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将我养大的哥哥的第十年,他要订婚了。所以我绑架了他,
骑到他身上问他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他皱着眉说我只是分离焦虑症犯了,要我吃药。
后来他在未婚妻的提议下将我送进精神病院,我却爱上了那里的精神病患者。最后,
他偏执的将我囚禁,强迫我穿上婚纱。我撕烂纱裙,他在大火中叫我的名字,
我却再也没有为他回头。1.我沉默着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的是逐渐融化的奶油蛋糕。
手机被我按亮又暗灭,屏幕上是我自言自语般的独角戏。时针走向十一点,
我犹豫着拨打了那个电话。“喂?”莫固安漫不经心的嗓音响起,周遭夹杂着嬉闹的声音。
“你在哪?我在家等你。”我捏紧了手机,心中莫名有些紧张。
对面的莫固安短暂的停顿了片刻后漫不经心的给我报了一个地址便挂断了。
我看了看那个已经有些难看的蛋糕,最后还是带上了它。刚坐上车时,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到达游乐场门口时,我不顾要来给我撑伞的司机,
抱住蛋糕跑进雨里。微凉的雨滴打在我的脸颊,我仿佛感受不到似的寻找着莫固安的身影。
“小墨,我们在这里。”一道女声叫住了我,我隔着雨幕和人群,
看到了站在莫固安身旁的胡思思。雨夜下,莫固安将手里的伞偏向胡思思的方向,
全然不顾自己的西装被打湿。胡思思穿着精致的裙子,身体紧靠着莫固安,
笑得灿烂的朝我挥手。人群之外的我脚步微顿,手背上的雨珠汇集成一条往下淌,
最后砸在我的鞋面。目光移至莫固安拎着带钻提包的手,来时的欢喜缓慢落空。
我伸手抹了把脸,换上淡然的微笑。“胡**。”“你怎么还是这么见外,
都说了叫我思思姐就好。”胡思思看着衣角湿透的我,
转而娇嗔着瞪了眼身旁高大的男人一眼。“你没看见小墨都湿了吗?还不给她打伞。
”莫固安淡淡的向我投来目光,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司机呢?
”我心头发闷,直直的看着他没说话。“欸?小墨你怎么还带了个蛋糕来?都坏了。
”手里的蛋糕被上前几步的胡思思接过,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准备扔进垃圾桶。“别扔!!
”我焦急的一把夺过蛋糕,不想胡思思惊呼一声踉跄着退了几步。反应过来时,
我伸出的手被莫固安推开。我呆愣着看着砸落在地的蛋糕盒子,那瞬间,
我的喉头像是被人掐住,发不出声音。亲手**的蛋糕此刻狼狈的被雨水冲刷,
几秒之间便看不出原本的轮廓。“莫墨,你的教养呢?”莫固安眉眼中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
随即蹲下身,温柔的为胡思思擦拭落在她皮鞋上的奶油。我看着他的动作,一颗心又酸又涨。
他明明说过,他最讨厌胡思思啊。“莫固安……”我嗫嚅着叫他的名字。
对于这个将我养大的男人,我从未叫过他哥哥。在他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力期间,
别人对他的称呼从小莫,莫哥,到莫总,莫老板。只有我喊他莫固安,十年间从没改变。
也只有我沉浸在细枝末节中偷藏着自己的欢喜。2.半年前,莫固安带我出席了一场聚会。
那是莫固安成为莫总后,第一次让我接触他的交际圈。激动的同时,
我也害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与在场的人格格不入。我全程拘谨的跟在莫固安身边,
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听着莫固安与别人交谈。在有人问及我的身份时,
莫固安会往旁边偏一步,露出捏着酒杯的我淡淡一笑。“我妹妹,她比较害羞。
”而那些人一般只会轻飘飘的扫我一眼后点点头,瞬即热切的与莫固安搭话。
我知道那些人的疑惑。我抬头看向侃侃而谈的莫固安。男人的五官生的极好,深刻却不凌厉,
气质内敛而深沉,金丝眼镜后的眼睑微垂,一副矜贵公子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优秀成熟的男人,却有我这个沉默而普通的妹妹。在我思绪飘远的同时,
宴会上响起一道娇俏的声音。“叶伯伯!”女孩拖着紫藤色裙摆,
撒娇般的挽住了正在跟莫固安交谈的叶总。我环顾四周,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胡思思,夏城最大的医药集团大**,
在场所有老总亲眼看着长大的掌上明珠。而我敏锐的发现,在老叶总向她引荐时莫固安时,
胡思思眼底不加掩饰的浓厚兴致。鬼使神差的,我挪动脚步靠近了莫固安,站在了他的身边。
宴会结束后,坐在莫固安的副驾上回想自己方才可笑的宣誓**。
我偏过头注视认真开车的莫固安。“刚刚……你同意了她的好友邀请吗?”方才在宴会上,
胡思思明显的表露出对莫固安的兴趣后,老叶总立马提议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没有。
”莫固安轻笑着瞥我一眼。“而且,我很讨厌那种幼稚又麻烦的人。你这样的,就很好。
”莫名的,拧住衣角的手松了下来。是啊,莫固安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
而我是他最乖巧懂事,从来不给他添麻烦的妹妹。3.“不好意思啊,小墨,
不过今天是你的生日吗?”胡思思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娇俏,语气中却没有带着歉意。
莫固安顺着她的话看到了蛋糕上模糊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没事拎个蛋糕出来干什么?
搞出这么多麻烦。”这个曾经赋予我过生日的权力的男人,第一次忘记了我的生日。
“莫固安,你今天为什么来了游乐场?”我熟练的快速整理好即将外露的情绪,
平静的问出这句。莫固安冷肃着眉眼刚要开口,被一节藕白的小臂拦住。“是因为我啦,
我今天突然想过一下儿童节,就把固安给拉出来了,他也不是故意没叫你一起的,
今天公司实在是有点忙。”胡思思好像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冷凝,语气依旧轻快柔和。
我轻笑一声抬起眼看着眼前的恋人般依偎在伞下的两人。想起初中时,
被路边水上乐园的海报吸引。犹豫再三下,我在餐桌上小心翼翼的询问莫固安,
如果我期末考试拿了第一,他能不能带我去。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莫墨,
你几岁了?”听到这话的我沉默的低下头不再争取,可莫固安轻叹一口气,
宠溺又无奈的摸摸我的头。“年级第一,我带你去。”那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整颗心被他一句简单的许诺填满。可这个诺言到如今都未能实现。
4.被胡思思强硬的拉上车前,我下意识的去看莫固安。他的眼神中笼罩着莫名的情绪,
好像淬了冰一样冷淡。“把自己收拾一下再上车。”他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腿,
上面附着着黑灰的泥泞,尤其是那双小白鞋,如今已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我了然的弯下腰,
动作有些僵硬的去擦拭我的小腿和鞋面。“算了,你直接扔了吧,太麻烦了。
”莫固安不耐烦的来了一句。我直视他的眼睛,良久,才发现他说的很认真。
抬眼略过早已坐上副驾的胡思思,她那双皮鞋已然将坐垫蹭脏,大块的污渍晕染开来,
十分显眼。心中那股情绪突然毫无预兆的爆发,我指着污渍开口。“为什么她可以上去?
而我要脱鞋?”莫固安的表情依旧淡然。“莫墨,别闹脾气。
”“为什么你可以在最忙的时候,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跑来游乐场陪她玩了一天,
却没有时间兑现我初中时候的诺言?你明明说过不会跟她有交集,
你们又是在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我的语气失控,情绪即将奔溃。我的对面,
我最依赖和仰慕的人,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冷眼看我失控的怒吼。“莫墨,
看来你需要重新接受治疗了。”这句话撞进我脑中的瞬间,我的四肢变得僵硬,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此时,
一直坐在一边看戏的胡思思出声,她的语调上扬,透着奇异的味道。“固安,
小墨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哥哥有了女朋友而已,别太生气了。但是小墨,
今天只是看见我们逛游乐场就这么生气,以后我们订婚了,你可怎么办?
”名为理智的线彻底溃败,指甲狠狠嵌进皮肉,大脑短暂的死机后是汹涌的心痛。
我极力压下胸口涌上的情绪,转身走进雨幕。“小墨!”“别管她,让她自己走回去,
正好给她长长记性。”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皮肤,却不及心里的苦涩。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路上,脑中是第一次见到莫固安时的记忆。5.我见过莫固安所有的样子。
从他脱离家族自立门户时,我就跟着他。那年我十一,是被领养人们多次退货的孤儿。
最后领养我的那对夫妻家对面,住的就是刚放弃天之骄子身份的莫固安。他刚十六岁的年纪,
能干的除了小餐馆服务员,就是帮运之类的工作。黑暗的楼下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
灯下是默默目送他上楼的我。时间一长,他从最开始的视而不见到能坐在我身边,
看着我抚摸流浪猫拱起的后背。“你为什么不回家?”他第一次跟我说话。我摸猫的手不停,
脑袋垂的更低。“那不是我的家。”第一次被领养时,我会紧张又胆怯的小心讨好养父母。
尽力减少自己的食量,自己叠被子自己洗碗,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可拙劣的讨好好像只会让他们觉得厌烦,我无趣的性格讨好不了任何人。
直到被退回孤儿院第二次第三次,院长看向我的眼神毫不掩饰的嫌弃。我变得越加沉默,
每次被领养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莫固安离开那片居民楼时,
我躲在门缝后看着工人一件一件的往外搬东西。心头莫名变得沉闷,呼吸变得急促。
莫固安不紧不慢的走在狭长的巷子里,我脚步轻缓的跟在他身后。“别跟着我,回家去。
”莫固安冷着脸回头,上下打量着在深秋还穿着短袖的我。我的脚步僵硬的停止,
惴惴不安的盯着自己的脚面。手心沁出汗水,我攥紧模型顶着莫固安如炬的目光,
上前几步牵住了他冰冷的手。莫固安没有说话,逼仄的长巷只有秋风呼啸的声音。良久后,
他缓慢而有力的回握住我的手。那天他对我说。“以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今天,
就是你的生日。”那时候他明知我会成为他的负累,但还是温柔的牵住我的手。我有了名字,
有了生日,也有了家。从此我的世界中只有莫固安一个人。6.那夜,
我独自一人顶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从郊外走到了家。疲惫不堪的将自己裹进被子,
我昏沉着眼皮入睡。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便发了一场大烧,
如果不是定时打扫别墅的阿姨发现了我。或许我已经孤独的死在了半山别墅里。
针头被拔出体内,鲜血涌出皮肉,肆意蔓延。犹如心中某些东西已经冲破桎梏。回到家时,
意外的撞进了莫固安深沉的目光。我犹如没有意识到他如炬的眼神,自顾自的扶着鞋柜换鞋。
“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在家?”莫固安安静的看着我的动作,缓慢的开口。“哦,去住院了。
”我不甚在意的向他展示手背的红肿,径直绕过他想去厨房。“前几天,是我太过分了,
我向你道歉。”在我倒出一杯咖啡后,莫固安轻飘飘的话让我顿住。我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口袋中捏着药袋的手发紧。“你在向我求和吗?”他抬起头,直直的凝望我。“所以我希望,
一周后你能来参加我的订婚宴。”我笑了,笑得讥讽,笑得自嘲。“好啊,我会去的。
”我走近他,递上刚泡好的咖啡。7.地下室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灰尘味。
我推开门,房间正中央的男人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完全没有被绑架的觉悟。“莫墨,
这样的游戏你想玩到什么时候?”莫固安烦躁的皱起眉头,像是应付小孩无聊的把戏。
“我没有开玩笑。”我缓慢的说,余光瞥向他椅背后被铐住的手。
我的指腹磨摩挲上他的嘴唇。莫固安的唇形带着上扬的弧度,这让他看起来总是和熙温柔的。
可我知道,在多年的商场磨砺下,这样的微笑背后还蕴藏着狠厉冷硬。
我敛下眸子上前坐上他的腿,双手扶住他的肩。“不要订婚。”他依旧冷冷的看我,
眸中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放了我,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莫固安总是这样,
以长辈自居,随意两句就可以应付我的情绪。我没有说话,在他淡漠的眼神中,
我屏住呼吸逐渐靠近,鼻尖贴上他的脸。他的脸彻底沉下来,审视着我,
眉目透着拒人万里的冷峻。“莫墨,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我双手捧住他的脸,还想靠近,
而他偏过了头,吻擦过他的脸颊。“你是我的妹妹,只能是妹妹。”他说出话那么冰冷,
平静的判了我死刑。“莫固安,从你把我捡回去的那刻,我就从来没有把你当哥哥。
可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却给我无尽的希望?你说你之所以选择了医药行业,是因为我的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