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来殉国了

陛下,臣来殉国了

主角:赵懿萧景渊林峰
作者:苔檐听雨

陛下,臣来殉国了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24

第一章:毒酒定江山艳阳高照,宫墙内的白玉石反射着刺目光芒。

萧景渊一步步走在熟悉的宫道上,黑底金纹的朝服在烈日下沉甸甸压着肩膀。

今日非朝会之日,陛下却急召他入宫。边境刚定,国内水患未平,想必是又出了什么急事。

“大将军到——”内侍尖细的嗓音穿透朱红宫门。踏入清凉殿内,

萧景渊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她。赵懿,他曾唤作“懿儿”的姑娘,

如今已是万民臣服的女帝。她身着明黄龙袍,头戴珠冠,比三日前朝会上见时又清瘦了几分。

殿内无一侍从,这不是议事的规格。“臣萧景渊,参见陛下。”他依礼跪下,

铠甲与地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景渊哥哥,快请起。”她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今日不是朝会,不必多礼。”萧景渊起身,目光扫过殿内。左侧摆着一桌酒菜,

仅有两副碗筷。“陛下召臣入宫,所为何事?”他问道,边境军情急报还在他书房躺着,

他需速战速决。赵懿从龙椅上起身,步下台阶。她今日未施粉黛,

倒像是从前在王府时的模样。“边境暂安,江南水患也得控制,

朕想着...我们许久未曾一同用膳了。”她走向餐桌,衣袖微微颤动,“记得从前在王府,

厨娘做的桂花糕,我们总是抢着吃。”萧景渊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王朝正值多事之秋,

她不会只因怀旧就急召他入宫。但他仍温声答道:“陛下还记得那些小事。”“坐吧。

”赵懿率先入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萧景渊在她对面坐下,

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自先帝突然驾崩,十六岁的她被迫继位这三年来,

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尝尝这酒,西域进贡的葡萄酒。”赵懿为他斟酒,

紫红色的液体在玉杯中荡漾,“听说你上月大败西域联军后,他们不仅退兵三百里,

还年年进贡。”萧景渊接过酒杯,却不饮用:“西域之患虽解,但北狄仍在边境蠢蠢欲动,

臣已调派——”“今日不议政事。”赵懿打断他,声音有些急促,“就...就像从前那样,

吃顿饭,说说话。”萧景渊沉默地看着她。他们之间,早已不是从前了。三年前先帝猝逝,

留下摇摇欲坠的王朝和年仅十六的孤女。八王虎视眈眈,边境四境烽烟起,

是她连夜逃出王府,赤足跑到将军府敲开他的门,泪眼婆娑地问:“景渊哥哥,我该怎么办?

”那时他二十二岁,刚继承父亲“护国大将军”爵位不久,麾下将士未必心服。

但他仍单膝跪地,向她起誓:“萧景渊此生,定护陛下周全。”三年腥风血雨,

他诛权臣、平八王之乱、退西域联军、镇江南暴动。曾经质疑女帝统治的声音,

在他的铁血手段下一个接一个沉默。如今他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而她是龙椅上真正的帝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征战归来,第一件事便是入宫确认她的安危。

他甚至将最精锐的亲兵留在宫外,只听她一人调遣。“景渊哥哥?

”赵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怎么不喝?这酒不合口味吗?”萧景渊端起酒杯,

浓郁的葡萄酒香中,一丝极淡的苦杏仁气味掠过鼻尖。他动作停滞了一瞬。多年战场生涯,

他遭遇过太多次暗杀,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鸠毒,无色无味,

唯有用特定药材浸泡后才会散发苦杏仁气息,若非他五感超乎常人,根本无从察觉。

他的目光移向赵懿,她正紧张地盯着他手中的酒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一瞬间,

萧景渊明白了今日急召的真相。他没有发作,只是轻轻将酒杯放回桌面。玉杯与木桌相碰,

发出清脆一响,赵懿随之轻颤。“懿儿。”他忽然唤了她从前的名字,看见她猛地睁大眼睛,

“还记得我父亲去世那年,我们躲在灵堂后的桂花树下吗?

”赵懿嘴唇微颤:“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那日你说,世上再无人疼你了。

”萧景渊声音平静,“我说,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殿内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的声音。

赵懿的指尖开始发抖,她下意识地攥住龙袍袖口:“朕...朕记得。”“那么,

”萧景渊的目光落在酒杯上,又缓缓移向她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

”一滴泪从赵懿眼角滑落,她匆忙擦去,强作镇定:“景渊哥哥在说什么?

这酒是西域进贡的珍品,朕特意——”“鸩毒。”他轻声打断,“剂量足以致死。

是谁逼你的?太后一族?还是赵王余党?”听到“鸩毒”二字,赵懿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萧景渊等待她的解释,

等待她说这是场误会,或是有人陷害。只要她说,他就信。然后他会找出真凶,

将其碎尸万段。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任由泪水打湿龙袍前襟。这一刻,

萧景渊心中的某处忽然崩塌。不是为死亡临近而恐惧,

而是为那个曾经在桂花树下拉着他的衣袖说“景渊哥哥不要丢下我”的小姑娘,

如今要亲手毒杀他。“是因为兵权吗?”他问,声音依然平静,“我早已说过,待边境安定,

自会交还兵符。你若想要,现在就可拿去。”他从怀中取出半块虎符,放在桌上。

那是可调动天下兵马的信物,三年来从未离身。赵懿看着虎符,

如同看见毒蛇般猛地后退一步,

摇头:“不...不是这个原因...”“那是因为朝中流言?”萧景渊继续问道,

“说我功高震主,必有反心?”这三个月来,他确实听到风声。有朝臣暗中进言,

说他手握重兵,党羽遍布朝野,若不早日铲除,必成心腹大患。他从未放在心上,

因为他知道赵懿了解他的忠心。但现在看来,她信了。“陛下,

”他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疲惫,“若我想反,何时不能反?何必等到今日?

”“朕知道...”赵懿终于开口,声音哽咽,“朕知道你不会反...”“那为何?

”萧景渊凝视着她,试图从那个身着龙袍的陌生女子身上,找回他熟悉的懿儿。赵懿抬起头,

泪眼朦胧:“因为...你太好了,景渊哥哥。你太好了...”萧景渊怔住,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三年来,每一次危机,都是你解决的。每一次叛乱,

都是你平定的。朝臣们说,没有萧大将军,就没有今日的大靖王朝。”赵懿的声音逐渐激动,

“天下百姓只知道大将军萧景渊,谁知道龙椅上的皇帝?边关将士为你立生祠,

朝中大臣唯你马首是瞻!就连宫中的侍卫,都是你的亲兵!”她站起身,

龙袍因动作而皱起:“昨日朕听到宫女私下说,说这江山...合该是你这样的英雄来坐,

而不是我一个无知女流...”萧景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就因为这些无谓的流言?

”“无谓?”赵懿苦笑,“景渊哥哥,你可知每日早朝,朕看着底下群臣先是看向你的位置,

然后才转向朕,是什么感受?你可知每当边疆急报,朕还未开口,

众臣就已说‘此事还需问过大将军意见’,是什么滋味?”她走到他面前,

泪水止不住地流:“没有你,我坐不上这个皇位。但没有你,我至少能真正地做一回皇帝!

”萧景渊沉默良久,最终轻声问:“所以你就要我死?

我...我没有选择...朝中大臣联名上奏...太后一族也施加压力...若我不动手,

他们就会...”“他们就会怎样?”萧景渊突然厉声问道,“废黜你?还是杀了我?懿儿,

你难道不明白,只要有我在,无人能动你分毫!”“但若是你要动我呢?”赵懿突然反问,

“若是有一天,你终于厌倦了护着一个无能的女帝,决定自己登上皇位呢?到时候,

我还有退路吗?”萧景渊看着眼前几乎崩溃的赵懿,忽然明白了什么。不是她不信他,

而是她不信自己。三年来,她活在他的庇护下,也活在他的阴影里。朝臣的对比,

百姓的议论,最终腐蚀了她对他的信任。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攻破的。

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景渊,赵氏王朝气数已尽,若非我与先帝有生死之约,

本不该让你继续辅佐...但既然答应了他,你便要护那孤女周全,

除非...她先背弃了你。”那时他不明白父亲的话,如今恍然大悟。萧景渊缓缓起身,

拿起那杯毒酒。紫红色的液体在玉杯中晃动,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赵懿惊恐地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陛下可知,”他轻声说,“我若不想死,

这世上无人能杀我,包括陛下。”赵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害怕他当场反击。

但萧景渊只是举杯,望向那个他守护了十年的女子,那个他曾想过要娶回家珍爱一生的姑娘。

“曾经我们两小无猜,相约日后成婚,”他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尽的疲惫,

“怎么就走到这样的地步了?”赵懿捂住嘴,

泪水潸然而下:“对不起...景渊哥哥...对不起...”萧景渊等待了片刻,

或许期待她会冲过来打翻酒杯,或许期待她突然悔悟。但她没有。她只是站在那里,哭泣着,

颤抖着,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最终,他释然地笑了。“也好,”他轻声道,“君要臣死,

臣不得不死。”说罢,他将酒杯举至唇边,一饮而尽。酒液辛辣中带着一丝苦涩,滑过喉咙,

灼烧胃腹。赵懿惊骇地看着他,仿佛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踉跄上前:“景渊哥哥...我...”萧景渊将空杯放回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毒酒发作得极快,他已经感到内脏如火烧般疼痛,喉头涌上腥甜。但他依然站得笔直,

如同战场上永不倒下的旗帜。“臣,”他缓缓跪地,行最后一个君臣大礼,“告退。

”“不...”赵懿终于冲过来,抓住他的手臂,“解药...对了,解药!

朕这就传太医——”萧景渊轻轻推开她的手,艰难地站起身:“不必了。

”他转身向殿外走去,步伐依然稳健,只有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正承受的痛苦。

“景渊哥哥!”赵懿在他身后哭喊,“对不起...对不起...”萧景渊没有回头。

他一步步走出大殿,阳光刺目地照在他脸上。宫门外,他的副将林峰立即迎上来:“将军!

边境急报,北狄——”林峰的话戛然而止,他敏锐地注意到萧景渊脸色苍白如纸,

额间渗出细密冷汗。“将军?您怎么了?”林峰紧张地问,“是不是旧伤复发?

”萧景渊摆手,强压下喉头涌上的鲜血:“无事。回府。”“可是您的脸色...”“回府!

”萧景渊厉声道,声音却已有些虚弱。林峰不敢再多问,连忙扶他上车。马车启动,

驶向宫外的将军府。车厢内,萧景渊终于支撑不住,咳出一口黑血。

剧痛如烈火般在五脏六腑蔓延,视线开始模糊。他想起许多年前,先帝还在时,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景渊哥哥,爹爹说以后你要做我的大将军,

保护我和我们的江山!』『不只是大将军,』年轻的萧景渊红着脸承诺,

『我还要做你的夫君,一生一世守护你。』小姑娘笑靥如花:『那说好了!拉钩!

』指尖相触的温度,仿佛还在昨日。马车突然颠簸,将他从回忆中惊醒。又一口鲜血涌出,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林峰。”他唤道。车帘立即被掀开,

林峰焦急的脸出现在门口:“将军!您到底怎么了?我们这就去找太医——”“听着,

”萧景渊打断他,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痛,

稳...我军布防图...在我书房...暗格...”林峰脸色大变:“将军您在说什么?

您怎么会——”“听令!”萧景渊用尽最后力气喝道,

“护好...边境...百姓...”林峰愣在原地,终于明白了什么,

虎目瞬间通红:“是...是谁?是谁害了您?”萧景渊摇头,

气息越来越弱:“不得...复仇...这是...我的选择...”“将军!

”林峰跪在车前,声音哽咽,“没有您,边境怎么办?大靖怎么办?”萧景渊望着车顶,

视线逐渐模糊。“大靖...”他轻声呢喃,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桂花树下哭泣的小姑娘,

“我的...懿儿...”他的手缓缓垂下,再无生息。“将军!!!

”林峰的哭嚎声响彻长安街。与此同时,皇宫深处,赵懿独自坐在空荡的大殿内,

手中紧握着那只毒酒杯,泪水一滴滴落在龙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她赢了这一局帝王之争,

却不知自己已经输掉了整个江山。殿外,艳阳依旧高照,但大靖王朝的脊梁,已然崩塌。

第二章:王朝崩塌萧景渊的死讯如野火般蔓延开来。最先感知到变故的是长安街市的百姓。

那日午后,大将军的马车在亲卫队的护卫下疾驰回府,沿途百姓还如往常般躬身行礼,

却未见车帘掀动,未有那只修长的手伸出回应他们的敬意。不过半个时辰,

将军府门前白灯笼高挂,哀乐骤起。“大将军...殁了?”茶肆里,

老儒生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摔得粉碎。卖炊饼的小贩愣在原地,

饼糊了也浑然不觉:“怎么可能?大将军上月才大败西域联军,

身体强健如虎...”消息传到西市胡商聚集区,几个西域商人面面相觑,

眼中闪过异样光芒。有人悄悄离席,走向信鸽笼舍。皇宫内,赵懿仍呆坐在清凉殿中,

手中玉杯几乎要被捏碎。“陛下。”内侍总管李德全小心翼翼地趋步上前,“宫外传来消息,

将军府...挂白了。”赵懿猛地抬头,

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他...真的...”“据说大将军回府不久便...毒发身亡。

”李德全声音压得极低,“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赵懿手中的酒杯终于落地,

碎裂声在空旷大殿中格外刺耳。她恍惚想起三年前先帝驾崩时,

也是这样的碎裂声——那是她手中的药碗,因为她最依赖的景渊哥哥告诉她,先帝并非病逝,

而是被赵王毒杀。那时萧景渊握着她的手说:“懿儿不怕,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刀剑,

你的盾牌。”而今,她亲手折断了这把刀,击碎了这面盾。“陛下,”李德全见她神情恍惚,

不得不提醒道,“将军府派人来问,大将军的后事...该如何办理?

”赵懿怔怔地看着地上的碎片,许久才道:“按...按亲王规格治丧,

朕会亲自...”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守门侍卫高声通报:“兵部侍郎张谦、户部尚书王志远求见!”赵懿尚未回应,

几位大臣已经急匆匆闯入殿中,个个面色惶然。“陛下!”兵部侍郎张谦甚至忘了行礼,

“北境八百里加急!北狄大军压境,已连破三城!”“江南急报!”户部尚书紧接着道,

“暴雨再度来袭,堤坝溃决,洪水淹了七县,暴民冲击官府!”赵懿猛地站起,眼前一黑,

险些晕倒。李德全连忙上前搀扶。“边关守将请求朝廷速派援军,”张侍郎急声道,

“请陛下立即召大将军入宫议事!”殿内霎时寂静。

几位大臣这才注意到皇帝异常的脸色和地上碎裂的酒杯。李德全低声道:“诸位大人,

大将军他...已经薨了。”“什么?”几位大臣如遭雷击,面面相觑。“不可能!

”张侍郎脱口而出,“三日前我还与大将军商议北境布防,他...”话说一半,

他忽然注意到赵懿惨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再联想今日皇帝急召大将军入宫,

以及突然传来的死讯...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张侍郎后退一步,

声音颤抖:“陛下...大将军他...是怎么死的?”赵懿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她能说什么?说她毒死了国之柱石?说因为她一时猜忌,自毁长城?“大将军旧伤复发,

突发急症。”李德全替她回答,但闪烁的眼神让这个解释毫无说服力。

几位大臣都是官场老手,如何看不出端倪?一时间,殿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最终还是王志远打破沉默:“陛下,当务之急是应对边境危机和江南水患。

北境军心必然动荡,需立即派遣大将接手防务;江南则需要开仓赈灾,派兵镇压暴乱。

”赵懿强自镇定:“众卿有何建议?”“北境防务一向由大将军亲自掌管,

”张侍郎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讽刺,“如今唯有副将林峰最了解情况。

但林将军只是四品武将,恐难以服众。”“擢升林峰为镇北将军,总领北境军务。

”赵懿立即道。“江南水患,需立即拨银五十万两赈灾,并派遣钦差大臣前往督导。

”王志远道。“准奏。”赵懿点头,“从内帑先拨二十万两,其余从户部支出。

”一系列命令发出,大臣们领旨退下。但每个人离开时的眼神,都让赵懿如坐针毡。她知道,

他们猜到了真相。而更让她恐惧的是,当大臣们告退后,

李德全悄声禀报:“太后娘娘请陛下过去一趟。”慈宁宫内,太后赵氏——赵懿的姑母,

先帝的嫡妻,正慢条斯理地品茶。“听说萧景渊死了?”太后开门见山,

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赵懿垂首:“是...”“你下的手?”太后抬眼,

锐利的目光扫过年轻的女帝。赵懿默然点头。太后忽然笑了:“好,好得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APP阅读
安装APP,阅读更加方便 立即安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