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姐姐。”
季芊芊装作刚看到我,亲亲热热地跑过来拉我的手:
“姐姐要是怨我就打我两下吧,只是千万别逼徐郎。”
“徐郎是书法大家,更是君子,他写的字怎么能用在这等肮脏之事上呢!”
比起我,一心一意偏帮他的季芊芊更像是他的妻子。
徐思远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些,看向我时却更加不满,低声斥责道:
“商户之女家中少教养,连芊芊都比你懂事些。”
我习以为常地听他贬低我家中,心里已经没有半分波澜。
当日他一把大火烧掉所有字画,也便烧掉了我对他最后一丝期待。
徐思远见我不说话,心情好了些:
“你来的正好,我要娶芊芊为平妻。”
我猛然抬头。
夫君理所当然道:
“当年因为你,我没能娶芊芊,这是你欠她的,这场婚事一定要操办的体面华贵。”
我吐出闷在胸口的气,轻轻笑了一声。
夫君虽然一字抵万金,这些年却孤高自赏不愿卖字,为此得罪了不少高官望族。
家里没有进项,这些年吃喝用度无一不是用我的嫁妆补贴。
我觉得荒谬,真心实意问他:
“我父亲命在旦夕你不肯救,竟然还要我为你操办娶平妻,徐思远,这些年我自问梁家没有哪里对不起你。”
徐思远却愤怒地摔了茶盏:“你还敢说当年?!”
他眼眶通红瞪着我:“我永远忘不了当年我被人刁难,你们家却落井下石。”
“京中谁都知道你们家嫡女未嫁,就在这个时候非要我欠下滔天的人情娶你!”
“你家家财万贯,什么样的大夫请不来什么病治不好,我忍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要玷污我最珍视的字!”
季芊芊走到他身边轻声安抚。
半晌徐思远平静下来,冰冷地对我说:
“要么操办我和芊芊的婚事,要么你回梁家去吧。”
我深深吸了口气。
当年我及笄年华,谁没想过与今后夫君共剪灯花两心同。
只是如今……
“既然如此,我不愿再与你当一对怨偶。”
“徐思远,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