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颁奖台下的嘲讽颁奖台的灯光灼热,刺得我眼睛有些发酸。我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
却重如千斤的特等奖学金证书,台下,是上千双或羡慕,或嫉妒,或漠然的眼睛。
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在整个礼堂:“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
祝贺高三一班的林沫同学!林沫同学家境贫寒,但她自强不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
为我们所有同学树立了榜gao……”家境贫寒。这四个字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进我早已麻木的心脏。我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的情绪。是的,我是孤儿。
**着福利院的微薄资助和自己拼命打工挣来的钱,才站在这里。
我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校服,是我唯一体面的衣服。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夹杂着窃窃私语。
“又是她啊,真是个读书机器。”“没办法,不拼命读书,她这种人还有什么出路?
”“听说她连父母都没有,怪可怜的。”这些声音像蚊蚋,嗡嗡作响,我早已习惯。我以为,
只要我足够优秀,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就在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夏雨薇,
我们班的班长,也是校长的女儿,家境优渥,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正拿着另一支话筒,
笑意盈盈地走上台。“林沫,恭喜你。”她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姿态优雅地对着台下,
“作为班长,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我知道你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没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
一个人要承担所有……”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充满了关怀和同情,
却让我的脊背一寸寸僵硬。我能感觉到,她挽着我胳膊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
台下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加复杂,那种高高在上的怜悯,比**裸的嘲讽更伤人。
我试图抽出我的手臂,她却挽得更紧,对着话筒,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其实,
我们都知道,林沫同学的生活非常拮据。我这里呢,
有一些我穿过一两次就没再穿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很好的牌子,丢了也可惜。我想,
如果林沫同学不介意的话,可以……”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礼堂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声。那些笑声,像无数只肮脏的手,
撕扯着我最后一点可悲的自尊。施舍?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我看着夏雨薇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伪装出的善良和关切,
眼底深处却是淬了毒的得意和轻蔑。她知道我有多骄傲,所以她选择用这种方式,
将我的骄傲踩在脚下,碾得粉碎。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一个踉跄。“夏雨薇。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冰碴,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礼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的衣服虽然旧,但很干净。你的衣服再名贵,也掩盖不了你内心的肮脏。
”全场哗然。夏雨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涨红,眼眶里立刻蓄满了泪水,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林沫……我……我只是想帮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知道你自尊心强,
但你也不能这样误会我的好意啊……”她身后的“护花使者”们立刻站了出来。“林沫!
你怎么回事?雨薇好心帮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就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吧?一个孤儿,
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狂?”“真以为成绩好就了不起了?人品这么差!
”2尊严的撕裂我冷冷地看着他们,
目光最后落在了人群中那个我一直默默注视的身影上——江哲。他是学生会主席,
是篮球校队队长,是所有女生眼中的白月光,也是我暗藏在心底不敢言说的秘密。此刻,
他皱着眉,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我想象中的维护,只有一丝不耐和责备。他走上前,
站到了夏雨薇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向我,声音低沉:“林沫,道歉。
雨薇是一片好心。”一片好心?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原来,
在他眼里,我也是那个需要被施舍,需要感恩戴德的可怜虫。原来,我所有的努力和坚持,
在他看来,都抵不过夏雨薇一滴虚伪的眼泪。我笑了。在这千夫所指的时刻,
我竟然笑了出来。那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道歉?”我看着江哲,
一字一句地问,“我凭什么道歉?就凭她用虚伪的善意来践踏我的尊严?
还是凭你们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进行理所当然的羞辱?”“林沫!
你别不识好歹!”一个男生厉声喝道,“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能上学就不错了,
雨薇关心你,是你的福气!”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七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然后残忍地转动。血液倒流,四肢冰冷。我死死地捏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我环视着台下那些或讥讽,或鄙夷,
或看好戏的嘴脸,还有台上楚楚可怜的夏雨薇和护在她身前,满眼失望的江哲。原来,
这就是我拼了命想要融入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傲慢与偏见,冷漠与虚伪的世界。够了。真的,
够了。我深吸一口气,拿起麦克风,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是,我是孤儿。
我没有父母,没有家。”“但这不代表,我的人格就是残缺的。这不代表,
我的尊严就可以被你们随意践踏。”“我站在这里,拿的每一分奖学金,
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啃书本,一道题一道题演算,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打工换来的。
它干干净净,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施舍。”“夏雨薇,”我直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刀,
“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你没有资格。”“还有你们,”我的目光扫过那些起哄的同学,
最后停在江哲脸上,“你们也没有资格。”说完,我将那张奖学金证书,当着所有人的面,
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撕成了两半。然后,我把它扔在地上,就像扔掉一堆废纸。
也像扔掉我这三年来,所有可笑的坚持和幻想。“这个奖学金,我不要了。这个书,
我不念也罢。”我转身,准备走下这个让我恶心透顶的舞台。3位哥哥的降临就在这一刻,
礼堂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刺眼的阳光涌了进来,逆光中,
七个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们身形挺拔,气场强大,
每一个人都像是从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顶尖人物。为首的男人,
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只是站在那里,
一股无形的压力便瞬间笼罩了整个礼堂,原本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他身后的人,
同样气度不凡。一个穿着迷彩作训服,身姿笔挺,眼神里带着军人特有的杀伐之气。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商界精英范儿。一个穿着时尚前卫,
墨镜推到头顶,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赫然是当红的国际影帝。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
神情淡漠,手上似乎还沾着消毒水的味道,眼神却能洞察一切。一个身形矫健,
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一看就是格斗高手。最后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小,背着一把小提琴,
气质忧郁而高贵,是享誉国际的音乐家。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目瞪口呆。校长和主任们最先反应过来,
连滚带爬地从前排跑了过去,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沈……沈总!您怎么来了?
还有各位……天啊,是什么风把您几位都吹来了?”为首的男人,
也就是校长口中的“沈总”,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他的目光,穿过整个礼堂,精准地,
落在了我身上。那一瞬间,他眼中那冰山般的冷漠瞬间融化,
化作了无尽的心疼和滔天的怒意。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我走来。他身后的六个人,
也紧随其后。他们无视了所有人,目标明确,径直走向舞台。皮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沉稳而有力的“哒、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我愣在原地,
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会朝我走来?为首的男人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我的肩上,
将我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完全遮住。外套上,
还带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木质香气和一丝温暖。“沫沫,”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来晚了。”沫沫?这个称呼,让我浑身一震。
在我很小很小的记忆里,似乎也有人这样叫过我。“你……你们是?”我仰起头,
茫然地看着他。男人的眼圈微微泛红,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我的头,却又有些迟疑,
最终只是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我们是哥哥。”“我是你大哥,沈夜。
”他指向身后的人,一一介绍。“你二哥,沈军,在战区服役。
”那个穿着作训服的男人对我露出一抹刚毅的笑容,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过夏雨薇和江哲。
“你三哥,沈宸,搞点小生意。”戴眼镜的男人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精明的光。
“你四哥,沈星,是个演员。”那位影帝摘下墨镜,对我眨了眨眼,
那张在荧幕上迷倒万千少女的脸,此刻写满了宠溺。“你五哥,沈言,是名医生。
”穿白大褂的男人点点头,视线在我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紧锁。“你六哥,沈风,
职业是保镖。”那个格斗高手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吓得周围的人齐齐后退了一步。“你七哥,沈律,拉小提琴的。
”最小的那个少年对我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纯净得像个天使。哥哥?我有……七个哥哥?
这个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无法消化,只能呆呆地看着他们。大哥沈夜的目光,
落在了我脚下那被撕成两半的证书上。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弯腰,
将那两半纸片捡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站起身,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一脸惊恐的校长。“王校长。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妹妹,在这所学校,就是受的这种‘教育’?
”王校长吓得魂飞魄散,汗如雨下:“沈……沈总,这……这是个误会!绝对是误会!
”“误会?”三哥沈宸冷笑一声,他拿出手机,随意地划了几下,然后递到校长面前,
“夏氏集团,是贵校最大的赞助商吧?很巧,他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昨天刚被我收购。
王校长,你觉得,我现在有没有资格,跟你谈谈这个‘误会’?”夏雨薇的父亲,
就是夏氏集团的董事长。夏雨薇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失。
四哥沈星把玩着自己的墨镜,懒洋洋地开口:“哎呀,
我本来还打算以个人名义给母校捐一栋艺术楼呢?不过现在看来,这里的艺术气息,
有点……被污染了啊。”他的话音刚落,七哥沈律就接了上去,
声音清澈却冰冷:“玷污艺术的地方,不配拥有艺术。”校长已经快要站不住了。这七个人,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能让整个城市抖三抖的人物。现在,七个一起出现,
还都自称是这个他眼里的贫困孤女的哥哥?这已经不是踢到铁板了,这是撞上了核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