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晚宴上的锋芒雨丝斜斜划过铂悦酒店的落地玻璃窗,
将宴会厅里的水晶灯折射成细碎的光斑。我攥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冰凉的玻璃壁抵不住掌心的潮热——就在三分钟前,侍者通报的名字像根生锈的针,
猝不及防刺破了我刻意维持三年的平静。“萱宣?真的是你!”女人的声音带着夸张的惊喜,
却藏不住眼底的审视。我抬头时,庞嘉慧正亲昵地挽着黎陌的手臂站在面前,
一身火红色鱼尾裙衬得她肌肤雪白,颈间的钻石项链随动作晃出刺眼的光。而黎陌,
我的前任,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比三年前褪去了几分青涩,
眉眼间却多了些世故的锐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钝痛顺着血管蔓延。
我强迫自己扯出微笑,指尖摩挲着杯身的纹路:“好久不见。”“是啊,好久不见。
”庞嘉慧故意挺了挺胸,让钻石项链更显眼些,“真没想到能在黎陌的庆功宴上碰到你,
你也是做金融的?”她的语气带着微妙的优越感,目光扫过我身上的米白色连衣裙时,
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指尖一顿。这条裙子是工作室刚完工的样衣,
桑蚕丝面料泛着珍珠光泽,可在满身名牌的庞嘉慧眼里,大抵只算廉价货。
三年前我和黎陌分手时,
他母亲指着我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说:“我们黎家不需要穿地摊货的媳妇”,如今想来,
那场景竟和此刻奇妙地重合。“不是,我做珠宝设计。”我放下香槟杯,
指尖无意识抚过耳畔的珍珠耳钉——那是黎陌当年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礼物,
如今珍珠表层已有些磨损,却成了我随身携带的念想。黎陌的目光落在耳钉上,
喉结滚动了一下:“你……还好吗?”“挺好的。”我避开他的视线,
看向宴会厅中央的投影屏,上面正播放着黎陌所在公司的业绩报告,
“恭喜你们公司拿下城东地块。”庞嘉慧忽然笑出声,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人听见:“萱宣,
你这耳钉挺别致的,是复古款吧?现在很少有人戴这么旧的珍珠了。”她抬手晃了晃手腕,
“我这条梵克雅宝还是黎陌上周送我的,说是**款呢。”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窃笑,
我的脸颊瞬间发烫。那些被压抑的回忆汹涌而来:分手那天,黎陌说“嘉慧能给我资源,
你能吗”,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你太天真,
根本不懂成年人的生存法则”。那时我蹲在出租屋的楼道里哭了整夜,直到天亮才明白,
所谓爱情在现实面前有多脆弱。“旧的东西,总有些念想。”我抬起头,
直视着庞嘉慧的眼睛,“不像有些新物件,看着光鲜,说不定很快就过时了。
”黎陌的脸色沉了下来:“萱宣,说话别带刺。”“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端起香槟杯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压下翻涌的情绪,
“毕竟我做设计这行,最懂什么叫‘经久耐用’,什么叫‘昙花一现’。”就在这时,
宴会厅入口处忽然响起一阵骚动。众人纷纷侧目,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缓步走来,
身形挺拔,气质沉稳,正是业内大名鼎鼎的投资人左丞。他身后跟着几位高管模样的人,
所到之处,原本喧闹的人群自动安静下来。庞嘉慧眼睛一亮,立刻整理了一下裙摆,
拉着黎陌就想上前搭讪。可左丞的目光却越过人群,径直落在了我身上,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萱**,没想到你也在。”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上周和你提的‘星芒’系列合作方案,我这边已经通过了,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细谈?
”全场哗然。“星芒”系列是近期珠宝圈最受瞩目的项目,传闻合作方是国际顶尖品牌,
没想到竟落在了名不见经传的我头上。庞嘉慧脸上的笑容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似的。黎陌的眼神更是复杂,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大概从未想过,当年那个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女孩,如今竟能和左丞这样的人物平起平坐。
我握住左丞递来的名片,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释然。
三年来的熬夜改图、跑工厂、被客户刁难,那些咬牙坚持的日子,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意义。
“左总客气了,我随时有空。”我微笑着回应,余光瞥见庞嘉慧死死攥着黎陌的手臂,
指节泛白。左丞点点头,目光扫过黎陌和庞嘉慧时,眼神冷了几分:“黎经理,
你们公司提交的城东地块融资方案,我们团队正在评估。不过恕我直言,
风险控制部分还有很多不足。”黎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城东地块是他们公司今年的重点项目,一旦融资失败,后果不堪设想。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却在左丞锐利的目光下咽了回去。庞嘉慧更是急得团团转,
却不敢在左丞面前造次,只能恨恨地瞪着我,像是把所有不满都归咎到我身上。
我轻轻笑了笑,转身跟着左丞走向休息区。经过黎陌身边时,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声音带着一丝恳求:“萱宣,我们能谈谈吗?”他的指尖冰凉,触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被他三言两语哄回去的女孩了。我轻轻抽回手,
语气平静:“黎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走到休息区坐下,
左丞递给我一杯温水:“刚才谢谢你帮我解围。”我愣了一下:“解围?
”“庞家一直在想办法拉拢我,烦得很。”左丞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正好借你的出现让他们知难而退。”他顿了顿,看向我,
“不过‘星芒’系列的合作是真的,你的设计很有灵气。”温暖的水流滑过喉咙,
驱散了刚才的寒意。我看着窗外渐渐停住的雨,忽然觉得那些过往的伤痛,就像这场雨一样,
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这时,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闺蜜温如夏发来的消息:“宝贝,
庆功宴怎么样?黎渣男没欺负你吧?我可是给你准备了‘秘密武器’,保证让他后悔!
”我笑着回复:“放心,他已经快后悔了。”抬头时,正好看见黎陌站在不远处,
目光直直地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庞嘉慧站在他身边,正低声说着什么,
脸色难看至极。我端起水杯,对着他遥遥举了一下。黎陌,你当年丢掉的珍宝,
如今早已光芒万丈。第二章谎言的裂痕左丞因临时会议先行离开,
休息区的皮质沙发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我刚把手机揣回口袋,
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那刻意放轻却藏不住急切的节奏,
三年前我曾听了无数次。“萱宣,等一下。”黎陌的声音比刚才在宴会厅时软了些,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我转过身,看见他已经松开了庞嘉慧的手,
领带也扯松了半截,刚才在左丞面前的镇定荡然无存。远处的庞嘉慧正站在香槟塔旁,
脸色铁青地盯着我们,像只随时会扑过来的斗鸡。“还有事吗,黎经理?
”我刻意加重“经理”两个字,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却带着疏离。
他踟蹰了两步,目光落在我耳畔的珍珠耳钉上,喉结又动了动:“刚才……是我态度不好。
其实我一直想找你,只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联系方式。”“是吗?”我挑眉,
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着的瞬间,正好映出他眼底的期待,“我手机号三年没换过,
倒是你,当年分手后第二天就把我拉黑了。”黎陌的脸瞬间涨红,
像是被人当众掀开了遮羞布。他慌忙解释:“那时候是嘉慧闹脾气,
我也是没办法……萱宣,你知道的,我妈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那时候压力太大了。
”“压力大?”我忽然笑出声,声音不大,却让他的话戛然而止,
“所以你就拿着我熬夜改了七版的珠宝设计稿,去跟你领导说是自己的创意?
就因为庞嘉慧说能帮你打通关系,你就跟我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最后一句话我咬得极轻,却像针一样扎进黎陌的心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后退半步,
像是不敢相信我会提起这件事:“你……你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我站起身,
逼近他一步,目光里的温度一点点冷下来,“那设计稿的右下角,我藏了个极小的‘萱’字,
你没发现吧?因为你根本没仔细看过那稿子,你只知道拿着它去邀功。”黎陌的嘴唇哆嗦着,
想说什么,却被突然传来的高跟鞋声打断。温如夏拎着一个米色帆布包,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看见黎陌时,眼睛瞬间瞪圆,撸起袖子就想上前:“哟,这不是黎大渣男吗?
还敢来找我们家萱宣?”“你是谁?”黎陌下意识地后退,警惕地看着温如夏。“我是谁?
”温如夏冷笑一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我是当年帮萱宣备份设计稿的人,
也是看着她因为你那句‘你帮不了我’哭到胃痉挛的人。黎陌,你要不要看看,
这是不是你当年拿去换‘第一桶金’的稿子?”她“啪”地把文件夹拍在旁边的茶几上,
里面的A3纸散开来,
最上面一张正是三年前我为黎陌公司设计的“初绽”系列草图。
淡蓝色的线条勾勒出樱花绽放的形态,右下角那个用铅笔轻轻勾勒的“萱”字,
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黎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比刚才左丞提到融资问题时还要难看。
他伸手想去抢文件夹,却被温如夏一把推开:“怎么?想销毁证据?晚了!
当年你拿着这稿子跟你们领导说‘这是我独立完成的’,
还说萱宣只是个‘不懂设计的门外汉’,这些话,我们可是有录音的。”“录音?
”黎陌的声音发颤,眼神里充满了恐慌,“你……你们什么时候录的音?
”“就在你跟萱宣提分手的前一天,你在咖啡馆跟你同事吹牛的时候啊。
”温如夏掏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
黎陌那志得意满的声音立刻飘了出来:“那稿子其实不难,就是随便画画,
萱宣还以为多厉害,非要跟我抢功劳……要不是嘉慧帮我,我哪能拿到这个项目?
”周围原本零星走动的人,此刻都停下了脚步,纷纷侧目。有人拿出手机偷偷录像,
有人低声议论,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黎陌身上。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攥着西装下摆,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活像个被戳穿谎言的孩子。“黎陌!”庞嘉慧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踩着高跟鞋冲过来,一把抓住黎陌的胳膊,
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跟我说你当年的项目是自己做的,
你跟我说你从来没让萱宣帮过你!你竟然骗我!”“嘉慧,
你听我解释……”黎陌慌忙想甩开她的手,却被她抓得更紧。“解释什么?
解释你靠女人上位?解释你连设计稿都是偷来的?”庞嘉慧的声音越来越大,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爸还说你是‘年轻有为’,要把公司的资源都倾向你,
你就是这么‘有为’的?”她的话像一把重锤,彻底击垮了黎陌最后的防线。
他猛地甩开庞嘉慧的手,后退几步,指着我嘶吼:“都是你!都是你故意的!
你就是想毁了我!”“毁了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贪婪和谎言。
”我弯腰捡起散落的设计稿,小心翼翼地放回文件夹,指尖拂过那些熟悉的线条,
心里忽然没了波澜,“当年我给你这稿子,是因为我爱你,想帮你;现在我拿出这些证据,
不是为了毁你,是为了让你明白,你今天拥有的一切,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上。
”黎陌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我,又看看怒气冲冲的庞嘉慧,
再看看周围那些带着嘲讽和鄙夷的目光,终于崩溃地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庞嘉慧看着他这副模样,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想走,
却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拦住——是左丞的特助。“庞**,
”特助面无表情地递过一份文件,“左总让我转告您,
关于贵公司想与我们合作的城东地块项目,经过评估,我们决定终止合作。另外,
黎经理涉及‘设计成果侵权’的问题,我们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庞嘉慧接过文件,
手指颤抖着翻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却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绝望。我知道,她和黎陌的关系,还有黎陌的事业,从这一刻起,
彻底完了。温如夏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
这‘秘密武器’够不够解气?”我看着她,笑了笑,眼眶却有些发热:“够了,如夏。
谢谢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她揽住我的胳膊,“走,我们去吃火锅,
庆祝一下‘渣男现形记’圆满落幕。”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休息区。经过黎陌身边时,
他还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动着。我没有回头,
也没有停下脚步——那些关于他的回忆,那些曾经的委屈和痛苦,在今天,
终于随着谎言的破碎,烟消云散了。走出酒店大门,晚风吹在脸上,带着雨后的清新。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左丞发来的消息:“设计稿的事我知道了,后续有需要,随时找我。
‘星芒’项目下周启动,期待你的表现。”我回了个“谢谢左总”,收起手机,
抬头看向夜空。星星已经出来了,微弱却坚定地闪烁着。就像我,曾经被乌云遮住光芒,
如今终于能重新发光。只是我没想到,这场“落幕”,其实只是开始。第二天早上,
我刚到工作室,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
带着一丝诡异的熟悉……第三章暗处的推手工作室的落地窗外飘着细雨,
玻璃上凝着一层薄雾。我刚把“星芒”系列的主石设计图扫描进电脑,
手机就响了——还是昨天那个陌生号码。指尖悬在接听键上顿了两秒,
终究还是划开了通话界面。“萱**,好久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沙哑,
像是经过了变声处理,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我握着鼠标的手微微收紧,
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设计稿:“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知道黎陌当年是怎么偷走你的‘初绽’系列,也知道他现在正盯着你的‘星芒’项目。
”对方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细碎的冰碴,“萱**,你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你想干什么?”我起身走到窗边,用指腹擦去玻璃上的雾气,楼下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却看不到半张熟悉的脸。“我想帮你。”对方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黎陌最近在找黑客,
想偷你的‘星芒’设计稿,他还跟庞嘉慧说,要让你身败名裂,再也做不了珠宝设计。
”我的心猛地一沉。黎陌的报复来得比我预想中更快,也更恶毒。
“星芒”系列是我工作室成立以来接的第一个国际合作项目,若是设计稿泄露,
不仅会失去左丞那边的信任,整个行业都会把我贴上“失职”的标签。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追问,指尖冰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绝不会只是单纯的“好心”。“因为我也恨黎陌。
”对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三年前,他抢了你的设计,
也抢了本该属于我的晋升机会。萱**,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到底是谁?
”我再次追问,可电话那头只传来一阵忙音,对方已经挂了。我握着手机站在窗边,
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一道道泪痕。这个神秘人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
他为什么不直接露面?如果是假的,他又想通过这番话达到什么目的?“萱宣!发什么呆呢?
”温如夏拎着两杯热咖啡闯进来,把其中一杯塞到我手里,“刚路过报刊亭,
看见财经版头条了,黎陌和庞嘉慧彻底闹掰了,庞家已经撤了对黎陌公司的所有投资,
听说黎陌现在连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我接过咖啡,温热的触感透过纸杯传来,
稍稍驱散了心底的寒意。“我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是知道黎陌当年偷设计稿的事,
还说黎陌现在想偷‘星芒’的稿子,让我小心。”“陌生电话?”温如夏皱起眉头,
凑过来看我的手机通话记录,“这号码没备注?会不会是黎陌耍的新花样?故意来挑拨离间,
让你疑神疑鬼?”我摇摇头:“不像。
只有我和黎陌知道的细节——我在樱花吊坠的花蕊里藏了一颗0.05克拉的碎钻,
当时黎陌还嫌我多此一举,说客户根本不会注意到。
”温如夏的脸色瞬间变了:“这事除了你们俩,还有谁知道?”“没有了。”**在窗边,
回忆起三年前的场景——那天我在工作室改设计稿到凌晨,黎陌来接我时,
我兴奋地跟他讲起这个小细节,他当时揉着我的头发说“你呀,就是太较真”。没想到,
这个只有我们俩知道的秘密,如今竟成了陌生人证明自己身份的筹码。
“会不会是当年黎陌公司的人?”温如夏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你说过,
黎陌当年能拿到‘初绽’的项目,是靠一个叫唯彷的同事帮他递的方案?会不会是这个人?
”唯彷。这个名字像一颗被遗忘的石子,突然砸进我的记忆里。我确实听黎陌提过这个名字,
说他是公司里“最懂设计的技术宅”,当年“初绽”的方案能通过,
多亏了唯彷在技术层面的补充。可后来黎陌晋升后,就再也没提过这个人,
我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有可能。”我掏出手机,
翻出三年前黎陌发的朋友圈——那是他拿到“初绽”项目奖金后拍的合照,
照片里除了黎陌和庞嘉慧,还有一个站在角落的男人,穿着灰色连帽衫,戴着黑框眼镜,
低着头,看不清脸。照片下方的配文是:“感谢团队,尤其是唯彷的技术支持!”“就是他!
”温如夏指着照片里的男人,“我之前帮你查黎陌背景的时候,看到过唯彷的资料,
他后来因为‘技术失误’被黎陌公司开除了,听说还差点吃了官司。
”真相似乎渐渐清晰起来。唯彷当年可能知道黎陌偷设计稿的事,
甚至可能被黎陌当成了“替罪羊”,所以现在才想借我的手报复黎陌。
可他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指证黎陌,反而要躲在暗处?“不管他是谁,我们都得小心。
”我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打开电脑里的“星芒”设计文件夹,设置了三重加密,
“‘星芒’的设计稿绝不能出问题。”可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当天下午,
我就收到了左丞特助发来的消息:“萱**,网上出现了‘星芒’系列的部分设计图,
疑似泄露,请你立刻来公司一趟。”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温如夏陪我一起赶到左丞公司,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左丞坐在主位上,脸色难看,
桌上摊着打印出来的设计图——那是我上周刚完成的“星芒”项链设计,
图纸上还带着我工作室的水印,却被人恶意篡改了部分细节,
看起来像是“粗制滥造的仿品”。“萱**,这是怎么回事?
”左丞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我们当初约定,
‘星芒’系列的设计稿只有你、我和我的核心团队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网上?
”“不是我泄露的!”我急忙解释,拿出手机里的设计记录,“这是我上周完成的初稿,
有时间戳,而且我设置了三重加密,不可能泄露!”“可现在证据就摆在面前。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突然开口,是左丞公司的设计总监,
“这些图纸上有你工作室的水印,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是黎陌!
”温如夏突然站起来,把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唯彷的资料拍在桌上,“是黎陌找人偷的!
他还想篡改设计稿,让大家以为是萱宣能力不行,故意泄露劣质设计!”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左丞拿起桌上的资料,仔细翻看,眉头越皱越紧。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黎陌带着几个记者闯了进来,手里举着打印出来的设计图,一脸“义愤填膺”:“左总!
萱宣抄袭!这些设计图根本不是她原创的,是她三年前偷我的‘初绽’系列改的!
现在还故意泄露,想毁了‘星芒’项目!”记者们瞬间围了上来,摄像机的闪光灯此起彼伏,
话筒几乎要凑到我脸上:“萱**,请问黎先生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抄袭了他的设计?
”“萱**,你为什么要泄露‘星芒’的设计稿?是因为能力不足,怕无法完成项目吗?
”黎陌站在人群外,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像是已经看到了我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会议室中央,拿起桌上的设计图,对着记者们说:“大家看,
这张图纸上的水印虽然是我工作室的,但你们仔细看,
项链的宝石切割角度和我之前提交给左总的方案完全不同——我设计的是‘星芒切工’,
有128个切面,而这张图纸上只有64个切面,这是典型的恶意篡改。
”我打开手机,调出我和左丞的聊天记录,
还有设计稿的修改记录:“这是我从去年10月开始的‘星芒’设计草图,
每一次修改都有时间戳和左丞团队的确认记录,大家可以对比一下,看看是不是‘抄袭’。
”记者们纷纷凑过来看手机,议论声渐渐变小。黎陌的脸色变得难看,
却还在强撑:“你这是伪造的记录!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我可以证明记录是真实的。”左丞突然开口,他拿出一份报告,
“我们技术部门刚才对萱**的设计文件进行了溯源,
发现这些文件从创建之初就一直在加密状态,没有被外部设备访问过的痕迹。
而网上泄露的图纸,是昨天下午从一个境外IP地址上传的,这个IP地址,
正好和黎先生上周联系过的黑客团队有关。”黎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踉跄着后退半步:“不是我!你们别血口喷人!”“是不是你,查一下就知道了。
”左丞的特助拿出一份通话记录,“这是你上周和黑客团队的通话记录,还有转账凭证,
需要我念出来吗?”记者们瞬间炸开了锅,摄像机再次对准黎陌,
问题像雨点一样砸过来:“黎先生,请问你为什么要雇佣黑客偷设计稿?”“黎先生,
你之前说萱**抄袭,是不是因为你自己做贼心虚?”黎陌被记者围得喘不过气,想往外跑,
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就在这时,庞嘉慧突然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对着黎陌怒吼:“黎陌!你不仅偷设计稿,还骗了我五百万!这是你写的欠条,
你以为我找不到了吗?”她把文件扔在黎陌脸上,文件散开,里面是黎陌亲笔写的欠条,
还有他伪造的“投资合同”。原来黎陌为了挽回公司的颓势,
竟伪造了和左丞公司的合作合同,骗了庞嘉慧五百万“投资款”,结果钱全被他挥霍一空。
黎陌看着散落的文件,彻底崩溃了,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嘴里喃喃自语:“不是我……我没有……”记者们的闪光灯疯狂闪烁,
记录下黎陌狼狈的模样。左丞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歉意:“萱**,
抱歉,是我们没有做好保密工作,让你受委屈了。”“没关系。”我看着蹲在地上的黎陌,
心里没有一丝报复的**,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真相总会大白的。”走出左丞公司,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光驱散了寒意。温如夏挽着我的胳膊,
兴奋地说:“太解气了!黎陌这次彻底完了,不仅身败名裂,还得吃官司!”我笑着点点头,
掏出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消息,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黎陌的事只是开始,
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要给你。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老地方。这个词让我心里一紧。
我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三年前我和黎陌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也是黎陌当年跟同事吹牛、被温如夏录下音的地方。唯彷终于要露面了。
可他说的“更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看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颤抖,
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第四章证据的重量下午两点五十,
我站在“时光里”咖啡馆的玻璃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攥着包带。温如夏站在我身边,
手里捏着一个小型录音笔,压低声音说:“放心,我已经跟左丞的特助打过招呼了,
要是有情况,他们十分钟内就能赶到。”我点点头,推开门。风铃“叮铃”作响,
熟悉的焦糖玛奇朵香气扑面而来,
瞬间勾起了三年前的回忆——那时候我和黎陌常来这里,他总坐在靠窗的三号桌,
点一杯美式,看着我在笔记本上画设计稿,偶尔会揉着我的头发说“等我升职了,
就带你去国外看珠宝展”。如今,三号桌空着。我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能清楚看到门口的动静。温如夏点了两杯热可可,杯壁上的奶泡还冒着热气,
却驱不散我心底的紧张。“会不会是陷阱?”我搅动着可可里的吸管,
目光扫过咖啡馆里的每一个人——穿西装的上班族、带孩子的母亲、低头看书的学生,
看起来都很普通,可那个藏在暗处三年的唯彷,会是其中任何一个。“不管是不是,
我们都得见。”温如夏把录音笔放在桌下,按下录音键,“唯彷手里有黎陌的把柄,
这是我们彻底搞垮黎陌的最好机会。”话音刚落,咖啡馆的门又被推开。
一个穿着深灰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戴着一副磨损严重的黑框眼镜,头发有些凌乱,
右手拎着一个旧牛皮纸袋,手指关节突出,
指缝里还沾着些洗不掉的墨渍——和三年前黎陌朋友圈照片里的“技术宅”形象,
重合在了一起。他的目光在咖啡馆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犹豫了一下,
才缓步走过来:“萱**?”我攥紧了手里的杯子,点头:“唯彷?”他在我对面坐下,
把牛皮纸袋放在桌角,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很低:“抱歉,让你等久了。
我必须确认没有尾巴跟着我——黎陌最近疯了,到处找我,说要‘解决掉所有麻烦’。
”他的声音比电话里清晰,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不易察觉的恐惧。我看着他眼镜后的眼睛,
瞳孔里布满红血丝,眼下的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没睡过好觉。“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我开门见山,“三年前黎陌偷我设计稿、害你被开除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
”唯彷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却没喝进去多少。“三年前我刚毕业,
家里老父亲重病,需要钱做手术。黎陌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把‘初绽’的方案递上去,
再帮他补全技术报告,就给我十万块医药费。”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的过往:“我那时候太急了,没多想就答应了。可方案通过后,
他不仅没给我钱,还在技术报告里动了手脚,把所有‘失误’都推到我头上。
公司调查的时候,他拿出伪造的聊天记录,说我‘故意泄露设计细节’,我百口莫辩,
最后被开除,还背上了‘技术欺诈’的名声。”“那十万块呢?”温如夏忍不住问。
“他说我‘没完成任务’,一分没给。”唯彷苦笑一声,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一叠文件,
推到我面前,“我父亲因为没钱做手术,拖了半年就走了。这三年,我一直在找证据,
想为自己,也为你讨个说法。”我拿起文件,指尖微微颤抖。最上面的是一份医院的缴费单,
日期是三年前,患者姓名是“唯建国”,也就是唯彷的父亲,缴费金额那一栏是空的,
旁边用红笔写着“欠费停药”。下面是一份技术报告,封面是黎陌公司的logo,
里面的内容用蓝色水笔写得密密麻麻,最后一页的签名处,是唯彷的名字,
旁边还有黎陌用黑色签字笔添加的批注:“此部分存在重大失误,由唯彷全权负责”。
最底下的,是一叠聊天记录截图。是黎陌和唯彷的微信对话,
时间从三年前一直到上个月——【黎陌】:唯彷,别想着翻案,你手里没有证据,
没人会信你。【黎陌】:我知道你在找萱宣,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你父亲的坟,
我都能让它不安宁。【唯彷】:黎陌,你会遭报应的。【黎陌】:报应?
我现在过得比谁都好。萱宣那个傻子,当年还以为我真的爱她,
殊不知她只是我往上爬的垫脚石。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时,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三年前的我,确实像个傻子,以为黎陌的奋斗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以为他的冷漠是因为压力大,直到他拿着我的设计稿邀功,直到他跟庞嘉慧站在一起,
我才不得不承认,那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这些……都是真的?
”我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唯彷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
的证据——黎陌伪造的技术报告原件、他威胁我的录音、还有他当年转账给黑客的记录。
我本来想自己举报他,可我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没人愿意相信一个‘有前科’的人。
”他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萱**,我知道我当年有错,不该帮黎陌递方案。
可我父亲的死,黎陌必须负责。请你,帮我把这些证据交出去,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拿起U盘,紧紧攥在手里。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瞬间清醒——这不是简单的“报复”,这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唯彷,为了所有被黎陌欺骗、伤害过的人,讨回公道。“我会的。
”我看着唯彷的眼睛,语气坚定,“这些证据,我会交给左丞的律师团队,
让黎陌不仅身败名裂,还要承担法律责任。”唯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是他和父亲的合影,
老人穿着中山装,笑得很慈祥,唯彷站在他身边,比现在年轻很多,
眼里还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谢谢……谢谢你,萱**。”他的声音哽咽着,
用手抹了抹眼睛。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黎陌带着两个壮汉闯了进来,
目光像疯狗一样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们这一桌,怒吼道:“唯彷!你敢出卖我!
”温如夏立刻站起来,挡在我身前:“黎陌!你想干什么?”黎陌根本没理她,径直冲过来,
伸手就想抢我手里的U盘:“把东西给我!不然我让你们俩都不好过!
”我慌忙把U盘揣进怀里,往后退了一步。唯彷也站起来,挡在我和黎陌之间:“黎陌,
你别疯了!证据已经留了备份,你抢不走的!”“备份?”黎陌的眼睛红了,
像只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我看你是活腻了!”他抬手就想打唯彷,
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两个保安拦住——是左丞的特助带着人来了。“黎先生,
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特助面无表情地掏出一张传票,
“左总的律师团队已经以‘商业欺诈’‘侵犯知识产权’‘威胁他人’为由,
向法院提起诉讼了。”黎陌看着传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挣扎着喊道:“你们别过来!
我是被冤枉的!是他们陷害我!”可他的挣扎在保安面前毫无用处,很快就被按在了地上。
周围的顾客纷纷拿出手机拍照,议论声此起彼伏。黎陌趴在地上,头发凌乱,
西装沾满了灰尘,曾经的“青年才俊”形象,彻底碎成了一地鸡毛。“萱宣!
你这个**!我不会放过你的!”黎陌被拖出去的时候,还在疯狂地嘶吼,
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心里却异常平静。
那些曾经让我痛苦、让我失眠的回忆,那些被欺骗、被背叛的委屈,在这一刻,
终于烟消云散。唯彷看着黎陌被带走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眼眶又红了:“我父亲要是知道了,应该能瞑目了。”温如夏拍了拍我的肩膀,
递过一杯热可可:“都结束了,萱宣。”我接过可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
暖到了心底。窗外的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在桌上,照亮了唯彷父亲的照片,
也照亮了我手里的U盘——那里面不仅是黎陌的罪证,更是我重新开始的勇气。
“还没结束。”我看着唯彷,微笑着说,“我会帮你恢复名誉,
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知道,你是个正直的设计师。”唯彷愣住了,
随即露出了三年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咖啡馆的风铃再次响起,这一次,没有了过去的阴霾,
只有未来的希望。回到工作室时,手机收到了左丞的消息:“证据收到了,
律师团队会尽快处理。‘星芒’系列的发布会定在下个月,你的设计很受欢迎,
国际品牌方想和你签长期合作。”我看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下“谢谢”,
然后打开电脑里的“星芒”设计文件夹。屏幕上的项链设计图,
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极了此刻的我——历经风雨,
终于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只是我没想到,黎陌的倒下,并没有让一切彻底平静。三天后,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附件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和黎陌三年前的合影,
背后写着一行字:“你以为你赢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阴影下的反击“星芒”系列发布会的前三天,工作室的灯光几乎彻夜未熄。
我蹲在样品展示台旁,
用镊子小心翼翼地调整项链上的蓝宝石——这颗从缅甸矿区特意挑选的主石,
经过128个切面的打磨,在射灯下能折射出七道微光,
像把整个星空都揉进了金属托架里。“萱宣,歇会儿吧,你都熬了两个通宵了。
”温如夏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把勺子塞进我手里,“唯彷刚发消息说,
匿名邮件的IP追踪有进展了,让我们明天去他那边一趟。”我接过粥,
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银粉,在白瓷碗壁上留下淡淡的痕迹。三天前那封匿名邮件像根刺,
扎在我心里——发件人能找到三年前我和黎陌的合影,说明要么是我们过去的熟人,
要么是黎陌的旧部。而那句“游戏才刚刚开始”,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
“知道IP地址在哪了吗?”我舀起一勺粥,温热的米香驱散了些许疲惫。
“唯彷说初步定位在城西的创意园区,但具体是哪家公司还没查到,
那里有不少做网络推广的工作室,很容易**。”温如夏坐在我身边,
翻着手机里的舆情监控记录,“不过目前网上还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在等发布会当天搞事。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展示台上的“星芒”手镯上——镯身采用渐变珐琅工艺,
模拟星光从亮到暗的过渡,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穿过黑暗,终见光芒”。
这是我设计时特意加上的,既是给佩戴者的祝福,也是给自己的打气。第二天上午,
我和温如夏如约来到唯彷的出租屋。说是出租屋,其实更像个小型技术工作室,
墙上贴满了代码流程图,桌上摆着三台屏幕的电脑,键盘缝隙里还沾着咖啡渍。
唯彷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眼底的红血丝比上次淡了些,手里捏着一个保温杯,
里面飘着枸杞。“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折叠椅,转身在电脑前坐下,调出一个追踪界面,
“我用了三层反向追踪,
终于锁定了匿名邮件的发送源头——是城西创意园区里一家叫‘飞讯推广’的公司,
负责人叫钱飞飞,以前跟黎陌合作过推广业务。”“钱飞飞?”我皱起眉头,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黎陌当年的“初绽”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