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着高烧，懒得下床关灯。室友周婷却一脚踹在我床沿，将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沈月初，

给你脸了是吧？叫你关灯听不见？」冰水浸透棉被，我冷得浑身发抖。她却还不解气，

一把薅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床上拖拽下来。「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她拍下我的**，

狞笑着把手机怼到我面前。「怕了吧？跪下求我，不然我就把照片发到学校论坛！」

我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轻声说：「你再仔细看看照片。」照片里，

我身后站着上周自杀的前室友。而我，正被她一根根惨白的手指，

缝进被子里1.周婷脸上的狞笑，一寸寸凝固。她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瞳孔因为恐惧而缩成一个针尖。照片里，我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我的身后，

多了一个穿红裙子的身影。那是上周从这栋楼顶跳下去的林鸢。

林鸢的脸被湿漉漉的黑发遮挡，看不真切。但她伸出的手，惨白浮肿，

细长的手指正捏着一根无形的针，将我一针一线地缝进身下的被子里。「啊——！」

一声尖叫划破宿舍的宁静。周婷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砸在墙上，屏幕瞬间碎裂。

她手脚并用地爬出宿舍，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走廊里传来她渐行渐远的、惊惶的脚步声。

世界终于安静了。我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捡起地上屏幕碎成蛛网的手机。照片还能看清。

我看着照片里林鸢的影子，和她那双正在「缝合」我的手，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

我按下了删除键。做完这一切，我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安然入睡。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之后两天，周婷都没回来。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安静得有些过分。直到第四天下午，

宿舍门才被猛地推开。周婷回来了，脸色蜡黄，眼下是浓重的黑青。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她的男朋友，陈昊。周婷看到我，眼神里先是闪过恐惧，

但很快就被怨毒替代。她躲在陈昊身后，指着我尖叫：「就是她！陈昊，就是她搞鬼吓我！」

陈昊皱着眉，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不屑。「同学，我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

马上给婷婷道歉。」他直接命令我。我掀开眼皮，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道歉？」「你还装！

」周婷的声音尖利起来，「你用P的图吓我！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陈昊的脸色沉了下来，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在学校里得罪了婷婷，就是得罪我。你最好想清楚后果。」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就在这时，宿舍里原本明亮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一下。

滋啦——一声轻响。陈昊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手表，表盘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缝。

他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满脸的不可思信。「怎么回事？」周婷也看到了，

吓得往后缩了缩。宿舍里的空气好像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一股阴冷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吹得人汗毛倒竖。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轻声开口。

「林鸢生前，最讨厌别人在她的宿舍里大喊大叫。」2.「林鸢？」陈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少在这装神弄鬼！」周婷却瞬间炸毛：「你闭嘴！不许你提她的名字！」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连陈昊都侧目看她。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心里一片了然。看来，

林鸢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陈昊虽然嘴上强硬，

但破碎的手表和宿舍里诡异的气氛还是让他心里发毛。他拉着周婷的手，「婷婷，我们走，

别跟这种疯子一般见识。」他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件事没完。」他们走后，

宿舍又恢复了安静。我能感觉到，那股阴冷的气息，一直萦绕在周婷的位置上，久久不散。

林鸢，她还在。从那天起，周婷像是变了个人。她不再大声说话，不敢在宿舍里待太久。

每天都是上完课就匆匆离开，直到深夜才蹑手蹑脚地回来。但安宁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天晚上，我被一阵压抑的哭声惊醒。是周婷。她坐在自己的床上，背对着我，

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以为她又做了噩梦。可下一秒，她猛地回过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

眼泪却还在不停地流。「你看见了吗？」她问我，声音干涩嘶哑，「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她的书桌上，那套她最宝贝的，

号称全球**的化妆品，被人用口红画得乱七八糟。每一支口红的膏体都被拧断，

每一瓶粉底液都被倒空，镜子上用鲜红的口红写着两个大字。「还我。」周婷指着那面镜子，

又哭又笑：「是她，一定是她！她回来找我了！」我沉默地看着她发疯。我知道，

这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始。周婷的疯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或者说，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她。她开始在宿舍里自言自语，时而哭，时而笑。

她把所有带镜子的东西都用布蒙了起来，包括那面被写了字的化妆镜。可没用。半夜，

我总能听见她那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挠着镜面。

周婷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她开始旷课，整天把自己锁在宿舍里。辅导员和陈昊都来过，

但都被她用东西砸走。渐渐地，再也没人来看她了。这天，我从图书馆回来，刚到宿舍门口，

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是周婷最喜欢的那款，甜得发腻。我推开门，

看到周婷穿着一身崭新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坐在床边。她看到我，竟然对我笑了笑。

「月初，你看我今天漂亮吗？」她的笑容很灿烂，但眼神空洞得可怕。我点了点头。「漂亮。

」她满意地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扬。「陈昊说，

要带我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派对。」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他说，他要给我一个惊喜。」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在她飞扬的裙摆下，一双惨白浮肿的脚，

正一步一步地跟着她。那双脚，我见过。在林鸢跳楼后的现场照片里。

3.周婷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对着镜子，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头发和妆容，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那面被她用布蒙起来的化妆镜，不知何时，遮挡的布掉在了地上。

镜面倒映着周婷的身影，却多了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我看到镜子里的林鸢，

就站在周婷身后，黑色的长发垂下来，几乎要碰到周婷的肩膀。周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哼歌的声音停了下来。她皱着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奇怪，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她嘟囔了一句，然后拿起桌上的香水，又往自己身上喷了好几下。浓烈的香气，

几乎让人窒息。我默默地戴上耳机，把音乐声开到最大。晚上七点，

陈昊的电话准时打了过来。周婷接起电话，声音甜腻：「昊，我准备好了，你到哪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什么？你不来了？为什么！

你不是说要给我惊喜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分手？陈昊！你凭什么跟我分手！

你把话说清楚！」周婷对着电话怒吼，但对方显然已经挂断了。她不死心地又拨了过去，

听筒里只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啊！」周婷尖叫着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手机四分五裂。她漂亮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扭曲，看起来有些狰狞。「为什么……为什么……」

她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宿舍里那股阴冷的气息，越来越重。我看到，林鸢的影子，

已经完全笼罩了周婷。她伸出惨白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周婷的头发，

就像在安抚一个哭闹的孩子。可她的动作，却让周婷抖得更厉害了。「滚开！你滚开！」

周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挥舞着手臂，胡乱地在空气中抓挠。「别碰我！滚！」她的反应，

就像一个真正的疯子。我摘下耳机，冷眼看着这一切。周婷的崩溃，比我想象中来得更快。

没过几天，周婷彻底疯了。她时而大哭，时而大笑，把宿舍里的东西砸得一片狼藉。

学校终于无法再坐视不管，通知了她的家人。周婷的父母从外地赶来，看到女儿的样子，

当场就哭了。他们想带周婷回家，可周婷死活不肯走。她指着我，对她父母说：「是她！

是她害我的！她找了鬼来缠着我！」周婷的妈妈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指责。

「这位同学，我们家婷婷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她？」我平静地看着她，

「我什么都没做。」「你还狡辩！」周婷的爸爸怒吼道，「不是你还能是谁！婷婷都说了，

是你找了鬼！」我差点被气笑了。自己的女儿疯了，不去找原因，却来怪罪一个无辜的室友。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最终还是强行把周婷带走了。周婷被她爸爸扛在肩上，

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林鸢……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宿舍的门关上，世界彻底清净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我没想到，周婷的父母，

竟然会把这件事闹到学校去。4.周婷父母在学校里大吵大闹，

逢人就说我用邪术把他们女儿害疯了。一时间，流言四起。说我懂巫蛊之术，

说我因为嫉妒周婷，所以对她下了降头。还有人把我跟林鸢的死联系在一起，

说我俩关系不一般，林鸢的死也是我造成的，现在她的鬼魂回来帮我报复。各种版本，

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走在校园里，总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有好奇，有恐惧，

也有鄙夷。我成了学校里的「名人」。辅导员找我谈话，委婉地劝我，

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我拒绝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躲？这天晚上，

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看书，宿舍门突然被敲响了。我以为是宿管阿姨，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昊。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能……进去说吗？」他问。我侧身让他进来。

他在周婷那张凌乱的床边站定，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周婷……真的疯了。」我「嗯」

了一声，算是回应。「医生说是受了巨大的精神**，有严重的被害妄妄症。」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总说……总说林鸢来找她了。」他说着，抬起头看我，

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那天在宿舍里，我的手表……是真的自己碎的吗？」「你觉得呢？」

我反问。他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以前不信这些，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信。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笔，递给我。「这是什么？」「你听了就知道了。」

我按下播放键，录音笔里传来周婷歇斯底里的声音。

自己要跟我抢项链……我只是推了她一下……我没想到她会掉下去……真的……不是我……」

是周婷的忏悔。或者说，是她在极度恐惧下的真情流露。

陈昊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包括她是怎么欺负林鸢，

怎么在天台跟她争执，最后……失手把她推下去的。」我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早有预料，

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阵寒意。「所以，你现在是来替她赎罪的？」我看着他。

陈昊摇了摇头，「不，我是来求你的。」陈昊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和恳求。「求你？

求我什么？」我问。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在发抖：「求你，放过我。」「放过你？」

我有些不解。「是。」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力气大得吓人，「她也来找我了！林鸢！

她也来找我了！」他的手冰冷，像一块寒铁。「她每天晚上都站在我的床边，

问我为什么不救她，问我为什么帮着周婷……」陈昊的眼泪流了下来，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哭得涕泗横流。「我快被她逼疯了！我求求你，你跟她说说，

放过我吧！所有事都是周婷做的，跟我没关系啊！」我看着他崩溃的样子，

心里没有半分同情。「跟你没关系？」我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周婷欺负林鸢的时候，

你在哪？林鸢被她逼上天台的时候，你又在哪？」「你明明知道一切，却选择袖手旁观，

甚至助纣为虐。现在出事了，你就想把自己摘干净？」「陈昊，你和周婷，是一丘之貉。」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是的……」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一阵阴风「砰」的一声吹开了。

【付费卡点】走廊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惨白的光照了进来。一个穿着红裙的身影，

静静地站在门口，挡住了所有的光。陈昊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

僵在原地。他的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林鸢缓缓地抬起头。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脸。浮肿，青紫，

一只眼睛的眼球不翼而飞，空洞的眼眶正对着陈昊。她咧开嘴，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然后，她一步一步地，朝着陈昊走了过去。5.陈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尖叫着，

转身就想从窗户跳出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拽了回来，摔在地上。