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战后的废土,我是最强的拾荒者。
在一次行动中,我们小队只找到一支抗辐射药。
我毫不犹豫地给了被感染的男友。
他却在我转身后,将药剂注射给了队伍里柔弱的“圣母”白月光。
“她比我们更需要活下去,她象征着人类的希望和美好。”
后来,我因辐射病变,被他亲手活埋。
再睁眼,我回到了找到药剂的那一刻。
男友和白月光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当着他们的面,拧开药剂,一饮而尽。
然后,我拔出刀,走向了我们队伍里唯一的医生。
“给你三秒钟,告诉我怎么把这支药剂从我身体里安全地抽出来,再告诉我,怎么把它变成毒药。”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
沙土灌进我的口鼻,压迫着我的胸腔。
我能听到头顶上方,顾言的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念一首诗。
“朔月,别怪我。”
“清禾她……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她不能死。”
“你是最强的,你一定能理解我,对不对?”
泥土的腥味混合着我血肉腐烂的气息,成为我最后的记忆。
我当然理解。
我理解得,刻骨铭心。
……
剧痛将我从黑暗中拽回。
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地喘着气。
左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黑色的血。
是变异鬣狗的爪子抓的。
高剂量的辐射,已经开始侵蚀我的身体。
我环顾四周。
废弃的医疗站里,尘埃在光柱中浮动。
我的队员们或坐或站,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
顾言站在我面前,手里捏着一支蓝色的药剂。
唯一的,一支抗辐射药剂。
他俊朗的眉峰紧锁,脸上满是担忧和挣扎。
“朔月,你……”
他的身后,许清禾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
她也在一次小规模的辐射尘暴中,受到了轻微的感染。
这一幕,何其熟悉。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回来了。
我竟然,回到了被活埋的三天前。
回到,命运的分岔路口。
上一世,顾言把这支药剂给了我。
他说:“朔月,活下去,我们需要你。”
我信了。
可我转身去处理伤口时,他却从我身后打晕了我。
等我醒来,药剂已经被注射进了许清禾的身体里。
他跪在我面前,赤红着眼。
“对不起,朔月,对不起。”
“清禾的身体太弱了,她撑不住的,可你不一样。”
“她那么美好,那么纯洁,她是废土里唯一的光,我们不能失去她。”
是啊,许清禾是光。
她会在夜晚给大家唱歌,会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受伤的队员,会为死去的动物流泪。
她是所有人心中柔软的圣地。
而我呢?
我是刀,是盾,是为团队在怪物口中夺食的猎犬。
我的手上,沾满了血污和泥泞。
肮脏的我,怎么配得上那支象征着“生”的药剂。
最后的结局,是我被不断恶化的辐射折磨得不成人形。
然后,被我深爱的男人,亲手活埋。
“朔月?你在想什么?”
顾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他将那支药剂递到我面前,眼神坚定。
“拿着,你需要它。”
许清禾的身体晃了一下,眼泪无声地滑落。
“顾言哥,不要……”
她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朔月姐比我更重要,她是我们的主心骨,我……我没关系的。”
她的话,让周围几个队员露出了动容的神色。
多善良的女孩啊。
顾言也更加心疼了,他回头安慰她。
“清禾,别说傻话,朔月会带领我们找到更多药剂的。”
他对我,还真是信心十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担忧,有同情,也有……理所当然。
他们都觉得,这支药,该是我的。
也觉得,我该为团队,创造出更多的价值。
我看着顾言递过来的药剂,忽然笑了。
我接过它。
在顾言露出欣慰笑容的瞬间。
在许清禾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的瞬间。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咔”地一声,拧开了瓶盖。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蓝色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一丝冰凉的金属味道。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朔月,你……你怎么就直接用了?!”
按照流程,应该由队里的医生陈哥来注射,确保药效最大化。
许清禾更是瞪大了双眼,连眼泪都忘了流。
我没理会他们。
喝完药剂,我随手扔掉空瓶,拔出了腿侧的军刀。
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森然的弧线。
我一步一步,走向墙角那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人。
他是我们队里唯一的医生,陈哥。
陈哥被我的举动吓到了,他扶了扶眼镜,惊恐地看着我。
“朔月……你……你想干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
刀尖,抵在他的喉咙上。
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
我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给你三秒钟。”
“一。”
我清晰地看到,他喉结滚动,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告诉我,怎么把这支刚刚注射进我身体的药剂,安全地,抽出来。”
顾言和众人都被我这番操作惊呆了。
“朔月!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顾言冲过来想拉我,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逼停在原地。
我的刀,又往前送了一分。
陈哥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二。”
我继续倒数。
陈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尖叫起来:“我说!我说!”
“来不及了!”我打断他。
我的刀锋,压得更深了。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对辐射的抗性远超常人。”
“这支药剂在我体内,会产生一种全新的抗体。”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我看着他恐惧到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告诉我,怎么利用我的血,把它变成一种……慢性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