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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戏弄的羞耻感久久难忘,我摇头,不再去想傅亭安。
旁边的张叔默了会儿,犹豫着开口:“其实......其实少爷打算娶你的。”
张泉想起上个月拉少爷去学校时,他和同学说,林半夏这几年照顾我也算用心,不然我就娶了她吧,省得别人说我傅家不守承诺。
“半夏**你再忍忍呢,富贵日子说不定就在后头。”
我微笑道:“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走着走着,到了姻缘娘娘那。
榕城人都把这棵千年大榕树称作姻缘娘娘。
家家定亲都要来这棵树前做见证。
在姻缘娘娘面前许过誓再背信弃义,是会被榕城人戳脊梁骨的。
我到傅家那天,傅亭安病入膏肓,昏迷不醒,是被下人抬着和我完成定亲仪式的。
也是奇事,一拜完姻缘娘娘,那天晚上傅亭安的病就好了。
他清醒过来后,死活不愿意和我成亲,说我是封建糟粕,他要民主和自由。
我赶了三天路才到傅家,实在饿得紧,第一顿整整吃了五碗白米饭。
那天傅亭安的嫌恶眼神和冷嘲热讽,我至今还记得。
我被他羞得想马上离开,是傅夫人把我留了下来。
我对着姻缘娘娘发过誓,要和他生死不弃,这些年我都没有食言的,他脾气再坏,对我再差我都忍了的。
姻缘娘娘,现在是他不要我了,不是我违背誓言。
......
傅亭安和他的小厮阿杰正在一旁的茶馆听琵琶。
阿杰见我提着行李,立马跑出来跟我解释,“那个祁砚声,处处抢少爷风头,还想和少爷抢诗社社长的位置,少爷就跟他打赌谁能选上,没想到......没想到那小子走了狗屎运。”
“叶**你放心,少爷就是开个玩笑,他等下就拿三十块大洋去换你呢。”
我好想问为何要拿我做赌?为何要把我当做垃圾一样丢来丢去?
可傅亭安正在和弹琵琶的姑娘调笑,看到他那副样子,我觉得也没有必要了。
傅亭安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林半夏,你哭几声,再跟少爷我撒个娇,我就去祁家把你赎回来。”
我面无表情道:“少爷向来一诺千金,什么时候食言过?既然赌了自然是愿赌服输。”
他从来不食言,摁了手印就是下定决心不要我了。
“行,好得很。”
傅亭安冷笑一声,当着我的面,把三十块大洋丢给了弹琵琶的姑娘。
姑娘对他感恩戴德,他扯扯嘴角,看我的眼神里满是轻蔑。
“以后你就跟祁砚声那穷鬼过吧,我看你俩配得很。”
“张泉,你再敢送她一步,明天就不用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以为我会很难过,但好像没有。
傅亭安看不起我,总说我浅薄愚昧,谁给我口饭吃我就对谁感恩戴德。
可世道如此,我能怎么办呢?我总要先活下去吧。
他不懂,我也不再指望他懂。
我告别张叔,头也不回地背着小布包往前走。
没有看见傅亭安在我背后捏碎了手里的白瓷茶杯。
“走就走,别指望我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