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网红”闺蜜官宣了她的投行男友，场面盛大到几乎承包了我的朋友圈。

看着照片里，唐心穿着一身高定礼服，笑得明媚张扬，身边的男人陆嘉衍则一身笔挺西装，

俊朗矜贵，正低头为她整理碎发，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我酸溜溜地在底下评论：【恭喜！

另外，你老公还缺兄弟吗？缺的话，你看我怎么样？】评论发出去不到一分钟，

唐心的微信私聊就炸了。她甩来一张照片，言简意赅：【自己挑。

】照片背景似乎是在一艘游艇上，陆嘉衍和另外两个男人站在一起，身后是海天一色的蓝。

不得不承认，顶尖精英的朋友圈，质量也同样顶尖。我瞬间陷入了“甜蜜的烦恼”。

左边一个，桃花眼，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穿着花哨的沙滩衬衫，扣子解开三颗，

帅得极具攻击性，但一看就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浪子。右边一个，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他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黑短裤，身形挺拔修长，下颌线锋利如刀刻。他没看镜头，

侧脸对着落日余晖，光影勾勒出他深邃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

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和疏离。心动的感觉，就像电流过载。

我毫不犹豫地用红圈把右边那个男人圈了起来，发给唐心。【就他了！我的菜！

】唐心回了我一串省略号，然后是一条语音，

语气里满是“你真有眼光”的赞叹和“你真敢想”的无奈。“林晚晚，你可真会挑。

这位叫沈聿，是陆嘉衍的发小，也是圈内最年轻的律所高级合伙人。战绩没输过，

嘴巴毒过王水，出了名的‘冰山活佛’，不近女色，只爱法条。难度系数五颗星，你确定？

”律所高伙？冰山？完了，更心动了。我握紧拳头：【确定！必须拿下！

】唐心似乎被我的豪情壮志感染了：【行！姐给你创造机会！下周末有个艺术展的酒会，

陆嘉衍和沈聿都去，你准备一下！】挂了电话，我看着自己画了一半的插画稿，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柜里清一色的卫衣、T恤、牛仔裤，陷入了沉思。唐心能拿下陆嘉衍，

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美妆博主，粉丝百万。而我，

一个半吊子自由插画师，社交圈仅限于五指，日常穿着舒适为主，最大的成就是在家躺一天。

我……真的可以吗？“林晚晚！你要是敢怂，

我就把你大学时暗恋隔壁体院小奶狗结果人家是给的事都捅出去！

”唐心的威胁电话适时响起，“想想沈聿那张脸，那身材，那身份！追到手，

你就是人生赢家！少画几张稿子，多赚一个亿！”她说的对！我不能怂！

我翻出压箱底唯一一条黑色小礼裙，又找出那双买了三年只穿过一次的细高跟，

视死如归地奔赴战场。2.酒会现场衣香鬓影，空气中都飘浮着金钱和香水的混合味道。

我穿着不合脚的高跟鞋，像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唐心在不远处朝我招手，她今天美得像个女王，陆嘉衍体贴地站在她身侧，

为她挡开周围拥挤的人群。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局促，挨着唐心坐下。

目光第一时间就在人群中搜索，然后，一眼就定格在了斜对面的男人身上。沈聿就坐在那里，

与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领口微敞，

露出一小截冷白的皮肤和清晰的锁骨。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神情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比照片上更让人心动。“我闺蜜，林晚晚，

是个插画师。”唐心热情地介绍我。“这是沈聿，嘉衍的死党。”她冲我挤了挤眼睛，

暗示意味十足。沈聿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眼神很沉，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沈大律师光介绍他多没意思啊，也介绍介绍我呗。

”照片上那个桃花眼帅哥端着酒杯凑过来，自来熟地对我挑了挑眉，“你好，我叫程子昱，

是个平平无奇的建筑师。”“你好，林晚晚。”我礼貌地回应。“晚晚的画画得特别好，

特别有灵气！”唐心开始不遗余力地给我“贴金”。我尴尬地脚趾抠地，只能埋头喝果汁。

程子昱显然对我更感兴趣，一直找我聊天，从艺术流派聊到设计哲学，气氛倒也不算冷场。

而沈聿，从始至终没有再看过我一眼，偶尔和陆嘉衍低声交谈两句，

其余时间都在处理手机上的公务。唐心看不下去了，眼珠一转，

提议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输的人从真心话或者大冒险里选一个。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第一轮，

唐心就用眼神示意陆嘉衍“精准”地把空酒瓶对准了我。“晚晚，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唐心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大冒险。”“好嘞！”她拍了下手，

“你去要到在场一位异性的微信，要不到罚酒三杯！”全桌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然后又默契地转向了沈聿。这意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在众人的哄笑和起哄声中，我磨磨蹭蹭地拿出手机，

走到沈聿面前，声音小得像蚊子哼：“那个……沈律师，方便……加个微信吗？

”沈聿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眸看我。他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似乎对这种无聊的游戏感到不耐。空气瞬间凝固，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就在我准备放弃，转身去拿罚酒的时候，他却拿出手机，点开了二维码。“扫吧。

”他的声音清冷，没什么情绪。我手忙脚乱地扫了码，发送了好友申请。回到座位，

我看到他的对话框里跳出一条提示：【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

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下面，是一片空白。3.加上微信后的一个星期，

我体会到了什么叫“信息黑洞”。我每天早晚安问候，附带一张我精心绘制的Q版小插画，

得到的回复不是“嗯”，就是“在忙”，更多的时候是石沉大海。

唐心恨铁不成钢：“林晚晚，你这叫无效骚扰！你得创造共同话题，得有肢体接触！懂吗？

火花是撞出来的，不是靠表情包发出来的！”道理我都懂，可我一个死宅插画师，

跟一个顶级律师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法理学？还是案例分析？

看着镜子里因为长期熬夜画稿而有些憔悴的自己，我突然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差距，

不只是职业和社交圈。我需要改变。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压箱底的积蓄拿出来，

报了一个业内非常有名气的商业插画与品牌设计高级研修班。学费贵得让我肉痛，

但授课老师都是行业大牛，据说结业作品优秀者，还能获得一线大厂的合作机会。

我告诉自己，这不是为了追男人，这是为了投资我自己。也许是破釜沉舟的决心起了作用，

我在研修班里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疯狂吸收新知识，熬夜改稿。开班一个月后，

研修班迎来了第一个合作项目。当负责人在PPT上放出合作方的logo时，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聿诚律师事务所】。带队合作的，正是他们的首席合伙人，沈聿。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项目说明会上，沈聿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站在讲台上，

条理清晰地阐述着他们对这次品牌形象升级的需求。他和平日里那种疏离冷淡不同，

工作状态下的他，锐利、严谨，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该死的魅力。

中场休息时，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目光在我身上停顿了两秒，

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각的探寻。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努力装作镇定地朝他点了点头。

他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继续和项目负责人交谈。但我知道，机会来了。这一次，

不是唐心硬凑的酒局，不是尴尬的游戏，而是真真正正，能让他看到我专业能力的战场。

为了这个项目，我几乎是豁出去了。我研究了聿诚律所过往所有的公开资料，

分析他们的品牌调性，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出了三版完全不同风格的设计稿。小组评审时，

我的作品获得了导师和所有同学的最高分。最终提案那天，我作为小组代表，

站在了沈聿和他们律所一众高管的面前。我深吸一口气，开始阐述我的设计理念。讲到一半，

我注意到沈聿的目光。他不再是那种礼貌而疏离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真正的、专注的探究，

仿佛是第一次认识我。那一刻，所有的紧张都化为了前所未有的动力。4.提案大获成功。

我们小组的设计方案被沈聿当场拍板定下，而我因为在其中出色的表现，

被指定为这个项目的主要执行画师。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

我将有无数正当光明的理由和沈聿接触。唐心在电话里兴奋地尖叫：“晚晚！

你这是什么天降紫微星的运气！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给我冲！”我和沈聿的沟通，

从微信上单方面的“早安晚安”，变成了工作群里关于设计细节的讨论。

虽然他的话依旧很少，但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落在工作上。偶尔，他也会私聊我，

指出某个设计元素的问题，或者发给我一些参考资料。【这个字体间距需要调整，

现在的版本显得不够严谨。】【这张配图的色调过于温暖，

和我们‘理性、公正’的定位不符。】虽然句句都是在挑刺，但我却甘之如饴。这天下午，

我正在工作室改稿，沈聿的微信突然弹了出来。【晚上有空吗？】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约我，虽然很可能只是为了谈工作。我压抑着激动，回道：【有空的。

】【项目组团建，在‘夜阑’会所，地址我稍后发你。】果然。我心里掠过一丝小小的失落，

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团建也是机会！我特意换上了新买的裙子，化了个精致的妆，

提前半小时到达了会所。包厢里，律所的人已经到了大半。

我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个穿着职业套装，妆容精致，

气质干练的女人正站在沈聿身边，言笑晏晏地和他交谈着什么。“晚晚，来啦！

”项目组的同事热情地招呼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顾思佳顾律师，

也是我们律所的青年才俊，这次项目她也参与了很多。”顾思佳朝我看来，

眼神在我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扬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你就是林晚晚吧？久仰大名，

沈律在我们面前可没少夸你，说你年轻有为，非常有才华。”我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看向沈聿。他神色如常，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句：“来了就坐吧。”我听不出他夸我是真是假，但顾思佳看我的眼神，

却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和……敌意。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是个劲敌。席间，

大家玩起了游戏。不知道是谁提议，让每个人说一个关于沈聿的“小秘密”。轮到顾思佳时，

她端着酒杯，笑意盈盈地看着沈聿：“沈律啊，他其实喜欢喝加很多糖的拿铁，

而且对猫毛过敏，所以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其实心软得很，就是嘴硬。”这番话，

亲昵又自然，仿佛在分享一个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周围的人都在起哄，说他们般配。

沈聿没有反驳，只是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甚至带着一丝纵容。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原来他不是对所有人都那么冷。5.团建结束后，我和沈聿的工作交集也渐渐减少。

项目进入收尾阶段，大部分沟通在线上就能完成。我能感觉到，

他又回到了最初那种“信息黑洞”的状态。我发过去的设计稿，他会回复“收到”，

但再多的话就没有了。我像一个电量耗尽的机器人，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一往无前的冲劲。

周末，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对着空白的画板发呆。唐心给我发来一条视频，

是她在朋友圈刷到的，顾思佳发的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只手，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好看，

我一眼就认出是沈聿的。他的手正端着一杯咖啡，而照片的配文是：【陪某人加班，

奖励一杯他最爱的焦糖玛奇朵。】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得透不过气。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程子昱打来的。“大画家，干嘛呢？出来喝酒啊！

”他声音依旧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调调。“不了，没心情。”“怎么了？又在沈聿那儿碰壁了？

”他一猜就中，“我早就跟你说了，沈聿那种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AI，你捂不热他的。

”我没说话，听着他继续说。“我说真的，林晚晚，你考虑考虑我呗？我肯定比他有趣，

也比他好追。”“程子昱，”我打断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挺傻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是不太聪明，”程子昱的语气难得正经起来，“但追人这种事，

不傻一次怎么甘心。”挂了电话，我打开和唐心的聊天框，颓然地打下一行字。【心心，

我好像……真的追不动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程子昱好像也还行。】消息刚发出去，我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我以为是唐心的电话，

拿起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却是那个我存为“冰山”的名字。是沈聿。他第一次，

主动给我打了电话。6.我愣愣地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字，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然后猛地被抛向高空。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我划开了接听键，

将手机贴在耳边。“喂？”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电话那头是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清浅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沉稳而有力。

就在我以为这又是一场幻觉时，他低沉的嗓音响起了。“在哪儿？”不是“你好”，

不是“找你有事”，而是简单直接的三个字。我被问得一懵，下意识地回答：“在家。

”说完又觉得懊恼，我为什么要这么乖乖地回答？我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的语气补充道：“沈律师，这么晚了，是有工作上的事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微蹙着眉头的样子，

或许是觉得我的态度不佳，或许是后悔打来这通电话。心里的委屈和酸涩翻江倒海，

我咬着唇，

准备在他开口前说出“如果没事我挂了”之类的话来保全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然而，

他却先一步开口了。“下来。”“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我在你家楼下。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小区的路灯下，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车旁倚着一个颀长的身影。不是沈聿又是谁？

他穿着白天的西装，只是脱了外套，领带也松垮地扯开了些，深夜的风吹起他的衣角，

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落拓。他似乎感应到了我的视线，抬起头，精准地看向我所在窗口的方向。

我的心跳瞬间失控。来不及换衣服，也顾不上脚上还穿着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我抓起钥匙就冲出了门。一路跑到楼下，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

夜色模糊了他脸上的棱角，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愈发深邃。“你……”我刚说了一个字，

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他为什么会来？他来干什么？沈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目光从我微红的眼眶扫过，最后落在我紧紧攥着手机的手上，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陆嘉衍给我打了电话。”他终于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散。我瞬间明白了。唐心。

一定是唐心看到了我那条“追不动了”的消息，然后火急火燎地找到了陆嘉衍，

陆嘉衍又把这件事捅给了沈聿。我的脸颊“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羞耻感和难堪让我无地自容。所以，他是被朋友逼着来的吗？是来看我的笑话，

还是来履行朋友的“义务”，安抚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追求者？“对不起，沈律师，

”我低下头，声音闷闷的，“给你添麻烦了。我就是……跟我朋友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开玩笑？”他重复了一遍，声线微冷，“关于程子昱，也是开玩笑？”我的心猛地一沉。

唐心那个大嘴巴，一定把我的原话一字不漏地全说了！“那不关你的事。

”我有些恼羞成怒地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追不动了，想换个人追，不行吗？

程子昱风趣幽默，对我又好，我觉得他挺不错的。”我说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赌气话，

只想用这种方式刺痛他，也刺痛我自己。沈聿的脸色沉了下去，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降了好几度。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你就是这么想的？”“是！

”我梗着脖子回答。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

他向前走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顾思佳发的照片，

是全部门的人都在加班，那杯咖啡是她玩游戏输了买给全组的，不是只给我一个人。

”他没头没尾地解释了一句。我愣住了。“我不喜欢喝加糖的拿-铁，”他看着我的眼睛，

继续说，“而且，我对猫毛不过敏。”所以，顾思佳在团建上说的那些话，

都是在故意营造亲密感吗？我的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而有些宕机，呆呆地看着他，

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看着我傻愣愣的样子，沈聿似乎是叹了口气，

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挫败和……笨拙。“林晚晚，

我不太擅长处理工作以外的人际关系。”他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奇异的坦诚，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你的早安晚安，也不知道在酒会上要怎么做才不算失礼。

”“我只知道，律所的品牌升级项目，我第一个想到的合作人是你。

”“我看到你和程子昱聊天，会觉得他很碍眼。”“刚才陆嘉衍告诉我，

你要换个人追……”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在夜色中像藏着星辰的大海，

牢牢地锁住我。“别换。”他用着他一贯的、清冷而命令式的口吻，

说着最让我心跳失控的话。“林晚晚，别换。”7.那两个字像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

在我混乱的心湖里激起千层巨浪。世界的声音仿佛在瞬间被抽离，

我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一声比一声响，震得耳膜发麻。我傻傻地看着他，

看着他深邃眼眸里清晰倒映出的、我那副呆滞又狼狈的模样。“别换。”他是在挽留我吗？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从我的天灵盖一直窜到脚底。紧接着，

积攒了许久的委屈、不甘、自我怀疑，以及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砸中的晕眩感，

在这一刻尽数爆发。眼眶一热，视线瞬间模糊，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我不想哭的，尤其不想在他面前哭，这显得太软弱，太像在索要同情。可我控制不住，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擦越多。我的反应显然超出了沈聿的预料。

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慌乱”的情绪，他抬起手，似乎想做什么，

却又僵在半空中。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可爱。最终，

他还是朝**近了一步，温热的指腹带着一丝犹疑，轻轻落在我脸上，笨拙地拭去我的眼泪。

他的指尖有些凉，触感却像烙铁，烫得我浑身一颤。“别哭。”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

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和……无措，“我说错话了？”在他这位大律师的逻辑里，

或许他的话没有引起预期的正面反馈，就等同于“说错话了”。

我被他这句耿直的问话弄得又哭又笑，抽噎着开口，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没错……是我，我就是觉得……很不甘心。”我抬起朦胧的泪眼，

控诉地看着他：“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消息，画了那么多画，你不是‘嗯’就是‘在忙’。

顾思佳说什么你都好像默认了，程子昱跟我说几句话你就摆脸色。沈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下午已经决定要放弃了？”我像个要把所有委屈都倒出来的孩子，

一股脑地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沈聿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

他才用那只还停留在我脸颊上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我的皮肤，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抱歉。”他郑重地道歉，“我的处理方式存在问题，给你造成了困扰和误解。”他顿了顿，

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解释一下。第一，

我不习惯线上闲聊，‘嗯’和‘在忙’是我的标准回复，对所有人都一样，

但我收到了你画的每一张画。第二，顾思佳的话，我没有反驳，是因为在工作场合，

为这种私事辩解不符合我的行事准则，但我已经私下警告过她，不允许再有下次。第三，

我看到你和程子昱在一起，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所以我无法给出积极的反馈。

”这解释……真是充满了法律人的严谨和逻辑。

我被他这堪比法庭陈述的解释弄得一愣一愣的。

“至于你问我什么意思……”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锁着我，里面的情绪浓郁得仿佛要溢出来，

“我的意思是，林晚晚，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

而不是去考虑程子昱或者其他任何人。”“所以，你愿意吗？”他问。这一次，

他没有用命令的口吻，而是用上了疑问句。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竟然流露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名为“紧张”的情绪。原来冰山也会害怕被拒绝。

这个认知让我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柔软和欢喜。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看到我点头，

沈聿紧绷的下颌线似乎终于放松了下来。他像是松了口气，然后，

做出了一个让我心跳彻底停止的动作。他俯下身，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很温暖，

带着和他身上一样的，清冽好闻的气息。我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觉自己像一艘漂泊了许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好了，”他在我头顶低声说，“别哭了。”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我，

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我光着的脚踝和身上的单薄睡衣上，

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责备：“怎么穿成这样就跑下来了？”说着，

他不由分说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将我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上去。”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命令道，“很晚了，回去睡觉。

”“那你呢？”我拉着他的衣角，仰头问。“我看着你上去。”他回答。

我一步三回头地往楼道里走，每回头一次，都能看到他依然站在路灯下，目光追随着我。

直到我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他才转身，拉开车门。回到家，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

心脏依旧在疯狂跳动。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属于他的西装，又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

终于后知后觉地笑出了声。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微信消息。我点开，

是那个我备注为“冰山”的头像。【到家了？】我笑着打字回复：【嗯，刚到。】【早点睡。

】【晚安。】我看着屏幕，想了想，又点开他的头像，将备注从“冰山”改成了“沈聿”。

不，不对。我删掉重新输入。【我的沈聿。】8.一夜好眠，没有梦。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我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房间里很安静，

昨晚的一切却像一部无限循环的电影，在脑海里反复上演。我猛地坐起身，

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床尾椅背上搭着的那件西装外套上。深灰色的面料，剪裁挺括，

上面还残留着他清冽好闻的气息。不是梦。我抓过手机，点开微信，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晚那句“晚安”上。我往上翻，一遍又一遍地看他发来的那几条消息，

看那个我新改的备注——【我的沈聿。】脸颊又开始发烫，我傻笑着把脸埋进枕头里，

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就在这时，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的，

正是那个让我心心念念的头像。【醒了？】心脏漏跳一拍，我连忙打字回复：【刚醒。

】几乎是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他的回复就来了。【下楼。】又是命令式的两个字。但这一次，

我只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甜。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下来，冲进洗手间用最快的速度洗漱，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拍了拍脸颊，努力让那不争气的傻笑收敛一点。换上昨天新买的连衣裙，

我抓起包，像一只快乐的鸟儿一样飞奔下楼。他的车就停在昨晚那个位置。我跑到车边，

他从驾驶座降下车窗，晨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比昨夜的月光更让人心动。“上车。

”他言简意赅。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才发现座位前的置物台上放着一份温热的早餐——三明治和一杯温牛奶。“还没吃早饭吧。

”他看着前方，启动了车子，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嗯……”我系好安全带，

捧起那杯牛奶，心里暖烘烘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

”他目不斜视地开着车，淡淡地开口：“你发给唐心的购物清单，她转给我了。

”我：“……”所以唐心那个女人，到底背着我当了多少次间谍！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咬着吸管，小声问：“那你……今天有什么事吗？”“送你去研修班。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路。”谁信啊！从他的律所到我的研修班，

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这得绕多大一个圈才能“顺路”？我心里偷着乐，

嘴上却乖巧地“哦”了一声。这个男人表达关心的方式，还是这么别扭又可爱。

车内的气氛安逸而美好，我小口吃着三明治，偷偷用余光看他。他开车的样子很专注，

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的手表在阳光下折射出冷硬的光。

从前我觉得这光是疏离，现在却觉得，是只有我能靠近的温柔。很快，

车子在研修班所在的大楼前停下。“我到了，”我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他，

“谢谢你的早餐和……顺风车。”“嗯。”他应了一声，目光却没看我，

而是落在了我身后不远处。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心头猛地一跳。

只见顾思佳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手上拿着一份文件袋，

看到沈聿的车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扬起一抹惊喜的笑容，快步朝我们走来。她的笑容，

在看到我从副驾驶位上推门而下的那一刻，彻底僵在了脸上。她的目光像两道利刃，

在我身上和我刚坐过的副驾驶座之间来回扫视，那份从容和优雅瞬间消失不见，

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震惊和……嫉妒。“沈聿，”她勉强维持着镇定，看向车内的他，“好巧，

你也来这边办事？”沈聿的目光从她脸上淡淡扫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向我，

眉头微蹙：“进去吧，外面风大。”然后，他当着顾思佳的面，自然而然地抬起手，

将我鬓边一缕被风吹乱的碎发，轻轻掖到了耳后。那动作亲昵又理所当然。我清楚地看到，

顾思佳脸上的血色，在那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9.我坐回车里，心脏还在怦怦狂跳。

沈聿没有立刻开车，车厢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转过头，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我，

问：“吓到了？”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忍不住笑出来，

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得意：“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爽。

”我几乎能听到顾思佳那副优雅面具碎裂的声音。在他指尖触碰我耳畔的那一刻，

所有的紧张不安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坚定选择的、理直气壮的甜蜜。

我甚至有种冲动，想对她扬起一个胜利的微笑。他看着我眉飞色舞的样子，

眼神里似乎也染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嘴角微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

“稳定的情绪状态有助于提高学习效率。”他发动了车子，语气平淡地像在做结案陈词，

“排除干扰因素是必要的。”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用他那套逻辑，

解释刚才那个亲昵的举动。这家伙，连为女朋友撑腰都说得像是在进行项目管理。我侧过头，

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心里甜得冒泡。车子绝尘而去，我没再回头看。我知道，

顾思佳一定还僵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她不甘地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紧紧攥着手里的文件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与冰冷：“喂，帮我查一下林晚晚，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尤其是她作为插画师的作品和履历。”放下电话，她看着研修班所在的大楼，

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新人插画师？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待不下去。

10.“晚上有空吗？”快到研修班时，沈聿突然开口。“有啊。”我立刻回答。“七点，

我来接你。”他言简意赅地定下时间，然后补充道，“有个地方要去。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吗？一整天，我的心思都有点飘忽。研修班的老师讲的内容，

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满脑子都是晚上的约会。傍晚七点，沈聿的车准时出现在楼下。

我上了车，好奇地问：“我们去哪儿？”“吃饭。”他回答。

车子停在一家看起来极为高档的私房菜馆前。门口的侍者恭敬地将我们引进去，

穿过雅致的庭院，进入一个独立的包厢。“我预约了位置。”沈聿对我解释道，

“根据网络数据分析，这家店在‘首次约会餐厅推荐’榜单中好评率高达92.7%，

且环境安静，适合交流。”我：“……”果然，他连约会都是用做尽职调查的方式来准备的。

菜品精致，味道绝佳。可我发现，沈聿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着我吃，

偶尔给我布菜。“你怎么不吃？”我问。他顿了一下，

似乎在组织语言：“我的主要目标是完成‘约会’这一流程。

你的用餐体验是该流程中的核心KPI。我的个人进食量并非关键绩效指标。

”我差点被一口汤呛到。跟一个把约会当项目执行的律师谈恋爱，体验真是……新奇又好笑。

吃完饭，他没有带我去看电影或逛街，而是开车到了江边。“数据表明，

饭后散步有助于消化，同时，安静的环境有利于情感升温。”他一本正经地解释。

我挽住他的手臂，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闷声笑道：“沈律师，你的数据还挺全面的。

”他身子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我。江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他的手臂却很温暖。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哟，这不是沈大律师吗？居然有空来江边吹风？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程子昱。他吊儿郎当地走过来，当看清我挽着沈聿的手臂时，

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沈聿，夸张地叫道：“**？林晚晚，

你……你们……？”沈聿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将我往他身后拉了半分，

语气冷淡：“有事？”程子昱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扫射，最后落在我身上，

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没……没事，就是看到熟人，打个招呼。行，

不打扰你们了。”他摆了摆手，转身就走，背影看着竟有几分萧索。11.约会的甜蜜过后，

生活回归正轨。我也正式作为执行画师，参与到沈聿律所的品牌形象升级项目中。这天下午，

我将第一版核心视觉概念图发给了沈聿。没过多久，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关于第三张图的设计，”他开门见山，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画面中的天平，

倾斜角度是15度。从视觉稳定性的角度，我建议调整为完全水平，

以体现法律的公正与不偏不倚。”我立刻调出图，解释道：“沈律师，这是我特意设计的。

完全水平的天平代表的是理想状态下的绝对公正，但我想表达的是‘追求公正’的过程。

法律的意义不仅在于天平最终的平衡，更在于将倾斜的天平扶正的动态过程。

这15度的倾斜，代表着现实中的不公与争议，而我们（律所）的角色，

就是那个拨乱反正的力量。这样更具故事性和张力。”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有些紧张，

担心他觉得我不够专业。“你的设计理念我理解了。”他再次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但从品牌传播的角度，‘过程’的解读成本太高，受众可能无法在第一时间get到。

‘绝对公正’的符号，虽然传统，但认知门槛最低，传播效率最高。

我们的目标是建立稳固、可靠、值得信赖的品牌形象，不宜采用过于晦涩的艺术表达。

”他的话有理有据，我一时竟无法反驳。这就是精英CP感吗？

不是无脑的“宝宝你做什么都对”，而是基于专业领域的碰撞和探讨。我沉思片刻，

提出了新的方案：“那这样，我们保留倾斜的天平，但在天平较低的一端，

加上一只向上托举的手的剪影，象征着律所的介入和扶持。这样既保留了‘过程’的动态感，

也让‘扶正祛邪’的意图更加明确直观，你觉得呢？”“可以。

”电话那头传来他干脆利落的回答，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赞许，“这个方案更好。

把修改版发我。”挂掉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心里却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种基于专业能力的势均力敌，比单纯的甜言蜜语更让我心动。12.然而，

我没能得意太久。第二天我去研修班上课，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同组的学员在讨论时，

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午休时，我听见茶水间里有人在窃窃私语。“……就是她，林晚晚。

”“看着挺老实的，没想到啊……”“听说她给‘启航律所’做的那个提案，

核心创意是抄的。有人扒出来了，跟国外一个小众画师的作品构图几乎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这可是业内大忌啊！”“有图有真相呢！估计很快就要被退稿了，

说不定还会被圈内封杀……”我端着水杯的手，僵在半空中。抄袭？这两个字像一盆冰水，

从头浇到脚。我冲进茶水间，那几个正在议论的学员看到我，立刻噤声，尴尬地散开了。

我打开手机，研修班的群里已经炸了锅。有人发了两张对比图。

一张是我的核心概念稿——那座倾斜15度的天平；另一张，

则是一个我闻所未闻的外国画师的作品，画面主体也是一座倾斜的天平，

虽然细节和画风完全不同，但核心构图确实有几分相似。下面是一连串的议论。

【这……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一模一样。】【难怪她一个新人能拿下这么大的项目，

原来是走的“捷径”。】【太丢人了，我们班怎么出了这种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浑身冰冷。我从未见过那张所谓的“原作”，我的创意，从构思到落笔，

每一个细节都是自己反复推敲的结果。这是栽赃！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思佳。除了她，

不会有别人这么处心积虑地对付我。项目负责人很快打来电话，

语气严肃地要求我立刻给出一个解释。我百口莫辩，只能一遍遍地重复“我没有抄袭”，

但这种辩解在“证据”面前，显得苍白无力。13.一整个下午，我都像活在噩梦里。

无论我怎么解释，那些质疑的眼神都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