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昭退婚那天,我把鎏金彩礼匣子“哐当”砸在尚书府青石板上。
他捏着退婚书冷笑:“苏家如今连药铺都开不起,你拿什么当尚书府少夫人?
”我拍了拍沾灰的裙角,抬头看他:“那便不劳林公子费心了。”三个月后,
我在城西开了间“晚晴药庐”,门口挂着师傅给的“素问传承”木牌。那日暴雨倾盆,
我掀开草垛救人时,刀尖差点划破我手腕——浑身青黑的男人蜷缩在稻草里,
寒毒正顺着血脉啃噬他的筋骨。“先天寒体?”我摸他脉门的手一顿,“我能治。
”后来他成了大燕太子萧砚,坐在我药庐的檀木椅上,说:“苏姑娘,
本太子要雇你当医官——终身的。”再后来林昭捧着合卺酒堵我门口,我正给萧砚换寒玉膏。
他红着眼喊“阿晚”,萧砚忽然把我护在身后,玄色蟒纹大氅扫过他脸:“她是我的人。
”我望着林昭发白的脸,想起他退婚时的刻薄,忽然笑了——原来被退婚不是绝境,
是我苏晚,终于活成了自己的光。1小桃连滚带爬地冲进来时,
我正低头分辨一味新到的药材。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不好了!林家来人了,
送来了……退婚书!」我闻着药香的手指微微一顿。「理由呢?」
「他们说……说咱们苏家倒了,您父亲也去了,如今就是个开小药铺的,
再配不上尚书府的门楣了。」我气笑了。好一个配不上。当初我父亲还在世时,
林尚书又是如何带着他那个病秧子儿子,踏破我家门槛,求我师傅出手相救的?
如今我师傅云游四海,父亲战死沙场,他们便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当着满街坊邻居的面,
我将那封写满傲慢与轻蔑的退婚书撕了个粉碎。纸屑纷飞,像一场迟来的雪。「小桃,」
我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把林家送来的聘礼,一箱不落,全都给我抬到尚书府门口,
当街烧了!」半个时辰后,尚书府门前燃起熊熊大火。那些名贵的绸缎、稀有的珠宝玉器,
在火舌中扭曲变形,噼啪作响。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有人讥讽我:「没了靠山还这么横,
真是不知死活。」也有人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快意:「烧得好!尚书府这事做得太不地道!
」我站在火光前,任由热浪扑面,将眼底的冰冷一点点灼烧。师傅曾对我说:「晚晚,记住,
医者不求人,但救人者必有天护。」我在心里默念,我苏晚这一生,再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赵嬷嬷苦口婆心地劝我:「**,您一个女儿家,何苦硬撑?不如回长房去,依附您叔父,
总好过抛头露面。」我摇了摇头,婉拒了她。寄人篱下的滋味,我尝过一次就够了。
这间小小的苏家药铺,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夜深了,大雪无声落下。
我正在后院对着木人桩练习针法,忽然听到后门处传来一声闷响。我握着银针,
警惕地走过去,轻轻拉开门栓。门外,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倒在雪地里,
黑色的夜行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身下的雪被染得刺目猩红。他气息微弱,
一只手却死死攥着一把仍在滴血的佩剑。京城脚下,是非之地。救一个来路不明的重伤之人,
无异于引火烧身。我不是烂好人。可他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伤,若再不救,必死无疑。
犹豫只是一瞬。我终究是将他拖进了屋里,关紧了后门。剪开他的衣物,
血腥气混着雪的寒气扑面而来。我屏住呼吸,施针为他止血。银针刺入穴位,
我却猛然察觉不对。他体内有一股极为霸道的寒气,阴冷刺骨,远非寻常风寒可比,
正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生机。这是……我正凝神思索,手腕却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猛地攥住。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那个本该昏迷不醒的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他在一片黑暗中,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谁?」我心头猛地一震,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那双眼里没有濒死的脆弱,只有淬了冰的警惕和杀意。我隐隐觉得,我的命运,从这一刻起,
被彻底拨动了。2第2章救命恩人竟是敌国太子?烛火燃尽最后一滴蜡油,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我按住那人手腕,指下的脉搏虽依旧沉弱,却终于不再是游丝一线。
我长舒一口气,彻夜的紧绷让我浑身酸痛,但总算,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他就在这时睁开了眼,那是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警惕、审视,没有半分醒转时的迷茫。
见我一身素衣,满手药气,他眼中的寒冰才稍稍化开一丝。“多谢姑娘。”他的声音嘶哑,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仪。我没应声,只端过一旁的温水递给他。“你失血过多,
经脉受损严重,别说话。”他却撑着坐起身,自顾自道:“我姓萧,遭仇家追杀,多有叨扰。
”言简意赅,再无多余的话。我也懒得追问。这世道,谁还没点见不得光的故事。
我是个大夫,医者仁心是本分,但探人隐私是忌讳。我只留下三个字:“静养吧。
”便转身去收拾染血的布条。可清晨的宁静,被一阵粗暴的砸门声彻底撕碎。
小桃吓得白了脸,我却心头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开门!奉王捕头的命令,
搜查大燕刺客!”门外是王捕头那张公事公办的脸,他身后跟着一排持刀的衙役,寒光闪闪,
将我这小小的药铺围得水泄不通。他一双鹰眼在我身上扫过,又探头探脑地往内屋瞧。
“苏大夫,有人举报,你这里藏了个男人,疑似大燕派来的刺客。”我挡在门口,
神色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波澜:“王捕头,我这里只有病人,没有刺客。
我只是个大夫,只管救人,从不问来路。”王捕头被我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他知道我曾是尚书府的嫡女,也知道我如今和尚书府势同水火,不敢轻易得罪,
却也不甘心就此罢休。可他毕竟没有证据,搜查一番无果后,只能悻悻带人离开。前脚刚走,
后脚内屋的萧砚便开了口,声音依旧虚弱,话里的内容却像惊雷。“他们找的,确实是我。
”我回头看他,他竟对我直言不讳:“我不是什么普通人,我是大燕太子,萧砚。
前日因我体内寒症发作,才被大齐的刺客伏击。”他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紧紧锁住我,
“你的医术,我见识了。这寒症纠缠我多年,遍寻名医无果,你却能稳住我的伤势。苏姑娘,
我以重金聘你为我的随行医官,待我回到大燕,必有重谢。”大燕太子?我心中巨震,
面上却不显。随行医官?听着风光,可皇家浑水,我蹚不起。“殿下抬爱,
我只是一介乡野大夫,担不起如此重任。”他似乎料到我会拒绝,眼神暗了暗,
却又抛出一个我无法轻易回绝的理由:“你若不愿,我亦不强求。只是,你若愿随我回燕,
可救更多像我这样,被沉疴旧疾折磨的人。”这话像一根针,
精准地扎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小桃就凑到我耳边,
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刚刚王捕头他们走后没多久,我瞧见街角有人鬼鬼祟祟的,
往……往尚书府的方向去了。”我心头猛地一紧,果然不是巧合。王捕头是被人当枪使了,
而能在这城里指使他的人,除了林家,还能有谁?他们是想借官府的手,来探我的底,
顺便给我一个下马威。傍晚时分,风雪又起。林昭那张虚伪的脸,果然出现在了药铺门口。
他抖落一身雪花,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晚晚,我听说今天有官差来你这儿了?
你一个姑娘家,可别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骗了。你若是怕,尚书府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他顿了顿,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父亲说了,只要你点头,府里侧室的位置,还是你的。
”我看着他那副悲天悯人的施舍模样,只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冷笑出声。“林昭,
收起你那套吧。就算我苏晚沦落到街头乞讨,也绝不会再踏进你们林家那肮脏的门槛半步。
”林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所有的伪装都撕得粉碎,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苏晚,
你别不识好歹!没了尚书府,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多久?你最好别后悔!”他撂下这句狠话,
拂袖而去。屋外寒风呼啸,卷着雪粒子拍打在窗棂上,发出凄厉的声响。
我望着他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浑身冰冷。回头,却看见内屋那盏昏黄的灯火下,
萧砚正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平静的审视。
林昭想将我困死在这座牢笼里,而萧砚,却给了我一把能打开牢笼的钥匙,
哪怕钥匙的另一端,是万丈深渊。3第3章我跟着敌国太子走了天刚破晓,晨光熹微,
我已收拾好行囊,只带了些换洗衣物和一套随身金针。小桃红着眼圈,
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马车早已在门外等候,玄色的车身,低调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正是大燕太子萧砚的座驾。“姑娘……”赵嬷嬷追了出来,手里攥着一个温热的油纸包,
眼泪在皱纹里打着转,“路上吃,别饿着。”她把点心塞进我手里,又紧紧握住我的手,
掌心粗糙却温暖。泪光中,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去吧,姑娘。别回头,
去过您自己的日子。”我心头一酸,反手握住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极低,
却字字清晰:“嬷嬷放心,从今往后,苏晚只靠自己的一手医术,活出我自己的模样。
”这不仅是说给嬷嬷听的,更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刚踏上马车的脚凳,
一声怒喝如惊雷般炸响在长街尽头:“苏晚!你给我站住!”我回头,
只见林昭带着一队家丁气势汹汹地冲来,将我们的马车团团围住。他面色铁青,
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苏晚!我们林家待你不薄,你竟敢勾结敌国太子,
私自潜逃!你这是叛国,我要上报朝廷,将你就地正法!”他义正词严,
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我冷笑一声,站在车辕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语气平静无波:“林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与林家的婚约早已作废,
圣上亲口准我脱离林家,恢复自由身。我的去留,何时轮到你来置喙?”“你!
”林昭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离了我们林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还敢跟本公子顶嘴!”他话音未落,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萧砚缓步走下马车,
他甚至没有看林昭一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只是淡淡扫过围着马车的家丁。
他一句话都没说,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冷冽气场,却像一只无形的手,
扼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咽喉。方才还喧嚣叫骂的家丁们瞬间噤若寒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畏惧地垂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林昭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对上萧砚那冰冷的视线,
他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是一种源于上位者对蝼蚁的绝对碾压,
是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杀气。良久,林昭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们走!
”他狼狈地带着人退去,可我知道,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事绝不会就此罢休。果然,
马车驶出京城不过百里,我便从车窗的缝隙中,瞥见了几张在城门口见过的面孔,
他们换了装束,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我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悄声对小桃耳语几句。小桃会意,趁着马车在驿站休整打尖的功夫,悄悄溜了出去。
旅途漫长,萧砚大多数时候都在闭目养神,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直到第三天黄昏,
马车行至一处偏僻的山谷,异变陡生。数十支淬着幽蓝光芒的箭矢,破空而来,
如同死神的请柬。“有刺客!保护殿下!”车夫一声怒吼,下一秒便被利箭穿心,跌落马下。
马匹受惊,疯狂地嘶鸣着,车厢剧烈颠簸。我死死抓住车壁,才没被甩出去。混乱中,
只听萧砚一声闷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他受伤了!“殿下!
”我惊呼出声。外面刀剑相击声不绝于耳,而车厢内,萧砚捂着左臂,
鲜血正从他指缝间汩汩涌出。他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却依旧眼神锐利地盯着车外。就在一个黑衣人撕开车帘,举刀砍向他的瞬间,
我没有丝毫犹豫,从发间抽出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用尽全力甩了出去。那黑衣人手腕一麻,
长刀落地,他惊愕地低头,只见手背上三个细小的红点正迅速发黑。他脸上闪过极度的恐惧,
惨叫一声,踉跄着退了下去。车外的刺客见同伴中毒,攻势一缓。萧砚的护卫趁机反扑,
很快将刺客尽数逼退。车厢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萧砚粗重的呼吸声。
我迅速撕开自己的裙摆,俯身过去,沉声道:“别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的手臂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翻卷,触目惊心。我顾不上男女之别,
小心翼翼地解开他的衣袖,用烈酒清洗伤口,撒上金疮药,再用布条一圈圈仔细包扎。
我的动作熟练而冷静,没有一丝颤抖。整个过程,他一直沉默地看着我,
那双总是冰冷淡漠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讶。“你的医术,还懂毒?
”他终于开口,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略懂一二,用来自保罢了。”我系好最后一个结,
低声回答。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谢谢你。”我的心,
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一路风尘,半月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大燕边境。我掀开车帘,
最后一次回望故土的方向,京城的轮廓早已消散在千里烟波之中。从此,山高水远,
再无归途。我放下车帘,转身看向身旁这个男人。他靠着车壁,似乎已经睡着了,
侧脸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柔和了些许。这一路,他护我周全,我为他疗伤,
我们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微妙的默契。我以为,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我用我的医术,
换一个崭新的人生。马车穿过雄伟的燕都城门,街市的繁华远胜京城。
我心中隐隐升起一丝期待,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萧砚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恢弘宫殿,眸色深沉。许久,他转过头来看我,语气平淡地开口。
“太子府规矩森严,眼下也不太平,不适合你静养。”他顿了顿,
指着远处一条与主道分岔的幽静小路,“我已为你另择了一处清静之地。
”4第4章敌国太子府的“下马威”我被马车直接拉进了一处偏僻的别院。不是太子府,
甚至连东宫的侧门都没挨着。领路的太监皮笑肉不笑,说这里清净,适合我“静养”。
我心里冷笑,这哪是静养,分明是软禁。还没等我把行李放下,
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就带着丫鬟浩浩荡荡地来了。她叫谢婉儿,大将军的嫡女,
也是太子韩慎之的青梅竹马。她上下打量我,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最后停在我那双拿惯了手术刀和银针的手上。“听闻苏姑娘医术超凡,
竟能让太子殿下亲自从齐国请来,真是我们大燕的福气。”她嘴上说着福气,
眼里的轻蔑却藏不住。丫鬟“恰到好处”地递上一份礼盒,
她推到我面前:“不过姑娘毕竟是客,初来乍到,不懂我们都城的规矩。这别院虽偏了些,
但胜在无人打扰,也免得外人说闲话,污了姑娘清誉,倒让太子殿下为难。
”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医官”,就该有自知之明,安分待着,
别妄想攀龙附凤。我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回了一句:“我来是为治病救人,
不是为了争宠。”谢婉儿脸上的假笑僵住了。第二天,太子府的人就来了,
为首的是太医院院首韩慎之,一个胡子花白、眼神锐利的老头。他显然是得了谢婉儿的授意,
名为“验明医术”,实为给我下马威。一个病人被抬了进来,高烧昏迷,满面赤红,
胡话不断。几个太医围着束手无策,只说是急火攻心。韩慎之捻着胡须,考我:“苏姑娘,
依你看,这是何症?”我只看了一眼,便径直走到病人身旁,探了探他的脉搏,
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这不是急火攻心。”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是寒毒入体,外热内寒,与太子殿下的病症,同出一源。”韩慎之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等他反应,我从随身的医囊中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燎过,快准狠地刺入病人几处大穴。
片刻之后,我拔出银针,针尖上竟带着一丝丝黑色的血迹。随着黑血被引出,
那病人竟悠悠转醒,高热也退了大半。满屋寂静,只听得到倒吸冷气的声音。
韩慎之看着那枚发黑的银针,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不得不承认:“苏姑娘,医术超群。
”夜里,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潜入我的别院。是萧砚。他换了一身常服,
褪去了白日里储君的威严,月光下,他的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
“有人在父皇面前参了你一本,说你是齐国派来的细作。”他的声音很低,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我正在灯下整理我的银针,闻言只是头也不抬。“害怕吗?
”他问。我拈起一枚最细的银针,在指尖轻轻转动,针尖在烛火下闪着冷冽的光。
“若靠一张嘴就能定罪,那这朝堂也太好进了。”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萧砚看着我,
看着我眼中没有丝毫畏惧的坚定,忽然,他那双总是冰冷淡漠的眸子里,
第一次漾开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次日早朝,我被传唤至金銮殿。果然,
以谢婉儿的父亲谢大将军为首的一众官员,站出来弹劾我“来历不明、居心叵测”。
他们言辞激烈,恨不得立刻将我打入天牢。就在皇帝面露疑色之时,
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高高举起。“陛下,
此乃昨日臣女为病人所取出的寒毒样本。”我朗声道,“此毒霸道诡异,臣女翻阅医书,
却发现其成分与皇宫藏药录中记载的任何一种毒物都不相符。这说明,此毒并非宫中之物,
而是有人从宫外带入,暗中投毒。”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皇帝的脸色瞬间铁青,
猛地一拍龙椅:“彻查!给朕彻查!”谢家一党顿时乱了阵脚,一个个面如土色。夜深人静,
萧砚再次来到我的别院。他将一封密信递给我。信上是熟悉的字迹,林昭。
他竟派人潜入大燕,欲联合谢家,在朝堂之上将我置于死地。看完信,我冷笑一声,
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看来,他们真当我还是那个在苏家任人欺辱的孤女。
”我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萧砚,烛火跳动,映得我眼中光芒灼灼。“从今往后,
我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医者。”我说得斩钉截铁,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萧砚静静地看着我,眸色深沉,他伸出手,似乎想为我续上一杯热茶。
可当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我的手背时,我却浑身一震。那是一种彻骨的、不属于活人的冰冷。
我心头那股刚刚燃起的火焰,仿佛瞬间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5第5章寒毒发作,生死一线我抱着萧砚,感觉自己像抱着一块万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