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哭着跑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徐思远猛地推开门走进来。
我正收拾着被彩蝶翻乱的屋子,吓了一跳。
“你们梁家赚钱像喝水一样简单,只是为了点陪嫁就故意欺辱芊芊,你安的什么心!”
我甚至心平气和地倒了盏茶:
“夫君,坐下说吧。”
自从我爹生病,我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夫君。
徐思远一愣,怒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最终竟然真的坐在了我对面。
“芊芊入门只是平妻,不会真的越过你去。看在我对你们梁家有恩的份上,希望你今后不要为难她。”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希望你们梁家不要不识抬举。”
我咽下一口冷透的茶水:
“和离书写好了吗?”
徐思远一愣,紧接着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们成婚六年,我早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必与我做戏。”
我倒真不知道在他眼里我究竟是何模样,抬头倾听。
“你胆小甚微,凡事都要思前想后一副商人做派。”
“当年你插足郡主与萧小侯爷的事闹得京中人尽皆知,嫁我已经是你能走的最好的路。”
“和离的气话,今后不要再谈。”
我摘下手腕上粗糙的玉镯递给他。
这是六年前他来我家定亲时给我的唯一聘礼。
“可人都会变的。”
徐思远看着我的举动彻底愣住,迟迟不敢接那玉镯。
我直视徐思远,忽然一笑:
“或许从没变。”
“你对季芊芊的心意如六年前,只是你从来没爱过我。”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我却足足陷进去六年。
徐思远脸色白了又青,忽然抬手将玉镯摔碎。
碎片划伤了我的手,鲜血汩汩冒出。
徐思远站起身,喘着气看向我:
“你果真要和离?”
我用手帕捂住伤口,点了点头。
徐思远沉默许久,忽然冷笑:
“可我不和离,只休妻。”
被休弃的女子日子会有多难过他心知肚明。
徐思远等着我道歉退让。
而我只是沉默地替他拿来笔墨纸砚,一如从前他写字,我从旁侍候。
在他愣神的功夫,我说:
“好,那就请夫君写下休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