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唐若准备了一场世纪婚礼,请柬铺满了全城。所有人都说我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阔少。婚礼当天,直播镜头下,她挽着我的伴郎,我的好兄弟,
消失在了红毯尽头。顾家成了全城的笑话。我爹气得当场要砸东西,被我拦下了。
我摘下胸花,平静地对着话筒宣布,婚礼取消,宴席继续,所有开销,
算我请全城的朋友吃顿便饭。后来,唐若发短信求我,说她是一时糊涂。她闺蜜,
也就是我的秘书沈安,把她的求饶短信念给我听,像在读一个不好笑的段子。
我说:“告诉她,我没时间跟她糊涂。”再后来,我岳父的公司没了。董事会上,
他看着坐在主位的我,面如死灰。我只是淡淡地告诉他:“唐若的嫁妆,我还是想给的。
用你整个公司来换,我觉得很划算。”没人知道,这场失控的婚礼,从头到尾,
都在我的剧本里。我等的,就是她背叛我的这一天。一、全城直播,
我的新娘成了别人的笑话司仪的声音有点抖。“新娘……新娘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他说这话的时候,额头的汗顺着眉毛往下淌。台下已经开始嗡嗡作响,
像一群被惊扰的蜜蜂。上千个宾客,几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全城的户外大屏都在同步直播。
这场号称“世纪婚礼”的盛宴,主角之一,我的新娘,唐若,不见了。我站在台上,
灯光烤着我的脸。我能看到第一排我爸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旁边的唐若父母,
也是一脸煞白,坐立不安。手机在我西装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是我的秘书,沈安,
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唐若穿着那一身我花三百万定制的婚纱,
正奋力地挤进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门边,站着我的伴郎,我最好的兄弟,蒋诚。
他正体贴地用手护着车门顶,防止唐若的头撞上去。婚纱的裙摆太长,被车门夹住了一角,
像一条泄了气的白色尾巴。照片拍得很清晰,
甚至能看清蒋诚脸上那种得意的、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我把手机揣回兜里。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怎么回事?新娘跑了?”“跟谁跑了?
不是说顾少爱她爱得要死吗?”“你看那伴郎,是不是也不见了?”这些声音不大,
但在这种诡异的安静里,听得一清二楚。我爸已经快坐不住了,
手在椅子扶手上捏得咯吱作响。我知道,他下一秒可能就要站起来,
把这场闹剧变成一场家族战争。我对他摇了摇头,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
我从司仪手里拿过了话筒。话筒入手冰凉。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各位来宾,
各位媒体朋友。”我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一点波澜。“看来今天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我笑了笑,很轻松。“我的新娘,可能觉得嫁给我这件事,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所以,
她选择和我的伴郎先生,一起去寻找更确切的答案了。”我把“伴郎”两个字咬得很轻,
但足够清晰。台下瞬间炸开了锅。闪光灯像疯了一样闪烁,快门声响成一片。
唐若的母亲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她父亲手忙脚乱地去扶,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
我没理会那些混乱。我继续说。“不过没关系。”“良辰吉日,不能浪费。”“我宣布,
今天的婚礼仪式,正式取消。”“但是,宴席照旧。”“所有的菜品,酒水,全部免费。
”“就当我,顾衍,请全城的朋友,提前吃一顿新年饭。”“大家吃好,喝好。”说完,
我把话筒递还给已经傻掉的司仪。然后,我解开西装的第一颗扣子,
摘下胸前那朵精致的白色玫瑰。随手一抛。胸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落在了铺满花瓣的红毯上。我转身,走下台。没有愤怒,没有失态。
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我像一个参加完剪彩仪式的嘉宾,平静地退场。
经过我爸那一桌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爸,别气坏了身子。这点小事,不值当。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顾家这次丢人丢大了。我心里笑了。丢人?不。好戏,
才刚刚开场。二、她最好的闺蜜,现在是我的助理回到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我扯掉了领带。
房间里布置得喜气洋洋,红色的气球,玫瑰花瓣,还有巨大的婚纱照。照片上,
唐若笑得温婉动人,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看着那张照片,觉得有点讽刺。沈安站在门口,
没有进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和这个房间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是我的首席秘书,也是唐若最好的闺蜜。“顾总。”她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
“需要我做什么?”“把那张照片,烧了。”我指了指婚纱照。沈安愣了一下,但马上点头。
“好的。”她走进来,动作利落地把那幅巨大的照片从墙上取下来。“还有。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宴会厅的热闹景象。“第一,立刻通知法务部,
拟定一份解除婚约的协议,以及一份财产分割说明。所有我赠予唐若的财产,
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车辆,珠宝,股票,全部收回。明天早上八点前,我要看到文件。
”“第二,通知财务部,冻结所有与唐若及其直系亲属相关的附属信用卡和银行账户。
一分钱都不要流出去。”“第三,通知公关部,立刻发布声明。
就说我和唐若**因性格不合,和平解除婚约,祝她未来幸福。不要提蒋诚,给他留点体面。
”“第四,把楼下宴会的账单结了。所有媒体的红包,双倍。告诉他们,顾家的热闹,
不是白看的。”我一条一条地说着,语速不快,但没有丝毫停顿。沈安在我身后,
用平板电脑飞快地记录着。“好的,顾总。还有别的吩牲吗?”“有。”我转过身,看着她。
沈安的表情很平静,但我能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了。“那张照片,是你拍的吧?
”我问。那张唐若上车的照片,角度刁钻,显然是近距离拍摄。沈安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是。”她没有否认。“为什么发给我?”“因为您是我的老板。”她回答,“我的职责,
是向您汇报一切与公司及您个人利益相关的突发状况。”这个回答,无懈可击。我笑了。
“很好。你是个合格的秘书。”我走到她面前,距离很近。
我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丝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唐若那种甜腻的花香,
而是一种更清冷的木质香调。“沈安。”我看着她的眼睛,“你是她最好的闺蜜。”“是,
曾经是。”沈安的眼神没有闪躲,迎着我的目光。“她做出这种事,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我只对我自己的薪水负责,顾总。”沈安说,“别人的私生活,我没有兴趣,
也没有资格评价。”真是个滴水不漏的女人。我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了。“那你告诉我,作为她最好的闺蜜,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和蒋诚有问题的?”沈安的睫毛颤了颤。“三个月前。”她吐出四个字。
“三个月……”我重复了一遍,松开手。“所以,这三个月,你一直在我身边,
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筹备这场盛大的婚礼?”“我的职责是执行您的命令,顾总。
”沈安退后半步,拉开距离,“您下达的命令是筹备婚礼,我照做了。
您没有问过我其他问题。”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没问过。因为在我的剧本里,
不需要她提前告诉我。我需要她做的,是在最关键的时刻,递上那把最锋利的刀。就像今天。
“你做得很好。”我转过身,重新看向窗外。“从今天起,你的薪水,翻倍。
”沈安没有说谢谢。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说:“顾总,
婚纱照……用打火机可以吗?”我回头看她,她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
“可以。”火苗窜起,舔舐着照片上那张曾经让我着迷的笑脸。焦黑的边缘慢慢扩大,
吞噬了虚假的甜蜜。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塑料燃烧的刺鼻味道。沈安拿着燃烧的照片,
走到浴室,把它扔进了马桶。按下冲水键。一切都被卷入漩涡,消失不见。“顾总,
事情处理完了。”她走出来,脸上沾了一点灰。“嗯。”“那我先去处理您交待的工作了。
”“去吧。”沈安转身,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她停顿了一下,回头问我。“顾总,
您……还好吗?”这大概是她今天说的第一句,不那么像秘书该说的话。我看着她,
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我?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因为猎杀,才刚刚开始。
三、岳父的电话,打不通了第二天,全城的财经新闻和娱乐头条,
都被顾家婚礼的闹剧霸占了。公关部的声明发出去之后,舆论的风向很微妙。有人同情我,
说我被带了绿帽子,还这么大度,有风度。有人嘲笑我,说我就是个冤大头,
花钱给别人办了场私奔欢送会。说什么的都有。我一条都没看。我坐在办公室里,
喝着沈安刚煮好的咖啡。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几道光斑。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仿佛昨天那场耗资上亿的闹剧,只是一场梦。
沈安把一份文件放在我桌上。“顾总,这是法务部拟好的协议。”我拿起来,
快速浏览了一遍。条款清晰,滴水不漏。“让他们去办吧。”“好的。”沈安点头。
“唐家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问。“唐先生,也就是您的前岳父,从早上七点开始,
给您打了三十二个电话。”沈安看着平板,“您的手机设置了拦截,都转到了我这里。
他还给您发了十八条短信。”“念。”“第一条:‘顾衍!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停掉若若的卡!’”“第二条:‘你别太过分!若若只是一时糊涂,
你至于做得这么绝吗!’”“……”沈安面无表情地念着,像在播报天气。那些短信的内容,
从一开始的愤怒质问,到后面的惊慌失措,再到最后的低声下气。“第十八条:‘阿衍,
算叔叔求你了,你接个电话好不好?我们见一面,好好谈谈。’”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用理他。”“好的。”“蒋诚那边呢?”“蒋家也打来电话了,是蒋诚的父亲。
他想约您父亲见面。”沈安说,“被老爷子拒了。”“嗯。”这在我的预料之中。
蒋家和我们顾家,生意上往来密切。蒋诚这么一搞,最坐不住的,就是他爹。但现在,
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我要让鱼再游一会儿。中午,我正准备去公司食堂吃饭,
沈安走了进来。“顾总,唐先生和唐夫人,在楼下大厅,想见您。”“不见。”“他们说,
如果不见到您,他们就跪在大厅里不起来。”我皱了皱眉。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唐家人还真是擅长。“让保安把他们‘请’出去。”我说。“是。”沈安转身要走。“等等。
”我又叫住她。“你下去一趟。”沈安看着我,等我下文。“你就告诉他们一句话。
”“告诉他们,唐若送给我的那块百达翡丽,是假的。”沈安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说这个。那块表,是唐若在我生日时送的礼物,号称全球**款,
价值千万。我当时还特意举办了一个派对,当着所有朋友的面戴上了它,
给了唐若天大的面子。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宝贝那块表。但没人知道,我收到表的第二天,
就让专家鉴定过了。是块高仿,顶多值十万。我没戳穿。我只是把那块假表和我那块真的,
一模一样的,放在了一起。有时候,我会分不清哪块是真,哪块是假。就像我有时候,
也分不清唐若的爱,是真是假一样。现在,我分清了。“就说这一句?”沈安确认道。
“就这一句。”沈安出去了。我走到办公室的休息间,打开保险柜。
两块一模一样的百达翡丽静静地躺在丝绒盒子里。我拿起了那块假的。表盘在灯光下,
依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足以以假乱真。我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楼下,大厅门口。
我看到沈安正在和唐若的父母说着什么。唐先生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激动,慢慢变得震惊,
然后是惨白。他指着沈安,好像在咆哮。然后,我看到沈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又说了一句什么。唐先生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唐夫人扶住了他,
两个人失魂落魄地被保安“请”出了大楼。我掂了掂手里的假表。然后,松开手。
手表在空中翻滚着,像一颗被遗弃的星星,坠落下去。我没兴趣看它摔成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唐家的资金链,从它落地的那一刻起,就要断了。因为,
他们最大的一笔贷款担保,用的是我送给唐若的一栋别墅。而那栋别墅的房产证上,写的,
是我的名字。唐先生用它去做抵押的时候,伪造了一份假的。就像这块表一样。假的,
终究是假的。四、办公室里,不止有咖啡味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唐家和蒋家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我知道,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正在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试图挽回局面。但他们不知道,
他们面对的,是一张早就织好的网。他们越挣扎,只会被缠得越紧。
我把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一个积压了很久的海外收购案,被我重新提上日程。连续三天,
我带着项目组,天天开会到半夜。所有人都累得人仰马翻。只有沈安,好像永远不知道疲倦。
她总能在我需要之前,就把所有的资料准备好,把咖啡送到我手边。她的存在感不强,
但你就是离不开她。像空气。这天晚上,会议开到凌晨两点,总算有了阶段性的成果。
我宣布散会,所有人都如蒙大赦,纷纷逃离了会议室。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沈安。
我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疲惫。“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对沈安说。“好的,顾总。
”她收拾好会议纪要,走到门口,又停下了。“顾总,您晚饭没吃,我给您叫了点宵夜。
”“嗯。”我应了一声。很快,外卖送来了。沈安把它放在茶几上,一样一样摆好。
是一碗很清淡的海鲜粥,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我有点意外。
唐若和我在一起三年,都不知道我熬夜后喜欢喝点热粥。她只会给我点最贵的日料外卖,
然后拍照发朋友圈,配文“心疼我的宝贝”。“您的饮食习惯,都记录在您的健康档案里。
”沈安回答。又是这种公事公办的口吻。我看着她,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套裙,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即使熬了三天夜,
她看起来依然那么无可挑剔。像一个AI机器人。“坐下,一起吃点吧。”我说。
沈安犹豫了一下。“这不合规矩……”“我说的,就是规矩。”我打断她。她没再说什么,
在我对面坐下,姿态依然很端正。我给她盛了一碗粥。“谢谢顾总。”我们默默地吃着宵夜,
谁也没说话。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我们喝粥时轻微的声音。落地窗外,
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整个世界都睡着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醒着。
“唐若……联系过你吗?”我突然开口。沈安拿勺子的手顿了一下。“联系过。
”“她说什么?”“她骂我,说我背叛了她。”沈安的语气很平淡,“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你没背叛她。”我说,“你只是选择了忠于你的工作。”沈安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灯光下,她的眼睛很亮,像藏着星星的湖。“顾总,您不好奇吗?”她问。“好奇什么?
”“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她说,“唐若是我的朋友,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好奇。
”我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只看结果。”沈安沉默了。她低头,继续喝粥,
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吃完宵夜,她收拾好餐盒。“顾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下班了。
”“嗯。”她走到门口,我忽然又叫住她。“沈安。”她回头。“你喷的什么香水?
”她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无人区玫瑰。”“挺好闻的。”沈安的脸颊上,
似乎飞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她没再说什么,拉开门,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还残留着那股清冷的木质玫瑰香,混着海鲜粥的暖意。我忽然觉得,
这三天熬的夜,好像也不那么累了。我拿起手机,给我的私人助理发了条信息。
“帮我买一瓶无人区玫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要最大瓶的。”五、昔日兄弟的短信,
像个小丑平静的日子在第四天被打破。蒋诚开始给我发短信了。第一条是在早上,
我刚到公司。“阿衍,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和若若之间是真爱,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我把手机递给正在给我汇报行程的沈安。“你看看。”沈安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眉毛都没动一下。“需要回复吗?”“不用。”第二条是在中午。“顾衍,
你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你不就是有个好爹吗?没有顾家,你什么都不是!若若跟你在一起,
根本就不快乐!”这条短信来的时候,我正在和欧洲分公司的CEO视频会议。
我让沈安把短信内容投到了大屏幕上。满屋子的高管看着那条幼稚又愤怒的短信,
表情都变得很精彩。我笑了笑,对视频那头的CEO说:“不好意思,一点私人恩怨,
让大家见笑了。我们继续。”会议结束后,项目部的一个经理忍不住问:“顾总,这谁啊?
这么嚣张?”“一个小丑。”我淡淡地说。到了下午,蒋诚的短信越来越密集。他开始骂我,
用词越来越难听。沈安拿着手机,一条一条地念给我听,像在念一封宣战书。
“……他说您是冷血的资本家,是感情的骗子,还说……说您在某些方面,满足不了唐若。
”念到最后一句,沈安的脸颊微微泛红,但声音依旧平稳。我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倒是挺有想象力。”“顾总,需要我让法务部给他发一封律师函吗?这已经构成诽谤了。
”“不用。”我摆摆手,“让他骂。他骂得越难听,他爹就越着急。”果不其然。
傍晚的时候,蒋诚的父亲,蒋叔叔,亲自来了我的办公室。他头发花白,一脸憔悴,
看起来比上次见面老了十岁。“阿衍,叔叔求你了,你放过蒋家吧。”他一进来,
就对我作揖。我没让他坐,就让他那么站着。“蒋叔叔,这话从何说起?”我故作惊讶,
“我可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做?”他激动起来,“我们公司合作了十几年的供应商,
一夜之间全部断供!银行的贷款,也全部被冻结!这难道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哦?
还有这种事?”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那可能是蒋氏集团的信誉出了问题吧。毕竟,
连继承人都能在别人婚礼上拐走新娘,这种公司的信誉,确实值得怀疑。”我的话像一把刀,
狠狠**他的心脏。蒋叔叔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个孽子!
我……我回头就打断他的腿!”他咬着牙说,“阿衍,你和蒋诚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你就看在叔叔的面子上,饶他这一次吧。”“兄弟?”我笑了,“蒋叔叔,我问你,
如果有人在你背后捅了你一刀,你还会把他当兄弟吗?”“我……”他语塞了。
“蒋诚捅的不是我,是蒋家。”我说,“他为了一个女人,拿整个家族的未来做赌注。
现在赌输了,就想让我这个庄家,把筹码还给他?”“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蒋叔叔的身体晃了晃,瘫坐在沙发上。“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绝望地问。
“不想怎么样。”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只要蒋诚,跪在我面前,给我磕三个头。
”“然后,让他滚出这个城市,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只要他做到,蒋家,
安然无恙。”蒋叔叔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我顾衍要的,从来都不是钱。我要的,是尊严。是他蒋诚,
亲手把自己敲碎的尊严,再一片一片,给我粘起来。蒋叔叔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
知道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我拿起手机,上面还有一条蒋诚刚发来的短信。“顾衍,
你个缩头乌龟,有种就跟我当面说清楚!”我编辑了一条回复,发了过去。“好啊。
你爸公司楼下,停车场,我等你。”然后,我拿起外套,对沈安说:“走,我们去看戏。
”六、她购物车里的东西,我全买了,然后送给了狗蒋氏集团楼下的停车场。
蒋诚站在一根柱子旁边,一脸的不耐烦。看到我的车开进来,他立刻冲了上来。我没下车。
沈安坐在副驾驶,平静地看着前方。“顾衍,你终于敢来见我了!”蒋诚拍着我的车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