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死对头后,太子他疯了

被献给死对头后,太子他疯了

主角:萧澈卫烬萧燃
作者:吟风辞月

被献给死对头后,太子他疯了第2章

更新时间:2025-09-23

轿子很稳,稳得不像是在人间行走,倒像是漂浮在一条寂静无声的冥河之上。轿外没有任何喧嚣,只有轿夫们整齐划一、近乎鬼魅的脚步声。我闭上眼,东宫那如云似雪的梨花和萧澈那张错愕的脸,在我脑海中交替闪现,最终都化为一片冰冷的虚无。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轿子停了。

一只骨节分明、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掀开了轿帘。那只手的主人,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型是极好看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天然的魅惑。可瞳孔却黑得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旋涡,里面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片能将人灵魂都冻结的死寂。

我走下轿子,才看清他的全貌。

与传闻中那个青面獠牙、老态龙钟的形象截然不同,眼前的卫烬,竟是如此的……年轻。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清瘦,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蟒袍,腰间束着玉带,衬得他身姿如竹。他的容貌更是可以用“俊美”来形容,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薄唇的唇角天生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若非他身上那股阴鸷到骨子里的气息,和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任谁都会以为,这是哪位养在深闺的贵公子。

这巨大的信息差,让我心中警铃大作。一个能将自己真实面目掩藏得如此之好的人,远比一个面目可憎的恶魔要可怕得多。

“林姑娘,咱家等你很久了。”他开口了,声音清越,却带着一种太监特有的、被磨平了棱角的阴柔,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缓缓缠上你的脖颈。

我垂下眼,福身行礼:“奴婢林晚儿,见过督主。”

“晚儿?”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好名字。可惜了。”

我心中一凛,不明白他这“可惜了”三字是何意。

他没有再多言,转身向府内走去。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座传说中比皇宫内苑还要奢靡的督主府。府内确实极尽奢华,处处可见奇珍异宝,却没有一丝活气。整个府邸安静得可怕,连鸟鸣虫叫都听不见,只有我们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回响,显得格外诡异。

他将我带到一处暖阁。阁内燃着一种极为罕见的龙涎香,香气清冷,闻之忘俗。正中的紫檀木长案上,摆着一套精美的茶具,旁边还有一个黄金打造的鸟笼,笼中关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雀儿,正不安地跳动着。

卫烬在主位上坐下,姿态闲适,仿佛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他没有看我,而是伸出那只苍白的手,逗弄着笼中的白雀。

“太子殿下,真是好大的手笔。”他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为了拉拢咱家,竟舍得将心尖上的人,都送了过来。”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什么都知道。

萧澈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以为送来一个美人,再许下一些空口承诺,就能收买这位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他太自负了,他根本不了解他的对手。

我跪了下去,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声音平静无波:“督主明鉴。殿下让奴婢来,是做您的眼线。”

既然他已经洞悉一切,任何隐瞒和狡辩都只会显得愚蠢。与其被他拆穿,不如自己先将这张皮撕下来。这是我踏入这座府邸前,就想好的第一步。

果然,我的坦白让他逗弄雀儿的手指停了下来。他终于将目光转向我,那双死寂的眼眸里,第一次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像是兴趣,又像是审视。

“哦?”他拖长了语调,“倒是个聪明的。寻常女子到了咱家这里,不是哭哭啼啼,便是想着如何用那点姿色来讨好咱家。你倒是与众不同。”

“在督主面前,奴婢不敢有半分隐瞒。”我依旧维持着跪拜的姿势。

“抬起头来。”他命令道。

我依言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看到他眼中的审视愈发浓厚,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你叫林晚儿?”

“是。”

“父亲是翰林院编修林正德?”

“是。”

“太子许了你什么?”

“他说,待他君临天下,会接我回去,许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光。”我一字一句地复述着萧澈的话,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卫烬听完,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夜枭啼哭,让人毛骨悚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呵……这世上,能在他萧澈之下的,只有死人。”

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让我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他竟然直呼太子的名讳,而且言语间充满了不屑与了然。

“你信他的话?”他收敛了笑意,冷冷地问我。

“从前信。”我坦然回答,“现在不信了。”

“为何?”

“因为一个能将心尖上的人随意送出的男人,他的承诺,比纸还薄。”

卫烬看着我,沉默了许久。那目光像是两把锋利的刀,要将我从里到外剖析个干净。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的世界已经崩塌过一次,没有什么能再让我害怕了。

良久,他点了点头,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加深了些。“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缓缓蹲下。一股清冷的龙涎香气瞬间将我笼罩。他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却极大,我感觉自己的下颌骨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林晚儿,你恨他吗?”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我没有回答。

恨吗?

或许吧。但比恨更多的,是彻底的失望和死心。恨还需要力气,需要情感,而我对萧澈,已经吝于付出任何东西了。

我的沉默,似乎让他很满意。

“很好。”他松开手,站起身,重新走回案边。他打开鸟笼,将那只雪白的雀儿取了出来,托在掌心。那雀儿在他手中瑟瑟发抖,却不敢飞走。

“你看这只鸟,多漂亮。”他轻声说道,指腹温柔地抚摸着雀儿雪白的羽毛,“它是西域进贡的雪山灵雀,世间罕有。太子为了讨好咱家,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来。”

我看着那只可怜的小东西,它像极了曾经的我,被困在华丽的牢笼里,以为得了主人的青睐,却不知自己随时可能被当成礼物送掉。

“可惜啊,”卫烬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森冷无比,“它不肯开口唱歌。咱家不喜欢不听话的东西。”

他看着我,问道:“你说,是该放了它,让它回归山林,还是……该毁了它?”

这是一个陷阱。

我深吸一口气,脑中飞速运转。放了它,代表着仁慈,但对于卫烬这种人来说,仁慈就是软弱。毁了它,又显得太过残忍嗜杀。

我的目光落在那只雪山灵雀身上,它纯白的羽毛,漂亮的眼睛,无一不美。可是,这种美,是它被囚禁的根源。

我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坚定:“督主,一只不肯为你歌唱的鸟,留着它,只会时时提醒您,这世上还有您无法掌控的美好。而无法被掌控的美好,就不再是美好,而是一种威胁。既然是威胁,自然是毁了,才能一了百了。”

我说完这番话,整个暖阁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卫烬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双漆黑的眼眸中,却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

我能感觉到,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我知道,我的答案,决定了我的生死。

“咔嚓”一声。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我眼睁睁地看着卫烬的手指,轻轻一拧,那只雪白灵雀的脖子,便被他毫不费力地扭断了。上一秒还在瑟瑟发抖的生命,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团柔软的、正在失去温度的羽毛。

他随手将雀儿的尸体扔在地上,用一方雪白的锦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上面沾了什么天大的污秽。

“林晚儿,”他一边擦手,一边用那阴柔的嗓音缓缓说道,“你很聪明,聪明得让咱家都有些惊讶。你这样的人,待在萧澈身边,实在是太浪费了。”

我的心,狂跳不止。我赌对了。

“太子让你来做他的眼线,”卫烬将擦完手的锦帕扔掉,重新坐回主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那咱家,就给你一个真正能施展你才华的机会。”

他抬起眼,目光如电:“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林晚儿。咱家赐你一个新名字,叫‘苏头’。”

苏头。

我心中一震。苏头,是一种罕见的草药,无色无味,却能制成世间最猛烈的毒药。

他这是要将我,变成他手中最锋利、最隐蔽的一把毒刃。

“奴婢,谢督主赐名。”我叩首,声音里没有半分犹豫。林晚儿已经死了,死在了东宫的梨花树下。活下来的,是卫烬的苏头。

“很好。”卫烬似乎很满意我的顺从。他放下茶杯,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

“这是‘七日醉’,一种能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奇药。无色无味,混入酒水中,神仙难辨。”

我的呼吸一滞。

只听他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调说道:“三日后,是萧澈的生辰。他会在东宫设宴,宴请亲信。届时,他会派人来‘请’你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彰显他对你的‘宠爱’,也做给咱家看。”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卫烬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咱家要你回去。不仅要回去,还要想办法,将这瓶‘七日醉’,下在他的酒里。”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萧澈让我来监视卫烬,而卫烬,却要我去给萧澈下药。我成了一个双面间谍,一个走在刀尖上的舞者,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怎么,怕了?”卫烬看出了我的迟疑。

我摇了摇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缓缓说道:“奴婢不怕。奴婢只是在想,殿下生性多疑,尤其是入口之物,检查得极为严格,奴婢怕是……很难得手。”

这不是推脱,而是事实。在东宫五年,我深知萧澈的谨慎。

卫烬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放心,咱家自有安排。咱家的人,早已在他身边埋下了棋子。你所要做的,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递上那杯酒。”

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缓缓补充道:“苏头,这是你向咱家纳的第一份投名状。办好了,你就是咱家的人,咱家保你父亲在朝中平步青云。办砸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的威胁,却比任何酷刑都更令人胆寒。

我看着桌上那只小小的瓷瓶,它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只择人而噬的毒蝎。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从我踏出东宫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身在局中,无法回头了。

“奴婢,遵命。”

我伸出手,将那只瓷瓶,紧紧地握在了掌心。

上一章 章节目录 下一章
安装APP,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