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人皮肤相触瞬间,一股冰凉精纯气息,顺着指尖钻入盛声晚干涸的经脉。
虽然只有一丝,却让她昏沉的头脑清明了三分。
盛声晚一愣。
这感觉......
是因为和这男人接触才产生的?
不确定,再试试。
盛声晚两只手,快速搭上男人小臂。
随后眼中精光一闪。
那股气息,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飞速往她体内涌去。
顾北戎还没来得及感受,刚刚体内稍稍缓解的痛感。
就见这女人直接攀上来,他本能地想甩开。
就在这时,他体内日夜如万千冰刀凌迟的疼不仅缓解了,那像被冻住的内脏里,还缓缓注入了股暖。
他的动作一僵,眼中的暴戾被惊疑取代。
好像,是因为这女人的碰触。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面前的人。
女人瘦得一阵风就能吹倒。
脸色是那种,久不见天日的惨白,薄薄的眼皮底下透着淡淡的青色,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可那双眼睛,平静得骇人。
他活了二十七年,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生死,任务中见过形形**的人。
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
与此同时,盛声晚也在打量他。
她的视野里,顾北戎体内凝结出深邃、精纯的冰蓝色光晕,密密麻麻布满胸口以下位置。
是十分精纯的寒毒。
正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
照这个速度,这人活不过三天。
但对她而言......
这寒毒却是最精纯的“大补之药”!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
所有人秉着呼吸,视线黏在那对新人身上。
顾北戎并未如他们所想那样暴怒,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新娘子。
他没发火。
没把人砸出去。
那眼神甚至......有点含情脉脉的意味。
“我的娘,我眼花了吗?”
人群里,不知是谁家婶子,用气音跟旁边的人嘀咕。
“你掐我一把,看看疼不疼......嘶!你还真掐!”
“顾家小子这是......看对眼了?”
“别说,这新娘子是真好看。”
这些议论,顾母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捂着嘴,喜泪纵横。
自从儿子醒来,就没一天安生日子。
他把自己关屋里,像头受伤的野兽,拒绝所有人靠近。
他们做父母的除了心疼,却无计可施。
可现在......
这个叫盛声晚的姑娘,就这么轻易地碰到了她的儿子。
而她的儿子,还没拒绝。
顾母抓住丈夫的胳膊。
“老顾......看见没......看见没......”她嗫嚅着,“戎儿......他没推开她......”
顾父站得笔直,领**得一丝不苟,那张久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可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颤抖。
他最了解儿子。
顾北戎可不是,看人小姑娘好看,就喜欢的肤浅之人。
但不管如何,顾父顾母,不约而同的对盛声晚好感上升了。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个刺耳的女声,骤然响起。
“真是臭不要脸!你安的什么心?”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浓眉大眼的姑娘,满脸鄙夷地剜着盛声晚。
“北戎哥都伤成这样了,你一进门的,就急着投怀送抱,也不看看他是什么状况!!”
是白晓微,顾家小子的亲梅。
几位婶子挤眉弄眼。
她的话像盆冷水,兜头浇在顾母脸上。
她回头看看床上的儿子,再看看抓着儿子胳膊不放的盛声晚,心里顿时打起了鼓。
刚刚只顾着高兴,确实没细想。
这姑娘接连两次往床上扑的行为,是有些......出格。
盛声晚缓缓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视线对上,白晓微心头一跳,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却仗着人多继续道:“你看**什么?我说错了?大家伙儿都看着呢!”
盛声晚第一反应觉得,这是两次推她的人。
她依依不舍的将自己的手,从顾北戎身上挪开。
两人肌肤分离那刻,顾北戎眉头再次深深皱起。
不悦的视线扫向白晓微。
盛声晚起身,一步步,停在白晓微面前。
就在吃瓜群众期待二人吵起来,看顾北戎是站亲梅还是站新婚妻子时。
只听“啪!”一声脆响。
一个利落的巴掌,甩的白晓微歪了半边身子。
所有人都懵了。
紧接着,不等众人反应。
“啪!”
又是一记反手,抽在白晓微另一边脸上。
这一下。
白晓微嘴角直接见了血,彻底被打傻了。
她......不是病秧子吗?
怎么有这么大气力。
半响她才回过神来,就要去撕盛声晚。
她从小被宠着长大,毕业就进了人人艳羡的文工团,何时被人打过。
“啊啊!你个药罐子,竟敢打我!”
“我要杀了你!”
顾母不做多想,一个健步就挡在盛声晚前面。
不管这女孩怎么想的,自家儿媳还是要护着的。
几个婶子,也冲上来拉架,却纷纷指责盛声晚。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晓微说话是不中听,但你也不能直接动手啊!”
“再说,人家也没说错。”
“这小姑娘不会是被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吧。”
顾母也吓了一跳,拉住盛声晚往后退了两步,急道:“晚晚,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盛声晚被她拉着,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冷冷地扫视一圈义愤填膺的众人。
语出惊人。
“她推我两次,想摔死我。”
“两个耳光,都是轻的。”
盛声晚的目光落回捂着脸,满眼怨毒的白晓微身上。
“你才是真谋杀,我应该直接报警。”
“谋杀”两字一出,整个屋子都静了。
白晓微一颤,像被踩了尾巴,立刻跳起:“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推你了!明明自己想贴上去,站不稳还赖别人!”
她和顾北戎一起长大,两人家世相当,不管外貌还是才能都是佼佼。
一直是大院人们口中的天生一对。
顾白两家也心照不宣。
她也一直认为,自己会是顾北戎的妻。
可三年前,顾北戎重伤昏迷,她既心疼又害怕。
几天前,顾家上门提起婚事,她犹豫了。
直听见父亲回绝了,她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是喜欢顾北戎,但她也不想嫁给个废人。
可今天,看见别的女人嫁给他,她还是嫉妒得发狂。
盛声晚看她色厉内荏的样子,忽地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让白晓微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我体弱,为了驱寒,衣物常年用艾叶熏蒸,那味道,沾上了就经久不散。”
盛声晚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要不要......先闻闻你的手,再说话。”
白晓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抬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