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痴恋终成空裴染用十年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白梵不会爱她。他娶她,
不过是因为她像他心头的白月光。直到她递上离婚协议:“白梵,我不喜欢你了。
”男人却红着眼将她抵在墙边:“裴染,你说结束就结束?”可她不知道,
他抽屉里藏着她十七岁写的情书,早已泛黄。
---2离婚协议下的决绝裴染站在二楼的窗前,看着庭院里那辆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入。
天色是那种将晚未晚的灰蓝色,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车灯像两柄冷冽的刀,划破沉暮,
精准地停在了惯常的位置。十年了。她几乎能背下他每一个归家的时刻,无论是深夜的疲惫,
还是像今天这样,踩着晚餐的点儿。可她从未等来他一次提前的告知,
或是一句“不用等我”的体谅。手指无意识地蜷紧,
冰凉的丝绸窗帘料子被她攥出了深深的褶痕。她松开手,转身下楼。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又空旷的响,一声声,
敲打着她为自己设定的倒计时。厨房里温着汤,是白梵习惯的口味,清淡,
撇得一丝油花也无。她曾经兴致勃勃地学做他喜欢的菜系,烫伤了手,切破了指头,
只盼他能多尝一口,或许会抬头看她一眼,说一句“不错”。后来她才知道,
他不是口味挑剔,只是吃饭的那个人,不对。餐厅的水晶灯亮得晃眼,长长的餐桌,
她坐在一端,另一端的座位空置了太久,即使他回来,
两人之间也隔着足以再坐下几个人的距离。门厅传来轻微的响动,
是钥匙放在玄关台面上的声音,接着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白梵走了进来。他脱下西装外套,
随手搭在椅背上,里面是件挺括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截修长的脖颈。
他神色有些倦,眉宇间蹙着淡淡的川字,是常年积习,并非针对谁。他甚至没有看她,
径直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晶莹的杯壁上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裴染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仰头喝下一大口,喉结滚动。看着他走到餐桌旁,
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菜色,没有任何表示。“今天,林晚回国了。
”裴染开口,声音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白梵执筷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终于抬眼看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快的不耐,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里。没有否认,没有解释,
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吝啬给予。是啊,林晚回来了。那个活在他心头,
也活在他所有朋友话语间隙里的白月光。今天下午,她共同的朋友圈几乎被刷屏,照片里,
林晚巧笑嫣然,依偎在众人中间,而白梵,就站在她身侧不远的地方,虽然没什么表情,
可裴染认得出来,他周身那种惯常的冷硬,柔和了些许。看,
他甚至不愿对她掩饰林晚归来的事实。或许,是觉得没必要。裴染低下头,
碗里的米饭粒粒分明,她却毫无食欲。胸腔里那颗东西,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
又像是被细密的针一遍遍扎过,最初的尖锐痛楚过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麻木。十年。
她从二十岁跟了他,到如今三十岁。一个女人最好的十年,
都耗在了这座冰冷的、名为“家”的宫殿里,扮演着一个不被期待的影子。
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靠近他。记得他生日,提前几个月费尽心思准备礼物;知道他胃不好,
变着法子煲各种养胃的汤;在他深夜加班时,
书房的那盏灯永远为他亮着;学着穿素雅的衣裙,因为林晚是那样的风格;甚至说话的语气,
都曾悄悄模仿过林晚的温软。她以为石头总能焐热。直到有一次,他醉酒归来,她扶他躺下,
他握着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眼神迷蒙,嘴里喃喃唤出的,是“晚晚”。那一刻,
她所有自欺欺人的堡垒,轰然倒塌。原来,她裴染,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拙劣的替代品。
他娶她,不过是因为她这张脸,这身段,有几分像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现在,正主回来了。
她这个影子,也该识趣地退场了。一顿饭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吃完。白梵放下筷子,
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无可挑剔。“我上楼处理文件。”他起身,声音淡漠。
“白梵。”裴染叫住他。他停步,回头,用眼神询问。裴染从身旁的椅子上,
拿起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很薄,里面只装了几张纸。她走过去,递到他面前。男人垂眸,
目光落在文件袋封面上那几个加粗的黑色字体上——离婚协议书。他周身的气息,
几乎是在瞬间冷凝下来。餐厅里璀璨的水晶灯光,
仿佛都因为他陡然变化的脸色而黯淡了几分。他抬起眼,看向裴染,眼神锐利得像冰锥,
带着审视,和一种被冒犯的愠怒。“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沉了下去。裴染迎着他的目光,
没有丝毫闪躲。她甚至微微弯了一下唇角,试图做出一个轻松的、释然的姿态,
尽管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又沉又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说,声音依旧平稳,“白梵,
我们离婚吧。”她顿了顿,像是要给自己,也给这十年一个最终的交代。然后,清晰地,
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喜欢你了。”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拉长,
每一秒都充斥着无形的压力。白梵没有动,也没有去接那份协议。他只是看着她,
那双总是淡漠疏离的眸子里,此刻翻涌着裴染看不懂的暗流。是震惊?是愤怒?
还是觉得她不自量力?突然,他猛地伸手,不是去接文件袋,而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裴染瞬间痛白了脸,手里的文件袋“啪”地一声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裴染,
”白梵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她的名字,他逼近一步,
将她狠狠地抵在冰冷的墙壁与他灼热的胸膛之间,那双泛着骇人红丝的眼睛死死锁住她,
“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他的气息带着威士忌的凛冽,铺天盖地地将她笼罩。
裴染能感受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能看清他眼底那抹近乎失控的赤红。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白梵。十年间,他对她,永远是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像对待一件摆设。
愤怒、失控,这些激烈的情绪,从不属于她裴染。此刻,却因为她的离开,他露出了獠牙?
真是讽刺。裴染没有挣扎,手腕上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她仰着脸,
直视着他眼中那片混乱的风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是。
我说结束,就结束。”白梵盯着她,像是要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
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赌气、或者留恋。可他什么也没找到。她眼底,
是一片死寂的荒原。他箍着她手腕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呼吸粗重,胸膛起伏,
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太多复杂难辨的东西,最终都化为一种近乎狰狞的执拗。“裴染,
”他重复着她的名字,声音喑哑,带着一种她无法理解的痛楚,“你休想。
”……3情书背后的秘密二楼主卧旁的书房,厚重的红木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白梵站在书桌前,背对着门口,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透着一股孤绝的意味。
地上的离婚协议书已经被他捡起,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桌面上,那几个黑色的大字,刺眼无比。
他沉默地站了许久,久到窗外的夜色彻底浓稠如墨。终于,他动了。
他缓缓拉开书桌最底层的一个带锁的抽屉——这个抽屉,裴染从未打开过,
她也并不知道钥匙在哪里。白梵从西装内袋里,
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已经有些磨损的黄铜钥匙。**锁孔,轻轻转动。“咔哒”一声轻响。
抽屉里东西很少,只有几份重要的产权文件。而在文件的最上方,
放着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略显陈旧的浅蓝色信封。信封没有署名。他伸出手,
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极其小心地将那个浅蓝色信封取了出来。
信封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泛白,看得出岁月的痕迹。他摩挲着信封表面,良久,
才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信纸是带着淡雅花纹的那种,
是十几年前小女生们最喜欢的款式。纸页已经彻底泛黄,脆弱的仿佛一用力就会碎裂。上面,
是娟秀又带着点稚嫩笔锋的字迹,一笔一划,写得认真而虔诚。【致白梵:今天在图书馆,
又看到你了。你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你的头发上,好像会发光。我不敢过去,
只敢偷偷看着。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白梵,我喜欢你。
从高一开学典礼那次,你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的时候,就喜欢了。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你,
我大概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但是没关系,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希望你今天,
也一切顺利。——一个偷偷喜欢你的人】没有署名,没有日期。但白梵认得这个笔迹。
在无数个他深夜归家,看到餐桌上裴染留下的“饭菜在厨房,
热一下就能吃”的便签上;在他书房里,
那些她悄悄整理好的、分类标注的文件标签上;甚至在他一些不常穿的西装口袋里,
偶尔会摸到她塞进去的、写着“注意休息”的温暖字条上……他一直认得。
这封来自十七岁裴染的情书,被他藏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十年。
纸张脆弱得如同那个早已逝去的夏天,如同那个只敢躲在角落偷偷看他的女孩,
那一腔孤勇又卑微的喜欢。他以为他掌控着一切,
以为那个永远会在他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的人,不会离开。他以为,她会永远喜欢他。
就像这封被珍藏的情书,虽然褪了色,但永远在那里。直到今天,她看着他的眼睛,
平静地说:“白梵,我不喜欢你了。”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他撑着桌面,
另一只手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信纸,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几乎要将这脆弱的纸张嵌入骨血。窗外是无边的夜色,吞噬了所有的光。
而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裴染,不要他了。
4逃离金丝笼裴染的手腕上还残留着被白梵攥紧的痛感,那灼热的温度和失控的力道,
像烙印一样刻在皮肤上。她回到客房——从提出离婚的那天起,她就搬出了主卧。
窗外是沉沉的夜,没有星光。她靠在门上,缓缓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是一种近乎虚脱的释放。把那句话,把那十年背负的沉重,终于扔了出去。
“我不喜欢你了。”说出口的瞬间,心口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带着呼啸的风。
但紧接着,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楼下似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板上。
她闭上眼,没有去探究的欲望。他的愤怒,他的失控,都与她无关了。这一夜,
裴染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的梦,碎片似的,都是十年前初见他时的样子。少年白梵,
穿着干净的校服,站在主席台上,阳光勾勒着他清俊的轮廓,眼神疏离,
却足以照亮她整个灰扑扑的青春。醒来时,天光微亮。她洗漱,
换上一身简单的职业装——她有自己的工作,一家小型设计工作室,规模不大,
却是她仅有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下楼时,餐厅里依旧摆着早餐,
佣人张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白梵已经坐在那里,穿着熨帖的西装,
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裴染径直走到他对面,没有坐下,只拿起自己的包。“我今天搬出去,房子我已经找好了。
协议放在你书房,签好字联系我的律师。”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白梵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他终于抬起眼,目光沉沉的,
带着一夜未眠的血丝,还有一种冰冷的审视。“裴染,适可而止。”裴染几乎要笑出来。
适可而止?她止了十年,还不够吗?“我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她转身,
没有丝毫留恋。“站住。”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裴染脚步顿住,
没有回头。“林晚回国,不代表什么。”他忽然说,语气生硬,像是在解释,
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你不用这样。”看,他直到现在,依然认为她是在赌气,是因为林晚。
裴染缓缓转过身,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平静。“白梵,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和林晚没有关系。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是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不想要你了。
”她看到他下颌线骤然绷紧,眸色深得骇人。“我二十岁跟你,到三十岁。这十年,
我像个乞丐一样,等着你施舍一点关注,一点爱。我学着她穿衣服,学着她说话,
活成她的影子,就盼着你能多看我一眼。”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
慢慢割开那些早已腐烂的伤口,“可我得到了什么?你的冷漠,你的忽视,
你醉酒后叫着别人的名字……”白梵的脸色一点点白了下去,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
“我累了,白梵。”她最后说道,声音里带着彻底的疲惫,“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直走向门口。玄关处放着她的行李箱,不大,
只装了一些必需品和重要物品。这个家里大部分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