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摇了摇头。

江为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母女两人。

苏晚看着姜念，看了很久。

“你都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姜念心上。

姜念没有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了那个木盒子，放在了床上。

苏晚看到盒子的那一刻，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颤抖着手，抚摸着盒子上陈旧的纹路，就像在抚摸爱人的脸颊。

她没有去拿钥匙开锁。

她不需要。

这个盒子里的每一封信，每一个字，都早已刻在了她的骨血里。

“他……是你爸爸骗回来的。”

苏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你爸爸托人给他带话，说我……说我病重，快不行了，想见他最后一面。”

姜念的脑子“嗡”的一声。

什么?

“为什么?”她失声问道。

“因为他恨。”苏晚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他恨了我三十年，也恨了他三十年。他觉得我们背叛了他。”

“背叛?”姜念彻底糊涂了，“明明是……是他先失联的，是他信里说让您别等了……”

“信?”苏晚猛地抬起头，抓住姜念的手，“什么信?我从来没收到过那封信!”

姜念呆住了。

“不可能，”她喃喃道，“盒子里的最后一封信，就是他写的诀别信……”

“最后一封?”苏晚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他告诉我，他很快就能回来，让我等他……”

母女二人对视着，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可怕的猜测。

“有人换了信。”

苏晚一字一句地说道。

“晚晚，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这是她记忆里，江为民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她就是凭着这句话，等了一年，两年，三年……

等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江卫国带回来的，一张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的照片，和一张死亡证明。

江卫国告诉她，江为民在一次任务中，为了保护资料，和敌人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他说，他亲眼看着为民被大火吞噬。”

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说，为民临死前，唯一的遗言，就是让他……好好照顾我。”

那一刻，苏晚的世界，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