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环亚集团，策划部。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键盘的敲击声和打印机的运作声交织成一片忙碌的交响。

言澈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他和纪千凝在办公室的相处模式，可以用四个字概括：绝对的陌生人。

他们不会有任何非必要的交谈。他提交文件，永远是放在她办公室门口的托盘上。她下达指令，永远是通过内线电话或者部门经理。

即使在走廊里迎面碰上，她也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眼神不会在他身上停留超过0.1秒。而言澈，也总会恰到好处地低下头，让开路，像任何一个敬畏上司的普通员工。

这种极致的疏离，让言澈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那个夜晚在他面前流泪的女人，和眼前这个冰山总监，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言澈，这份季报的数据，你再核对一下。”部门经理老刘递过来一个文件夹，脸上带着几分同情，“纪总监点名要的，仔细点，别再出岔子了。”

“好的，刘经理。”言澈接过文件。

旁边工位的同事张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澈哥，你昨天可真是……勇气可嘉。敢在纪总监的雷区蹦迪，你是第一个。”

言澈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不过话说回来，”张伟挤眉弄眼地继续道，“你有没有觉得，纪总监虽然狠，但好像……对你有点不一样？”

言澈心里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怎么说？”

“你想啊，要是换了别人，昨天那种错误，纪总监的风格，不把人骂到主动辞职都算轻的。但她就让你重做，这不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嘛！”

言澈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

不一样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言澈！你给我过来一下！”

是策划一部的总监，王芳。一个四十多岁，仗着自己是公司元老，平时没少给新人穿小鞋的女人。

言澈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王总监。”

王芳把一份策划案“啪”地一声摔在桌上，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这是你协助我们部门做的市场调研部分？这是什么东西？数据来源不明，逻辑混乱！你是怎么进环亚的？我们部门不需要这种拖后腿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言澈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份调研是他上周做的，每一个数据都核对过，不可能有问题。这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

“王总监，数据来源都在附录里有标注，至于逻辑……”

“顶嘴？”王芳眼睛一瞪，“做错了事还敢顶嘴？你们刘经理就是这么教你的？”

周围的同事都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没人敢出声。谁都知道王芳是块难啃的骨头。

言澈攥紧了拳头。他可以忍受纪千凝的严苛，因为那是基于工作本身。但他无法接受这种无端的指责和羞辱。

就在办公室的气氛僵到冰点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总监，好大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