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姐一家三口要来暂住两个月,丈夫连问都没问我一声,电话里就满口答应了。
挂了电话他才通知我:"姐姐家装修,带着孩子过来住段时间,你多担待。"我没吭声,
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做饭、洗衣、收拾残局,全得我一个人扛。大姑姐来的那天,
大包小包堆满客厅,她儿子进门就把鞋甩飞,她老公往沙发上一躺,
电视遥控器直接攥手里了。丈夫殷勤地端茶倒水,还回头冲我使眼色:"愣着干嘛,
赶紧去做饭。"我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张机票,清了清嗓子。"正好通知大家一件事,
研究所临时安排我出国进修,明天的飞机,一个月后回来。"客厅瞬间安静,
大姑姐的笑容僵在脸上。丈夫腾地站起来:"你开什么玩笑?谁照顾他们?"我拎起行李箱,
头也不回地说:"你是亲弟弟,你照顾啊。"01我拖着早就收拾妥当的行李箱,走向门口。
箱子的滚轮在地板上发出轻微而清晰的咕噜声,像是在为我的撤离演奏序曲。身后,
周浩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陈静,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停下脚步,手已经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客厅里那几道灼人的视线,
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背上。可我的心,早已麻木。“你把话说清楚!什么进修?
我怎么不知道?!”周浩的质问几乎变成了咆哮。他几步冲过来,试图抓住我的手臂。
我轻轻一侧身,避开了。门外清冷的空气涌了进来,让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我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关门的瞬间,
我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大姑姐周敏尖锐的抱怨。“周浩你看她那是什么态度!
我们刚来她就甩脸子走人,这是不欢迎我们啊!”紧接着,是她儿子皮皮不满的大哭,
声音刺穿耳膜。世界被一扇门隔开。门内是他们的鸡飞狗跳,门外是我的海阔天空。
**在冰凉的墙壁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胸口积压多年的郁气仿佛也随之排出。
电梯门开了,周浩追了出来,脸色铁青地拦在我面前。“陈静,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他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不跟我商量?
”他压低声音,怒火却在他的眼睛里燃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多自私?!”自私?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天大的讽刺。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反问:“那你决定让你姐姐一家三口住进来两个月的时候,跟我商量过吗?
”周浩的呼吸一窒。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腕,
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袖。“这个进修名额,整个研究所只有一个,我准备了整整半年,
笔试面试,一轮轮筛选,才拿到手。”“周浩,这对我的职业生涯至关重要,我不可能放弃。
”我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陈述着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他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
被一种无力的茫然所取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看着我从容地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他错愕而复杂的表情彻底隔绝。手机软件上约好的车,已经停在楼下。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司机问我:“去机场吗?”我摇摇头,报出一个地址:“不去,
去清风路的铂悦公寓。”那是我用自己的积蓄,早就订好的酒店式公寓,在城市的另一端。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我关掉了手机,彻底切断了与那个家的所有联系。公寓房间不大,
但干净整洁,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
我享受着这久违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宁静。在浴缸里放满热水,将自己整个人沉进去,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仿佛也带走了所有的疲惫和委屈。洗完澡,我为自己开了一瓶红酒,
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高脚杯里暗红色的液体轻轻晃动,映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而此刻,在那个被我抛在身后的家里,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第一顿晚饭,
大概就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吧。周浩,那个连厨房朝哪个方向都分不清的男人,
此刻应该正手忙脚乱。最后的结果,大概率是点一堆油腻的外卖。而大姑姐的儿子皮皮,
那个被宠坏了的混世魔王,没有我在一旁盯着,
大概会把可乐尽情地洒在我新买的米白色沙发上。周敏会怪周浩没看好孩子吗?会的,
她只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夜深了。
我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一夜无梦。而周浩,大概会彻夜难眠。他会给我发来几十条信息,
内容从最开始的愤怒指责,到中间的焦急质问,再到最后的语气服软吧。可惜,
我一条也看不到。也一条,都不想回。02第二天,我在清晨的阳光中自然醒来。
没有催命的闹钟,没有需要伺候的一大家子,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声。
我慢悠悠地起床,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直到上午十点,我才不紧不慢地打开了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几十个未接来电和上百条信息疯狂涌入。全是周浩和婆婆的。
我点开周浩凌晨三点发来的那条信息,语气里满是疲惫和妥协。“老婆,我错了,
你快回来吧,家里真的一团糟。”我挑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用公事公办的口吻简短回复。
“正在开会,有时差,晚点说。”为了增加真实性,
我还从网上找了一张晨曦中的异国街景图,发了过去。周浩的电话立刻就追了过来。
我任由它响了半分钟,才慢悠悠地接起。“喂?”“老婆!你总算回我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家里快炸了!皮皮吵着要吃你做的鸡蛋羹,
姐姐什么都不会,厨房弄得跟打仗一样!还有,我的蓝色领带放哪儿了?孩子的退烧药呢?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过去,我总是在第一时间为他解决所有难题。
但现在,我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出门太急,很多东西放在哪儿我也记不清了,
你自己找找看吧。”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我仿佛能看到他抓耳挠腮的烦躁模样。
“你是男子汉,家里就暂时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用一种鼓励的语气,
堵住了他所有可能说出口的抱怨。挂断电话前,
我听到大姑姐周敏在背景里拔高了嗓门:“周浩!你到底做不做好早饭了!皮皮饿了!
”我轻笑一声,按下了挂断键。周浩的第一次下厨,想必会是一场载入史册的灾难。
那些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热气腾腾的早餐,今天需要他亲手去创造。结果可想而知,
不是糊了,就是咸了。被他那个宝贝外甥百般嫌弃,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果然,没过多久,
他就发来一张厨房的照片。灶台上满是蛋液和面粉,水槽里堆着没洗的锅碗,堪比灾难现场。
他配文:“救命!”我回了一个“加油”的表情。下午,我在公寓里点了精致的下午茶,
一边看书一边享受。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浩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我调整了一下角度,
确保背景是一片素净的白墙,才点了接受。屏幕里,他一脸憔悴,
背景音是皮皮尖叫着跑来跑去的声音。“老婆,洗衣机怎么用啊?
”他指着身后堆积如山的脏衣服,一脸绝望,“姐姐他们换下来的衣服,还有皮皮的,
都堆在那儿了。”周敏就站在他身后,抱着手臂,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看着屏幕,
故作认真地指导:“你先打开洗涤剂盒子,倒洗衣液,
然后选择模式……”我说得又快又复杂。周浩手忙脚乱地按着,满脸茫然。“哎呀,
这边信号好像不太好,听不清了。”我适时地让画面卡顿了几秒。“我这边还有个紧急会议,
先挂了啊,你自己研究一下说明书。”说完,我便果断地挂断了视频。公寓里恢复了宁静。
阳光透过纱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书本的香气。这才是生活。而周浩,
正在我为他量身打造的“生活体验营”里,手忙脚乱地学习着,
他曾经最不屑一顾的那些家务琐事。他第一次体会到了,
那些被他视作“举手之劳”的事情背后,究竟是怎样的辛劳和琐碎。这很好。这只是个开始。
03周浩一个人焦头烂额地撑了两天,终于到了极限。他扛不住了,一个电话打给了我婆婆,
那个永远将女儿捧在手心里的妈。婆婆的行动力倒是惊人,几乎是火速赶到了战场。
她一推开门,看到那个乱得像垃圾堆一样的家,看到她憔悴的儿子和同样满腹怨气的女儿,
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把火,自然是冲着我来的。她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敷着面膜,
听着舒缓的音乐。“陈静!”电话一接通,婆婆那尖利刻薄的声音就冲了过来,
“你还有没有一点做妻子的样子!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等她第一波咆哮结束。“就为了你那个什么破工作,把老公和客人全扔在家里不管!
我们周家是倒了什么霉,娶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媳อด!”“周敏和皮皮是客!你作为主人,
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我静静地听着,内心毫无波澜。等她骂累了,
我才慢悠悠地开口:“妈,这是研究所的硬性安排,关系到我的前途,我也没有办法。
”“再说了,周浩是周敏的亲弟弟,我是嫂子,他是舅舅,照顾姐姐和外甥,他也有责任。
”“什么责任!男人是干大事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家务活就该你女人来做!
”婆婆的逻辑永远这么强悍。我不想再跟她争辩,
用一句“我这边领导叫我了”便挂断了电话。我早就料到,婆婆的到来,
非但不会让情况好转,反而会成为矛盾的催化剂。果不其然。她一到家,
所有的心疼都给了她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对我那个被家务折磨了两天的儿子,
她不仅没有半点体谅,反而也是呼来喝去。“周浩,去给皮皮削个苹果。”“周浩,
你姐累了,你去把碗洗了。”“周浩,地这么脏也不知道拖一下!
”家里的开销更是直线上升。外卖、零食、水果,流水一样地买。
婆婆还振振有词地要求周浩,给她的宝贝外孙买最新款的遥控汽车,一个就要好几百。
周浩成了这个家唯一的劳动力和提款机。晚上,我接到了闺蜜林琳的电话,
她是我安插在家里的“间谍”。当然,是通过周浩的朋友圈和我们共同的朋友群组。
林琳在电话那头笑得喘不过气来。“宝,我跟你说,你家今晚可上演大戏了!”“怎么了?
”我饶有兴致地问。“你婆婆、你大姑姐、还有周浩,三个人为谁洗碗吵起来了!
”林琳绘声绘色地给我描述着当时的场景。大姑姐周敏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是客人,
哪有让客人洗碗的道理。婆婆护着女儿,说儿子就应该多担待一点,替姐姐分忧。
而被工作和家务双重压榨的周浩,终于忍无可忍,抱怨了一句:“我也是上了一天班回来的!
”就是这句话,点燃了火药桶。一场家庭内部的战争,就此爆发。“太过瘾了!
”林琳在电话里总结道,“周浩现在肯定特别想你,
他终于体会到你过去那种三明治的处境了!”我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是啊,
他现在体会到了。被最亲的家人当成理所当然的工具人,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这才第三天。好戏,还在后头。04一个星期过去了。没有我这个精打细算的“管家”,
家里的财政状况迅速亮起了红灯。外卖、零食、水果、玩具,
还有婆婆和大姑姐心血来潮买的那些不实用的东西,每一笔开销都像一把刀子,
精准地扎在周浩的工资卡上。大姑姐一家人,丝毫没有要分担费用的意思。
她们住着我的房子,吃着我丈夫买的食物,心安理得得仿佛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周浩的工资卡余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他第一次因为钱的事情,感到了巨大的焦虑。
这天晚上,他终于还是硬着头皮,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后,
他先是没话找话地问了问我“国外”的情况,然后才旁敲侧击地,小心翼翼地绕到了正题上。
“那个……老婆,你手头……方不方便?”我故作惊讶地问:“怎么了?这么快就没钱了?
”“没有没有,”他立刻否认,死要面子,“就是最近开销有点大,手头有点紧。
”我“哦”了一声,拉长了音调。“我记得我走之前,卡里还有一万多呢,这才一个星期。
”我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哑口无言。我继续“无意”中提起:“以前我们两个人,
一个月买菜吃饭加水电燃气,三千块都绰绰有余。我还会记账,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电话那头的周浩,呼吸都变粗了。我仿佛能想象出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表情。
“我的工资卡绑定了几个自动续期的理财,出国前忘了动了,”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
“现在手头只有一张额度不高的信用卡应急,要不……我先转500块给你?”说完,
不等他反应,我真的通过手机银行,给他转了500块。看着手机上“转账成功”的提示,
周浩大概要欲哭无泪了。区区五百块,面对这个四口之家的巨大开销,不过是杯水车薪。
金钱的压力,远比家务的劳累,更能让一个男人清醒。他被逼到了墙角,终于鼓起勇气,
第一次尝试着对周敏开口。“姐,你看……家里的菜快没了,你能不能先去买点?
”结果可想而知。他这句话,捅了马蜂窝。周敏立刻就炸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小气。
婆婆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他娶了媳妇忘了娘,
开始跟自己亲姐姐算计了。那一场面,想必是极其难看的。周浩被她们母女俩联合抢白,
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大概在那一刻才真正感受到,在这个他拼命想要维护的“家”里,
他才是那个孤立无援的外人。电话再次响起时,是林琳打来的。她兴奋地告诉我,
周浩刚刚发了一条朋友圈,只有三个字:“我是谁?”我笑了。亲爱的,
你是我那个正在接受改造的丈夫。挂了电话,我打开手机软件,
给自己报了一个早就想去的瑜伽班。是时候,开始我真正的“进修”了。
用他为我制造的困境,来成全我自己的新生。05大概是我的“出国进修”太过顺利,
也太过安静,周浩那颗被烦恼塞满的脑子里,终于腾出了一点空间,开始起了疑心。
他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我之前从未提起?
为什么单位的安排会如此突然?他开始在电话里试探性地问我一些进修的细节,
比如导师是谁,课程是什么,同行的都有谁。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步,
所有的回答都滴水不漏,说辞都是提前跟闺蜜林琳串通好的。但他还是不放心。
他联系了我们一个共同的朋友,想从侧面打听一下我的情况。那个朋友也是个实诚人,
转头就把电话打给了我。我立刻给林琳发了信息:鱼要咬钩了。
林琳回了一个“OK”的手势。没过多久,周浩的电话就打到了林琳那里。
林琳后来把通话录音发给了我,那简直是一场奥斯卡级别的表演。电话一接通,
不等周浩开口,林琳就开启了“影后”模式。“周浩啊!我正想找你呢!陈静也真是的,
拿到这么好的公派名额,也不说请我们吃顿饭庆祝一下!”周浩的试探,
瞬间被林琳的主动出击打乱了节奏。他只能顺着话头问:“你知道她这个项目啊?
”“当然知道啊!”林琳的语气夸张得恰到好处,“这可是跟国外顶尖实验室合作的项目,
多少人挤破了头都想去!我们都羡慕死陈静了!她就是太低调,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张扬。
”接着,林琳话锋一转,开始痛心疾首地“教育”周浩。“我说你也是,这么优秀的老婆,
你平时就不知道多心疼一点?她为了这个项目熬了多少夜,写了多少报告,你是没看到啊!
现在她好不容易争取到了,你这个当老公的,就应该全力支持,把家里照顾好,
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怎么还跑来问我,在这里怀疑她?
”一顶“不懂珍惜”、“不支持老婆事业”的大帽子扣下来,砸得周浩晕头转向。
林琳的表演还没结束。她又装作“不小心”的样子,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我可跟你说啊,
陈静他们研究所好几个年轻有为的男同事,也想争取这个名额,都没争过她呢。
现在一个个都对她羡慕嫉妒恨,天天在微信上对她嘘寒问暖,你可得有点危机感啊!
”这句话,是绝杀。它精准地戳中了周浩的大男子主义和那点可怜的占有欲。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