我放下手机，看着小伟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心中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灭了。这个我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孩子，

已经彻底被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带偏了。3.“好，我给。”我平静地说，因过于失望，

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小伟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早给不就完了？磨磨唧唧的！”“我还没说完。”小伟脸上的笑立刻收了起来，

满是不耐烦：“你又要作什么妖？”若是以前，我一定会苦口婆心的告诉他，

要对长辈有礼貌，但现在……“我还没有发工资，等我发了工资一起转过去吧。

”我心里一片冰凉，“空调，短期内也买不起了，你最近去你爸那儿住吧。

”“那你什么时候发工资？”小伟狐疑的看着我。我轻叹口气，“八天后，

你在你爸那儿将就八天，到时候我去接你回来。”小伟冷哼一声，“打钱就行了，

你最好别来接我。我爸那才不是将就呢，反而在这破出租房里，才是将就！”说完，

他也不管这会不会伤我的心，立刻拿起手机给张强发信息，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绝望。“我爸说带我去海边玩，我先走了。”他头也不抬地说，

收拾着桌上的书包。“嗯。”我应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我需要冷静一下，

需要好好想想未来该怎么办。4.小伟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而我独自坐在厨房冰冷的瓷砖地上，想了很久。离婚那天，

我抱着刚满六岁的张伟走出民政局，他怯生生地拉着我的衣角问爸爸去哪里了。那时的他，

会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辛苦了”，会在我累的时候用小拳头给我捶背。短短十几年，

那个贴心的小棉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我爸来接我了，你自己在家热着吧。

”厨房外头，小伟嗤笑一声，用力甩上大门。我看着他这副模样，

心里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熄灭了。这个我用尽全力去爱、去呵护的孩子，

已经彻底被张强带偏了方向，变成了一个只会用伤害来索取的白眼狼。与其在这里互相折磨，

不如彻底放手。我想起前几天工友闲聊时说起的东北农村，那里房价便宜，空气清新，

远离尘嚣。也许换个环境，我才能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5.我走进卧室，

拿出藏在床板下的银行卡。这是我这么多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积蓄，

原本是想留给小伟上大学用的，现在却成了我逃离这里的资本。

我联系了之前提到东北农村的工友，托他帮忙在当地找一个合适的小院。工友很热心，

很快就给我发来几张照片。那是一个带院子的平房，红砖墙，黑瓦顶，院子里种着几棵果树，

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透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最重要的是，价格很便宜，

我手里的钱足够买下这个小院还有剩余。我立刻告诉工友帮我留下这个房子。然后，

我开始收拾东西。我没什么值钱的家当，几件旧衣服，一些常用的工具，

还有一张我和小伟小时候的合照。照片上的小伟还是个胖乎乎的小男孩，

依偎在我怀里笑得天真烂漫。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照片放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

6.接下来的几天，我辞掉了所有工作，又结清了一万二的工资。一切准备就绪。

我买了一张飞往东北的低价机票。出发前一天晚上，我又给小伟打了个电话。

“在外面玩得开心吗？明天要不要回家？”对面却满是不耐烦的声音，“你怎么那么烦？

玩得开心非要扫兴，挂了！”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最后一点不舍也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拖着简单的行李箱，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我和小伟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家。这里充满了我的汗水和泪水，

也见证了我的绝望和死心。我把钥匙放在了桌上，留下了一张字条：“小伟，妈妈走了，

你照顾好自己。”再见了，我的过去。我走出家门，身上只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

7.村子有些远。下飞机后，我又转了两次火车，才终于抵达了村庄。

东北的夏天果然凉爽宜人。与南方的湿热截然不同，深吸一口气，

仿佛连肺腑都被清洗干净了。工友来车站接我，开着一辆半旧的拖拉机，

突突突的声音在宁静的乡村小路上格外清晰。“李姐，这就是你的新家了。

”工友把我领到那个小院前，笑着说。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子里的果树正枝繁叶茂，

几只小鸡在角落里悠闲地啄着米。房子虽然有些陈旧，但收拾得很干净，

窗户上贴着崭新的窗花。我放下行李，走到院子中央，抬头看着蓝天白云，

忍不住露出了久违的笑容。8.我很满意这个小院，很快和原村户办理好了房产交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