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做完一天的家务后,我摆弄女儿淘汰下来的智能手机。
忽然刷到一个id为小丑奶奶的账号。作品里,
架时被掉落的书砸的头破血流、给孙子喂饭时被泼的满头热饭……滑稽的动作被恶意剪辑后,
再搭配上各种鬼畜音乐。视频里,我活像一个小丑。这时,
我才发现自己的日常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拍摄下来。发到网上成了大家的笑料。
1评论区更是不堪入眼。【这老太太是傻子吧,笑得我肚子疼!】【太丢人了!
还好不是我妈!】【真是傻人有傻福,听说这傻子的老伴是大学教授,
儿子是知名企业家呢】【命真好!求投胎教程】……看着刻薄的嘲讽和恶意p成的下流梗图。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手也忍不住颤抖。女儿正好出来喝水,我赶忙抓住她的手,
无措的求助。“小暖,这……这怎么回事啊,我为什么会在这上面。”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
“说过多少遍了,你得喊我什么。”我一愣,
这才想起老伴说要营造书香门第、发扬传统文化。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家里,
我要喊他老爷、儿子为少爷、女儿为**。“我错了**,但这是怎么回事啊。
“女儿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随即满不在乎道。“没事,
就是把你的日常上传到网上吸引流量,顺便接点广告挣钱。
”想起恶意剪辑的视频里我滑稽蠢笨的模样。我顿时明白,为什么这两个月我走在街上,
总是会有人盯着我窃窃私语,甚至拿出手机拍照。“可是这样太傻了……能删掉那些视频吗?
”我忍不住恳求女儿。她却突然尖锐的大吼起来。“郑宛书!你一定要这么自私吗!
厚着脸皮让我爸养了一辈子也就算了!”“这么大岁数了,你的脸能值多少钱!
让你为这个家做点贡献就这么难吗!”说罢,女儿转身回了卧室,
重重的摔门声震的我心头一悸。儿子和老伴听见声音后,皱着眉从房间出来,
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我。“安生些吧!这么晚还要搞事情,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上班在家里闲呆着。”“爸真是眼瞎,
娶了个你这么没文化又多事的女人!”重重的两下摔门声后,室内归于平静。
我看着旧智能机碎裂的屏幕变黑,走回厕所旁阴冷狭小的杂物间。心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块。
还记得第一次踏入这个明亮宽敞的大平层时。我满怀憧憬,小心翼翼的摸着客厅里的家具,
心下无比喜悦。却被儿子狠狠呵斥了一顿。“你的手那么粗糙!小心刮坏了真皮沙发!
”我无措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恰好女儿从旁边经过,满带嘲讽的接上儿子的话。
“不是自己挣钱买的当然不懂得珍惜啦!“然后她亲昵的挽住老伴,一边撒娇一边赞叹。
“爸您真厉害,带着全家走到了新高度。“而一旁的顾淮只是任凭孩子们对我大呼小叫。
指着最后一间卧室说,“这里光线好,我要做书房。“后来,
来家里参访的人都会光顾那间充斥着绿植和墨香的房间。老伴在镜头面前侃侃而谈。
只是当有人问起我时,他一贯儒雅的脸上总会闪过不自然与难堪。随即镇定道,
“这是家里的保姆。“但曾经,我也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在生下儿子女儿后,
顾淮提议让我辞职照顾他们,想到一上班就要离家几十天,老伴还得去学校,
我心一软答应了下来。最开始的日子很苦,顾淮只是个小讲师,工资勉强糊口,
家里有好吃好用的,我都紧着给他们,对自己却无比吝啬。等条件好过来后,
他们说不习惯外人在家,便没有请保姆。我依然像从前一样起早贪黑的照顾一大家人,
常常累的腰酸背疼。看着越来越光鲜亮丽的老伴和孩子。我慢慢意识到,
我成了他们拿不出手的妻子和母亲。第2章22当夜,
看着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家庭摄像头,
想到我一把年纪还要被人p成下作的黄图和整蛊的表情包。我第一次破坏了家里的东西。
第二天,我刚把早饭端上桌,就被女儿泼了一身的豆浆。滚烫的液体溅在手上,
霎时红肿了一大片。‘我痛的倒抽冷气,女儿却劈头盖脸的一顿质问。“郑宛书!
你知道我那些设备有多贵吗!”“你这个自私不上进的女人,为家里做点贡献就这么难吗!
”“真不知道爸那么优秀的人当初为什么会看上你!”又是这句话。这些年,
所有人只看见老伴的声誉和地位,只羡慕我是一个不用上班的家庭主妇。
却没有看见几十年来我像免费保姆般的任劳任怨。因为没有收入,
我穿的永远是十几年前的旧衣服,用的永远是家里人淘汰下来的旧物件。直到有一年冬天,
看着布满补丁、早已不保温的棉裤。我鼓起勇气,恳求孩子们给我买一条新棉裤,
却遭到了他们的指责。“郑宛书!你现在怎么这么虚荣!家里条件好点就开始铺张浪费!
”“你一个做家务的女人,穿新衣服也是浪费!”看着他们一边摆弄最新款的苹果全家桶,
一边拍照炫耀自己买的奢侈品。我不禁有些迷茫,我曾经的默默付出是否真的值得?
从那之后,孩子们开始怂恿老伴盯紧我花的每一分钱。“爸,您挣钱可不容易!
别让有些爱慕虚荣的女人败了家。”儿子亲切的给老伴揉着肩,眼睛却冷冷的瞪着我。
于是家里又多了条新规矩,我日常买菜的开销,都要拿出“发票”。每次在菜场买完东西后,
我都会在小贩们不耐烦和诧异的眼神中索要发票。甚至买菜超过五十,都会遭到他们的怀疑,
仿佛我是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往事如潮水般袭来。这一刻,我发现自己有些累了。
看着我的手越来越红肿。儿子忍不住指责女儿。“顾暖!你太鲁莽了!
你知道现在雇个保姆要多贵吗!”“况且今天程阿姨要来咱家做客,你把她弄伤了,
谁来做饭。“说罢,儿子一把扯着我走向厨房,打开水龙头使劲冲起了我的手。
“你也别太矫情了,一杯豆浆而已,小暖不是故意的。”“一会把爸的书房收拾下,
程阿姨想和他弹琴练字。”“对了,
你中午做个清蒸鲈鱼、咖喱牛肉……这些都是程阿姨爱吃的,
她不喜欢葱姜你记一下……”说完,儿子扔下我的手,拿着车钥匙去接程雪。
她不仅是老伴的同事,也是他的红颜知己,两个人常常一起品茶作诗。每次来家里,
程雪都会亲切的喊我嫂子。可女人眼中强烈的占有欲,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的。
但孩子们很喜欢她。我不止一次的听见女儿感慨,“程雪阿姨既温柔又有体面的工作,
要是她是我妈妈就好了。甚至儿子的婚礼,在父母上台前,他嫌弃的将我拦下。
“今天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这样拿不出手的母亲只会让我丢人,不如让程阿姨来。
”最终,我只能站在角落里,看着儿子亲切的挽着程雪,到处给别人介绍这是他的母亲。
手上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烈,还浮起了大片骇人的水泡。但远不及心里酸涩的痛意。
我回到住的杂物间,简单给自己的手上了药。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郑妈妈,我刚回国,
在网上刷到了关于您的搞怪视频,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请务必告诉我,您的恩情,小辈这辈子都还不尽!】第3章33发消息的人是秦川,
说来也是个苦命孩子。在他刚出生时,他妈受不了家暴又酗酒的秦爸,跑了。
小小的孩子经常又挨饿又挨打。作为邻居,我实在看不下去,
便常常从自己家紧张的口粮中分些给秦川。时间久了,老伴那边有意见,我就从自己这省,
再偷偷给秦川。一照顾就是十几年。直到这孩子成年,离家谋生前重重给我磕了头。
“郑妈妈,等我以后发达了,一定把你当亲妈孝敬。”我以为是客套话,
却没想到这孩子一直惦记我,常常寄钱寄东西过来。只是还没到我手上,
就被老伴和孩子们截了胡。看着这尊敬的语气和关切的话语,我忍不住鼻头一酸。
受了我一点小恩小惠的孩子尚知道感恩。我累死累活照顾几十年的一大家却如同白眼狼。
看着这个没有我位置的家,我第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回复我很好。而是拜托秦川,
希望他能帮我找一份工作。对方很快回复了,表示一会会来接我。放下手机后,
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个儿子淘汰下的破行李箱,就装完了我在这个家所有的东西。
但还有最后一样东西不在我这。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玉坠,在女儿小时候,
我亲手系在了她的脖子上。长大后,她似乎嫌弃那东西掉价,便再也没有戴过。
想来女儿也不在乎,我要回来应该也没关系。然而我刚拉着行李出房间门。
就看见程雪已经坐在客厅了,旁边还放着几只行李箱。而我的孩子们,
正围在她身边有说有笑。女儿拿出自己去欧洲旅行买的围巾,贴心的在女人身上比划,
“程阿姨,这个颜色好适合你哦。“儿子拎出拍下的爱马仕包,一脸骄傲,“听说您喜欢,
我托了好几个朋友才买到的。“她笑得一脸温柔,“好好好,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却在看见我后,瞬间变得无措局促起来。“我是不是,打扰郑姐姐了呀。”说罢,
女人故作惶恐的起身,却被老伴一脸严肃的按着。“阿雪,和你无关,是她太小心眼了,
早上小暖不过是不小心将豆浆洒在了她手上,就要离家出走。”“这种故作委屈的姿态,
真恶心!”儿子在一旁帮腔。“没事,反正您也要搬过来和爸一起住了,
她走了正好不打扰我们一家人。”女儿嬉皮笑脸的捣了一下男人。“哥你说什么呢,
她走了谁来做家务,现在保姆这么贵。”然后用命令式的口吻对我说道。“你搬出去没关系,
记得每天按时过来做饭做家务,我程阿姨可做不习惯这些。”即使过去还听到过更伤人的话。
但此刻,我的心仍然像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的痛。
想到父亲留给我的玉坠还在女儿那里,我几乎是恳求的开口。“**,反正你也用不到,
可以把我给你的玉坠还我吗?”闻言,女儿思考了十几秒,然后狡黠一笑。“你是说这个呀。
”她招呼来了家里的宠物狗,从它脖子上取下。“这么廉价的东西,居然给人戴。
”看着她满眼的鄙夷与不屑,我强压下内心的悲哀与愤怒,伸手去拿。却被女儿敏捷的躲开。
“你先去做饭,要八菜一汤,做完我再给你。”儿子紧跟着补充,“记得我给你说的,
要程阿姨喜欢的。”看着父亲留下的玉坠。我咬咬牙,去了厨房。
第4章44即使抹了药膏,手上的水泡依旧越来越大。我强忍者疼痛做好饭,端上桌。
程雪却像才看见我手上的伤一般,嫌弃的捂住了嘴。“好恶心啊,那么大的伤口,
做饭会不会有脓流进去。”“我们还是别吃了吧,脏东西进肚子对身体不好的。
”儿子赞同的点点头,同时丢给我一个嫌弃的眼神。“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埋汰妈啊,
你就是成心不想让程阿姨吃饭。”女儿也站出来了。她一副正义的模样。“作为惩罚,
这东西不能给你了,希望你下次长记性啊。”说罢,在我期待的目光中,那枚翠绿的玉坠,
从她的手掌中滑下。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不要!”我目眦欲裂,一瞬间跪在地上,
颤抖的手捡起脆裂的玉器,被割的鲜血淋漓也没有反应。其他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她那个掉价样。”还是老伴最先发话,他温柔牵起程雪的手。“好了,别让阿雪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