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他们都叫我小哲。"男孩跳下床,光脚走到我旁边。奇怪的是,他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像只猫。"我是D-12,比你晚四批。"
"什么几批?你在说什么?"
小哲没回答,伸手摸了摸我额头。一瞬间,我太阳穴像是被电击了一样,一阵剧痛后,突然"看见"了一幅画面:小小的我被绑在同样的金属床上,戴着口罩的人往我胳膊里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啊!"我猛地甩头,画面消失了。
小哲缩回手:"你的能力比他们说的还强。"他歪着头,"你能看见多少?"
"看见什么?"我脑子里乱成一锅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顾承那个王八蛋呢?"
"顾少去接新货了。"小哲走回自己床边,从床垫下摸出半块饼干啃起来,"你是幸运的,他们很少把长大的实验体带回来。"
实验体?长大的?我越听越糊涂,但直觉告诉我,这小屁孩知道的事可能比沈砚和阿七加起来还多。
"小哲,"我尽量让声音柔和些,"我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你醒了啊。"他眨眨眼,"顾少说,第一批就剩你一个还活着,特别珍贵。"
第一批?活着?我后背一阵发凉。这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后脑勺炸开,像是有人用冰锥往里凿。我忍不住惨叫出声,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戴着铁牌的孩子排成一队...针管...惨叫...墙上刻满蛇形符号...一个女孩被拖走时在地上抓出的血痕...
"呼吸!快呼吸!"小哲拍打我的脸。
我这才发现自己憋气憋得眼前发黑。大口喘息间,注意到右手边的墙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细小的记号——正和幻象中一模一样!
"那是以前的7号刻的。"小哲顺着我的目光解释,"你之前的那一个。"
我头皮发麻:"之前...的7号?"
"嗯,死了。"小哲轻描淡写地说,"能力暴走,脑子烧坏了。顾少说第一批的植入技术不成熟,死亡率90%。"
植入技术?能力?我猛然意识到什么:"你是说...我的'共情力'不是天生的?"
小哲露出"你才知道啊"的表情:"你是B区第七个接受基因改造的实验体。顾家从全国各地买小孩,给他们植入特殊能力,然后卖给..."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小哲闪电般窜回自己床上,把饼干塞回床垫下,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
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她看都没看小哲,直接走到我床边。
"B-7,感觉如何?"她翻开我的眼皮用手电筒照。
"去**B-7!"我啐了一口,"我叫林晚!"
女医生不为所动,在平板上记录着什么:"语言能力未受损,攻击性增强,看来记忆恢复得不错。"她按了下耳麦,"通知顾少,B-7可以进入第二阶段测试了。"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挣扎着,皮带勒进肉里。
"只是帮你找回本该记得的事。"女医生从推车上拿起一支针剂,"毕竟,你是我们最成功的作品之一。"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血管蔓延。不到三秒,我的视野开始扭曲,耳边响起无数嘈杂的声音,像是几百个人同时在说话:
【这次能卖个好价钱...】
【姐姐...为我报仇...】
【B-7的稳定性还是不够...】
【妈妈...救救我...】
"啊——!"我尖叫起来,那些声音不是从耳朵传来的,而是直接在我脑子里炸开!更可怕的是,我分不清哪些是别人的思想,哪些是自己的记忆!
女医生退后几步,观察着我的反应:"共情范围扩大到活体了?有意思。"她又记了几笔,"通知顾少,B-7出现预期外的进化。"
我疼得眼前发黑,恍惚间看见小哲在对我做口型:屏住呼吸。
我下意识照做,憋了大概二十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杂乱的声音渐渐减弱,最后只剩下一个最清晰的:
【沈砚和阿七在玫瑰园东侧围墙外,但蛇纹帮已经发现他们了...】
这是小哲的声音!可他明明没有张嘴!
【别惊讶,我在用能力跟你说话。】小哲的"声音"继续在我脑中响起,【我能把一个人的想法传给另一个人。顾少不知道我的能力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
我瞪大眼睛,用眼神问他现在怎么办。
【药物让你能力暴走,但也增强了。】小哲"说",【试着向沈砚发送你的位置,就像你读取物品记忆那样,但是反过来。】
女医生看我安静下来,皱眉凑近:"B-7?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闭上眼睛,拼命想着沈砚的样子,想象把自己的想法传递出去。太阳穴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疼,但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脑子里飞出去了...
"啊!"女医生突然捂住头后退两步,"什么声音...?"
我心头一喜,成功了?但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我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注射镇静剂。"女医生揉着太阳穴下令,"顾少回来前别让她..."
门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光在整个房间闪烁。
"有人入侵!"对讲机里有人大喊,"东侧围墙!"
女医生脸色大变,匆匆跑出门去。小哲跳下床,灵活地解开我的皮带:"他们找到你了!快走!"
我浑身发软,勉强坐起来:"一起走!"
小哲摇头:"我得留下来帮忙其他D区的孩子。"他从病号服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塞给我,"这是玫瑰园的地图,红线是监控盲区。B-7...不,林晚姐姐,去找你的朋友,然后救我们出去。"
我攥紧地图,摇摇晃晃下床。脚刚沾地,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栽倒。小哲扶住我:"药物让你能力不稳定,尽量别碰任何东西,也别直视别人的眼睛。"
"为什么?"
"你会看到太多...承受不了。"小哲突然扭头,"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我踉跄着躲到门后。几秒钟后,门被推开,一个保安探头进来:"D-12,看到B-7了吗?"
小哲一脸天真:"刚才有个穿白大褂的叔叔把她带走了。"
保安骂了句脏话,转身离开。小哲冲我招手:"现在!走廊右转到底有个清洁间,里面有通向外面的通道。"
我犹豫了:"你真的不跟我走?"
"我走了,谁给里面的孩子送吃的?"小哲笑了,那笑容在他瘦小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快去吧,你的律师朋友快撑不住了。"
我心头一震:"你能感应到沈砚?"
"他中枪了。"小哲皱眉,"在东侧树林里。"
我顾不上多问,冲出门去。走廊空无一人,两侧是一扇扇标着字母数字的铁门,像极了监狱。远处传来喊叫声和零星的枪响。
按照地图,我右转跑到尽头,果然发现一个小清洁间。里面堆满拖把水桶,墙角有个通风管道盖板已经松动了——看来以前也有人从这里逃跑过。
我爬进通风管,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艰难前行。管道四壁满是划痕,有些地方还有干涸的血迹。想到可能有很多孩子曾从这里爬过,我胃里一阵翻腾。
爬了大概十分钟,前方出现微光。我踹开出口盖板,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外面是一片灌木丛,远处能看见玫瑰园高大的围墙。
刚爬出来,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我转身,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举枪对准我——是那个疤脸保安!
"找到你了,B-7。"他狞笑,"顾少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本能地抬手挡在面前,意外碰到了他的枪管。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信息流顺着手指冲进大脑!我看到了疤脸的全部记忆:他如何虐待逃跑的孩子,如何在顾承命令下杀死沈砚的姐姐,甚至...他手腕上蛇形纹身的意义——那是"货物押运员"的标记!
"啊!"疤脸突然捂住头跪倒在地,像是遭受了极大痛苦。枪掉在地上,他七窍流血,眼球凸出:"停下...停下..."
我惊呆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自己双手泛着诡异的蓝光,才意识到可能是能力暴走导致的。顾不上多想,我捡起枪就跑。
穿过灌木丛,我听见东侧围墙方向传来打斗声。绕过一棵大树,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沈砚靠坐在树干上,白衬衫被血染红了一大片。阿七拿着根铁棍挡在他前面,对面是三个拿刀的壮汉。
"阿七!蹲下!"我大喊。
阿七本能地一矮身,我举起枪扣动扳机——后坐力震得我手腕发麻,子弹打飞了,但成功吓退了那三人。
"林晚?!"阿七又惊又喜,"你怎么..."
"先离开这儿!"我跑过去扶起沈砚,"能走吗?"
沈砚脸色惨白,但眼神依然清醒:"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小哲..."我话没说完,突然一阵剧痛袭来,眼前浮现出玫瑰园内部的画面:顾承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我们四人的身影,冷笑着按下某个红色按钮...
"不好!"我失声叫道,"顾承要引爆围墙边的炸弹!快跑!"
阿七和沈砚一脸茫然,但没多问,跟着我拼命往树林深处跑。刚跑出十几米,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气浪把我们掀翻在地。
我爬起来回头一看,玫瑰园的围墙塌了一大段,火光冲天。
"小哲...那些孩子..."我挣扎着要往回跑。
沈砚一把拉住我:"先保住命...才能救他们..."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更多爆炸声。阿七架起沈砚:"警察来了!咱们得撤!"
我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玫瑰园,想起小哲和其他孩子,心如刀绞。但现在我们自身难保,只能先离开。
跑出几百米后,我们躲进一个废弃的小木屋。沈砚失血过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阿七撕开他衬衫,露出肩膀的枪伤。
"得把子弹取出来..."阿七手抖得厉害。
"我来。"我接过他的小刀,在打火机上烤了烤。碰到沈砚皮肤的瞬间,又是一阵信息流涌入——我看到了他姐姐死亡的完整过程,看到了他调查顾家的日日夜夜,甚至...看到了他偷偷保存的我的照片...
"呃..."我强忍头痛,专注于伤口。奇怪的是,当我集中精力时,手上的蓝光又出现了,而沈砚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了。
"**..."阿七瞪大眼睛,"你还有这功能?"
我也懵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沈砚虚弱地抓住我的手:"林晚...你的眼睛..."
"我眼睛怎么了?"
"在发光...蓝色的..."
我突然想起小哲的警告:药物让你能力不稳定...会看到太多...承受不了...
一阵眩晕袭来,我最后的意识是沈砚惊恐的呼喊,和远处越来越近的警笛声...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镜中的自己却不是我——有时是小时候的我,有时是小哲,有时又变成沈砚的姐姐...最可怕的是,他们都在对我说话,声音重叠在一起,像无数把尖刀**我的脑子。
"林晚!林晚!"
有人在拍我的脸。我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阿七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悬在上方,眼睛红得像熬了三天夜。
"谢天谢地!"他长舒一口气,"你再不醒,沈哥就要给你做人工呼吸了。"
"滚。"沈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试着坐起来,立刻被太阳穴的剧痛击中,忍不住**出声。阿七赶紧扶住我:"慢点慢点,你脑子现在跟豆腐脑似的,晃荡厉害了会散黄儿。"
"我昏迷了多久?"我哑着嗓子问。
"三天。"沈砚走到床边。他换了件干净衬衫,但左肩明显鼓出一块,应该是包扎的绷带。"医生说你的大脑活动异常活跃,像是..."
"像是被过量信息撑爆的硬盘。"阿七插嘴,"你一直在说梦话,什么B-7、A-3的,还突然蹦出几句我们完全听不懂的童谣。"
我心头一跳,A-3?那不是小哲提到过的第一批实验体编号吗?
环顾四周,我们似乎在一个简陋的农家屋里。木质天花板,砖砌的壁炉,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山林。阳光透过碎花窗帘照在床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这是哪?"
"护林员的老房子,废弃好几年了。"沈砚递给我一杯水,"离玫瑰园二十公里,暂时安全。"
水杯碰到指尖的瞬间,一串画面闪过脑海:沈砚和一个女人在争吵...女人把注射器扎进自己手臂...沈砚哭着被推入通风管道...女人整理头发走向持枪的男人...
我手一抖,水洒了一床。
"又看见了?"沈砚皱眉。
"你...你是A-3。"我盯着他的眼睛,"第一批实验体,从玫瑰园逃出来的。"
沈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阿七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你怎么..."沈砚声音发紧。
"我碰到你的时候看到的。"我指了指他的手,"你姐姐...她没死对不对?她是替你..."
"够了!"沈砚猛地站起来,椅子"砰"地倒地。他胸口剧烈起伏,受伤的肩膀又渗出血来。"那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阿七看看我又看看沈砚,识相地溜出了房间。
沉默像一堵墙横在我和沈砚之间。最终他叹了口气,捡起椅子坐下:"是,我是A-3。能力是'记忆伪装',可以短暂改变别人的记忆。姐姐用她的命帮我逃出来,我花了十年时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
"那调查顾家..."
"复仇,也是找回其他实验体。"沈砚苦笑,"没想到找到的第一个会是你。"
我还想追问,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刺入太阳穴!眼前浮现出小哲的脸,他似乎在某个黑暗的空间里,周围还有其他孩子。
【林晚姐姐...】小哲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顾少要把我们转移走...今晚午夜...】
画面切换,我看到顾承站在一个类似码头的地方,正和几个穿制服的人交谈。他们身后停着一艘货轮,船舷上漆着"远星号"三个字。
"林晚?"沈砚抓住我肩膀,"又来了?"
我痛苦地点头,小哲传来的画面还在继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递给顾承一个金属箱,顾承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七个小玻璃瓶,每个瓶子里装着蓝色液体...
"远星号...午夜..."我咬牙忍住头痛,"顾承要把孩子们转移到船上...还有那种蓝色药剂..."
沈砚立刻掏出手机:"我通知阿七查这艘船。"
"等等。"我抓住他手腕,"还有件事...我现在好像...能主动连接别人了。"
"什么意思?"
"就像这样。"我集中精力盯着沈砚的眼睛,试着把刚才看到的画面"推"给他。
沈砚猛地一震,瞳孔放大:"你...你能共享记忆了?"
"不止。"我松开手,"我觉得我还能...影响情绪。"
话音刚落,沈砚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笑容跟他平时冷笑完全不同,更像是个天真的孩子:"姐姐说今天可以吃糖!"
我赶紧移开视线,沈砚立刻恢复正常,一脸震惊:"你刚才...让我想起了小时候..."
"这能力太危险了。"我抱紧双臂,"我根本控制不了。"
"但也是机会。"沈砚眼神锐利起来,"如果能在顾家晚宴上对顾承使用..."
门突然被推开,阿七风风火火冲进来:"查到了!'远星号'是顾氏集团旗下的货轮,今晚午夜确实有出港计划,目的地是公海!"
"公海..."沈砚冷笑,"那里法律管不着,方便交易。"
"什么交易?"我问。
"人体实验的'成品'。"沈砚拿出平板,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我潜伏顾氏三年查到的。他们把能力稳定的实验体卖给各国权贵,一个孩子能卖到上千万。"
我胃里一阵翻腾,想起小哲和其他孩子:"我们得救他们..."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沈砚调出另一份文件,"顾家明晚有个年度晚宴,政商名流都会出席。顾承一定会露面,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阿七凑过来:"什么计划?"
"林晚连接顾承,给他植入虚假记忆,让他当众说出真相。"沈砚看着我,"你能做到吗?"
我想起玫瑰园的经历,不确定地摇头:"距离太远不行,必须肢体接触...而且我现在控制不好,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
"那就制造接触机会。"沈砚点开宴会厅平面图,"阿七负责干扰监控和安保系统,我混入服务生接近顾承,林晚你..."
"我可以假装被抓住。"我打断他,"顾承一定会亲自审问我,那就是机会。"
"太冒险了!"阿七反对。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握紧拳头,"那些孩子等不起。"
沈砚沉默良久,终于点头:"但要加个保险措施。"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耳麦,"最新科技,骨传导,绝对防干扰。一旦你成功,立刻发出信号,我们的人会突袭远星号。"
"我们的人?"我挑眉。
沈砚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以为我这十年就单打独斗?"
计划敲定后,阿七去调试设备,沈砚去联系他的"人脉"。我躺在床上,试着练习控制能力。
手指轻触床头柜,立刻看到护林员一家其乐融融吃饭的场景;摸到枕头,又看见沈砚半夜在这里查看伤口的画面。信息像洪水一样涌来,挡都挡不住。
最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开始能"听"到隔壁房间阿七的心声:【泡面快没了...得记得买卫生纸...沈哥的伤千万别感染...】这些杂乱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我脑子,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
"停下...停下..."我捂住耳朵,但毫无用处。直到鼻子流出血来,那些声音才渐渐减弱。
阿七推门进来,看见我满脸是血吓了一跳:"**!你咋了?"
"没事。"我擦掉鼻血,"能力练习有点过头。"
阿七将信将疑,递给我一部新手机:"刚弄到的,绝对安全。对了..."他欲言又止,"沈哥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权知道。"
"什么?"
"使用这能力...对大脑有损伤。"阿七调出一份医学报告,"沈哥姐姐留下的资料显示,实验体频繁使用能力会导致脑细胞不可逆坏死,最终..."
"变成植物人。"我平静地接话。其实早就猜到了,每次使用能力后加剧的头痛就是警告。
阿七眼眶发红:"要不我们换个计划..."
"不。"我关上手机,"正因为时间有限,才更要一击必中。"
傍晚时分,沈砚带回三个大包。一个装服务生制服,一个装监听设备,最后一个...是条华丽的晚礼服。
"我穿这个?"我抖开裙子,银白色的面料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顾家晚宴要求正装出席。"沈砚嘴角微扬,"放心,内衬缝了防弹纤维,裙摆藏了信号发射器。"
阿七吹了个口哨:"沈哥还有这审美呢?"
"我姐姐的遗物。"沈砚轻描淡写,但我注意到他眼神一暗,"尺寸应该合适。"
入夜后,我们开始最后准备。沈砚帮我戴上耳麦,手指不小心碰到我耳垂,一瞬间,我看到了他记忆中穿着这条裙子的姐姐——那张脸,竟然和我有七分相似!
"你..."我震惊地看着沈砚。
他别过脸:"别问。"
阿七适时打断:"设备调试好了!林晚,试试耳机。"
我压下满腹疑问,专注于眼前的行动。耳机里传来清晰的测试音,阿七比了个OK的手势。
"记住,"沈砚最后叮嘱,"一旦成功植入记忆,立刻撤离。顾承崩溃时可能会触发安保系统。"
我点点头,心跳如鼓。明天这个时候,要么顾承身败名裂,要么我万劫不复。
临睡前,小哲的影像又一次强行闯入我的脑海。这次他似乎在某个集装箱里,周围挤满了孩子。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孩子眼睛都泛着诡异的蓝光,和小哲一起重复着同一句话:
【来找我们...林晚姐姐...来远星号...】
影像突然中断,剧痛让我蜷缩成一团。等疼痛稍减,我摸到枕边一片湿润——是耳朵流出的血。
能力在进化,身体却在崩溃。我擦掉血迹,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终结这一切。
哪怕代价是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