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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东西很少,连一个小布包都没装满。
今天的天气不好,傅家的人不好,狗也不好。
走了就走了。
“半夏**,你上车,我拉你去。”
张叔拉着黄包车追上我。
“张叔,我不想欠傅家的情,不能坐你的车。”
在傅家两年,我没拿过他家的一分一厘,也没占过一次便宜。
“那我送送你吧。”
张叔拉着车和我并排走着。
他感慨道:“半夏**,如果不是你,我那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几个月前,沈知薇要赶去福清池和同学放莲花灯。
一直催促张叔拉快一点。
车跑得太快,张叔被石头绊了一下,连人带车全翻了。
沈知薇摔疼了,哭闹着打了张叔一顿,还让傅亭安把张叔赶走。
张叔媳妇病重,每个月光药钱就要十块,傅家给工人的工资比其他地方高不少,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他在傅家门口跪了一天,求傅家让他留下,沈知薇一直不肯松口。
我看着张叔,想起爹病死前也是这样跪在舅舅家门口,从没弯过的背弓得像只虾米,求他们收养我。
于是我跑到歌舞厅找傅亭安。
一进歌舞厅,香粉、雪茄混合在一起的奢靡气味扑面而来,我有点不知所措。
傅亭安坐在中间,被一群人簇拥着。
我的穿着打扮在那群西装旗袍的少爷**里格格不入。
傅亭安的同学们毫不避讳地议论我。
“这是谁家的佣人?”
“好像是傅少没过门的媳妇,比他大三岁呢,他爹找了好几个省才找到这么一个坐财命的,能旺他家,帮他家赚大钱呢!”
傅亭安玩转着手上的银质打火机,嗤笑道:“什么媳妇,我家买回来的一个长工而已,谁再乱说话,今天的单他来买。”
那群人立刻闭上了嘴。
我压下心头的难堪,求傅亭安不要赶张叔走。
傅亭安指了指台上的歌女,笑眯眯地说:“行啊,你穿她的衣服到台上唱一首,我就让张泉留下。”
“哈,还是傅少会玩。”
“不知道晚上有没有记者在场,这么劲爆,明天肯定能上报纸头条。”
那群人哄笑起来。
我捏着衣角,犹豫着说:“我不会唱歌。”
傅亭安摊开手,“那就没办法咯。”
“无妨,我替你唱。”
一个长相斯文清秀的男生站了出来。
傅亭安重重地把水晶杯砸在桌上:“祁砚声,你算哪根葱,我的人需要你来英雄救美?老子花钱请你来玩,不是让你来我面前充英雄的。”
祁砚声神色不变,声音依旧平稳,“今晚的消费我可以自己出钱。”
“我唱!傅亭安你没必要迁怒其他人。”我最讨厌连累别人。
不知道为什么,傅亭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冷笑道:“林半夏,现在光唱可不够了,还得跳。”
“行!”
为了帮别人活下去而已,不丢人。
后台姐姐给我的裙子太短太露了,我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走上台。
我学着电影里的歌星,僵硬地扭动身体,扯开嗓子大声唱道:“玫瑰玫瑰我爱你......”
祁砚声站在人群边缘,微笑着看着我,还给我竖大拇指。
那群公子**都笑成一团,只有傅亭安全程黑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