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里,我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孙老实”;家里,我是对妻子百依百顺的“妻管严”。
他们都笑我是只温顺的绵羊,我也习惯了吃草。直到那天我提前回家,卧室门缝里传出的,
不只是我妻子林薇的放浪**,还有我顶头上司张总得意的声音:“怕什么?那头蠢羊?
他只会埋头干活,哪敢放个屁?”镜子里的我,眼睛红了,那不是哭,是狼盯上猎物时,
嗜血的光。第一章:羊皮与獠牙那声音,像两把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我的耳膜,
直**脑仁里,然后搅动。
“嗯……张哥……你好棒……比那头…那头绵羊强多了……”“呵,孙浩?他就是个废物!
除了会干活,还会什么?在公司给我当狗,在家还不是给我暖床?这床,舒服吧?
当着他的面玩你,更**……”“讨厌……轻点……别把那废物吵醒了……”“吵醒?
给他十个胆子他敢吱声吗?我让他跪着给你擦鞋他都得说谢谢张总栽培!
哈哈……”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我心里最柔软、最不设防的地方。
血液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轰地燃烧起来,烧得我四肢百骸都在尖叫,
却又被一种极致的冰冷死死摁在原地。我握着门把的手,指节捏得惨白,微微颤抖。
只要一用力,推开这扇虚掩的门,就能看到那副能让我立刻疯掉的画面。但,我没有。
沸腾的杀意和毁灭欲在胸腔里冲撞,几乎要顶开我的天灵盖。可就在这时,
一种异常冰冷的理智,像北极万载不化的寒冰,猛地浇灭了那场足以把我自己都焚毁的大火。
闹?冲进去?打一架?然后呢?被张伟那个健身狂揍得鼻青脸肿?
被林薇哭喊着反咬一口说我无能多疑?被闻声赶来的邻居看一场天大的笑话?最后,
我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他们却可以拿着我的钱,继续在我的床上翻滚,
嘲笑我的冲动和愚蠢。不。绝不。那样太便宜他们了。毁灭,
如果不能让他们尝尽我所承受的百分之一的痛苦,那这毁灭就毫无意义,
只是我另一场可悲的失败。我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门把手,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我像一缕幽灵,退回到客厅,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
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但那双眼睛……那双总是低垂着、躲闪着、盛满了温顺和讨好情绪的眼睛,
此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潭底有幽光在疯狂闪烁,
那是被彻底唤醒的、饥饿了太久的**。原来,羊皮之下,真的藏着一头狼。
我一直以为的温顺,不过是懒于争抢;我以为的忍耐,不过是尚未触及底线。他们错了。
我也错了。但今晚,这头狼醒了。它闻到了血腥味,属于自己的血腥味。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卧室门,里面的**还在继续,像是对我最大的嘲讽。
我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轻轻带上了大门,
仿佛从未回来过。夏夜的晚风带着黏腻的热气扑在我脸上,我却只觉得冷,骨髓里透出的冷。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不是空白的,相反,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运转。张伟,
我的部门总监,靠着他姐夫是公司副总的关系爬上去的酒囊饭袋,能力平平,
却极善钻营和揽功,把我当老黄牛,所有脏活累活丢给我,成果却被他轻易摘走,
稍有迟缓便是劈头盖脸的辱骂。他喜欢那种掌控一切、肆意践踏别人尊严的感觉。林薇,
我结婚五年的妻子。我曾经以为她是世上最懂我的人,不嫌弃我的木讷,享受我的照顾。
我把所有的收入都交给她,她说想换大房子,想买奢侈品,想投资理财,我都由着她。
我以为这是爱,却原来,在她眼里,这只是我“绵羊”本性的证明,是软弱可欺。
她享受着我的付出,却鄙夷着我的付出者。好,很好。你们一个视我如无物,
肆意欺辱;一个拿我当垫脚石,践踏真心。你们不是嘲笑我是只懂吃草的羊吗?
那我就继续吃给你们看。我会吃得比以往更温顺,更卑微,更让他们觉得安全,
觉得我这条狗已经被彻底驯服,可以随意踢打。然后,我会一点点地,磨利我的爪子,
找准他们的咽喉。我不是要吵醒你们的美梦。我是要把你们拖进我亲手编织的地狱里,
让你们在绝望中清醒地看着自己如何一无所有。脸上的苍白渐渐褪去,
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重新掌控了我的身体。我甚至对着路灯下自己模糊的影子,扯动嘴角,
练习了一个微微弓背、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完美。还是那只完美的绵羊。只是羊的眼睛里,
再也没有了温度,只剩下狩猎前的冰冷计算。那一晚,
我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坐到了天亮。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
我已经彻底告别了那个叫做孙浩的老好人。第二章:温顺的“绵羊”第二天,
我准时出现在公司,甚至比平时更早一些。眼睛里有细微的血丝,
但我用妻子“昨晚熬夜追剧吵得我没睡好”为借口,完美地解释了这点疲惫,
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惯常的、无奈的宠溺。路过张伟的独立办公室时,
他刚好端着咖啡杯出来,神清气爽,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看到我,
他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随即被惯有的傲慢和轻视覆盖。“孙浩,来得正好!
昨天我让你做的市场分析报告呢?磨磨蹭蹭的,效率这么低,怎么带团队?”他声音洪亮,
一如既往地先声夺人,试图在气势上永远压我一头。若是以前,我肯定会内心憋屈,
嘴上连忙道歉,然后赶紧去干活。但今天,我只是微微低下头,让声音比平时更软糯三分,
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讨好:“对不起张总,马上就好,我昨晚……没睡好,有点耽误了,
我这就去弄,保证上班前放您桌上。”我的姿态放得足够低,低到满足了他一切虚荣心。
他果然放松了警惕,眼里那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鄙夷和不耐烦:“快点!别耽误我待会儿跟大老板开会!真是,离了我,
你什么事都办不成!”“是是是,多亏张总一直提点我。”我连连点头,
躬着身子快步溜回自己的工位。坐下,打开电脑,冰冷的屏幕光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
旁边的同事老王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又挨批了?老张也忒不是东西了,
那报告明明该他自己写。”我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苦涩又认命的笑:“没事,王哥,
能者多劳嘛,张总信任我才让我多做事。”这话我说得自然无比,仿佛发自肺腑。
老王摇摇头,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转回去了。信任?我心底冷笑。是啊,
信任我像头骡子一样干活,信任我绝不会反抗,信任我会替他背下所有黑锅。很好,
继续保持这份信任。我开始“埋头苦干”。那份报告的核心数据和分析脉络我早就烂熟于心,
但我故意在某些不起眼的地方,
看似是粗心造成的瑕疵——比如一个错误引用的、过时的行业数据来源;一个看似积极乐观,
实则过于激进、隐含巨大风险的市场预判建议。这些瑕疵单独拿出来看无伤大雅,
甚至可以被辩解为“不同的分析角度”,但一旦放入整个公司的战略决策参考系里,
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我知道张伟的习惯,他拿我的报告从来只是粗略一看,甚至不看,
直接署名就上交,用来彰显他的“劳苦功高”和“远见卓识”。他享受的是抢占功劳的**,
而非过程本身。果然,不到九点,他就风风火火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报告呢?
发我邮箱!磨蹭!”“好了好了,张总,刚发您邮箱了。”我立刻站起来,恭敬地回答。
他嗯了一声,看都没看我,扭头就走。几分钟后,我看到他打印出报告,装订好,
拿着它趾高气扬地走向大会议室。那份带着我精心准备的“礼物”的报告,
即将被呈送到公司高层面前。我低下头,
继续处理手头那些繁琐的、毫无技术含量的日常工作,像一个最认命的老黄牛。下午,
我主动去张伟办公室汇报另一个项目的进展,态度谦卑得近乎谄媚。汇报结束时,
我“无意”间提起:“张总,听说董事会最近很关注新兴科技领域的投资?我有个大学同学,
好像在相关领域有点门路,前两天还跟我吹嘘他内部消息准,
赚了不少……”我故意说得含糊,眼神闪烁,一副想炫耀又不敢多嘴的样子。
张伟本来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听到“内部消息”、“赚了不少”,
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但脸上还是不屑:“就你?还能有这种门路?
别是让人骗了都不知道。”我立刻讪讪地笑:“是是是,我也就是一听,哪敢真信这个。
还是老老实实干活踏实。”我适时地表现出退缩和懦弱。“行了行了,出去干活吧。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但我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好奇和贪婪。鱼儿看到鱼饵了。
虽然还嫌弃鱼饵不够光鲜,但腥味已经勾起了它的食欲。晚上回到家,开门是一片冷清。
餐桌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林薇坐在沙发上做面膜,看到我回来,
眼皮都没抬一下:“回来了?冰箱里有剩菜,自己热一下吃吧。我晚上跟闺蜜逛街吃过了。
”若是以前,我肯定会默默地去热饭,还会关心地问她逛得累不累,开心吗。今天,
我放下公文包,脸上堆起疲惫又带着点兴奋的笑容,走到她身边坐下,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分享欲:“薇薇,别吃剩菜了,明天咱们出去吃大餐!
我听说了个好事儿!”她懒洋洋地掀开面膜一角:“你能有什么好事?加班费发了?
”“不是!”我搓着手,眼神“兴奋”地发光,“是我今天偶然听张总打电话,
好像提到了一个什么……‘智星未来’的项目,说是公司高度机密,回报率超高!
他好像准备偷偷投一大笔钱进去!”林薇的动作顿住了,她扯下面膜,坐直了身体,
脸上带着怀疑:“张总?他能告诉你?吹吧你!”“哎呀我哪敢偷听啊!”我连忙摆手,
做出紧张兮兮的样子,“就是我去送文件,他刚好在打电话,声音有点大,我听到了几句,
赶紧就出来了!真的!我听那意思,绝对靠谱,是内部消息,稳赚不赔!张总什么人啊,
没把握的事他能干?”我巧妙地把张伟抬出来作为信用背书。林薇知道张伟是我的上司,
有点小权,也爱搞些歪门邪道。她脸上的怀疑渐渐被兴趣取代。“智星未来?”她沉吟着,
“没听说过啊。真的假的?”“我骗你干嘛!”我故作急切,“这种好事,要不是……唉,
算了算了,我就一说,你也别往外传,咱也没那么多本钱,还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我以退为进,故意熄火。果然,她反而被勾起了兴趣:“谁说没本钱?
我上次理财到期的那笔,还有你年底的奖金……要是真那么赚……”她的眼睛开始放光,
那是一种对不劳而获的巨大财富的贪婪之光。“不行不行,”我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风险太大了!万一赔了呢?咱们还是求稳,张总玩得起,咱们玩不起。”我越是退缩,
就越显得真实,越能**她的逆反和贪婪。“瞧你那点出息!活该穷一辈子!
”她果然鄙夷地瞪了我一眼,“怪不得张总说你只配当个打工仔!机会送到眼前都不敢抓!
这事你别管了,我问问朋友打听打听这个项目。”她拿起手机,开始翻找号码,
完全把我晾在了一边。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鱼饵,已经精准地抛到了第二条鱼面前。她所谓的“问问朋友”,无非是去旁敲侧击地验证,
或者,更可能的是,想办法去接近张伟,套取更多“内幕”。这正是我想要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是那个任劳任怨的孙浩。工作上,我对张伟更加言听计从,
他任何不合理的要求我都微笑着接受,并且“高效”完成——当然,某些关键性的错误,
总是会“不经意”地以各种方式,埋藏在我经手的文件、数据、报告的最深处。
它们像不起眼的蛀虫,缓慢地啃噬着张伟负责的项目根基。在家里,
我对林薇更加“体贴入微”,时不时“忧心忡忡”地提醒她那个“智星未来”风险大,
让她千万别投钱,
甚至“不小心”让她看到我搜索“智星未来骗局”的浏览器记录——当然,
那些所谓的“负面新闻”都是我精心伪造后留在网页缓存里的痕迹。我的阻止,在她看来,
是我懦弱无能的又一次证明,反而更加坚定了她抓住这个“机遇”的决心。
她开始频繁地外出“做美容”、“逛商场”,回家时间越来越晚,
身上有时会带着一丝陌生的、属于张伟的古龙水味。而我,
只是“毫无察觉”地叮嘱她注意安全,早点回家。他们两人,
一个在公司享受着我的“忠诚”和“高效服务”,
越来越肆无忌惮地把烫手山芋丢给我;一个在家里享受着我的“关怀”和“愚蠢”,
一边鄙夷着我,一边和我的上司暗通款曲,密谋着如何利用“内部消息”大发横财。
他们在我披着的温顺羊皮面前,安全感膨胀到了极致。他们永远不会注意到,
羊皮下那双狼的眼睛,正冷静地记录着他们的每一丝丑态,计算着他们走向深渊的最后一步。
狩猎,已经悄然开始。而猎物,却还在自作聪明地狂欢。
第三章:喂饵与挖坑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像个最高明的演员,完美扮演着两个角色。
白天是公司里那个越来越“好用”的孙浩,
晚上是家里那个对妻子“投资大计”“忧心忡忡”却无可奈何的丈夫。
张伟对我越发“信任”和依赖。他几乎把所有需要动脑子、花时间的核心工作都甩给了我,
自己则忙着各种应酬、吹嘘和钻营。他享受着我带来的工作成果,
然后在高层会议上侃侃而谈,接受赞誉。他甚至几次在部门会议上,
“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说:“孙浩啊,虽然能力一般,但态度是好的!
大家要学习这种踏实肯干的精神!跟着我,好好干,亏待不了你们!”台下的人表情各异,
有同情的,有不屑的,也有羡慕我能得到“张总赏识”的。
我都一一回以谦卑甚至受宠若惊的笑容,仿佛真的得到了莫大的恩赐。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交给他的每一份报告、每一个方案里,都藏着“料”。有时是一个关键数据的微小偏差,
小到几乎无法察觉,但累积起来,足以让整个项目的预算失控。
有时是一个法律条款的模糊引用,看似合规,实则留下了巨大的操作风险和漏洞。
有时甚至是一个合作方的推荐,那家公司表面上光鲜亮丽,
实则是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查到的、与张伟某个对头公司关联密切的空壳公司。
我埋雷的手法越来越娴熟,越来越隐蔽。
我充分利用了张伟刚愎自用、急于求成又懒得核实细节的性格弱点。
他拿到的永远是一份表面光鲜、数据翔实、逻辑看似严谨完美的成果,足以让他拿去邀功。
而里面那些致命的瑕疵,就像精美的蛋糕里掺着的玻璃碴,他看不见,或者根本懒得去看。
他甚至在一次酒醉后,搂着我的脖子,喷着酒气对我说:“孙浩……你……你小子虽然窝囊,
但用着顺手!好好干!以后……以后我当了副总,提拔你当总监!让你也……也风光风光!
”我扶着他,脸上是感激涕零的憨笑:“谢谢张总栽培!我一定加倍努力,
绝不辜负您的期望!”心里却在冷笑:副总?你的总监位置,都快坐到头了。另一方面,
我对林薇的“关心”也从未松懈。我继续扮演那个保守、谨慎、生怕赔钱的丈夫。
我甚至“偷偷”摸摸地计算家里的存款,然后“不小心”让她发现,唉声叹气地说:“薇薇,
咱们就这点家底了,经不起折腾啊。那个什么智星,听着太悬了,还是存银行保险。
”她每次都会不耐烦地打断我,骂我鼠目寸光,烂泥扶不上墙。“你看看人家张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