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蹴鞠初逢春日的蹴鞠场上,彩旗飘扬,人声鼎沸。白若一身红衣,
在场中如火焰般穿梭。她的发髻高高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宇间是世家**少有的英气。
一个漂亮的转身,她将蹴鞠稳稳踢入网中,引来场外阵阵喝彩。
“将军府的**果然名不虚传!”“这般身手,便是男子也未必能及啊!
”白若抹了把额角的汗珠,目光在场边扫过,忽然定在了一处。
那里坐着一位身着月白裙衫的女子,姿态端庄,神色平静,与周遭的热烈格格不入。
她微微垂眸,手中轻抚着一块玉佩,仿佛场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那是谁?
”白若问身旁的侍女。“尚书府的朱娴**,听说才艺双全,是未来皇后的热门人选呢。
”白若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向来不喜欢那些故作矜持的世家**,
但这位朱娴却有些不同——她的端庄不似伪装,沉静中自有一种力量。下一场比试开始,
白若特意留意着朱娴。只见她偶尔抬头观赛,目光敏锐,每每在白若做出精妙动作时,
眼中会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赏。比赛结束,白若径直走向朱娴。
“朱**觉得今日的蹴鞠如何?”白若开门见山,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对方。朱娴微微一愣,
随即莞尔:“白**技艺超群,令人叹为观止。”“那朱**可愿学上一学?
”白若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她只是不想就这么与朱娴告别。
朱娴掩口轻笑:“家父怕是不会允许的。”“那我去府上教你。”白若脱口而出,
“我还会舞剑,比蹴鞠更有意思。”朱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却并未直接拒绝,
只是礼貌地笑了笑:“白**说笑了。”然而白若并未说笑。次日,
她果然出现在了尚书府门外,手中还提着一把精致的短剑。第二章冰弦初动白若日日来访,
成了尚书府一道奇特的风景。起初,朱娴总是以礼相待,却保持着距离。
她不明白这位将军府的**为何对自己如此执着,更不敢轻易放下戒备——毕竟,
她们很可能是未来皇后的竞争者。但白若的坚持超出了她的预料。每日午后,
白若都会准时出现在朱娴的院中,有时舞剑,有时带些新奇的小玩意,
有时只是静静地陪她读书。渐渐地,朱娴发现这位看似张扬的将军府**,实则心思细腻,
见识广博。“你看这招如何?”白若一个腾空,剑花挽得漂亮,落地时却险些绊倒。
朱娴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又恢复端庄模样。“笑便笑了,何必忍着?”白若拍拍衣裙,
浑不在意,“人活着,就该痛快些。”这话触动了朱娴。作为尚书府的嫡女,
她自幼被教导要端庄得体,言行举止都要符合未来一国之母的风范。
可白若却活成了她不敢想象的模样——自由、洒脱、真实。一日,白若舞剑时,
朱娴忽然起身:“我为你弹琴助兴可好?”白若眼中闪过惊喜:“求之不得。”琴声起,
剑舞动。朱娴的琴音清越如山间流水,白若的剑舞矫健如空中游龙。一曲终了,
二人相视而笑,有什么在悄然改变。乞巧节前夜,白若邀请朱娴一同放花灯。
“父亲要我练习礼仪...”朱娴犹豫。“就一个时辰。”白若眨眼,
“我保证平安送你回来。”思考再三,朱娴终究点了头。她让贴身婢女打掩护,
自己悄悄从后门溜出。星安桥上,白若一袭红衣,明显精心打扮过,连眉都仔细描画过。
见到朱娴,她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我就知道你会来。”二人放了花灯,沿着河岸漫步。
白若喝了点酒,返程时,竟直接将头靠在了朱娴肩上。“别动,就一会儿。”白若轻声呢喃。
朱娴身体微僵,却终究没有推开。她能闻到白若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气,混着酒味,
意外地不难闻。到了尚书府后门,白若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给你的乞巧礼。
”朱娴打开木盒,呼吸一滞——里面是一根晶莹剔透的冰弦,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
“琴弦...不行”望着白若“唯有你配得上它。”白若语气郑重。朱娴抬头,
对上白若灼灼的目光,一时竟忘了言语。这一刻,她们都明白,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第三章边关惊变朱娴回到府中,果然见父亲端坐大厅,面色阴沉。“跪下!
”朱娴顺从地跪下。“你可知今夜行为有多失态?与将军府的那丫头厮混,还收她的礼物!
”朱大人怒道,“婚约没法退,你怎么当皇后!”朱娴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随即恢复平静:“父亲多虑了,她抢不过我们家族。”朱大人哼了一声:“料想也是。
刚刚宫里传来急讯,北疆外敌来犯,他们白家都要出去抗敌,到那时候白家就没有人了。
”朱娴闻言,心头猛地一沉。她了解白若的性子,若白家出征,她必会跟随。与此同时,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北疆告急,皇上命我即日率军出征。”白将军沉声道,“若儿,
你留在京中。”白若挺直脊背:“不,我要随父兄一同上战场。”“胡闹!”白将军呵斥。
“女儿武艺不输男儿,为何不能为国效力?”白若倔强地反驳。
白泽上前拍拍妹妹的肩:“若儿,战场凶险,我和父亲不能分心护你。
”白若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我不需要保护。我可以扮作男装,用化名参军。
”白将军凝视女儿片刻,终是长叹一声:“罢了,你的性子我清楚,即便不允,
你也会偷偷跟来。去准备吧,明日出发。”次日清晨,大军整装待发。朱娴站在城墙上,
望着下方黑压压的军队。她一夜未眠,天未亮便求父亲允她上城墙送行。她看见了白若。
一身银甲,做男子打扮,却掩不住眉目间的英气。朱娴从袖中取出冰弦,
将它缠绕在随身携带的古琴上。指尖轻拨,清越的琴音流淌而出。白若抬头望向城墙,
四目相对。就在此时,一队人马自尚书府方向疾驰而来,手捧婚书:“将军留步!
这是尚书府与将军府的婚书,便退了吧!”朱娴手指一颤,琴音戛然而止。
她震惊地望着下方,不敢相信父亲竟会在此刻提出来。白若也愣住了,她望向朱娴,
眼中满是疑问。朱娴摇头,想示意自己并不知情,却见白若已调转马头,随大军启程。
那一瞬间,朱娴看见白若眼中的光芒黯淡了。第四章血色黄沙北疆的战事远比想象的惨烈。
白若化名白远,作为白泽的副将参战。她骁勇善战,很快在军中树立威信,
但战争的残酷也远超她的想象。“这样下去不行。”白泽在军帐中蹙眉,
“我们必须改变战术。”白若指着地图上一处峡谷:“这里可以设伏。
我愿带一支小队诱敌深入。”白将军沉吟片刻:“太危险了。”“父亲,
战争本就没有万全之策。”白若目光坚定。白泽拍拍妹妹的肩:“我与你同去。”那一战,
成了北疆战役的转折点。白若率小队诱敌,白泽在峡谷设伏,大败北狄先锋。
然而战争的残酷很快显现。一次突袭中,白泽为救白若,身中毒箭。“哥!
”白若扶住摇摇欲坠的兄长,声音颤抖。白泽脸色苍白,
却强扯出一丝笑:“别怕...记住,白家...就靠你了...”“军医!快叫军医!
”然而为时已晚。白泽中的是剧毒,不过片刻,便在白若怀中咽了气。白若抱着兄长的尸体,
在漫天黄沙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就在这时,探马来报:敌军大举反扑,左翼已经溃败。
白若轻轻放下白泽,擦干眼泪,拾起他的长剑:“传令下去,全军后撤三十里。
”“可是将军的遗体...”“带不走。”白若声音冰冷,“不能让我哥白白牺牲。
”那一夜,白若做了一个决定。她剪短头发,穿上白泽的铠甲,刻意模仿他的神态举止。
“从今日起,我就是白泽。”众将面面相觑,但看着与白泽越发相似的白若,终究没有反对。
非常时期,需要非常之法。然而噩耗接踵而至。在一次突围中,白将军为掩护主力,
身陷重围,力战而亡。消息传回京城,举国震惊。与此同时,
另一则消息不胫而走:白若为救父兄,亦战死沙场。北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
白若——如今的白泽,勒住战马,望着身后疲惫不堪的残部。五千兵马,如今只剩八百,
个个带伤,满面尘灰。“将军,前方就是落鹰峡。”副将赵青哑声禀报,
他的左臂简单包扎着,血迹仍在渗出。白若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这些士兵跟随她转战千里,
从黄沙平原一路败退至此。三个月前,白将军战死的消息传来,军心涣散,连吃败仗。
如今北狄五万大军紧追不舍,誓要全歼白家军最后的力量。“进峡谷。”白若声音沙哑,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落鹰峡地势险要,两侧悬崖陡立,中间一条窄道蜿蜒。若在平日,
这是兵家必忌的险地,极易遭伏。但如今,这险地反而成了他们唯一的生机。“将军,
此处若被堵住出口,我们便是瓮中之鳖啊。”军师李淳风忧心忡忡。白若望着峡谷深处,
目光锐利:“正因如此,敌人才料定我们不敢久留。传令,全军进谷,在第二道弯处设伏。
”“八百人对五万大军?”赵青愕然。白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八百精兵,足矣。
”她策马前行,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白将军生前教导的兵法:“用兵之道,在于出奇制胜。
敌众我寡,当借天时地利。”天时已失,唯有借这落鹰峡的地利,做最后一搏。当夜,
北狄先锋部队抵达峡谷入口。主帅呼延灼勒马观望,粗犷的脸上满是谨慎。“将军,
白家残部已逃入峡谷。”探马来报。呼延灼眯起眼睛:“可有埋伏迹象?”“谷口并无异常,
但峡谷深不可测,恐有诈。”呼延灼大笑:“白家军已溃不成军,哪来的兵力设伏?传令,
全军进谷,活捉白泽者,赏千金!”北狄士兵欢呼着涌入峡谷,马蹄声震天动地。而此时,
白若已率部登上峡谷两侧的悬崖。八百士兵悄无声息地埋伏在崖顶,
手中握着最后一批火药和巨石。“将军,敌人已全部入谷。”哨兵低声禀报。白若点头,
举起右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手上,只待一声令下。就在此时,一阵剧痛从肩头传来。
白若闷哼一声,险些倒下。赵青连忙扶住她:“将军,您的伤...”白若摆摆手,
额上已渗出冷汗。三日前那一战,她为救部下,肩头中了一箭。伤口未愈,
连日奔波更是雪上加霜。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
一阵清越的琴音忽然在脑海中响起。是朱娴的琴声。那日城墙上,
她为出征的白家军奏响的曲子,此刻竟如此清晰地回荡在耳边。琴音清越,如山间流水,
洗去了战场的血腥与疲惫。白若猛地清醒过来,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放!”她右手挥下。
绝地反击巨石滚落,火药爆炸,峡谷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北狄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狭窄的谷道使他们无法展开阵型,人马相踏,
死伤无数。“有埋伏!撤退!”呼延灼大吼,然而为时已晚。落石堵住了前后去路,
北狄五万大军被困在峡谷之中,进退两难。白若站在崖顶,冷静地指挥着战斗:“火箭准备,
瞄准他们的粮草。”一支支火箭射向谷底,北狄军队的粮草车接连起火,浓烟滚滚。
“将军神机妙算!”赵青兴奋地说,“这一战,我们赢了!”白若却摇头:“这才刚刚开始。
呼延灼不是等闲之辈,必会拼死反扑。”果然,北狄军队在经历最初的混乱后,
开始组织反击。呼延灼亲率一队精锐,试图攀上崖顶。“保护将军!”赵青大喝,率部迎战。
白若拔剑出鞘,剑光如电。她虽肩上有伤,但剑法依旧凌厉。一个个北狄士兵倒在她的剑下,
鲜血染红了战袍。激战中,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白若面门。她侧身闪避,
箭矢擦着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又是一阵琴音在脑海中响起,比之前更加清晰。
白若仿佛看见朱娴坐在尚书府的花园中,指尖轻抚琴弦,目光温柔地望着她舞剑。“活下去。
”她仿佛听见朱娴的声音。白若眼神一凛,剑势更加凶猛。她如战神附体,所向披靡,
北狄士兵竟无一人能近她身。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黎明时分,峡谷中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五万北狄大军,除少数俘虏外,全军覆没。主帅呼延灼被生擒,押到白若面前。“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呼延灼梗着脖子,满脸不屈。
白若却出人意料地松开了他的绑绳:“回去告诉北狄王,白家军不可辱。若再敢犯境,
我必亲率大军,直捣王庭!”呼延灼愕然:“你...不杀我?”“杀你易如反掌,
但无益于边境安宁。”白若转身,望着初升的朝阳,“我要的是和平,不是杀戮。
”呼延灼沉默片刻,单膝跪地:“白将军仁义,我呼延灼心悦诚服。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望着呼延灼远去的背影,赵青不解:“将军为何放虎归山?”白若轻抚肩头的伤口,
低声道:“北狄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呼延灼是主和派,留他性命,比杀他更有价值。
”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脑海中又响起了那熟悉的琴音。这一次,琴声中带着赞许与欣慰。
转战丘陵落鹰峡大捷的消息传开,白家军声威重振。各地残部纷纷来投,不过月余,
白若麾下又聚集了三万兵马。然而北狄王庭震怒,派大将拓跋宏率十万大军前来复仇。
“将军,探马来报,拓跋宏已过黑水河,不日将抵达丘陵一带。”李淳风指着地图,
“这一带地势平缓,利于骑兵作战,于我军不利。”白若凝视地图,
目光最终落在一处:“传令全军,急行军至狼牙丘陵。”“狼牙丘陵?”赵青疑惑,
“那里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但若被围,也是死路一条啊。
”白若唇角微扬:“就是要让他们以为我们自寻死路。”三日急行军,白家军抵达狼牙丘陵。
这里怪石嶙峋,道路错综复杂,如狼牙交错,故而得名。白若亲自勘察地形,
最终选定了一处盆地作为主战场。“将军,此处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窄路可通,
若是被堵住出口...”李淳风忧心忡忡。“正是要让他们堵住出口。”白若目光深邃,
“传令,在四周山崖上多备滚石檑木,谷底挖掘陷马坑,布置绊马索。”众将虽不解,
但落鹰峡一战的胜利让他们对这位年轻的“白泽”将军充满信任。又过了两日,
拓跋宏大军抵达。十万铁骑浩浩荡荡,旌旗蔽日。“将军,白家军龟缩在狼牙丘陵的盆地中,
已是瓮中之鳖。”探马禀报。拓跋宏大喜:“天助我也!传令,堵住出口,困死他们!
”副将提醒:“将军小心有诈。白泽诡计多端,落鹰峡一战便是前车之鉴。
”拓跋宏不以为然:“落鹰峡是呼延灼轻敌冒进。如今我们十倍于敌,便是硬拼也能取胜!
”北狄大军迅速包围了盆地出口,拓跋宏亲率精锐直扑谷中。然而一进盆地,
他们就发现了异常——谷中空无一人,只有几面破败的军旗在风中飘摇。“中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