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劫

布偶劫

主角:阿竹陈默
作者:6哥哥的六

布偶劫精选章节

更新时间:2025-09-20

第一章:雨丝里的针脚雨是后半夜开始下的,淅淅沥沥,像有人在魂忆路的青石板上缝针。

陈默被窗棂的“滴答”声吵醒时,手机屏幕亮着,

停留在阿竹发来的消息界面:“明天的槐花宴,我爹让我给你带罐新酿的槐花蜜,

说你祖母以前最爱用它抹饼子。”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夜风裹着槐花香涌进来,

混着泥土的腥气,像纸扎村焚魂洞外的味道。楼下的老槐树影在路灯下摇晃,

枝桠间似乎挂着个白色的东西,风吹过,那东西轻轻晃了晃,像个没有脸的布偶。

陈默揉了揉眼睛,再看时,枝桠间只剩空荡荡的夜色。

他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最近总翻《魂物三绝考》,看得有点魔怔了。古籍放在床头柜上,

封面的“考”字被手指摩挲得发亮,最后一页的空白处,他用铅笔描了个魂字结,

结的末端拖得很长,像条没系完的线。凌晨五点,雨还没停。陈默收拾好背包,

里面装着给三村孩子带的文具,

还有块从新家后院剪下的槐树枝——阿绣说布偶村的老槐树该嫁接新枝了,“用你的土栽,

能活”。开车上魂忆路时,雨刷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的水痕,像在扫开层层叠叠的记忆。

这条路他走了不下十次,却总觉得陌生:第7块石板的裂缝里总嵌着片槐树叶,

第13块石板的边缘刻着个模糊的“兰”字(祖母的名字),第19块石板……今天,

第19块石板上多了点东西。陈默停下车,撑着伞走过去。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乌,

中央卧着缕蓝线,线是粗麻质地,浸过深色的液体,凑近闻,

有股淡淡的槐尸粘液味——和去年在纸人窑里闻到的一模一样。线的末端缠着半张纸人碎片,

纸上的“魂”字被雨水泡得发胀,最后一笔弯弯曲曲,像只勾着的手指。“阿默,

你在看什么?”阿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雾的湿意。她穿着件蓝布雨衣,

裤脚沾着泥,手里提着个竹篮,篮沿露出半截陶罐,是槐花蜜。“你看这个。

”陈默用指尖挑起蓝线。阿竹的脸色瞬间白了。她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纸人碎片,

指尖立刻泛起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是哑巴叔的剪法。”她的声音发颤,

“你看这‘魂’字的最后一笔,他总说要‘留三分勾,好让魂有处抓’。”哑巴纸匠去世前,

阿竹跟着他学过半年剪纸。她比画着碎片上的笔画:“这不是旧碎片,边缘还泛着白,

是新剪的。”雨突然大了些,打在伞面上“噼啪”响。阿竹突然抓住陈默的胳膊,

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你看那边!”镇魂木塔的方向,雾气里隐约飘着个白色的影子,

像个被风吹起的布偶,正慢慢往塔顶飘。林晚秋说过,塔尖的风铃去年冬天就锈断了,

现在本该是死寂的。两人没再多说,朝着木雕村快步走去。越靠近木塔,

空气里的槐尸味越浓,混着松节油的味道,像有人在塔里烧过木头。

塔基的裂缝比上次来宽了些,里面塞着些东西——不是石头,是一个个巴掌大的布偶,

每个布偶的后颈都刻着个极小的“盘”字,刻痕新鲜,像刚用指甲抠出来的。

“是三界魂盘的符号。”林晚秋的声音从塔后传来,她手里拿着把刻刀,

刀身沾着木屑和暗红的痕迹,“我凌晨来巡塔,发现塔门开着,里面的木架上摆满了这东西。

”她引着陈默和阿竹走进塔内。一层的光线很暗,只有几缕天光从裂缝里挤进来,

照亮了悬在梁上的布偶——足有几十个,都用蓝线吊着,眼睛是两个黑洞,

洞底嵌着点绿色的碎屑,和陈默捡到的蓝线一样。“这些布偶的肚子是空的。

”林晚秋用刻刀挑开一个布偶的衣角,里面没有棉花,只有层薄薄的槐木片,

“木片上的锁魂纹是反的,是‘引魂纹’。”《魂物三绝考》里提过,

引魂纹是锁魂纹的变体,能把散落在外的魂往一个地方吸。

陈默想起古籍里的插画:引魂纹最忌用槐木做底,因为“槐通阴,木藏煞,纹引魂,三物合,

则魂门开”。“阿绣呢?”陈默突然意识到,布偶村的方向始终没有动静。往常这个时候,

阿绣该带着新缝的平安偶在塔下等他们了。林晚秋的脸色沉了下去。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被雨水泡软的布偶,是阿绣的手艺,眼睛用黑纽扣缝的,

纽扣背面刻着个“救”字:“在塔门捡到的,线断了,像被人扯过。”雨雾里,

布偶村的吊脚楼像浸在水里的剪影,静得可怕。陈默突然想起祖母日记里的一句话,

写在1998年的清明:“雨大时,布偶村的线会哭,那是魂在喊人。”他握紧手里的蓝线,

线的末端不知何时缠上了根细发,黑中带白,像老年人的头发。阿竹凑过来看了看,

突然捂住嘴,眼泪涌了出来:“是我娘的头发。”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左耳后有根白头发,总说像‘槐树上的霜’。”雨丝里,

仿佛真的传来极轻的“呜呜”声,像有人在用线摩擦布面,又像无数根针在同时穿线。

陈默抬头看向塔顶,雾气里的白影已经消失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塔尖,在雨里沉默着,

像个被堵住的喉咙。第二章:织布机下的血印赶到布偶村时,雨势丝毫未减。

村口的石碑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布偶村”三个字的笔画间,渗着点暗红色的东西,

像未干的血。阿竹用手指蹭了蹭,指尖立刻染上淡淡的红——是朱砂,

和缝魂女绣布偶时用的颜料一模一样。“是‘引路砂’。”阿竹的声音发颤,“我娘说,

缝魂女在紧急时会用朱砂在路口做记号,‘砂成线,魂能辨’。”她指着石碑旁的泥地,

那里有串模糊的脚印,一直往村里延伸,脚印很小,像女人的,

每个脚印的边缘都沾着点蓝线。吊脚楼的门大多虚掩着,

屋里的织布机、木桌、陶碗都保持着原样,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阿绣家的门却关得很紧,

门环上缠着圈蓝线,打了个死结,结的形状像只闭合的眼睛。陈默用刀挑断线结时,

线发出“嘣”的一声,像根绷紧的弦突然断裂。屋里的光线很暗,

只有灶台上的油灯还亮着点微光,照亮了织布机上未织完的布——布是靛蓝色的,

上面用白丝线绣着个魂字结,结的中心绣了一半,针还插在布上,线轴上的蓝线空了大半。

“她是被突然带走的。”阿竹走到织布机前,手指抚过针脚,“你看这最后一针,

她总说‘收针要回半寸,留三分念想’,可这针是直的,像被人猛地拽过。

”织布机的踏板上,沾着几滴暗红的血,已经半干,形状像溅落的泪珠。林晚秋蹲下身,

用指尖沾了点血,放在鼻尖闻了闻:“混着松节油的味道,是木雕村的。

”陈默的目光落在墙角的木箱上。箱子是锁着的,但锁扣已经被撬坏了,

锁孔里卡着半片蓝琉璃——是布偶村的琉璃珠,边缘还沾着木屑。他想起阿绣说过,

这箱子里藏着她母亲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从不许外人碰。打开箱子的瞬间,

一股浓烈的硫磺味涌出来,和纸人窑里焚魂时的味道一模一样。箱子里没有金银,

:一本泛黄的笔记本(阿竹母亲的)、半块银锁(和陈默的那半块能拼合)、还有块枫木片,

上面刻着三分之一的魂字结,正是三界魂盘的碎片之一。“魂盘碎片不见了两块。

”林晚秋的声音很沉,她翻着笔记本,最后一页的字迹被水泡得模糊,

只能看清几个字:“守树人……无魂谷……眼……”“眼?”阿竹突然想起什么,

她抓起枫木片,木片的背面刻着个极小的“绣”字,是阿绣的笔迹,“阿绣的眼睛!

守树人要的是她的蓝眼睛!”布偶村的老人说过,缝魂女的蓝眼睛不是天生的,

是“开了魂窍”,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魂。阿绣的母亲去世前,

曾在笔记本里写:“蓝眼是镜,能照魂形,亦能养魂盘。”雨突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村口传来极轻的“咔哒”声,像织布机的踏板在动。

三人冲出吊脚楼,看见晒谷场的木架上,不知何时挂满了布偶,

每个布偶的眼睛都对着无魂谷的方向,蓝得像浸在水里的琉璃。最顶端的布偶穿着苗族服饰,

手里牵着根蓝线,线的另一端拖在地上,慢慢往谷口移动,像在引路。“她在给我们指路。

”阿竹的眼泪掉了下来,“阿绣说过,她缝的布偶‘认主’,

总会把最亲的人往安全的地方带。”陈默握紧那半块银锁,锁身突然发烫,

烫得他几乎握不住。锁身上的槐花图案亮起微光,映得地上的蓝线也泛起淡淡的光,

像条会发光的路。无魂谷的入口被藤蔓遮掩着,藤蔓上挂着的布偶比上次来多了一倍,

眼睛都用蓝琉璃嵌着,在阳光下闪着光,像无数双盯着他们的眼睛。谷里的雾气很重,

走进去几步,就看不清身后的路了,只有手里的蓝线还在微微发烫,指引着方向。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雾气里突然飘来股松节油的味道,混着血腥味。

陈默示意阿竹和林晚秋停下,自己拨开面前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谷中央的空地上,立着面巨大的石墙,墙上嵌满了布偶,层层叠叠,像蜂窝。

最顶端的布偶穿着苗族服饰,蓝眼睛是用整块琉璃做的,正是阿绣。她被钉在石墙上,

眼睛紧闭,睫毛上凝着霜,嘴角却带着丝极淡的笑,像只是睡着了。

石墙下的地面刻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里刻着魂物三绝的符号,

符号的交汇处摆着个用槐木、松木拼的圆盘,缺了枫木那一块——正是被偷走的魂盘碎片。

一个穿黑斗篷的人正蹲在圆盘旁,用骨杖往盘里撒着什么,撒一把,

石墙上的布偶就轻轻颤一下,像在吸气。“是守树人的后人。”林晚秋的声音压得极低,

她认出了那人手里的骨杖,杖头嵌着的蓝琉璃和去年在木雕村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祖父的日记里画过这根杖,说‘杖头琉璃,是用槐尸的眼珠做的’。

”黑斗篷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慢慢转过身。兜帽下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

左脸有块巴掌大的疤痕,像被火燎过,左手戴着只黑色手套,手套的指尖处有个洞,

露出截泛着青黑的指甲。“来得正好。”老人的声音像磨过的木头,他举起骨杖指向阿绣,

石墙上的布偶突然“活”了过来,伸出纸糊的手抓向他们,

“就差最后一步了——用缝魂女的眼,给魂盘开‘灵’。

”阿竹突然掏出从纸扎村带来的黄纸,飞快地折了只纸鸢,用打火机点燃。

纸鸢遇火没有立刻烧完,反而带着火苗冲向布偶群,黄纸遇火燃起蓝焰,烧得布偶滋滋作响,

纸糊的手臂纷纷掉落,露出里面的槐木芯。“是哑巴叔的‘引火咒’。”阿竹的手在抖,

却笑得很用力,“他教我时说,‘纸鸢带火,能烧不干净的东西’。”陈默趁机冲向石墙,

却被脚下的圆圈绊了一下——是魂盘阵的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人名,

有纸扎村的,有木雕村的,还有布偶村的,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个小小的“×”。

“这些都是被我‘请’来的魂。”老人冷笑,骨杖猛地砸向魂盘,“一百个魂喂盘,

就能打开阴阳通道,到时候,我就能把槐尸的魂放出来,让它们替我活!

”魂盘突然转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响声,陈默口袋里的银锁烫得像块烙铁。他掏出银锁,

锁身的槐花图案亮起红光,红光扫过石墙上的布偶,布偶们突然剧烈挣扎,像在害怕什么。

阿绣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蓝琉璃里的光亮得惊人。她看着陈默,嘴唇动了动,像在说什么。

陈默把耳朵凑得更近,隐约听见三个字,

轻得像雨丝:“用……你……血……”第三章:银锁里的槐香陈默的指尖在发抖。

他看着石墙上的阿绣,琉璃眼里映出自己的影子——眉头紧锁,嘴角紧绷,

像去年在木雕村面对百魂木像时的样子。只是这一次,他手里没有槐木残件,

只有半块发烫的银锁。“不敢吗?”守树人后人的声音带着嘲讽,他用骨杖挑起个布偶,

往魂盘里一丢,布偶瞬间化为灰烬,魂盘的转速更快了,“陈兰的孙子,也不过如此。

”祖母的名字像根针,刺得陈默猛地清醒。他想起日记里的话:“1987年春,

守树人想偷魂盘,我把半块银锁藏在阿竹娘那里,锁里灌了净魂咒,说‘若有一天魂盘失控,

就让后人的血激活它’。”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银锁的裂缝上。血珠刚碰到锁身,

就被瞬间吸收,裂缝里涌出缕红光,像条小蛇,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爬过手腕,爬过胳膊,

最后停在胸口,像团跳动的火焰。“啊——”守树人后人发出一声尖叫,骨杖掉在地上,

“是净魂咒!你怎么会有……”红光从陈默胸口涌出,像张网,罩住了整个魂盘阵。

石墙上的布偶们停止挣扎,眼睛里的黑洞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布料颜色。

阿绣的琉璃眼闪了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魂盘里突然传来“呜呜”的哭声,

像无数个被囚禁的魂在哭。红光中,

一个个模糊的影子从盘里飘出来:有纸人坟里倒栽的纸人,有木雕村嵌在墙上的木僵,

有布偶村被烧掉的布偶,都朝着陈默鞠躬,然后慢慢消散在雾气里。

“不可能……”老人扑向魂盘,想把那些影子抓回来,却被红光扫中,

左脸的疤痕突然裂开,流出绿色的液体,像槐尸的粘液,

“我明明用了百个魂……”“你用的是怨魂。”阿绣的声音从琉璃里传来,带着回声,

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魂盘要的是‘愿魂’——心甘情愿留下的魂。

”陈默突然想起《魂物三绝考》里的插画:三块魂盘碎片的背面,

各画着个小小的图案——槐木片上是朵槐花,松木片上是棵松树,枫木片上是片枫叶。

古籍的注释写着:“愿魂藏于木,木生花,魂自安。

”他掏出怀里的槐木片(纸扎村的魂盘碎片),木片背面的槐花图案在红光中亮了起来,

像真的开了花。林晚秋也掏出松木片(木雕村的),松木片上的松针图案同样发亮,

针尖上凝着点松脂,像滴未干的泪。“把碎片嵌进去!”阿绣的声音带着急促。

陈默和林晚秋同时将碎片按在魂盘的凹槽里。“咔哒”两声轻响,碎片与圆盘严丝合缝,

红光顺着纹路蔓延,将整个魂盘染成红色。石墙上的阿绣突然抬起头,琉璃眼裂开道缝,

露出里面的枫木碎片——原来她把最后一块碎片藏在了自己的眼睛里。“阿绣!

”阿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怎么能……”“我娘说,缝魂女的眼睛,

本就是‘养魂皿’。”阿绣的声音很轻,像在说给自己听,“这碎片在我眼里养了十年,

早就和我的魂融在一起了。”她看着石墙下的三人,琉璃眼里映出他们的影子,

像幅被雨水打湿的画:“陈默哥,记得给我娘的织布机换根新线,

她总说旧线‘磨魂’;晚秋姐,木雕坊的槐花雕得再胖点,我娘说那样‘福气沉’;阿竹,

我的银剪刀给你留着,在织布机的抽屉里,针脚要暖,

别让魂冷着……”枫木碎片从琉璃眼里飘出来,慢慢落向魂盘。当三块碎片终于合璧的瞬间,

魂盘发出刺眼的白光,将整个无魂谷照得如同白昼。石墙上的布偶纷纷脱落,

露出后面的石质,上面刻着无数个名字:有纸扎村的纸人匠,有木雕村的守木人,

有布偶村的缝魂女,每个名字旁边都刻着个小小的“愿”字。守树人后人在白光中嘶吼,

身体被无数根线缠绕,线是从魂盘里伸出来的,每根线上都缠着个名字,像在审判。

他最终被线拖进魂盘,圆盘上的名字又多了个,旁边刻着“悔”字。白光散去时,

阿绣的身影已经变得透明,像块正在融化的冰。她最后看了眼陈默手里的银锁,

锁身的槐花图案已经完整,红光渐渐褪去,只留下股淡淡的槐香。“告诉你祖母,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她丢在焚魂洞的槐花饼,我娘捡回来给我吃了,很甜。

”她的身影最终消散在魂盘的光芒里,只留下那块蓝琉璃,落在石墙上,像颗被遗忘的泪。

第四章:空机织雨布偶村的雨下了三天三夜。阿竹坐在阿绣的织布机前,手指悬在经线上,

迟迟不敢落下。机轴上缠着半段蓝线,是阿绣最后用的那根,线头沾着点暗红的痕迹,

像没干的血。雨打在吊脚楼的木窗上,“噼啪”响,像有人在外面敲,

又像阿绣在身后说“线歪了”。“她教过我,缝平安偶要留三分线。

”阿竹对着空无一人的屋角说,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说‘线有余,魂有归’。

”陈默蹲在旁边,帮她理着缠乱的线团。线团里滚出个小小的布偶,是阿绣没缝完的,

肚子里塞着张折叠的纸条。阿竹展开纸条,上面是阿绣的笔迹,娟秀又带着点稚气:“阿竹,

你娘的针脚在你手里比在我这儿暖,真的。”阿竹的眼泪“啪嗒”掉在布偶上,

打湿了未缝完的脸颊。她突然抓起银剪刀——是从织布机抽屉里找到的,剪刀柄缠着蓝线,

线尾打了个魂字结——穿针引线,在布偶脸上绣了对眼睛,是用黑纽扣做的,

纽扣背面刻着个“笑”字,刻痕很深,像用了全身的力气。

织布机的“咔哒”声重新在吊脚楼里响起,节奏很慢,却很稳,像阿绣还坐在旁边,

手把手地教。陈默看着阿竹的侧脸,她的嘴角带着丝极淡的笑,像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

雨停的那天清晨,阿竹突然说要去晒谷场。她抱着缝好的布偶,布偶的手里牵着根蓝线,

线的另一端拖在地上,像条尾巴。陈默和林晚秋跟在她身后,看着蓝线被风吹起,

慢慢往谷口飘,最后停在那面石墙前。魂盘已经嵌进石墙,变成块普通的石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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