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闵城府中，我倚在软榻之上将药一饮而尽。

宋扶砚坐在案前，那双冷利的眸子扫过我。

“宫中的暗线已动，算算日子也该传来消息了，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长公主的恶行。”

他语气漫不经心。

我掩唇轻笑。

“多亏宋侯，也不知道我那好姐姐如今是什么摸样。”

“自是比不上殿下，在牢中硬抗五日，胆量惊人，着实让我敬畏。”

宋扶砚叹道。

我眸色微沉，冷嗤一声。

“那是自然，可若不是宋侯有情有义，奔赴千里前来，南雪恐也含冤九泉之下。”

“我猜此时京城流言四起，莫名在公主府消失了公主，民心不稳，父皇会不得不先将萧明凰禁足。”

他扬眉。

“殿下果然聪明，暗卫方才来的密报也证实了，如今长公主被幽禁于宫，皇室颜面几乎扫尽。”

我以身入局，要的可不只是这些。

宋扶砚微微一笑。

“殿下就不怕我出尔反尔不肯相救?”

我不慌不忙坐起身。

“如果我这棋废了，谁替宋侯搅乱这潭死水呢?”

他盯紧我，方寸间，杀气萦绕。

突然他指腹碾着我的下颌，动作极为温柔。

“殿下记清楚，我肯走到今天这步，是为了什么，宋某重诺，希望殿下也是重诺之人。”

呼吸骤滞。

我强撑着面上从容，反手握住他的手。

“盟友当同心，宋侯要什么，我都不会反悔。”

他怔了片刻，似乎讶异于我的回复，随即放开我，退后一步。

“待伤好透殿下便做好准备，择日动手吧。”

我顿时愣住，宋扶砚转身离去。

我叫住他，声音低低的。

“若是败了，可不算悔诺。”

他停下，没回头。

“如今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若是败了，殿下金枝玉叶恐要跟我这粗人死在一处了。”

我自嘲一笑。

“那也不错。”

他定定望着我，却终归没有多说。

耳畔只剩风声与我的心跳。

落子无悔，再无退路。

我与宋扶砚相识，是在年幼时。

那时老侯爷带他进宫谢赏，他偷溜进了皇后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